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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五蕴皆空 / 第四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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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差役们押来一个老头。
  马捕头赶紧凑上去:“犯的什么事?”
  “流浪汉,点了好菜,要了好酒,叫了琴唱,许了小费,酒足饭饱后抬屁股要走。”
  “霸王餐?”马捕头有点心急。点儿背可没像今天,本指望着王少爷的案子能捞条大鱼,可真令他失望了,心生了无名火;这眼幻觉着又有一条大鱼靠近吧,可又是空欢喜一场,偏偏是个流浪汉。
  “刮风下雨不知道,兜里有多少钱还不知道?就你这样还……”。马捕头一脚踹过去,老头险些趴在地上。“好好收拾他们二人”。
  崔牢头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又嘀咕着:“也难怪,人家办的是公事,吃的是公家饭,拿的是俸禄,没得你一点好处,能有什么好果子让你吃?”崔牢头办事比较实诚,就和他与马捕头做朋友一样实诚。
  于是乎,经典重现,片段雷同,牢中的规矩,牢中的批判,牢中的种种桥段将按部就班的上演。偏偏这段的“演员”也不知哪儿出了问题,并不是拳打脚踢,也不是大巴掌抡圆,更不是残暴的群殴……这次竟是场文戏,就连主角也来了个戏剧性的转换,几个该将张竑和老头暴棍乱棒的“牢霸”对二人倒是不闻不问,这几个牢霸像是憋着什么话似的欲言又止,把他俩关一牢房里,喘着粗气走了。
  这出戏的确有些奇点子,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这个老头便找了那个对朋友真诚的崔牢头。一个足金足量的金元宝,这是崔牢头平生见得最大方的客人;而且,这客人找做的事对于崔牢头来说就像大笔一挥一样简单,只是这事让人费解。
  “闲着没事找事呢这是!”崔牢头暗自琢磨,到底也没个头绪,索性就这样认为了。“金元宝是个好东西!”他点了点头,嘿嘿光笑。
  自打崔牢头收下了金元宝,所有的事都在“导演”先生的安排下进行了。牢霸的角色是开场的一个噱头,他们在等老头的手势,手势终于呈现,牢霸也就改变了角色,雷同剧这时才开始上演。
  横眉冷对的牢霸露出他们的真面目:“有没有孝敬大爷的?”他们理直气壮,像山匪劫道样的从容,从容的比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混混气势还从容。
  山匪劫道人可还有机会跑的,四野空旷,脚往哪儿走那是路,只要你跑得快就成。牢房里不是野道那幸运的地界,就那么掌大的地方,你能往哪儿跑?你无路可逃无地可躲。况你还是手脚上镣,即使不上镣,你可别忘了牢霸的优势,不是孬人犟货,就是土匪强盗,好人也成不了牢霸。
  牢霸对张竑像是特意的照顾,他们选择了老爷子。
  “没有?等着瞧吧!”个头彪悍的头儿大声说。
  饭送来了,稠饭给了牢霸自各,稀饭也刚被老爷子捧起,彪悍的头儿便“哐”的一下把碗敲到地上,把仅有的一个掺糠馍馍顺手搁在自己碗里,“没有孝敬的就用饭来孝敬”。
  张竑刚将与那几个人理论,可心想自己势单力薄,论也不能成效,干脆忍了下来。看那几个东西大吃大喝,,夹菜满酒,再回头看着自己仅有的一个掺糠馍馍,上火又无奈,张竑仰起头来,呆目地望着房梁,一动不动。
  好长时间,张竑回过神儿来,刚拿起掺糠馍馍打算垫巴一下饥饿的肚子,就听见一声长叹。
  “唉!行好吧几个,咱自个胃病犯了,给点儿垫巴垫巴。”
  张竑见那老爷子捂着肚子,乞求着那几个东西再给点饭吃,便慢慢地放下举着掺糠馍馍的手,往前挪了几下,张口也向那几个牢霸求情,想替老爷子再争取点饭吃。可不想那几个东西理也不理,点酒的点酒,拨菜的拨菜,看似没听见一样。张竑一看这情况,不由自主的靠近老爷子一边,两手掰掺糠馍馍想分一半给老爷子,刚掰一半,张竑就停住了手,索性把整个都递向老爷子。
  “老爷子,你吃!你吃!”
  老爷子抬起头,表情诧异,倒并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吃的个一干二净。
  张竑缩回递掺糠馍馍的手,微笑着看着老爷子的吃相,长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饥饿,不停地咽着唾沫。
  这伙人并没有对老爷子仁慈一点,仍是强硬的口吻。老爷子便忍气吞声的把还算新的粗布披风贡献给牢霸头儿。虽不是寒冬腊月,但到了午夜,秋意甚寒,牢里凉的很。张竑把他的粗布大褂给了老爷子让他披上。老爷子很感动,他很满意,但他却偷偷地笑了。倒是张竑受了点苦,忍了饥,挨了饿,受了寒冷。
  夜里,老爷子打着鼾睡,一头扎角落里睡得正香,张竑却在另一角冻得睡不着,他想着:一定要出去,绝对不能一直在这里,怕是打一般人蹲一阵子就行,可这打了名贵少爷就没准儿了。他胡思乱想了许多,想得他头仁疼,索性把干草囫囵着盖子身上,将就睡了一夜。
  第二天,王金程等不及魏喜财提审张竑,亲自跑到牢房,想尽早出这口恶气。远远地,崔牢头看准了是王金程,赶紧给牢里打了声招呼,接着迅速跑出来迎着王金程。
  “那个兔崽子给我提出来!”王金程咬着牙,握着拳,张架着胳膊,一副不报此仇誓不罢休的样子。后面还有马捕头紧紧地追着。
  “你说我打了人有罪?还不是你先用这污手摸人家姑娘的,罚我可以,但应先罚你,不然我绝对不承认罪在我。”
  张竑一口咬定死理,把王金程气得拿起鞭子就抽。崔牢头赶紧接过鞭子说:“这活少爷给他们干,这我们绝对办成事,这地儿阴冷,咱先出去行不少爷!”
  王金程转身放下话:“成事也罢,不成事等着给我!”
  王金程走后,崔牢头对张竑说:“你是个拎得清的人,王少爷有背景,这道理也是认阶级的,你也想想吧!”
  张竑又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他认真地想着,但并未想崔牢头的话。他想着想着大笑起来,可吓坏了老爷子:“你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干吗呢?”
  张竑凑到老爷子身边说:“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老爷子一惊:“怎么,你一个穷小子还想谁来救你?”
  “我不知道是谁来救我,也不知道将因什么方式获救,但我一定会很快就出去了。”
  “你是说你的两个朋友会来救你?他们可是显贵,你只是他们家的短工,因为你而得罪知州,值得吗?嘿嘿,你小子昨晚没睡好现在做白日梦呢?”
  “也不一定是他们,刚才那个被我打得王少爷来提讯我,我认死理不承认,那个牢头想方设法让那个姓王的回避,要自己审问,还说要动刑,可等姓王的走后就直接把我押这儿了,你说这是为何?”
  老爷子嘿嘿直笑:“许是那牢头生了善心,想免些苦让你受,看看你若领情招了供,他也少些事情。“
  “善心?恐怕这是马捕头不允许让崔牢头有的吧!你是没见那捕头抓我时的样子,这样子的人还能容得下善心?即使是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何况我还没回答他的话就押我回来了,他们就不怕王金程怪罪?明显他们是有意偏向我这边。”
  张竑的话竟让老爷子无言以对,老爷子只是点着头,转向面墙,不说话了。
  “老爷子,倒是你挺有善心的。”
  “何以见得?”
  “因为你明事理,识真假,还挺照顾我这个穷困潦倒、无利可图的犯人的。”
  老爷子眯缝着眼,转过头冲张竑笑着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图你的利儿?”
  “我家穷的芝麻大子儿也没有,您老想图也图不着呀!”
  “图利非得图钱?”老爷子反问张竑。
  张竑怕是听不懂了,自己除了钱之外,其它的不也是图不了了吗?
  这时,张竑开始怀疑这老爷子了。虽说是怀疑,但也只是好奇的猜想,张竑并没有把他作为自己的反方看待,只是看这老头神神叨叨的,不得不让自己往坏处联想。可往坏处联想思路又不通,张竑不得不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唉!我这真是闲的,自己在这儿还不知所措呢,还多心琢磨别人。”张竑心想着,长长的吸了口气。
  没到中午,事情有了转机,听到张竑被抓的消息,赵宇急了,挂上剑一股脑往门外冲想去救张竑,但被赵馨拦下了。
  “你这样是硬闯,恐怕不但救不了张竑,还会生下仇怨,这样吧,先去咱爷哪儿讨个方法,他若不肯,你就得好好说一说了,再不行再选你的下策,行吧?”
  赵宇压了压心火,把剑搁下,踱步向正堂走去。
  其实赵老爷明白,但是他又顾及赵家与知州结下疙瘩,怕以后的人情世故不好打理了。正犹豫间,赵宇进了堂门,看出了老爷子的犹豫,便向老爷子开口说了话:“爷,咱赵家向来礼义为重,那张竑是为保护赵馨才出手伤人的;何况他和我也是发小,您不能看张家穷就认为张家没分量呀!”
  赵老爷瞪了一眼赵宇:“你这是教导你爷爷来啦?我又何尝不知‘不以贫富论长短’,赵家家训便是‘以义中心,以仁充心,以德浸心,以礼成心……’。可你以为拿银两能打发得了人,就能打发得了人情世故吗?他王家可就与我赵家结下疙瘩了!要放以前没多大事儿,咱赵家闭门不问朝野事,可现在你父亲成将成侯,马革裹尸而还,你袭侯位,可是要与王知州的兄长王尚书打交道的,你该往长远考虑一下呀!”
  “爷,你说的在理,可是净是与别人打交道,自己不修身,连基本的德义也不讲了;光是结友成派,交些虚头巴脑的朋友,可连自己的真兄弟都没了,还怎么军前立信,阵前立威?”赵宇紧握拳头,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恰在这时,周老爷也找来商议此事。
  “周老爷子,你说说,你说说这事儿!”赵老爷很是焦急。
  周老爷靠近赵宇说:“成德呀!人是要救的,可人情世故也是要顾及的,救张竑可以,但绝对不能沾赵家一点气儿。”
  “可是没有赵家的人出面,谁能救得出张竑?”赵宇的这句话使堂上的人又陷入僵局,谁都不说话了。
  赵老爷无奈之下拿出了最终的方法:“都说强龙镇不了地头蛇,他知州怎么也拿不了痞子苏老三怎么办,虽说咱赵家与苏痞子有过节,可咱还是可以……”
  还没等赵老爷把话说完,赵宇就又有话说了:“爷,不行,您忘了他苏痞子以前是怎么欺辱咱赵家啦?坚决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赵老爷瞬间拍案而起。
  赵宇无奈的低下了头。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句:“看我行不行?”
  堂中各位都向门外看,只见一位穿着泛青蓝衣的老人站在屋门外。
  “各位,先莫问我姓甚名谁,请先听我说,即使赵家把自己推得再干净,在这件事上赵家还是斩不断关系。张竑为何入狱?因为打了王公子,那为何打王公子?因为王公子不敬于赵小姐。张竑是为赵家打抱不平的,若张竑被救,此事即使假借他人之手而为,可大家还是第一个想到赵家,因为假借之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又假如赵家不救张竑,也不假借他人之手救张竑,那赵家失的是传家的仁义呀!”
  青衣老人的话让堂上的人目瞪口呆。赵老爷的眉头挤成了一坨,不停喘着粗气。赵宇低着头不说话,老人的话是他从未想过的。赵馨也叹着气,毫无头绪。堂上的人都哑口无言,相互也不敢对视。
  这时,青衣老人的话打破了沉寂:“假如要假借于我之手救张竑,可以破这两头难的困境。”
  赵老爷瞪圆了双眼直盯着青衣老人:“你是何等身份?能够不同于其他假借之人?”
  青衣老人笑了笑,进一步靠近赵老爷:“赵老爷子,我向您应该记得这个。”
  青衣老人张开紧握的右手,一枚泛黄的玉雕金叶,上配盘长,下系流苏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法传金叶的印信,哦您是布衣叟的……”
  “我是栖霞山布衣叟的大弟子康君寿。”
  堂上众人听了听了康君寿的话瞬间热闹起来。
  “哦,我与布衣君认识,那布衣君是如何认为此事的呢?”赵老爷面容瞬间舒展了许多,迫不及待的想听布衣叟的计策。
  “您可以假借我师父以收徒为名,救张竑出狱,我想以师父的江湖资历,做到不疑于赵家不是没有可能。但赵家还是应光明正大的去探望张竑,并用钱财以安慰张竑的名义抚恤张家,并给张竑置办衣物酒食,表现出无力救张竑的姿态,这样以来,大家会明白赵家的苦衷,也不会认为赵家失了传家的仁义,赵家更不会有救张竑的嫌疑了。”
  赵老爷不停地点头,堂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许多,大家好像得到救赎一样,面容舒展轻松。但赵老爷仍有一丝疑虑:“我与布衣君仅是相识,但他为何如此帮我?”
  “这个问题有待实时间证明,但老爷子放心,此也并不是交易,只是巧合而已,现在赵老爷只要信得过我师父布衣叟就行。”
  康君寿言语过后便辞告赵老爷,从后门出了赵家,奔县牢而去了。
  这天午后,赵宇、赵馨、周沐辰一行人来牢中探望张竑。赵宇内心急切想告诉张竑自己的两难处境,但又怕漏说了救张竑的计划,所以今天的赵宇话很少,但满面歉意,满心诚意。满心窝子的话都就着烈酒顺延下了肚。狭窄昏暗的牢房里,哥仨无语胜千言,好像这再复杂的情理,都随着这酒的烈性,展露的明明白白。
  赵馨只默默看着张竑,一会又低下头沉思,仿佛欲言又止。忽然,赵馨走到赵宇旁边,要了赵宇的酒杯,斟满酒,双手端起,面向张竑:“堂阳哥,你现今如此境地,是由我而起,先前你舍身救我,我已是很感激,但不想竟害你到如此地步,此一杯敬你,一饮代千言!”话刚说完,赵馨就一饮而尽,二两酒杯的酒,让赵馨脑仁发麻,一个踉跄就坐地上了。张竑赶紧去扶。
  赵宇、周沐辰看得目瞪口呆,往常的温良小姐,今日怎么如此呢?赵馨不一会就缓过来了,他冲着张竑笑,随即张竑也笑了起来。角落里的老爷子虽说拒绝了共饮同食,但并未拒绝这力拨重雾般的笑声,老爷子低沉的笑声虽被那四人的笑声掩盖,但老爷子欢快的心声却无法被掩盖。小小的牢房被五个人的笑声充得盈满,余音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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