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花凋残露英雄泪

　　楚汉争，惊天变。思绪扰，浮生乱。
　　山河破，翻覆海。人世阻，尽诛灭。
　　天维绝，降圣人。地将倾，出黄龙。
　　从今若许闲乘月，只记花开不记年。
　　经年一去，三十梦引。
　　痴情如许顾情深，花凋残露英雄泪。
　　第一部分：楚汉之争，英雄辈出。
　　第一卷扉首：往事成风，岁岁如暮。
　　第七卷：番外篇纪事一
　　曾几何时，那时的天光可真好啊。那时的虞姬和项羽还在江东的山水水云间。江东深深的山里，灵秀的竹寮坐落在山林隐逸间。山下有一处房屋，竹屋竹楼，以木枝为垣，以竹篱笆作围墙，看似简陋朴素，实则是素雅利落。竹寮小巧玲珑，回廊、露台别有情趣，草木韶秀。那是虞姬和项羽二人共同搭建的爱情小筑，很是温馨。竹寮在山林深处，从竹寮的露台前可以眺望到四周高耸的群山。
　　江东（南方）的山里，七月的悠悠夏夜，青草和荷花的清香如影随形，时时刻刻，都有清香萦绕在畔。山中的野花开得正好，掩映在桃红柳绿的山林中的竹寮门扉开合自如。
　　青绿色的绿水，悠悠荡荡，飘飘漾漾，似织锦绉初开；清幽的山泉，泉流叮咚，滴滴答答，水声若珮环空鸣。
　　山岭深处，横塘江畔，群山连环的幽幽地山谷里，涧水随着山势环绕而行。每到这个季节，地下河里的水都会溢灌出来，这里是长江三峡的一个支流。两岸的山势壮丽雄奇，悬崖峭壁处处都有。碧波荡漾，飞流雪瀑，掩映其间。站在山涧的溪水旁，远远的看见一座竹寮掩映在竹林里，溪水旁，一个青年男人模样儿的男子，长的很强壮威猛，也很帅气。他蹲在溪水边，捧了一掬的清堤的泉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山路崎岖不平，很难走。
　　沿着山涧一直走，一片绿色的竹林闪露出来，那时潇湘之地长的湘妃竹，又叫斑竹。娥皇、女英的故事仍萦绕在耳畔。相传，湘妃竹是舜的妻子娥皇、女英所化。
　　男子朝着竹林里走去，竹林里藏着一个小院和一座竹寮，几间竹门竹瓦的竹寮。竹寮里，隐约可见一屋里有一位女子，女子的腰间系着一匹罩衣围身，在厨房里做饭。
　　暮夜降临，炊烟袅袅，一股青烟直上云霄。一个穿着暗红色紫衣袍的大汉从门外进来了，他长得的确很威武雄壮。那个赤面大汉，便是项羽，楚将项燕的孙子，叔父是项梁、项伯。虞姬，一个十八岁左右年纪的美丽女子，正在灶台那里忙着准备晚膳。女子忙个不停，便是虞姬。虞姬见他进来了，便急忙说道：“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只见那男的坐下缓缓道：“今日没事，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太心安，便来看你。嗯，你在做什么饭菜，这么香？我好久没有尝尝你的手艺了！”项羽起身，趁虞姬正在做菜时，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虞姬脸红心跳气不过，说道：“别胡闹了，快去洗个手，等一下，马上就开饭了。”
　　桌上的菜肴热气腾腾，香味四溢扑鼻。项羽跪坐下来，拿起碗筷给虞姬盛了一碗饭，自己也盛了一碗。虞姬坐在项羽身边，两人开始用饭。项羽一连串的给虞姬夹菜，自己的碗里明明空空如也，而虞姬的碗里饭上全是菜。
　　晚饭过后，闲来无事，项羽便和虞姬乘着月光出来散步乘凉。
　　虞姬和项羽慢慢走下了青石山道，虞姬顺手拈花一指，摘下了一些花叶草、三叶草，编成了一个花环，项羽温柔的亲手为虞姬戴在头上，轻声细说道：“虞姬戴上这个花环愈发的显得更漂亮了。”
　　月光清丽润朗，两人的心里朦朦胧胧波澜起伏，被这如此美好的夜月照得心间波澜微漾。月光倾泻下来，地上铺满了一层层银白色的水波纹，仿佛铺上了一层地板，显得更加地淡雅迷蒙。
　　白云团团，露出几点疏疏洛落的小星星，忽而忽明忽暗。月光淡淡，笼罩着山脚下的松林，不时有流星斜着擦碧落而过，满处是飞流扑萤。凉风习习。他们沿着青石板路的山道，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二人搭建的竹寮前。七月里炎热的白天过去后，竹寮静静的立在风中，宛如一幅丹青古画。
　　他们坐在竹寮旁的竹桥下，流水淙淙，山泉自桥下流淌而过。虞姬将双足浸入水中，山泉泉水一阵冰凉，月亮的倒影映在水中，她踢着水中的月亮，双足仿佛是顽童顽皮似的点击着水面，仿佛蜻蜓点水一般，激起一滩水花，惊起一泓秋波，盈盈秋水间，泛起了着阵阵漪涟，水花微溅。水滴滴落在虞姬和项羽的衣服上脸上，水滴冰冰凉凉的。项羽把手伸进泉水里，两人打起水仗来，虞姬笑了，项羽亦是笑了，两人笑得那么开心。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夜深了。时间有些晚了，空气里、风中也有点微微泛冷。露水正浓。趁着月色，他们又走回了竹寮里。露水沾湿了他们的衣服，打湿了她的裙角，继而也潦浸了他的发丝间。皓月千里，项羽突然发现虞姬正低垂着眼看着自己。垂下的眼眸，看见项羽的衣袂上沾了几片枯叶片，于是便弯腰为他拂去。
　　竹寮周围有一圈的竹篱笆，将四周的地围成了一个院落。篱笆墙下，种有杜鹃花，野菊花，剪秋罗花（不知名野花），牵牛花……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竹寮的四周有三四片菜畦，菜畦地里种着各种蔬菜，豆角、茄子、豌豆、白菜心在月光下潦草生长。篱笆墙周围爬满了茵茵蔓草，青翠茂密，蔓上多开花。
　　竹寮的小屋下挂着多年前项买送给虞姬的风铃，金黄色的，表面还鎏了一层金灿灿的金粉。随着年岁的消逝，风铃上的颜色有些暗淡淡，颜色古朴旧黄，别有一番沧海桑田的岁月沧桑之感。他们还没有走到屋前，已经听见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时断时续。
　　偌大的竹寮，应有尽有，装扮得像一个温馨的家。即使有什么缺少的，也可以暂时将就着，还没有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地步。一把长剑，一支玉笛，一曲笙歌，一剑天涯。只要有你在旁，只要两人能够在一起，也是好的。
　　手执长剑，玉笛飞声，美人在御，此生莫不静好。
　　“旧时秦穆公的女儿弄玉善吹笙，穆公多方打听之下，替女儿引得一知己---擅吹箫的萧史，两人心心相印，后来双双归隐山林，夜夜笙歌萧弄，夫妻恩爱。”虞姬正想着：“现在的她，和项羽也是如此。只是，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够维持多久？”项羽舞剑，虞姬也在一旁和衣起舞，荏苒缏娟。
　　项羽的一只手和虞姬的握在一起，项羽对视着虞姬说道：“山野藏娇只是一时，日后成就霸业，必赠你千阙宫楼，许你一生幸福。”
　　虞姬靠在项羽的肩膀上，把头埋进他的胸间，缓缓道：“平生所愿不是大富大贵，而是能够和良人过平凡日子。此处有山有水，有滋有味，何必再去顾了遥不可及的富荣华呢？我只希望我们俩只做一对平凡夫妻，凡夫俗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与你相伴到老，为你生一双儿女，再不管世间琐事。可好吗？”
　　项羽缄口不言，一时之间找不到别的话来回答虞姬，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虞姬看出了项羽的心思，知道他的志向远大，他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放弃了成就大业的理想。他有一身的武力，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和她做一对凡夫俗子。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但是，她又何尝不是为他好？但到底，他还是不能放下他的理想志向。
　　虞姬拉起项羽拿剑的那只孔武有力的手，对他轻轻地说道：“你的武艺这么好，可以教教奴家舞剑吗？”项羽满心欢喜，答应了。
　　月华似练，皎洁的月光下，月色空明澄澈，项羽手把手带着她在偌大的竹寮前迎风习剑。山中早已寂静多时，偶尔会传来蛙鸣蝉噪的聒噪声音，响成一片。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他们的脚步回旋、手掌翻飞之间，他托着她的手，花瓣雨点从他们的剑端流泻下来，她循着他的脚步，向四周旋转一圈，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秋风一阵横扫落叶。明月出来了，星光闪烁，风掠树枝，松涛阵阵。项羽无意间削断了一截松枝，坠入桥下山泉水中，一时间月光四泻，犹如银河辰星散落在一地。松枝坠落在水中，打破了水面的平静，犹如一面镜子被击碎，支离破碎的，漪涟水波一圈一圈的向四边散去。
　　他们进了竹寮，褪去衣裳，同窗外的雨水与竹寮外的芭蕉交缠在一起，仲夏美丽的夜晚，他们水乳交融，尽情地缠绵悱恻。窗外，竹木门外的檐廊上头，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响过不停……
　　春宵苦短日高起。云外一声鸡鸣，东方的天际渐渐地透出一线鱼肚白。
　　公元前二零八年，关中爆发了百年一遇的大旱，黎明百姓饥不择食，饿殍遍地，此时，秦王朝的统治者不仅不思悔，改开仓放粮救民于水火，反而变本加厉，执法严酷律法严酷，连坐者更兼九族，加紧了大势收刮民脂民膏的行动。秦朝暴政，黎民百姓怨声载道，又会陈涉吴广于大泽乡起义，天下豪杰遂崛起起反秦。
　　吃过早饭，项羽便要告辞虞姬了。虞姬道，“要走了吗？你难道不能再多留一会儿吗，真的有这么急吗？非得要走吗？”虞姬露出了一丝的幽怨之色。
　　她知道：“她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他的志向远大，他还有霸业还没有完成。而她，不过是一介女子。”江山与红颜，往往最难抉择的，其实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
　　项羽无奈的念眷着说道：“没有办法，叔父多次派人来催说时机已经成熟，秦王朝的气数快尽了，要我快快与他们会合发动起义，推翻秦国的暴政，还天下百姓一个美好生活。”
　　“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你去吧，有时间记得来看我，我还在这里等你回来。”
　　“虞姬，再见了。你等我，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还会再会回来的！我项籍对天发誓，你只要等着我，等我成就大业、衣锦还乡的那日，我项籍一定会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来迎娶你。”
　　往日的种种，却在这时候变得紧张起来。整片山林里，此时正是郁郁苍苍，蓊蓊郁郁。春雨如油送春归去，残花落蕊被席卷而满天飞舞。小巧玲珑的竹寮，独立在松林中，虞姬站在窗前的露台上，目送着项羽下山去。远处子规鸟唱着不停，啼叫道：“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虞姬似有若悟，继而慌忙的奔跑着下来，呼喊着：“项籍，我的项籍，奴家的夫君。”她追上了项羽，对他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从今以后，你在那里，我便在那里，你去那里，我便跟着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想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地久天长，哪怕我们俩死在一起。”
　　项羽百转柔情，倍受感动，一帘眼泪汪汪。接下里，便信誓旦旦的对她说：“从今以后，籍只爱一个女子，那人就是我的虞姬。从今以后，籍只对你一个人好，许你一生幸福。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于是，虞姬便跟着项羽金戈铁马，转战千里。而项羽也实现了他的诺言，一生只爱虞姬她一人：许她倾城天下，许她一世荣华富贵。
　　然而，她却是不开心的。平生所愿，不是大富大贵，而是和自己喜欢的良人郎君一起过凡夫俗子的生活，生儿育女，老来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足矣。不正是她一直所期望的那样的生活么？秦的暴政成全了她与他，天下的大乱成全了他与她，然而，就是这天下大乱，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便也是硬生生的拆散了她，杀死了她，也害了他。死时，她不过二八年华，他不过三十出头。彼时，他是威震天下、闻名于世的西楚霸王，她是霸王身旁最最最善解人意的美丽动人的王姬----虞姬。
　　五年之后，天下变。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公元前二零二年，汉王刘邦在垓下一役，杀败项羽。仅是几天前的彭城一仗，五十六万军队对抗项羽的三万军队，汉军将彭城围得水泄不通。几个月前的一役，便将项羽五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一日之间化为乌有。垓下一仗，项羽自己也于乌江边，长啸恨歌，自刎而死。
　　入夜，四周漆黑一片，四下里响起了悲拗动人的楚地歌声，项王的心也有点迷茫，顿生鸿蒙，踟蹰不定。项羽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怅恨久之，于是就在帐中饮酒。好一会儿，项王走出营帐，虞姬似乎看出了项王的心思，走到项羽的乌骓马前，趁项羽不注意一把拔出他的龙泉剑，将长剑横在颈上，她知道，一旦选择了此路，便只能是万劫不复，但是她不管了，她所能做的只有不让他有后顾之忧。虞姬环顾四周，看见项王马上的青冥剑，于是便闪过一个念头：‘自刎。’
　　虞姬唱道：“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已无意，贱妾何聊生！”说完，于是虞姬就将长剑划过她的颈间。‘砰’长剑落地，苍白无力地掉在地上。
　　当虞姬橫剑一抹，湛蓝划过光亮的剑尖，鲜血流光她雪白的颈部，滑落在地，沾染了她的一袭白衣裙裾。项王骑在马上，大叫一声，响彻云霄---“不，不，不要啊！虞姬。”项羽骑在马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姬长剑划过她的雪白的颈，一个纤弱的身影摇摇欲坠，伏倒在地，口里吐着鲜血，就像杜鹃啼血。项羽一跃而下，抱住此时气若游丝虞姬，说道：“你怎么那么傻，就算我项籍战死沙场，也会护你周全的，你怎么这么傻，虞姬。虞姬！”
　　“大王，虞姬不能再陪大王一路走下去了，请原谅虞姬的苦衷。大王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她的嘴角有血，眼里有泪，心里有梦。
　　项羽忍着悲伤，无力的点点头。泪水如豆，大颗大颗的滴落，泪如雨下。谁说英雄无泪处，只是未到落泪时。
　　项羽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怀里的虞姬慢慢的死去，血流尽，玉殒香消。虞姬深红如缕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宝剑，如同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野杜鹃，深深地刺目。
　　虞姬的血慢慢的流下来，滴落在地，落地有声，周围静得出奇，壮士掩面哭泣，痛哭流涕。血珠鲜红，泪珠晶白。乌骓悲鸣。
　　看着虞姬她那华贵的衣裙，清润的珠翠，衬着她那姣好的容颜，精致的五官，曾绚丽，曾辉煌，曾流光溢彩，流淌快乐，曾散播清香。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却一动不动的躺着竹筏上，三魂七魄早已飘向远方。生前，她给了项王无限的柔情，逝后，又给人们留下无限的叹息。娇弱的身体，也泛着令须眉渐惭愧的勇气，拔剑的那一瞬间，不知她有没有过犹豫。或许她的眼里早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彼而待之的是一份坚毅。谁又能说，世间女子，只有美艳绝人，只有柔骨媚气，只能偏安一隅，狐媚安能惑主？
　　可是，她终究是错了，失了她，项羽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彼时岁月静好，她和他谈笑风生，暮云叆叇。他再也没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乌江亭畔，乌云密布，四下流云，汉军数重围，从正面突围--已无可能。远山都是汉军的影子，一草一木看上去很像汉军。项羽立在乌江亭旁，船夫（乌江亭长）连声催促道：“大王，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江东男儿多才俊，卷土重来未有可知，只有大王过江后，才能领导江东男儿反攻刘邦。”
　　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走吧，苟且偷生，无颜见江东父老，更有负于虞姬的死生相随。”
　　多年以前的项羽，年少有成，力能举鼎，拔山盖世，他和叔父项梁率领江东八千子弟兵渡过长江，揭竿而起，伐无道，诛暴秦，建功立业。他答应江东的父老乡亲要把八千儿郎都带回去。可是现在八千儿郎早已空无一人，他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说完，遂自刎而死。
　　只是，项王，死前一刻，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的美好，曾经在江东的柔波里，临河泛舟，河波情柔，春心荡漾。你们曾经荡漾在一片绿色的波浪之上，山清水秀，遗忘时间。
　　彼时时光清浅，晓梦如初。此时，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梦里的那个人，早已不见。徒留悲伤，成河泛滥。
　　远方的歌声还未散尽，犹声依稀在耳：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柰何，虞姬虞姬奈若何？反复吟唱。
　　他的思绪飘向远方：南方的江东的那座山里，竹寮遗世独立。屋下的风铃，悠悠地挂在廊下，清风吹过，叮叮当当，叮当作响，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时断时续，时缓时急时强时弱。依旧如多年前一样悦耳动听，只是风铃下再也没有了彼此相爱的身影。同心相知，一如多年以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说，我们俩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谁都有可能是谁，只是，缺了虞姬后的西楚霸王项羽，再也开心不起来。
　　山中的白花开得正好，掩映在茂密松林中的竹寮，门扉深掩，柴扉紧叩，只有叮叮当当的风铃在一阵一阵地暖风冷风中随风摇曳微微作响，静待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