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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想了很久才开口：“李琛和中东那些人有联系吗？”
石泽想也不想地说：“肯定没有，我们都是单线联系。”
“不一定吧。”陆然拿起水枪又对准他说：“中东这些人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交易达成，仅仅只是赔钱，我不相信会这么简单——他们又不缺钱。”
他关闭水枪连接的龙头，拧开另一个，这次是滚烫的热水，白色的水柱散发着腾腾热气射进石泽胯下的伤口里，他夹紧双腿拼命摇晃挣扎，很快他的大腿内侧就有大片白色的皮肤顺水脱落。
“还不想说吗？”陆然看着水枪射中的位置，向左偏了偏，准确地对准胯下的伤口。
“我说，我说，你先把它停下来，快点把它停下来。”石泽发出凄厉的求饶。
“说吧！”陆然停下水枪，用手指碰下枪口落下的水滴，立刻把手缩回来，看着石泽不怀好意地笑。
石泽看到他的笑容，呻吟着说：“其实我也不是没怀疑过，派人暗中调查，但是很快就结束了。”
“为什么？”
“跟踪的人死了，死得很惨，我再也不敢查下去了。”
“你们跟踪到哪？”陆然立刻问。
“在一座小岛上，那里是李琛很多年前修建的，那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经常在一起，看他花那么多钱修这个岛都笑他疯了。”
陆然想了想，忽然发现周玉子不见了，还带走了装满钞票和珠宝的背包，车门敞开着，显然她怕关门时发出声响惊动他。
他走近车旁向里张望，发现车钥匙也不在，只剩下一辆空车停在那里。
幸好枪支弹药这个女人没兴趣，还是老样子放在副驾驶位置上。
石泽吊在水泥梁上幸灾乐祸地说：“别找了，她早就拿钱跑了，你现在追除非知道她走哪条路，否则追不上。”
“你看着她跑的？”
“没错，是你第二次用水枪射我的时候，她就从车里溜出来走了，我不敢多嘴，还以为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陆然懊恼地摔上车门，还用力踢了一脚，石泽吊在水泥梁上晃荡着说：“这个女人我认识，是沈腾从李琛手里花钱买的，她能背叛沈腾，同样能背叛你，女人和猫一样，只要没有足够的好处吸引它，随时会离开你。”
“她过去是李琛的女人？”陆然眼睛发光。
“不是，她只是李琛手里的‘货’，像她这样的货色，每年从李琛手里卖到俄罗斯红灯区的不知有多少，他在那里和黑手党做皮肉生意，听说赚了很多钱。”
“知道了。”李然掏枪让他闭嘴，子弹准确地从他嘴里穿过，石泽当场毙命。
他从车里拿出AK47冲锋枪走出地下车库，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秋虫悲鸣，房子里关着灯，可他清楚地记得刚才灯还亮着。
站在门前空地上，他冷笑着端起枪朝玻璃窗扣动扳机，枪口橘红色火光照亮了身边空地，跳动的弹壳不断带着硝烟落在脚下。
他发泄似的朝着隐蔽所猛烈射击。
很快击碎了玻璃窗上的防弹玻璃，子弹射进房子撞到墙壁四处弹射，织成一道浓密的弹幕，直到把弹鼓里的子弹全部打光，枪膛还在连续空响。
房间里的一切在弹幕笼罩下，都变得支离破碎，千疮百孔。
他换上新的弹鼓继续朝房子里扫射，直到因为枪管发热，子弹严重偏离轨迹才把冲锋枪扔到地上，掏出手枪踢开门闯进去。
屋子空荡荡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破坏殆尽，掩体里有具中弹的女尸，不是KK，他走过去好半天才认出是周玉子，致命伤在额头，是被人近距离一枪打中头部。
KK没在房子里，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她，而且周玉子带走的装满钞票和珠宝的背包也不见了。
陆然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出了房子没走大路，而是钻入林中，朝着与大路平行的方向走，走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发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旧汽车。
从外观上看它实在是太破旧了，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和鸟粪，他甚至怀疑是有人故意丢弃在这里。
偷这样的车不需要避人耳目，他光明正大的敲碎玻璃，把手伸进去打开门锁，坐进驾驶室拆下电线试着打几次火，没想到居然发动了。
天边灰蒙蒙的出现亮色，他驾车颠簸着朝市区方向驶去。
车子进了市区，天已经蒙蒙亮了，街心公园里已经有早起的老头老太太跑步打太极拳，围着大树神经兮兮的转圈瞎抖楞，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车子一扔，准备先找个饭馆先吃点东西。
他走了很远也没看到饭馆，就算有也关着门不营业，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在一片陌生的居民区附近，看到早市上一排搭着塑料简易棚的早餐摊。
现在还是很多人没睡醒的时候，早餐摊上就已经人满为患，喧嚣嘈杂抢饭似的，桌上堆着一摞摞油腻的盘子和碗，汤水菜汁漫桌横流，那股味就算是在这四面透风的塑料棚子里也能把人顶出个跟头。
经过一夜的激战，肚子里早已饿得转筋，还隐隐有些胃疼，只好找个人群里靠边的位置坐下，胡乱叫了两碗馄饨。
他边吃馄饨边拨通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有个浑厚的男声传来：“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来电话，我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呢。”
陆然先喝下半碗馄饨汤暖暖胃，然后笑着说：“哪能呢，团长，我就是把我爹忘了，也忘不了你啊。”
“你小子不会是又惹什么祸了吧，到了地方可不比部队，我可管不了你。”电话那头大笑着说。
“团长，你转业后去单位是不是和国家安全有关？”陆然喝着馄饨说：“要是，我可以给你个立功的机会，报答你在部队对我的提携之恩。”
电话那头立刻机警起来，沉默半晌才说：“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不方便。”陆然放下馄饨碗说：“但我保证没有特务，等我吃完这点东西，换个地方再给你打电话，上午你就等我电话好了，我只是提前打个招呼。”
“好，你多注意安全。”电话里的人嘱咐他。
电话挂断，周围毫无异样，甚至都没人听他说话。
陆然吃完东西把钱扔到桌上出了简易棚，在附近没走多远就找了个外表看上去还不错的桑拿浴开了个单人房，躺在床上连续接了几个陌生女人来的电话后，拨通了团长的电话，铃声只响过一次就接通。
“你想和我说什么事？”团长在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说。
“是这样，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可能和国家安全有关，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这么严重？”
“我得到确切的消息，有人手里有核武器引爆装置和一份设计图纸，是几年前趁乱从俄罗斯某研究所盗窃来的，而且已经和中东的买家频繁接头，你们搜索下附近海域，特别是接近外海的无人小岛，看看有没有可疑活动踪迹，那里很可能就是这些人的据点。”
“你上过那座小岛？”
“上是上去过，可你知道茫茫大海上，四面都是水很容易迷路，何况我还是个个旱鸭子。而且当时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严重，根本就没记准确方位，只记得我们从珍珠湾出发，走了大概四小时的航程就到了那座小岛。回来的时候我坐的是直升机，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珍珠湾附近。”
团长沉吟了一会说：“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我现在只想睡一觉，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陆然打了个呵欠说：“哦，对了，两样东西都在个叫李琛的人手里，他还有个化名叫石井，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喂，你先别挂……”
团长的话还没说完，陆然就挂断电话，扯下床头座机上的电话线，关掉手机，躺着看了会天花板，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巨大的骚乱从楼下开始一直波及上来，脚步声所到之处骚乱就会加剧，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住，门忽然被人无所顾忌地撞开。
门外的人闯进来发现屋里是空的，窗户敞开着，风扬起窗帘在眼前飞舞，所有人都跑到窗口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长街发愣。
陆然从桑拿浴房间的窗口跳出来，走到大街上回头看他们笑笑就隐没在人群中。
街上刮着强劲的风，路面被吹的干干净净，行人都穿得很严实，捂着帽子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走。他在桑拿浴里的单人房睡了整整一天，天已经昏暗了，路灯还没亮但街边的商店都开着灯。
他在街上顶着风走，下班的人潮已过，街上很冷清，他想这么走下去不是事，得找个地方避几天风头。原来那个家回不去了，只能先找个不用身份证也能住宿的小旅店包几天房间。。
这样的旅店都集中在郊区，从这里去只能做出租车。
前边是主干道，比刚才经过那条街热闹得多，长街两边灯火通明，数条车龙相对川流。陆然伸手拦出租车，来往的出租车很多却没一辆停下，他又向前走了一个街口，看到路边停着几辆出租车就上前问，听他说的地方谁都不愿意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答应多付司机一倍车钱，才有个司机很不情愿地开车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