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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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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阵急促的咳嗽,张小欠面颊憋的通红,一口便吐出了一大口深红的血块,立刻感觉整个人通透了许多。
  整个庙宇空空,只见丫头捧着一小瓦罐,火急火燎的站立在门前,一脸担忧,看见地上的血块后便松了口气。
  “瘀血吐出来就好了,看来小欠子你是属蟑螂的,恢复力惊人”丫头喜色连连。
  张小欠一脸苦笑,“嘶”,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立刻疼的小脸煞白,丫头连忙抚了抚张小欠的胸口:“伤没好,你动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般。”一脸正气,大人般,只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丫头说完,面颊绯红,伸出小手便解小欠子的裤腰带,张小欠一激灵,一把就拽住了丫头的手。
  “张小冉,你干什么!再这样的我就不理你了”张小欠故作怒状愤恨的说道。
  张小冉,是自己给丫头取的一个大名,一女孩子家家,一天到晚丫头丫头的叫始终不怎么好,便照自己的名张小欠,取了个张小梅,本寓意着大雪中的小梅花,耐寒,接地气,好养活。可丫头始终不同意,后来,不知哪儿听说一句,“冉冉忆仙红尘醉”便觉得,这冉冉二字特别有韵味,就商量着改作了张小冉。
  丫头面色潮红,眼神躲闪,说道:“罐都给你拿来了,这不是看你不方便嘘嘘嘛,再说前面半个月不都是这样子的么?还不好意思!”
  张小欠一脸黑色,说道:“丫头我们都大了,总是男女有别,再说今天以前我是昏迷的。”指了指门外:“出去。”
  丫头一脸不情愿,嘟囔着小嘴,揭开灌盖,放在了张小欠身旁,转身出了门外,在外大喊“对准点呀。”
  一声清脆的娇笑,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跑开了。
  张小欠瞬间脸色变的极为不好看。
  中午十分,太阳高照,阳光下的仙人庙不再那么单调,绿色摇曳,鸟雀啼叫,很是祥和与安宁。
  丫头为张小欠换了一次草药,黑赫色,气味刺鼻。
  “这是什么,这味这么大,上头”张小欠皱着鼻子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黑哥的祖传秘方,黑玉断续膏”丫头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伤口已有结痂迹象,难以想象,才半个月的时间,这么重的伤,就开始愈合了。
  “黑子不是孤儿么?哪来的传家秘方?我怎么闻到一股马尿味?”张小欠顿时感觉,这东西绝对不靠谱。
  “管他什么,能治好你就可以了”丫头认真的取下包裹着头上的旧袍袖,一头短发秃了一大块,短发上依然有未清洗干净的血渍,眼中雾气迷蒙,小心翼翼的清洗着,难以想象对一个孩子怎么会下如此重的手。
  又按了按肿胀的大腿,相对于前几天来说要好多了,清洗好了所有,便在枯草下一阵摸索,握住一把幽黑的匕首,就欲要出门。
  张小欠一把抓住丫头的手臂,夺过匕首喝道“你要干什么”
  “我去宰了那姓王的王八蛋”
  张小欠将匕首压在了身下,严肃看着丫头,不言语。
  衣衫褴褛,大腿肿胀,粗如水桶,腹部腥红点点,似在那衣衫上盛开着一朵血莲,很是惊心,就连脑袋也被破旧的袍袖包的严严实实,干枯的草堆上,隐隐还有撒有一丝血渍,红黑一片。
  丫头眼中似有雾气,躲闪着张小欠的眼神,低头看着脚面,扭了扭纤细的身子,上前推了推张小欠,撅着嘴满怀着委屈,道:“行了,我错了,我不该打打杀杀。”
  张小欠眼神一缓,化着无尽的宠溺,轻拍了一下丫头的手背,道:“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行,快去看看,青哥他们回来没有,平常这个点应该都回来了”
  丫头顿时一蹦老高,笑逐颜开,道:“放心,青哥他们可都是地头蛇,可能因什么事给耽误了,你放心养伤,等伤好了,我们在一起去抱仇。”丫头根本不等张小欠变脸,嘻笑着跑出了仙人庙,只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仙人庙中回荡。
  张小欠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死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大大咧咧,动不动就要教训一下这个,训诉一下那个。”长叹一口气,这也没办法,小时候两人被人欺负,不狠一点,在这个社会最黑暗的低层,两个孩子真的难以立足。
  看着丫头出了门,取出了那把压在身下的匕首,握在手心挥了挥,道:“宁可钝刀砍人,不愿匕光闪现。看来你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已是一条孤魂。”
  匕首长九寸,浑身幽黑如墨,匕刃有槽,微带弧形,寒光森森,透着一股冰凉,匕刃有裂纹,细如蛛丝,似有光华在流转,匕柄处一片一片的鱼鳞凸起,两个小篆金钩银划,矫若游龙,匕柄处一个小指大小的孔洞上拴了一条脏绩斑斑的红绳,冰凉的气息似被压住了不少。整个匕首古朴大气,浑然天成。
  轻抚着匕首,幽光冰冷,搓了搓暗色红绳,有一点僵硬,用力挥了挥,阵阵破空声传来,一刀插入枯草中,棉绸的枯草应声而断,切口光滑如镜,锋利无比,越把玩越是欣喜。
  “虽然这匕首不怎么吉利,痛饮过自己的鲜血,但这匕首给人的感觉不一般。”张小欠暗自嘟哝,轻轻的把玩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后,张小欠肚子咕咕乱叫,可是丫头还没回来,隐隐的一丝担忧涌了上来。顺手就将匕首拴在了腰间,用旧棉袄盖住了。
  
  片刻后,一个体型偏胖的男孩子,嘴红唇厚,圆脸宽额,一双手臂粗壮有力,浓密的短发显的憨厚无比,气喘吁吁的跑进了仙人庙,大声叫到,“小欠子,小欠子,不好了!不好了!”
  张小欠一惊:“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铁墩。”
  铁墩,青石城小衍铁匠铺的一名学徒,五年前,青石城搬来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却是银发立霜,默默的开了一家,小衍铁匠铺,一个怪人,开了一家怪名的铁匠铺,没有一个人庆贺,就这样开业了。
  一开始门庭冷落,无人问津,一天也听不见“哐哐”的铁锤声,也看不见抡锤的老师傅,更没见里面陈列刀枪剑戟,耙锹锄犁,空空荡荡,偶尔有老农问津,中年人便会从里屋,取出所要之物,象征性收取一纹钱,多了也不要。
  无事的时候,白发中年人就会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望着东方发呆,手臂长的烟袋锅铮亮铮亮,似被擦过无数遍。
  渐渐名声传开了,找他打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中年男人,便在门口左边挂了一个牌子,“期月不过三”,另外写了一个牌子,“收学徒一名,三顿管饱”。
  一下子小衍铁匠铺在青石城就炸开了锅,一个打铁的一个月只接三单,虽然打的东西真的很好,但是这也太怪异了。难道多换点钱不好么?。
  在小乞丐中小衍铸造也出了名,那一夜,排队的乞丐都有百十号人,都排到城门口了,想着那一日三餐,口水都快落到脚面。
  张小欠,丫头和铁墩,都在其中,当三人踏入小衍铸造的大门时,中年男人便露出了微笑,摸着铁墩的头,一住的点头,这里捏捏,那里看看。
  而对张小欠于丫头时,便是一带而过,吧嗒一口烟叶就都轰了出去,铁墩自然就被留了下来做了一名学徒。
  后来张小欠偷偷找过铁墩,问那如百宝箱的里屋到底有些什么,铁墩支支吾吾也说不清,说只是一套普通的打铁器具。
  这些年铁墩也胖了一圈,高了一大截,但对于张小欠和丫头却依旧如前,时常把偷偷留下的干粮给张小欠和丫头带出来,两人也如同打牙祭,回味一整天。一点没嫌弃他俩是个小叫花子。
  “铁墩铁墩,快,出了什么事。”
  铁墩一愣,看着躺在枯草上的张小欠:“小欠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是不是北城的大强子,狗日的,我去弄死那杂碎”一股戾气,似要冲霄而出。
  张小欠一把抓住铁墩的手臂,一脸严肃大声喝道:“快说,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青哥,黑子他们都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丫头也出去一个多时辰了也还没回来,平常中午,有没有打到野都会回到仙人庙聚集,下午再出发,可是今天都午后了,却一个人影都没见。
  铁墩一下子就被大声叫住了,支支吾吾,却双眼通红,背着张小欠“嗯啊咦噢”的。
  张小欠一顿急,大吼到“转过来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铁墩转过来时,眼泪已泛滥成河了:“青哥,黑子,他门已经在城西门晒尸三个时辰了”说完,一屁蹲便坐在了枯草堆上,神情恍惚。
  张小欠脸色刷白,急切大声道:“丫头捏,丫头也还没有回来”
  “噢,丫头没事,被我藏在铁匠铺的柴房了,我被师傅叫去帮忙,就耽误到现在才来找你,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城门口王家张贴了红色通缉令,通缉全城的小乞丐”
  听见丫头没事,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迷迷糊糊,铁墩后面说什么,完全都没有听清。
  想着青哥,和黑子等人,被挂在城门晒尸,张小欠眼眶瞬间就湿了,躺在枯草上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乞丐从不相信眼泪,因为实在是没有过多的精力,今天吃什么,明天下雨了,身上还冷着,被哪个富家子弟踢上两脚,街边小摊上的老板骂上两句,冬天下雪了,上哪去讨生活,实在是太多的苦难了。
  
  “我青子,一定会让你们锦衣玉食,风风光光的过上好日子,我们凝聚一团,才不会怕北城的大强子抢地盘……”
  “我,黑子,与青哥,小欠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呸!不死不死,是同年同月同日大富贵。哈哈哈……”
  “仙人在上,请受青子,黑子,小欠子,一拜”
  ……
  “小欠子,走,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说不定官府就查到仙人庙来了,先随我到铁匠铺躲躲”铁墩说完就自腰间摸出了一件长袍,帮张小欠套在身上。
  张小欠抹了抹眼泪,止住了铁墩,“等等,天黑在进城,从城西走,我想再看看青哥,跟黑子他们”
  “那你的腿?”
  “没事。”张小欠捏了捏拳,便什么也不说的看着仙人庙顶上的黑瓦发呆,似有什么宝贝挪不开眼神。
  铁墩看着张小欠这个样子,也默默的坐在他身边,通红的眼睛盯着门外,等着天黑。
  刚一霎黑,张小欠便坐了起来。腹部的缠着的旧袍袖瞬间就被染红了。
  “欠子,你的伤”铁墩愣愣的看着腹部的那抹鲜红
  “没事,来,来过来扶我一把”
  就这样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仙人庙。霎黑的天就像是一头巨兽,瞬间就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夜下的西城门,并没有关闭,只有两位老兵,满脸的风霜,斜依着城墙,一手拄着长矛,一手插在裤腰带,昏昏欲睡。
  两人站在西城门前,一排十多具尸体被高挂在城门上,模糊的身躯,都如此廋小,全都还是孩子,体无完肤,累累鞭痕触目惊心,一道道血渍从城楼一直流到城门角,就像是一道道泪痕,两人浑身颤抖着,极力的压制住愤怒,心如刀绞,泪已成河。
  “干什么的,城门口不许逗留”一位老兵立了立头顶的帽子,指手喝到。
  “噢,不好意思,这位官爷,我是小衍铁匠铺的学徒,这不,我哥上山打柴,让狼给撵了,想进城给李大夫瞧瞧”铁墩咧嘴一笑,可那一笑太过牵强,浑身颤抖,用手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后腰。
  “噢,是你呀,胖墩,你师傅可是我们青石城的名人呀!呵呵,进去吧,还好,被狼给撵了没缺胳膊少腿,就是万幸了。”
  “对的对的,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两人一瘸一拐,走进一小胡同,张小欠平日里坚毅的如同大人般,此时才是一个真正孩子,失声在墙角号啕大哭,铁墩也是泪眼朦胧,攥紧了拳头,锤着墙壁。
  铁墩抹了抹眼泪:“走,欠子,先回铁匠铺,丫头还在等你。”拉住张小欠便往小衍铁匠铺后门走了过去。
  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随着铁墩在这冰凉的夜色下慢慢消失了。
  腹部鲜血染红了衣襟,都快要凝聚滴落下来,腰间的那把幽黑的匕首,如鱼鳞状的匕柄却微微的一张一合,血液慢慢的汇集,顺着红绳就渗透到了匕首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铁墩侧头在门缝处使劲嗅了嗅:“恩,没旱烟味”,麻利的开了一扇小木门,扶着张小欠便进了铁匠铺的后门。
  一座大的四合院,院里绿荫成片,一株株海碗粗的不知名的树,花开芬芳,一园春色,十月的天,真是不可思议。这里一点不像是满屋汗夹子味和铁削味的铁匠铺,到像是一个小花园。
  铁墩打开一扇小门,里面全是一筒一筒手臂长的桂花木,码满了整间小屋,就留了一个过道。
  拉着张小欠便往里走,一个转角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焦急的走来走去,抬头一看,便飞扑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张小欠。
  “嘤~嘤~嘤”小声的抽泣不停“小欠子,青哥,黑子他们都没了,没了,呜~呜~呜我在这好但心你,你要是再从我身边没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了,呜~呜~呜……”
  轻轻拍打着丫头的背,双眼通红,“没事没事,我不来了么。”
  “你们先聊,我先帮你们弄点吃的喝的,晚上师傅睡了我们再细聊”铁墩,转身出门便小心的轻带上门。
  一转身,“唉呀,妈呀,吓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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