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崔秀岩的决择

　　上车之后，我原本以为崔秀岩要跟我大吵一顿，谁知她出乎意料地竟坐在那独自生着闷气，并没有和我吵闹，她这么做反倒让我有所不适，若是她肯跟我吵闹，我心里却舒坦一些，可她这一不吵不闹，倒显得我们之间陌生了许多。开车的司机仍然是昨天晚上那个给崔秀岩开车的司机，他见到我时仍然在笑，尤其是当他看到我和崔秀岩并排坐在后座上时，笑得更欢了：“阿斌，我这么叫你你没意见吧？”
　　我摇头：“怎么会，名字就是为人家叫。”
　　那司机乐呵呵地说：“我们认识一下，我是崔姐的私人司机，孟钢，大家都叫我钢哥，以后有事一个电话，兄弟我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皱下眉头都不是好汉。”说到这里他很小心地看了崔秀岩一眼，压低问：“怎么你惹崔姐生气了，昨天晚上你们还好好的，既是独光晚餐，又是午夜场，就连崔姐回到家都是笑呵呵的，就象吃了人参果，怎么刚过了一个晚上，你们就闹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哥，哥给你出个主意，崔姐这人平日里看起来有点冷，有时候也有些凶，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事实上那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的心肠最软了，若你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只要你低头认个罪，服声软，我估计也就没事了。”
　　我苦笑：“其实我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不知道不打紧，你和我说你不知道，”那司机几乎叫了起来：“身为新时代的大好青年你不会连三从四德都不知道吧？”
　　我听得一愣：“三从四德这我知道。”
　　钢哥以怀疑的口气说：“那你说说看。”
　　“不就是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错错错错！”刚哥恨钢不成钢地说：“你这是封建陋习，早八辈子就已经过时了，有种你到马路上随便找个女孩子说一遍，看人家不啐你一脸，哥我告诉你现在现在是女权兴起，你那一套早就过时了，就连我们伟大的开国领袖也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的思想怎么还那么落后，想讨到老婆，咱得迂回一下，讲究一下策略，千万不能再老一套思想，咱得于时俱进，再老一套思想我估计你得打一辈老光棍了，知道不？现在哥我心情很好，就免费教你一下，钢哥我也不求别的，就求你能哄得崔姐笑口常开，哥我的日子能好过些，如果你有良心，将来你跟崔姐结婚时就包我一个大红包，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三从是女朋友出门你要跟从，出外专车接送，逛街帮忙拿东西，迷路当导航，下雨主动撑伞，口渴自愿跑腿，服务要周到，脸上要微笑，女朋友的命令你要服从，女朋友说一是一，你不可以有任何的意见，她叫你站着你绝对不能站下，叫你洗脸绝对不能洗手，叫你刷牙你绝对不能漱口；女朋友讲错话，做错事你要绝对盲从，附和到底，帮忙收尾，绝对不能让女朋友丢脸，总之一句话，女朋友第一，女朋友至上，知道不。”
　　我点头：“有道理，四德呢？”
　　钢哥得意洋洋地说：“女朋友化妆你要等得，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女朋友化妆更是件大工程，等再久也你不能抱怨，最重要的是化完妆你还得称赞她，今天你好漂亮啊，比那个王祖贤还漂亮，简直就是漂亮得一蹋胡涂；女朋友化钱你还得舍得，逛街自然少不了要买东西，女朋友看到喜欢的东西，你要在三秒之里拿出信用卡，对她说拿去刷。女朋友的打骂你要忍得，如果她打得很痛，你要装作没事，让她多打几下，如果打得不痛你还报怨什么劲？第四就是女朋友的生日你要记得，如果你忘记那就是你该死了，如果她过得不满意，你也同样该死，问我为什么，那是她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可你连她的生日都忘记了，还不是该死是什么？”
　　听到刚哥这话，就连一直冷如冰山的崔秀岩脸上也不由得有了些笑意，可这笑意很快地就不见了：“少罗嗦，赶快开车。”
　　“是，崔姐，”钢哥很爽快地答应了声，却又问：“我们去哪里，是天使酒吧，还是看午夜剧场？”
　　崔秀岩冷冷地说：“天使酒吧？午夜剧场？你觉得人家很闲么，明天人家还要上班呢，若是耽误了时间，还不知道人家怎么在背后怎么编排我？”
　　钢哥很不屑地说：“就他那点破工资，能有多少，我看一个月二千多就撑死了，我说崔姐你男朋友一个月就这么点钱，说出去还不让你那些闺密笑死，反正你人脉广，就给阿斌换个工资较高点的工作，他的工资高点，你也倍有面子是不是？”
　　崔秀岩冷哼：“我为什么要给他介绍工作，他又不是我男朋友，如果他是我男朋友我就更不能介绍了，男人嘛有钱就变坏，所以他还是穷一点的好，我又不指望他那点过日子。”
　　钢哥立刻将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了我：“你你你完了，真的要完了，你竟然把崔姐气成这样子了，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难看，我建议你马上伏法认罪，争取宽大处理，我可告诉你崔姐一生气这后果可特别的严重......”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后脑壳上已立刻挨了崔秀岩一巴掌：“胡说什么呢，我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么，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难看就马上开车，否则我就踢你下去。”
　　钢哥答应了马上挂档、踩油门，打火，启动车辆，一边忿忿不平地说：“不公平，那小子把你气成这样子，你居然还护着他，还冲我发火。”
　　崔秀岩冷冷地说：“我的人只有我能打能说能欺负，别人就只有靠边站，听清楚发没有？”
　　钢哥嘿嘿一笑说：“你是大姐你说了算，我没意见。”
　　也许是因为车上多了一个人的缘故，这一路上，崔秀岩并没有在车上跟我争吵，一路上静静地坐在那，一言不发，任由司机将我送回了家，临车下时，她才开了金口，幽幽地说：“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么，合着阿钢刚才白教你了？”
　　不善于跟女孩子攀谈的我不由得愣了愣说：“如果我说我跟韩秀丽是碰巧遇上的你信么？”
　　崔秀岩臻首点点：“我信不过她，以后不许你背着我跟她见面。”
　　听到崔秀岩的语气缓和，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能解开崔秀岩的心结，我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崔秀岩却继续说：“怎么到地头了也不请我上去坐坐么，是不是在家里藏着哪个女孩子？”
　　我苦笑：“如果我能在家里藏个女孩子，也不会都快奔三了还光棍一条。”
　　“那就请我上去坐坐？”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请吧。”
　　可是下车之后，崔秀岩却望着我住的那栎公寓楼发呆，一时间竟忘了跟我上去，我很意外：“怎么不上去了，我家里可没有什么母老虎，就算有，你一个人也可以打死好几只。”
　　崔秀岩很不满意地说：“我有那么凶么？孟钢，你说我有那么可怕？”
　　孟钢立刻力挺：“崔姐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丽质天生，比起那些明星、女主播美多了，一点都不可怕，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眼神。”
　　崔秀岩一副挺享受的样子：“算你识相，明天放你半天假。”
　　她转身上车。
　　孟钢见到上车，则压低了声音：“兄弟不是哥我不挺你，哥我可是端人家的饭碗看人家的脸色，不过兄弟我下辈子能否吃香的，喝辣的就全仗你了，你可得加把劲，把崔姐为座冰山给拿下，兄弟可以给透个好消息，崔姐虽然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事实上她的心肠特别的好，对你的表现也非常地满意，只要你再加把劲就能把她拿下，不是我夸我们崔姐，我们崔姐那是入得厨房，进得厅堂，如果你能将她拿下，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他的话还未说完，崔秀岩已在那叫了：“死胖子，你在罗嗦什么，快开车啦。”
　　孟钢应了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哥我看好你，加油。”
　　然后他就屁颠屁颠地上了车，载着崔秀岩离去。
　　目送着崔秀岩的车子在眼前消失，我也就进了公寓楼。
　　车子则在路上高速行驶，崔秀岩静静地坐在车里，脸色凝重：“你也看到了？”
　　孟钢承认：“那小子很不简单，通常人能有二、三百点的功德值就已经破天，可他们家的功德值竟然结成了一盏功德金灯，那可是十万点功德功，按说有那么多功德护佑，他不应该混成现在这样子，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内幕，可不管有什么内幕，他这种人我们绝对惹不起，还好小姐昨天晚上只取了他一点寿元，没有对他下死手，否则被功德反噬，死的就是小姐你了，这样的人小姐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
　　崔秀岩却迟疑着说：“可我能感到他就是我的有缘人。”
　　孟钢苦笑：“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有功德金光护佑，别说是我们惹不起，就是老爷不敢招惹，功德金灯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克星，要想得到它的庇佑除非你得到这家人的认可。”
　　崔秀岩沉默，说：“也许我严老头应该知道点什么？”
　　孟钢反问：“你觉得严老头会告诉你么，也许他也在打这些功德的主意。”
　　崔秀岩很霸气地说：“我的人看上的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打他的主意。”
　　孟钢则迟疑着说：“如果小姐你想得到功德金灯的庇佑，还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找个地产商把整栎公寓楼可买下来，我知道小姐在阳间的银行里有很多钱，可阳间的钱对我们这些鬼魂来说就是一纸废物，花再得多也无所谓，你建议你委托个地产开发商，直接出高价把他的公寓楼给买下来，当然了这么做我也不能小姐能得到功德金灯认可，没准不会跟着他的主人跑掉，二是你跟他结成冥婚，结亲之后你自然会受这家福荫的庇佑，这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崔秀岩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认为他能接受一个鬼魂当老婆么？”
　　孟钢嘿嘿一笑：“那就看小姐你的手段了，大不了我们事先不告诉他实情，以小姐的智慧、财力和高颜值的容颜成功率基本上等于百分之九十九。”
　　“你让我仔细地想想。”
　　崔秀岩很明显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