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崔秀岩与韩秀丽

　　“崔姐？”
　　听到这声音韩秀丽已站了起来。
　　顺着她目光望去的方向看去，我就见到崔秀岩已自阴影中走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居然是于慧、美女芬、乖乖女，崔秀岩那双冷寞如雪的眼睛则盯着韩秀岩：“你很怕我么？”
　　韩秀丽连忙摇头。
　　“既然不怕那就坐下来，”崔秀岩已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免得有人把我当成欺压善良的恶女。”
　　韩秀真答应了声，很是拘促地跟小谢并排而坐。
　　崔秀岩则对于慧、美女芬、乖乖女说：“你们也坐，既然有人想请客，我们就让他请个够。”我看得出她对韩秀丽的态度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于慧一坐下来就替崔秀岩打抱不平：“我说阿斌，你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亏我还在崔姐面前努力地为你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可你却回过头来却和别的女人在这边你浓我浓，勾三搭四，你说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崔姐，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大媒么，你让我怎么做在别人面前抬头？”
　　我眉微，于慧这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勾三搭四，慧姐你就不能留点口德么？”
　　“要我们嘴下留情，也要你行得端，坐得正才行，”美女芬也不知吃了那门子的呛药，阴阳怪气地说：“你和这个女人泡在一起就是非法的无媒苟合，在过去是要进猪笼。”
　　“我说美女芬，你别仗着咱们人熟就在那里上纲上线，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皮糙肉厚扛得住，可韩大姐就不一样了，人家是有老公的人，连孩子都能出来打酱油了，这话若是传出去你让人家怎么做人？”
　　崔秀岩这时冷冷地说：“你背着我这个正牌女友和有夫之妇腻在一起，被我们撞破，抓了一个正着，倒是我们不对了？”
　　听到崔秀岩近是蛮不讲理的指责，我心里不禁有火:“秀姐，拜托你以后说话时过过大脑好不好，如果我和韩大姐真有什么私情，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那也不可能在大街之上被你抓个现形，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不过话说到这里我倒要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男友？如果你真的把我当男友，又怎么会把昏迷中的我丢在影厅里自个却偷偷地溜掉，若不是遇上人家韩姐，我估计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家好歹也算救了我一命，你说我请人家吃顿饭怎么啦？”
　　崔秀岩的双睛之间隐隐透着冷意：“你是在向我兴师问罪么？”
　　“兴师问罪我怎么敢？你们这些有钱人何曾把我们这些低层的平民百姓放在心里，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的玩物，肆意的玩弄，象你们这种人我还真惹不起，想玩的话你就找别人，我恕不奉陪了，”我在说话间已将她给我的钱箱放在了桌上，打开：“这是你昨夜遗在剧场的钱箱，自己点点，别回头说我昧了你的钱，这个贼名我担不起。”
　　崔秀岩的脸上带着几许不屑地笑意“嫌少么？要多少自己开个价，再多的钱我也出得起。”
　　“没听懂我的话是不是?”我冷笑：“我的意思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我玩不起，我们就此打住，我还想再多活几年。”
　　崔秀岩我这话很是意外，其实不只是她美女芬、乖乖女都愣住了，特别是美女芬一张小嘴更是张得大大的，成了一个大大的Ｏ形，于慧则在打圆场：“阿斌，不就是一点误会么，说开了不就没事，犯得着做得这么绝？”
　　“打住，”我将目光转向于慧：“现在轮到我说到慧姐你了，你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承你的情，可你就算给我介绍女朋友，可也得靠谱点好不好，我的情形你不是不知道，就是一个典型的三无人群，要钱没钱，要车没车，手里就一栎父母留下来的老式公寓楼，可咱们这位崔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那种，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你把我们强行凑在一起，你觉得靠谱么？”
　　于慧讪讪地笑笑：“你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是有自知之明，”我回答说：“王子爱上灰姑娘，富家女嫁给穷小子这一类的东东，在现实生活中它根本就不存在，这些全是那些无聊的文人写出来意淫的，要知道这个社会它是有阶层的，你什么时候听过那个总统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穷家子。”
　　于慧语塞。
　　美女芬却在一旁嚷着说：“阿斌你不会脑子进水了吧，有钱拿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在你面前的可是绿油油的美金五十万，我们这些打工仔别说是这辈子就是包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赚不到，现在你要你继续和崔姐交往，就能举手得到，多好的事，想那么多干嘛，最多也就是出卖一下色相，在如今社会上这事可多了海了去，前段听人说香港那边的郭天王和金什么武都让富婆给包圆了，就连那位有名的喜戏之王也跟某个富婆都不清不楚的，如果有人给我这么多钱，别说二奶，就是小三、小四我都做。”
　　我的声音极淡:“可惜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美女芬还想再说却让崔秀岩止住她了，只听她淡淡地说：“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游戏，一旦介入谁也无法离开，这点也许你不明白，可韩秀丽却不一样。”
　　我的声音极淡：“是么？”
　　崔秀岩很有耐心地说:“不可否认从外表来看，韩秀岩比更符合你们男人的择偶标准，温柔又体贴，可问题是你对她究竟知道多少，她呢不但是个被人抛弃的穷光蛋，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跟她在一起你就得替别人养一辈子小鬼，据我所知还没有那个男人会怎么做，除非是自己不能生，我呢虽然在你们男人眼里我是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不近人情，可至少姐我有钱，如果你选择了我，你比别人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摇头“我选谁当老婆好象是我的事，再说我们也只见了一面，我又没有卖身给你，不是么。”
　　崔秀岩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就是你最后做出的决定？”
　　我的回答很简单：“是！”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在她说这话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已变得很紧张弩张，就连周围的气温也骤然间低了好几度。
　　“你的面来啦！”
　　就在这里鬼老头却在突然而无声地出现在了我们，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放在了我面前，随着他将这碗牛肉面放下，崔秀岩凝聚起来的紧张气氛已被破坏。
　　崔秀岩将一双阴冷的眼睛转向鬼老头：“严老头，你真要和我作对么？”
　　鬼老头却淡淡地说：“你在别处怎么闹那都不关我这老骨头的事，可我这里就是一个供往来行人歇脚的小面摊，如果崔小姐你只是在我这里歇歇脚，我小老头自然欢迎，可我不可能让你在这里欺凌我的顾客，如果这个先例一开，你说我的面摊还怎么在这里继续营业。”
　　崔秀岩还没有说话，美女芬已在一旁嚷着说：“死老头，你怎么和我们崔姐说话，你不就一个卖面的破老头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崔姐就是用钱分分秒秒都能砸死你。”
　　崔秀岩也语音不善地说:“严老头，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是有人先破坏了地界上的规矩，你明知江斌是我的有缘人，是我先遇到的，可你这个宝贝侄女却偏偏要在这中间插一手，从我的碗里抢食，如果这个面子我都给了你，你说我崔秀岩还怎么在这块地界上混？不过我这人大人有大量，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马上带着她们母子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再说这天下的男人一大堆，你没有必要让她和我抢同一个男人吧，当然了如果真要斗下去，我也未必怕了你。”
　　鬼老头冷哼：“我只怕你泥足深陷，永远也回不了头。”
　　“回不回头那是我的事，”崔秀岩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是敌是友也就严老头你一句话了。”
　　“等等，等等，”不待鬼老头表态，我已忍不住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说崔秀岩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扯上别人很有趣么?再说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人了，我们不就相过一次亲，不就看过一次午夜场，可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倒是你临了临了把昏迷的我丢在影厅里自个先溜了，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人家韩姐，恐怕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倒好，你居然先倒打一靶，兴师问罪来了。”
　　崔秀岩还未说话，于慧已在旁边说：“我说阿斌哪，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崔姐心中没你，怎么会一见面就丢给你五十万美金，又怎么一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过来兴师问罪，悍卫自己的主权？再说什么叫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非要上了床才叫事，要知道这自古以来嫁婚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韩秀丽在一起算什么，就是无媒苟合还是通奸，这要是在过去是要骑木马进猪笼的，虽然现在大家都讲什么自由恋爱，可你要注册登记结婚是不是还和请一个大媒？，我好歹也是你和崔姐两个之间的大媒，现在我这个大媒还没有发话，你那边就自个宣布结束，还坐在这里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让我的脸往哪放，怎么向崔姐交代？好在崔姐大人有大量，现在只要你跟崔姐道个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这事咱就算揭过去了。”
　　于慧那张嘴不愧是能说，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照你这么说，她把我丢在影厅里倒是我的不是了。”
　　“女人天生有任性的权利，”美女芬气呼呼地说：“这也算是崔姐对你的一种考验，可明显的是你这次的表现并不过关，一见到那些狐媚子，就把自己的正牌女友丢到了九霄云外，是我我也有火，更何况是象崔姐那么要强的女人，眼睛里自然是容不下半粒沙子了。”
　　听到她们这话我反而笑了：“如果换做别人早就让你们这几张嘴忽悠到天南地北去了，可我天天对着你们，对你们这几张嘴早就有了免疫力。”
　　崔秀岩的态度这时也是缓和了许多：“只要你现在回头，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苦笑，崔秀岩这分明就是要和我死磨到底的节奏：“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谈，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别人做生意。”
　　“也好，”对于这个提议崔秀岩自然没有拒绝，然后她对于慧、美女芬和乖乖女说：“我和阿斌出去走走，吃过饭你们自己回去。”
　　于慧，美女芬和乖乖女连忙点头答应，于慧更是嘱咐我：“好好和崔姐说话，别再惹她生气了。”
　　“知道啦，”我在说话间取出一张百元大钞，给了鬼老头说：“她们一人一碗牛肉面，我请客。”
　　美女芬很是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走吧，就你那点破工资还是装什么穷大方，就留着当老婆本吧。”
　　“说了请客，就要请客，老婆本虽然主要，但信誉同样重要！”
　　就在我刚要离开之时，完全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谢却很小声地说：“叔叔你能不能不走？”
　　我笑问：“为什么？”
　　小谢先胆怯地看了看崔秀岩，很小心地说：“大姐姐姐很凶的......”
　　小谢的话还没说完，已被韩秀丽捂住嘴，拉到了一边，向崔秀岩道歉，看得出来她对崔秀岩很忌惮：“崔姐，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千万别见怪。”
　　崔秀岩虽然没有发作，可她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寒芒闪烁：“韩秀丽，你最好管好你的孩子，如果你不会管自己的孩子，我倒可以分分钟钟教他怎么做人。”
　　听到崔秀岩在威胁小谢母子过不去，我心中很是不快，就连声音连也都冷了下来：“够了，童言无忌，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你觉得很有意思么？”
　　“行，看在你份上，我不和她们计较，”崔秀岩很显然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太僵，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你不是要和我出去谈么，那就走吧，我的车在那边。”
　　我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