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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保标 / 三十三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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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上流淌着黏稠的血液,混合着各色人体组织碎块,慢慢地静止凝固。墙上喷溅着大片的血渍,把整个走廊染成红色,被子弹打烂的尸体支离破碎,所有人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
  空气中遍布血腥。
  就在走廊尽头的鲜血和尸块上,又有两排保镖单膝跪地,手里端着手枪对准他们。石泽走在最前边,穿着尿迹斑斑的丝质长裙,面对着保镖的枪口慢慢走过去,在他的身后是陆然和他那只枪管依旧炽热的AK47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前面的保镖,枪身架在石泽肩膀上。
  周玉子端枪跟在后面,眼睛不断向四周扫视,提防有人突然偷袭。
  走在前面的石泽,身上穿得长裙几近透明,丑陋臃肿的身体在保镖眼前展露殆尽,谁也没想到自己为之效死的主人竟是如此不堪,脸上都出现羞愧之色。
  石泽走在前边,用身体挡住后边的人,谁也不敢贸然开枪。
  他一边颤颤巍巍地走,一边喊:“别开枪,谁也别开枪,退后,快退后。”
  “照他的话去做,放下枪慢慢从这里退出去,否则我就开枪了。”陆然有恃无恐地说。
  “你把他放开,否则休想从这里走出去。”有个年轻的保镖大声说。
  “好啊,尽管试试,你们把老东西打成蜂窝,我把你们打成肉泥,就算有人能侥幸不死,最后也逃不过家法制裁。”
  陆然把枪口对准说话的年轻保镖,两只眼睛挑衅似地看着他。
  “那我们就试试。”年轻的保镖扬起手中的枪,其余的人也站起来举枪。
  只要有人开火,他们立刻会打光枪里所有子弹。
  “傻瓜。”
  陆然冷笑着突然扣动扳机,AK47冲锋枪喷出长长的火舌,前排的保镖立刻在子弹冲击下张开四肢剧烈抖动,后排的人还没来得及开火,很快也被密集的子弹打成肉泥。
  枪管在石泽肩头发出发出烤肉的味道,肩膀上的肌肉和筋络不断萎缩,强忍过剧痛之后,半边身子已经完全麻木,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
  陆然推着石泽沿着走廊朝前走,脚底下湿湿滑滑的,偶尔踩到碎骨有些硌脚。从走廊下到楼梯,再从楼梯走到大门,面前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庭院,各种花草盆景经过多年培养已经尽显姿态,穿过庭院间的小路就是一座大型车库。
  车库门敞开着,并排停放着五辆豪车。
  “车钥匙在哪?”
  陆然拍了下脸如死灰的石泽,连问两声他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车库墙上的玻璃窗里一排钥匙。
  保镖们举枪围拢过来,有个人不留神碰倒了甬路边架子上摆放的盆景,花盆掉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所有人的神经都立刻绷紧。
  石泽急了,看着那个冒失的保镖大骂:“你们存心想把害死不成?”
  保镖们收起气势,畏缩着向后退,枪口却始终对着陆然。
  周玉子摘下一串钥匙试了几下,很快就上了一辆豪华的防弹车,她迅速发动汽车,打开后座车门,所有人此时都倍感紧张。
  陆然刚拉开车门口就听到背后有枪声,然后感觉身体突然受到重击,顿时连呼吸都困难。他回身敏捷地调转枪口点射,把石泽牢牢地挡在身前,从假山石后面有个人踉跄着举起双手,手枪从手中掉落,用一种极痛苦的姿势走出两步跌落水池中。
  假山下的水池顿时水花四溅。
  陆然活动下背部肌肉,并没有感觉疼痛,很快明白是身后的背包挡住了冷枪的子弹,救了他一命。
  背包里都是厚厚的码放整齐的钞票,对子弹的抵抗力比防弹衣还有效。
  他对自己的侥幸不以为然,甚至都没对开枪射他的保镖产生恨意,只是看了眼他落水的位置,冲庭院后门扣动扳机把门锁打碎,推着石泽进了汽车后座。
  周玉子驾驶汽车由后门冲出去,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汽车转了个弯停在便利店门口,两个人下车押着意识模糊的石泽上了他们自己的车,连同这辆车里的枪支弹药都移到那辆车上,眼下很可能有场遭遇战,这些东西都用得着。
  石泽眼上蒙着布,周玉子抱着装满钞票和珠宝的背包,坐在后座上拿着枪押着他,陆然坐进驾驶室里开车,远远躲避着警笛声,挑选狭窄阴暗的马路和崎岖不平的背阴街道逃跑,在市里接连转几个弯,确定没有人跟踪才朝着隐蔽所的方向驶去。
  汽车接近别墅地下车库的时候,那扇带着防弹装甲的大门自动缓缓打开,别墅里的灯也随之大亮。
  陆然停好车,把石泽从车后座上拖下来,身上的丝质长裙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索性扯下来丢在一边,光着身子吊在车库顶梁的水泥柱上。
  车库里有根洗车用的高压水枪,陆然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激射昏迷不醒的石泽,特别是他胯间丑陋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清醒,晃着脑袋躲避强劲的水流。
  陆然关闭手里的水枪,扯下他眼上的布,他蠕动身体呻吟着说:“这是什么地方,救命,你们拿了钱怎么还不放人?”
  “我还有些事要问你,问完就放你走。”陆然手里的水枪又射出一股水流,这次是对准他的脸,呛得他连连咳嗽。
  石泽扭动身体左右摇摆着大叫:“你们拿了我的钱,抢走我的珠宝,难道还不够吗?”
  陆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打得他立刻清醒过来。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不还有你好受的。”
  “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石泽吊着胳膊,身体在不停下坠,全身湿淋淋地打着冷战。
  “你一定认识石井这个人,他还有个名字叫李琛,你们过去是老相识。”
  “我不认识,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石泽矢口否认。
  “如果我是你,我就把实话都说出来,然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安享晚年。”陆然用水枪射击他的胯下,看着他痛苦地挣扎:“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忍受痛苦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住手,你这个混蛋,快住手。”石泽夹紧双股大喊。
  “你先告诉我,你这玩意是被谁切下来的,这个人肯定恨透了你,才会让你如此屈辱地活着,这简直比杀了你还难受。”
  “年轻的时候被人关在地下室里,他们每天晚上都找个有病的女人诱惑我,直到烂掉了才放我出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怀疑一个人,只是没有证据,如果找到证据,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石泽吊在房梁上嘶吼着,脸上似乎有泪水在流。
  “这么说你还知道这人谁!”陆然笑了:“我觉得是你熟悉的人,你应该想想身边的人谁这么恨你,会想出这么绝得损招害你。”
  石泽咬着不说话,像是已经知道这人是谁,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现在说说李琛,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找杀手干掉他,还不用自己人,要找外人来动手。”陆然说到这,忽然想起来,说:“哦,对了,还有那个‘罗刹’,听说你和这个组织也有很深的关系。”
  他又用水枪射击石泽胯间的伤口,这次瞄得很准,尖细的水流深入其中,石泽发出绝望的哀嚎:“我承认,我承认,是我雇人杀的李琛。”
  “你为什么杀他?”陆然手里的水枪停止射击。
  石泽喘息着扭动身体说:“他手里有个从俄罗斯某研究锁偷出来的核武器引爆装置,和一张设计图纸,我给他在中东找了买家,没想到他收了定金后反悔,不但不交出东西还把接货的人杀了,为此我损失了一大笔钱,几乎倾家荡产。你要知道中东这些买家不好惹,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不怕死,随时抱着和你同归于尽的决心作战,我惹不起他们。”
  “他这是故意设的圈套,想借刀杀人,我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然放下手里的水枪若有所思地说:“你真的见到李琛手里有核武器引爆装置,还有那张设计图纸?”
  “看到了,只是是几张照片,我找专家确认过没错,中东那边的买家也确认过照片上的东西货真价实。”
  “这么说他手里真的有这两件东西。”陆然想了会说:“可是他偷这东西干什么?很少人会碰这玩意,不但目标大,买家还不好找,除了中东那些疯子谁会对这东西有兴趣,而且风声一旦走漏,那就是全世界都通缉的死罪。”
  “他就是个疯子,跟中东那帮人一样,都是有信仰的疯子,这种疯子最可怕,谁知道他想用这东西干什么。”石泽气愤地说。
  “就算他想用这东西干点什么,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的,它不像点炮仗那么简单,有个烟头就能引爆,这需要专家,他身边有这种人吗?”。
  “不知道,我们很多年前就开始各干各的,早就没有来往,谁知道他这些年又笼络了些什么人。我想只要有钱,找个专家还不是简单,他这些年积累的财富足够支持非洲小国家发动一场武装政变,这点事对他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
  陆然放下手里的水枪点点头,看着吊挂的石泽好久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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