第十四章放心送暖情悄至

　　【十四章】芳心送暖情悄至，爱似夏雨倾刻来。
　　大约是一九六五年的春天吧，反正时间也记不得太清楚了，有一个女孩子悄悄地跑到了我的心里，我要是一看见她，心就跳。是什么原因呢？那是我自从在队里参加劳动以后吧，铲地了、勾地了、点籽了，总拉后，先到头的总是有人回来接我，其中有一个小姑娘也来接我，我就更害臊了，心想我这麽大的一个大小伙子，还不如一个弱小姑娘，真是太丢人了。后来经过两三年的锻炼我已经非但不落后，反之，我也能经常地接接别人了，那个小姑娘在落后的时候，我也有时也去接接她，开始的时候只是以心怀感激的心情去接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后来慢慢的我感觉她对我有了点好感，我呢，看着她也比别人顺心、顺眼。这就是劳动建立感情吧。随着时间的增长她呢还越来越漂亮了，女大十八变嘛。她的个子不高，婀娜多姿的中等身材，丰满的前胸，标志着她已经进入了成年的阶段。她的一头乌黑的秀发有时披在肩上，显得庄重、大方；有时编成辫子左右的摇晃，又显得那样的天真活泼。她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常常歪着脑袋，这样的神情更是迷人。她那圆圆的、明亮的、大眼睛是那么的有神，两只眼睛上面的眉毛恰似两片弯弯的柳叶，有时眉头一皱的样子，也不亚于西施，她那淡淡的、粉红色的、薄薄的嘴唇映衬着樱桃般的小口，时而露出白玉般的、洁整的牙齿。她那稍稍有点圆形的瓜子脸在现出迷人一笑的时候，还会出现两个不太深的酒窝。她那美妙的歌喉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甜美，久久地回响在我的耳轮，不再散去。她小我两岁，叫我翁哥哥。她的名字叫程素兰。
　　她家住在我们家的后街，家里八口人，父亲、母亲、姐三儿、两个弟弟、她排行老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姥姥。中等家境，她的父亲是在大队做财务工作的，为人很老实，每日里勤勤恳恳的、忘我的工作着。他姓程名字叫明月，年纪四十多岁，他的个头有近一米七的样子，走起路来不慌不慢迈着四方步，两脚多少有点外八字，背稍驼，气管和肺部有点不太好，好咳嗽，太重的活很难干得了，说话的语气从来都不高。平时不大善讲，偶尔也会幽默一阵子，讲个笑话什么的。他最喜欢和邢振才开玩笑。他家里的重活多落在程素兰和她姐姐的身上。家里的活多的时候，他父亲有时就找个人帮帮他家里起个猪圈了、浇浇菜园子了、栽土豆子滤滤粪等等。那一年春天她家自留地栽土豆儿，前一天的晚上，她找到我对我说：“大哥呀，我有点事儿，想求求你帮忙行不行？”我问她：“你家有什么事儿啊？”她又接着说：“俺家明儿个栽土豆儿，我爸爸问你有没有工夫，帮俺家一天工。”我爽快地答应了，心里还暗暗地高兴，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呀，我能和她在一起干活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这天的晚上我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觉。爸爸问我咋地了，我说没啥事儿。
　　第二天我早早地吃完了饭，我直接就到她家的自留地里等着了。不大一会队里的犁杖就来了，是马犁杖。马犁杖要比牛犁杖快多了，一般的情况下，一副牛犁杖有一个人滤粪就可以了，马犁杖就得两个人，于是，我一个人就承担起两个人的工作量了。开犁了，我加快了步伐，紧紧地跟着犁杖，一步也不落下。原本计划是牛犁杖一天的活，结果，马犁杖半天干完了。中午他妈妈留我在她家吃晌午饭，蒸的是鸡蛋糕、炒的绿豆芽、还有炒干豆腐，焖的秫米小豆干饭。这样的伙食在我家是很难吃到的，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要留一点身份嘛，所以我没敢吃得太饱。他的妈妈看出了我的心事，亲自又给我盛了一碗饭，我不好推迟，就继续把这碗饭吃完了。吃完了午饭，她爸爸对着程素兰说：“二丫，下午你挎点土豆种和你大哥把地头地脑补一补。”程素兰说了声：“嗯哪，”接着转过头来又对我说：“晓达，你下午和素兰到地里补补地头，再按垄看一看，犁杖没有盖好的地方用镐头再盖一盖。”我说：“中了。”
　　就这样我和程素兰一起到了她家的地里，我头一次单独和女孩子在一起干活，十分的别扭。我低着头，紧张的忙碌着，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看着我。我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心里蹦蹦直跳，一句话也不敢说。地头补完了，我忘记了该干什么，程素兰说：“翁大哥，咱们俩顺着垄看看有没有没盖着土的行吗？”我连连地说：“行、行行，”她见我这样的腼腆，抿着小嘴笑着说：“你看看你，挺大个男人还害臊。”我更加不好意思了。我们两个人顺着垄沟来回地走了几个来回，土薄的地方盖了盖，大的土拉咯打一打，不到天黑我俩就收拾完了。程素兰对我笑着说：“今天可真把你累坏了，我真的谢谢你，一会吃饭你要多吃啊！”我低着头回答说：“我晚上不去你家吃饭了行吗？”她把那一双大眼睛一瞪说：“不行！”接着又笑着对我说：“你要是不去吃饭，我妈她还得让我去找你来，你要不嫌费事儿，你就回家。”我想了一想，可也是的，毫无办法，只好乖乖地跟着她回到了她的家里，晚上他妈妈给我烙的糖饼，鸡蛋汤。这次我没有留面子，吃得很饱。晚饭后，他妈叫她送我回家，我不让她送，她笑着说：“我先送你，然后你再送我回家。”回家的路上，她对我说：“以后我家里要是有活的话，我还来找你啊。”说完，扭头就回家去了。至此以后我不敢看他，又想看她。想和她说话，又不敢和她说话。后来我又给他家帮忙起猪圈粪，有时候给她家浇浇菜园子，有时候就在她家里吃饭了。她呢，对我也是越来越好了，她家只要是做好吃的，她就会给我带出来让我吃。我家呢，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她吃，给她点什么呢？我就用我跟车积攒下来的钱，给她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手绢送给她，她特别高兴地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叠了起来，放在了怀里。。
　　我俩的关系越来越密更加的密切了。再后来队里大部分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个说他俩真是天生的一对，那个讲二丫这孩子挺有福气的。有一天晚上，她到我家里来找我让出去一会，她领着我到了我家的西面的梨树园子里一棵小梨子的树下好像是有话要说，可老半天又没有说话。我问她你有什么事儿吗？她低着头两手捏着衣襟，突然，她说了一句让我特别感动的、我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她悄悄地对我说：“翁哥哥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愣了一下，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我连连地、颤抖着说声：“喜欢、喜欢。”“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呢？”“当然是真的了。”她又问：“那我一辈子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呢？”我颤抖着说：“我也是，我也只要你一个，除了你，别人我谁都不会喜欢的。我要是娶你做媳妇行吗？”她毫不迟疑的继续说：“行，除了你我是谁也不会嫁的。”她伸出了她的两只小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的两手抱住了她的杨柳细腰，我们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夜晚啊。她让我坐在地下，她就坐在了我的怀里，让我抱着她，这是真的吗？我摸着她那通红的脸，是真的。我静静地抱着她，她使劲的拥抱着我，她那柔软的**贴在了我的胸前，我听到了她的心跳的声音，她也听到了我的心跳声。她那杓热的嘴唇挨在我的脸上，我的双手抱着她的头，将我的双唇紧紧地扣在了她的嘴上，他吻着我，我吻着她，我们就是这样的相互拥抱着，相互的吻着，很久、很久。
　　正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