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吴聪带领着马捕头和差役大街小巷找柴有道，吴聪就连柴有道的名讳都不知，见人就问，遇乞丐就“咬”，象是只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柴有道刚换了身行头，宽大绸衣、合脚靴履、镜玉镶顶的帽子、玉石打磨的镯子，四徒一派仆从打扮。谁都不会也不可能把他们与刚才的骗子联系在一起。
　　这天，柴有道巧遇吴聪。吴聪见他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柴有道笑而答曰：“我走南闯北，经营玉材、玉器多年，长得大众面孔，所以仁兄见我面熟，其实所有客商都这么说，我不是叫人看了面熟，而是叫人看了，却说我面善！”
　　二人饮酒，吴聪一见酒时兴致高涨，临别时，柴有道送了他一只玉蝉。吴聪惊喜，白吃一顿酒席还白得一只玉蝉！
　　二人真情别过，吴聪欢喜的地跑去当铺。当铺掌柜一看这等尤物，甚为惊奇：“吴公子果真要把这玉禅当了？”
　　吴聪一喜：“白白得了玉蝉！当了吧，能得几何？”
　　掌柜急回应：“四百两银子，就把这东西搁我这，等少爷什么时候想拿去了，再来取。”
　　吴聪大喜于色，暗自揣摩：“他给四百两，这东西肯定不是这个价，我得到古董店问个实价”
　　心里有了底，吴聪欣喜若狂，他忽尔脑子变得聪明起来：“这玉蝉我六百两买得，你看我是否被骗？”
　　古董店掌柜拿起玉蝉急呼“尤物”！哆嗦着说：“此蝉奋翼悲鸣，欲饮玉露状，雕得绝美惟肖，妙工神来，乃天作尤物！少爷您先放我这，八百两银子拿去！”
　　吴聪跳得一尺多高，飞步跑去见吴财女。正好魏喜财在呷茶，正与吴财女议论前天吴聪被骗之事。吴聪捧着玉蝉，将刚才一一细说，吴财女眼一亮，魏喜财两目放光气喘得急。
　　第二天，吴聪又在昨日饮酒的地方打转，他如愿见到了柴有道。当然，酒足饭饱后，柴有道送了一匹玉马。吴聪手舞足蹈，压不住内心狂动。他又去当铺、古董店通转了一圈。
　　“八百两！”
　　魏喜财、吴财女大夸吴聪交了“好朋友”。
　　第三天，吴聪还不死心。果然，他又遇到了柴有道。他主动打招呼。这次他得到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环。就这对晶莹剔透的羊脂环，让当铺掌柜眼直，叫古董掌柜眼绿。
　　“一千两！”当铺掌柜和古董掌柜都脱口而出。这个价，听得吴财女心奋，乐得魏喜财脑沸，连随后赶来的牛师爷都有点找不到北。吴聪为交了这样的朋友而奋不能睡。
　　魏喜财对玉蝉、玉马、玉环爱不释手。当然，魏喜财与柴有道也成了朋友。
　　魏喜财偷偷拿着玉蝉、玉马、玉环叫真定当地的行家一一做了签订、估价，令人惊喜的是三件的价值足足多了六百两。
　　戴家的那座破宅，理所应当归柴有道所有。他没花一分钱，因为是魏喜财以朋友身份赠送的。“君子之交淡如水”，柴有道这样捧杀魏喜财。
　　柴有道拉了大批的石头。
　　魏喜财疑问到：“拉这大石，莫非兄台做假山？”
　　柴有道笑曰：“此石乃是玉石坯材，大人手中的玉蝉、玉马、玉环都出自此石。坯材切割造材，细做，精雕，便成了不菲之物！”
　　魏喜财盯着院里的大石头，心想能挣多少钱，他眼红。
　　“大人，我是玉石商人，只要您能方便我做成买卖，等挣了银子，咱们五五分成！”
　　天上掉下个磨大的银坨子砸昏了魏喜财。他已不知他是谁。当然，柴有道以君子般朋友的身份请魏喜财差了差役保护石头。“不不不，是保护玉器，是保护银子！”二人笑满大宅。
　　柴有道盘算着从吴聪那里骗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和自己的一百两银子的用途。碰巧在路上遇到了贴面人。贴面人早已将戴虎的妾送进了魂归楼，换来的银子不几日就挥霍而光，正愁没得饭时，他遇到了柴有道。柴有道以人生地不熟，需要他这样人缘好且武功高强的人看家护院为由，请贴面人帮忙。贴面人激动地结巴着嘴说：“有-什么为难-事只管-找我，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柴有道笑，笑中“妩媚”。
　　一日三餐有酒有肉，贴面人又回到了以前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庆幸遇到了好人。
　　这晚，柴有道将四个徒弟叫他跟前，耳语了几句，高矮胖瘦四徒弟各自向外走去。
　　两天后，柴有道与贴面人交心共饮，每人一坛，开始用爵，后来用碗，柴有道自己抱起一坛酒狂饮，贴面人喝到半坛便醉得不能自已。再看柴有道，独享一坛还有精神。“就是水也得有个肚量唉！”贴面人想。
　　柴有道最后睡趴在桌子上。贴面人恍惚着夹起牛肉。忽尔，柴有道醉话连出：“发财了！发财了！梦里寻他千百度，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不需费工夫！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贴面人新奇，慢嚼着牛肉细听，惊想发什么财？找到什么了？他凑近柴有道，略闻得渐淡的粉脂味，侧耳细听，慢声轻问：“找到什么了？”
　　柴有道吧嗒吧嗒嘴说：“中-山-国-宝藏！”
　　贴面人一惊又一喜，再轻声问：“在哪儿？”
　　柴有道这时呼睡不语。贴面人轻问数声，心惊、心急、心奇、心燥。
　　第二天，大宅里便出现了许多人。人们从西屋往下挖，挖出的土都填了院中的大荷塘。
　　柴有道对着贴面人说：“大荷塘碍于风水，从西屋挖了土填上荷塘，旺宅、旺人！”
　　贴面人反复将昨天与今天的事一联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中山国宝藏就在自己住了多年，之前的戴家大宅下。他心有不甘，呆了这么多年，脚底下有大宝藏竞没有发现，现在自己看护大宅，有好机会。
　　贴面人见荷塘一天天的变小，心里着急。他找了个缘由，抽空约了醉人疯和半死鬼，三人在酒楼里交谈。
　　“中-山国-宝藏！”贴面人结巴着嘴，把自己的推测和想法和盘托出。
　　半死鬼、醉人疯示意贴面人小声，但贴面人却低不下去声调，他声低了说不出话，这是他的毛病。
　　“中山国宝藏”，恰好被旁边的童迟听见，他惊地跳了一尺多高。
　　雪山大弟子也恰耳听了“宝藏”二字。
　　事情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几天后，整个江湖便把“中山国宝藏”传得神乎其神。
　　张竑在河边与柴有道相遇，张竑轻抚琴慢拨弦，弹拨了《颜归乡》。柴有道听得眼润眉锁，语细情默。临别时，张竑见柴有道步履更盈更轻，宽大的敞衣舞飘于风，更有甚于此的是柴有道眼神飘逸羞怯，言语乖巧无次，微有粉脂的淡香。
　　这些日子，柴有道每天都叫人送些大鱼，个头奇大，也不见他吃。马捕头腿脚勤快，他接过来五十两银子，腿脚更快，像飞一样小跑。魏喜财听到“中山国宝藏”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柴有道确实拿他当“知心”朋友，“五五分成”诱惑得魏喜财眉开眼笑。
　　“大人，挖得奇物咱们也不能花，不如把它们变成银子，银子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魏喜财一听，喜意塞屋：“正合我意，奇物有何用，不如银子实惠！”
　　“那还得请大人帮忙。”
　　“不管什么忙，只要我能帮一定帮；咱们是真心朋友，都是朋友了还说别的就显生疏了。”
　　“那大人就先买第一件奇物，让大家安个心，之后咱们的奇物就会乖乖的变成银子！”
　　“只要能变成银子，我便全力配合你，怎么办怎么卖，一切都听你的！”
　　“太好了，三天后，奇物开卖，您记得过来捧场，等把这批奇物兑成了银子，大人便把一半银子拉走！我估了一下，这批奇物至少也值十万两银子，大人就等着收银子吧！”
　　魏喜财听得胞胀眼直，满脑晕眩，连牛师爷也有些意外。送完牛师爷后，魏喜财和牛师爷在屋里踱步。忽然牛师爷眼珠一转，说：“这么多金银岂能便宜了这等商人，大人只管拿了银子去捧场，我来安排以下的事，保证大人把这十万两银子囊括！”
　　“我也有此意”，魏喜财很是得意，“天上竟掉下个十几万两银子的大饼！哈哈！”
　　布衣叟来到真定，三个徒弟车前马后照应。
　　也不知从哪儿传出《颜归乡》的亘古失传古琴谱重现江湖的消息。据说这曲听奏时可增其内力，健其体魄，添其丹田；据说平增五成功力是不难小事。这是多么诱人的古琴谱！
　　布衣叟的长寿武功更令人可信，据说他的三个徒弟已得真传，有越来越年轻之势，又体健，又安逸，多么令人向往令人心急！这次布衣叟来真定是传授给小徒张竑，江湖人都想知其中一二，更有甚者想偷个全部以达自己受用。
　　三天后的中山国宝藏之奇宝热卖，更是搅得上上下下真定府人和江湖人心动。众人都憋着一股劲，备了大批银两，大有奇宝罕物非自己莫属的狂大气势。
　　就在前天，离戴家大宅不远做豆腐的外乡人也不知何时得了奇病，一家人五口尽毙，此事令人惋惜。马捕头与柴有道赶到时，屋内恶臭已出，苍蝇遍飞，蛆虫已爬到门口。众人集资解囊定了五口狗碰薄棺，装了一家人。装人者甚是难找，最后四个蒙面的人在屋里装殓尸体。听到柴有道说这病传染时，马捕头离老远便捂着鼻子歪着头。
　　雪山老祖亲临真定，他这次有备而来，凑了万把两的银子，一来奔着奇物，二来想琢磨一下布衣叟的传世长寿武功，三者便是寻得那失传已久的神乎其神的《颜归乡》古琴谱。他来势威武，弟子们趾高气扬。戴家大宅的一举一动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他已锁定了目标，先用银子换得奇宝，再令弟子武力拿回银子，顺带脚得些外快作为派中经费。
　　南江派掌门携弟子来了，昆仑派跃跃欲试，沧州银枪、胶州拐勾、偷天痕白生、童迟、上官杰、上官雁也紧急赶来赴场。不仅江湖人跃跃欲试，真定府下的各级官吏，各流官绅，各行各业腰缠万贯的成功人士都不甘示弱。无论大街的街头还是小巷的巷尾，都阔论着中山国宝藏这吊人胃口的事。
　　从热闹到沸腾只片刻功夫。曾经的戴家大宅显得拥挤，大宅渐有人满为患的架势。
　　一声高声响亮，尖入云霄，奇珍尤物闪亮惊艳出场。
　　柴有道高调解说：“珊瑚碧树”。
　　“好大一棵珊瑚碧树！”群人间有惊呼。
　　柴有道稳着情绪激而未乱：“此树为珊瑚，天然而生，其间嵌宝石，宝石有五色，晶莹剔透的玉座，多么‘妩媚’诱人呀！”
　　雪山老祖惊呼：“好宝贝！”
　　魏喜财手舞足蹈，他想：“无论怎么个方法卖，自己不用操半点心，最后银子都是自己的。”
　　这时柴有道汗轻湿，粉腮滑痕。
　　布衣叟站在高处，张竑紧随师父。
　　“做什么事要先看，再想，再次想，再做。”
　　师父的话张竑牢记于心。
　　“你细细琢磨，看柴有道腮有汗痕粉渍清现，可有思考？”
　　“男人抹粉可有奇怪？莫非……”
　　柴有道这时妙语连珠：“就这碧玉底座，整个上好和田玉而雕，这珊瑚没有两三千年也没能力长成这树状模样，珊瑚树上更为珍贵，五色宝石乃外来之物，晶外点翠，娇媚绝伦！”话毕，他特向魏喜财点了一下头。“大家出个价，价高者得此世间仅有之奇宝！”
　　人们都跃跃欲试，布衣叟却笑着说：“世人都被贪欲迷了眼。”张竑也接着沉思。
　　也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嗓子：“五千两！”
　　“六千两！”雪山老祖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七千两！”牛师爷急回了一句。
　　南江派掌门紧凑过来：“八千两！”
　　人群中有羡慕的目光：“看来他有必得之势。”
　　这时柴有道大笑：“众高朋听仔细了，这宝物至少也值八千两，至少八千两起价！”
　　人群骚动：“这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雪山老祖紧喊了一句：“八千五百两！”人群齐聚在他身上。
　　魏喜财高声来了句：“九千两！”他官势足，嗓音高。
　　昆人掌门来了个一鸣惊人：“九千五百两。”大有后击制人，已归己有的态势。
　　一个巨商把价喊到了一万两，牛师爷紧紧鼓了鼓腮帮子：“一万又五百两！”众人齐刷刷地注视着面有傲慢的魏喜财。院中除了柴有道、瘦徒弟、布衣叟、张竑四人外，都亢奋不已。
　　这时，瘦徒弟搬来一紫檀色略散香气的锦盒。柴有道说：“买此宝，赠紫檀锦盒！”众人赞其大方。瘦徒轻轻将宝贝装了盒，又上了锁将钥匙给了牛师爷，并领着差人将银子抬到了西屋。
　　笑脸的柴有道这时恰是稳了许多：“梧桐树上落凤凰，好奇珍得遇好主。”
　　众人鼓掌尖叫：“连知府都花了万把两银子买中山国宝藏的奇珍异宝，可见这些宝物却是天下奇珍，别错过了这次机会，免的过了这村没了这店，终身遗憾。”
　　瘦徒弟轻捧出第二件宝物，众人眼亮。柴有道话语沉稳，眼蔑众人。
　　张竑见师父面容带笑，心想：“都把宝物装箱上锁是何目的？把银子直接抬走是何目的？捧出第二件宝物时柴有道汗没了，语沉了，神态自若了是怎么一件事？”
　　“双龙戏珠！”人群中有人喊。
　　“对了，大家看这的确是双龙戏珠，它的材比和氏玉的材还好，乃和田稀玉，自然浸外，地气浸内，浑然天成，柔而轻俏，能工精细而琢，随势就形，可谓可遇不可多求的天敕神物！”柴有道又指了指双龙嘴边的珠子，“此珍珠乃是两千年以上的海贝滋养，没有两千多年的海贝滋养是没有如此光泽的。”
　　柴有道拔了一根头发。
　　张竑见拔发的柴有道动作似母亲梳头的动作，他内心不能平静，“莫非……”
　　布衣叟轻点头，眯眼喜眉，唇留笑意。
　　头发从龙眼中穿过，瘦徒端来一杯水，柴有道从龙头灌入，水从口出。众人拍掌，大叫奇珍尤物，骚动不已。
　　魏喜财走过去轻摸了珍珠，连夸“好宝！好宝！”
　　雪山老祖一张口便喊出五千两银子，银枪喊到六千两，胶州拐勾把价提到了七千两，昆仑掌门八千两，想拿下此宝的赌场掌柜咬了咬牙叫到九千两，几个官员合伙加了五百两，“九千五百两！”
　　柴有道并不急着成交，故意不语拖延时间，等着更大的买数。
　　“一万两！”雪山老祖急挥手臂。一万两，这可动了雪山老祖的老本。
　　瘦徒弟轻搬着紫檀锦盒把“双龙戏珠”轻放了进去，慢慢上了锁，把钥匙给了雪山老祖。
　　这时，张竑想：“每件都上锁，成交了就不让人看，莫非宝物有假？”
　　雪山大弟子抬着银子跟着瘦徒进了西屋，出来时他神情欢喜。关门时，瘦徒顺手上了锁。
　　“西屋也上锁，不想让别人看，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竑继续琢磨着。
　　第三件宝物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闪亮登场，在这吊人胃口的时刻，神奇出现了。
　　柴有道有些兴奋，有些得意，他声调忽高：“听说过秦始皇陪葬的金雁吗？会飞的金雁！这等神奇之物其实早在中山国就有，只不过这金雁所用之金是陨石之金做的，现在就有比秦始皇金雁还精致的金雁！”
　　众人无比心喜。瘦徒捧出一只闪亮的金雁。赞叹声起。柴有道急语：“秦始皇陪葬的那只金雁顶多也是只仿品，比起中山国花十年精铸的金雁，还缺成色，少打磨，形态神韵远不及，工艺很是缺火候。”
　　这物件争者尤为激烈，往日的和气一扫而空，人们争着喊价。最后，几个知县联手用一万两银子取得此宝。
　　布衣叟这时似要养神，态憨面慈。张竑想：“金雁只是传说，柴有道这么一说，竟有这么多人信服！”
　　几个官员抬着上了锁的锦盒，内心充满喜悦，面露喜色。瘦徒领抬银子的差役进了屋，来时依然上了锁。
　　众人又聚精会神地议论下一件宝物的妙处，别的细节都没有上心。
　　“中山青铜器！”人群中有人惊叫。
　　柴有道气润嘴利：“这羊状青铜器，内聚外溢，浑然天成，铸工沉稳大度，个性张而不驰，纹状凸显中山风韵。”
　　人群中不知明的通通拍手叫绝，以显其学问深厚。众人雾里看花，云中望月。忽尔群情激昂，知者与不知者拼命抬价，最后南江一派高价拿下。南江弟子抬着装大箱并上了锁的重器，个个精神，抬头挺胸，这时可是显门派威严的时候，半点机会都不能放过。
　　鱼跃龙门玉银和制，百寿之图百人百景，金丝细绣银丝锁边……接下来的奇物甚是抢手，人们已经不在乎奇物是真是伪，他们只在乎这奇物归你还是归我。
　　魏喜财把柴有道送与吴聪的玉蝉、玉马、玉环一并交给了柴有道卖了。两千八百两一并抬进了西屋。两人会心一笑，虽默契十足，但各怀心事。
　　人群激昂到极点。
　　布衣叟三成睡意，笑冠印堂。
　　张竑想：“放着汇票不用，收那么些银子费时费力。汇票！难道……”
　　“各位，另外我还有一件宋徽宗的百媚图，一并卖于你们。”柴有道的话如一帘春梦搅得人心浮动。
　　张竑想：“宋徽宗专攻花鸟，何时作人物？还是百媚图！纵是宋徽宗不善于政事，也不至于作如此伤风败俗之作。”
　　柴有道夸夸其谈：“宋徽宗善花鸟，却唯有此人物图，因有所顾忌，所以不在明处流传，现今我花大力气寻来，卖与大家，以谢有缘之客！”
　　魏喜财、雪山老祖等凑过来细看，慢品。
　　柴有道指着卷上的题字说：“独一无二的瘦金体，标志性的葫芦形欶印，实乃孤品！”
　　众人大叹“盖世无双”。
　　柴有道轻吟题字：“昭君落雁风，西施沉鱼惊。貂蝉闭月拜，玉环羞花容。二乔铜雀锁，虞姬剑断命。……英台寻梁舞，嫦娥守寒宫。织女云锦散，莲灯斧见容。仙姑提篮坐，师师自动情……”
　　“五千两”！上官杰出手阔绰大方。古董店掌柜在人群外围憋足了劲一口喊出“六千两”！当铺掌柜急红了眼，自己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拿到，出口来了句“七千两”。更有人大喊“我要！我要！”。
　　这时，闻花倒-柳恋紧握了童迟、百生的手，三人合力“一万两”！语出惊人，以至于无人敢争，三人合得百媚妙图。一万两银子是三人典当了家业得来的，三人共抬了三趟才得了妙图，甚是珍惜。柳恋抱着锦盒，童迟拿着钥匙，百生也不能空着手，他凑近柳恋，二人合抬份量轻的锦盒，生怕这一万两银子的好物件有点闪失。
　　人群沸腾达到了极点。
　　忽然，柴有道捂着肚子，痛苦惨叫，脸色发白。瘦徒紧扶着他向西屋走去。屋内柴有道声惧，众人面面相觑：“莫非这柴有道乐极生悲，卖得这么多银子却兴奋过度，给过去了？”
　　瘦徒满头大汗，急呼：“大夫！快叫大夫！”
　　大家静看：“这徒弟真好，真是视师如父！”
　　布衣叟与张竑一前一后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