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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仙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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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郡,青石城外的一座仙人庙。
  杂草丛生,一枚枚乱石,簇拥着荒凉与残破。
  破庙中躺了十多个孩童,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枯草叶垫在地上,呼呼大睡着。
  十月的晚上孩童们依偎在一起,任然能感受到小身板的颤抖,一双双小手上粗糙龟裂,稚嫩的脸蛋上挂着笑容,小嘴吧唧似乎梦见了什么山珍海味。
  其中两个孩童相拥在一起,男孩子的头被一件洗的发白的袍袖包裹着,血迹斑斑,腹部用长袍撕条,紧紧的缠绕,一股刺鼻的草药味,腿上被两根木棍固定住,肿胀的如同棒槌。
  怀中,一头枯黄的长发,并未结綹,散乱的披在男孩子的胸膛,散发着一股皂角的木香味,青涩的脸庞,满是潮红,一颗晶莹的泪珠颤抖着,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似下一刻就要滑落。
  睡梦中都带着一丝担忧,牢牢的的紧握住男孩子的手。
  月光如银,顺着黑瓦倾泻而下。
  “嗯”
  一声轻哼,满脸的痛楚,双眼悠悠的睁开,似乎过了很久。
  怀中的女孩子,被痛哼声惊醒,看着那明亮的双眼,欲语泪先流。
  一头扎在男孩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边哭,边笑,拼命的用手抹着眼泪。
  呜呜咽咽:“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男孩清澈的双眼满是歉意跟宠爱,抚摸着女孩的枯发,轻笑一声。
  “呵呵,丫头别哭了,我可不醒了么,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待会青哥,黑子他们又笑话你了。”
  女孩抬头,努力的用手抹着滚落的眼泪,小碎拳打在男孩手臂上,一丝羞意瞬间化为开心。
  这时,这一群小孩纷纷转醒。为首一个眉清目秀身材颇高的男孩,明显要大于其它孩子,带领着所有人纷纷围了上来
  “哈哈,不错,身子虽然单薄了些,但终究是熬了过来,恭喜你,小欠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黑子,明天,丫头继续照顾小欠子,你明天无论如何要带回来点干粮回来,给小欠子补一下,天天就喝野菜汁不行。”
  旁边肤色幽黑,干瘦矮小,一双圆眼却灵动异常的男孩子回应道:“恩好的”
  一脸喜色,用手指捅了捅小欠子,“你小子好样的,这么重的伤竟然挺了过来。欢迎你回来。”
  四周不少的孩子们都纷纷的关心着小欠子的伤势,让他好好养伤,明天给他带好吃的回来。
  小欠子,大名张小欠,从小在青石城讨生活,觉得欠青石城太多,也觉的青石城欠自己更多,便学着,青石城祠堂内的教书先生,取了个张小欠,大伙也都小欠子小欠子的叫。
  张小欠看着这一群浑身脏兮兮,衣不蔽体的小伙伴们,笑了笑,眼露感激,虚弱的说道:“谢谢青哥,黑哥,谢谢大家伙,我张小欠,阎王不收,又回来了”
  “哈哈哈哈”一群人都开心的笑了。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进如入梦乡,丫头瞪大了双眼,看着小欠子,开心无比,掐着大腿,生怕一闭眼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张小欠,捏了捏丫头的手道:“没事了,说好了还要看着你长大呢?怎么会抛下你,睡会儿吧,双眼都熬肿了”
  丫头双眼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轻声说道:“以后再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那捅伤你的匕首我给你留着捏,等哪天我帮你报仇”
  张小欠一脸严肃,教训的说道:“一女孩子家家,一天到晚找这个打架,找那个报仇的,干什么,以为自己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丫头大眼乌溜溜,鼓起腮帮子,一幅生气的样了,努努嘴,轻声的来到庙宇中间。
  庙宇中一座残破的泥塑雕像,刀削斧刻般的中年男子,双眼深邃如星空,目视远方,衣衫飘飘,似要腾空而起。半边身子残缺,露出黄泥,似被无尽的香火烟熏过,焦黄一片,头顶一块牌匾,“仙人庙”三个字一气呵成,在月光下如游龙戏凤般飘逸无比。
  一年夏天暴雨。张小欠与丫头,狼狈的躲进了,这似荒弃了很久的仙人庙。雕像残缺,泥墙坍塌,雨水顺着斜挎在墙上的大牌匾,不停的冲刷,满屋子的泥泞与蜘蛛网,两人却相视一笑,很是庆辛。
  雨过天晴,两人都觉得这庙宇,能遮风挡雨,为实是一个好地方,便在这里安下了家。
  古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张小欠认为这句话说的就是这个理,两人于是恭恭敬敬的挂起了牌匾,修修补补,也渐渐的有了一丝家的样子,虽然一到晚上虫鸣绕耳,但对于两个小乞丐来说,这根本就算事。
  后来的越来越多的小乞丐来此过夜,庙宇里也便有了一丝的生机跟朝气。
  逢年过节,一群小乞丐也是有模有样的在仙人雕像前祭拜一番,没有酒肉,但山泉野菜还是一样不少的摆在供桌上,虽嬉笑打闹,不怎么信,但好歹心里也有个寄托。
  丫头跪在雕像前,口中喃喃细念,听不见说的什么,但虞诚的三个响头却是落地有声。
  张小欠斜过臃肿的头看着丫头,无尽的感慨,似乎又回想起,捡到她的样子。
  当时,丫头浑身黢黑,一身破衣烂衫,四五岁的样子,站在李家堡子大门前,看着李家堡子内的一位小少爷吃着凤梨酥,哈达子趟湿了破棉袄,周围一圈杂役子弟,拍着马屁,小少爷神气的昂头挺胸,如一只傲娇的小公鸡,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丫头虎气的冲上前,三拳两脚就按倒高她一个多头的锦衣男孩子,抢过凤梨酥就胡吃海塞。
  锦衣小公子躺在地上打着圈的哭,什么时候被这样胖揍过。
  一圈杂役子弟都看懵了,就要上前围殴小丫头,后来被自己给救了。
  虽然自己鼻青脸肿,但是救回来一个小跟班感觉也还是挺不错的。
  这一晃就七年了。两人相依为命,在青石城讨生活,磕磕跘跘到了如今。
  依偎着躺在枯草上,两人相视。
  丫头清澈如泉的双眼,迷蒙着一层水雾,干裂的嘴唇却轻扬着笑容:“青哥,黑子他们都说你挺不过去了。但我却坚信!你肯定能醒来!因为你是张小欠!风里来雨里去,这些年我们经历的生死,苦痛,还少么?但我们仍然顽强的活了下来,就像那红彤彤的太阳,总会在山的那边升起!哪怕这次伤的特别的重,却还是坚信,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打倒!”
  说完用力的捏住小欠子的手臂,眼神如精铁般坚毅。
  深夜,亮月如盘,身旁传来了呼呼声,这么多天的疲惫,如山倒来,丫头脸上挂着笑容,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小欠双眼闪烁,炯炯有神,精神头特别的好,丫头的一番话在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是啊!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打倒,丫头还需要自己来照顾,与青哥,黑子,说好的一起大富贵,自己怎么能一走了之!”张小欠轻轻的想往丫头身边挪一挪,为她取暖。浑身却痛的脸色发青,看着肿胀如同棒槌般的大腿,还有被鲜血渗透过的长袍袖,脸上也是一阵的苦涩。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在街上打野,也就是世人眼中的小偷,虽同为偷,但是却也是有区别的,爬墙越脊,是为盗,盗亦无仁,是为偷,盗亦有盗,是为借,也就是行话打野。
  忽然一声尖叫和哭泣声传开,四周的行人如避蛇蝎,快步的跑开。
  只见一身坠边白丝长袍的男子,面色蜡黄,双眼露光,淫笑着拉扯一名少妇,边上两名杂役眼露精光,插手立在公子边,似看一出好戏,自家公子特别喜欢这种情调,说是让人欲罢不能。
  少妇圆润如珠,双峰高耸,一双大眼哀求着男子,双手抱着五六岁的一个孩童,看见自己娘亲被陌生男子强抢,孩童哇哇大哭,一双小拳不断拍打着男子的手。
  “哼,贱女人,我王家门庭看中了你,便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妇是连连作揖,害怕的瑟瑟发抖,哭泣哀求道“王公子,放过我们娘俩吧,孩子他爹病重,我带孩子见他爹最后一面,求公子高台贵手,回家后我给公子做长生牌,日夜供奉。
  “去你娘的长生牌”王公子面色凶恶,一耳光就扇在了少妇脸上,少妇一个趔谴抱着孩童差点摔倒在地,嘴角立刻淌血不止。
  “咒我是不是,还长生牌”王公子一把抢过孩童,高高举起,欲要摔出,孩童被吓的哇哇大哭,大喊:“娘亲娘亲。”
  张小欠看着这孩童,脑瓜一热,便冲了上去,身板虽然弱小,但从小摸爬滚打,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窜上前去,用力一脚就踢在王公子的裤裆,这一脚张小欠畅快淋漓,力沉无比,腰间的温玉吊坠“啪”的一声粉碎四射,一把抢过孩童递给了少妇,示意少妇快跑,少妇一阵感激,投来谦意的目光,躬身一拜,抱着孩童便飞跑进了胡同。
  锦衣大公子刹那间,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裤裆便在地上打滚,涕泗横流,尖叫着:“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边上两位杂役,都吓呆了,没想到一个小乞丐,胆大包天,连御赐的王家门庭内的大公子都敢踢,在这青石城王家那就是律法,大公子在哪谁都得礼敬恭让,更何况裤裆那玩意儿,可是老爷指着给王家传宗接代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老爷的性格,自己两人估计都会被点天灯。
  一想起那种恐惧,两人脸色苍白,恶狠狠的上前揪起小乞丐如沙包般,拳打脚踢。一人自腰间摸出一把幽黑的匕首,一下就扎在了张小欠的腹部,便急切的回身搀扶起大公子,快速的奔向王府,边走边嚎,惨叫连连。
  血泊中的张小欠手握着匕首,顿感如坠冰窖,浑身冰凉,手脚抽搐。呼吸中“咕噜咕噜”带着血花,伤口外翻,血液汩汩,如一口血色泉眼。
  就在自己感觉浑身僵硬,昏昏欲睡时,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抱起自己,一股温润的暖流,流过全身,头一低,便沉沉的昏迷过去。
  当再次的醒来的时候就见自己躺在了仙人庙。
  张望着窗外黢黑的夜空。生死的那一瞬间,是谁救了自己?那股暖流是什么?自己又是如何回到仙人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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