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陆然看着周玉子，忽然有些同情沈腾。
　　沈腾在地上悠悠有些醒转，嘴里发出几声呻吟，微微张开嘴喘息。
　　陆然从床上拿起卷成团的网状女士内衣裤塞进沈腾嘴里，沈腾睁大眼看着不敢抗拒，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腾越想越觉得害怕，他见过太多折磨人的场面，都是先把人的嘴堵上，因为那种惨绝人寰的哀嚎实在是太刺耳，那些人求死不得的样子让人越看越刺激，也越兴奋，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表演者。
　　陆然点起烟看着沈腾，周玉子忽然伸出手对他说：“也给我来一根。”
　　陆然看着周玉子毫无表情的脸，抽出根烟递给她，她把烟放进嘴里说：“给我火。”陆然起身过去给她把烟点上。
　　周玉子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
　　陆然掐灭手里的烟小心收进口袋里，不断打亮手里的打火机，蹲下来说：“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作为一个有教养的人我深表歉意，可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我们之间必要的开场白，规矩不能破，我很讨厌破坏规矩的人。”
　　“他也讨厌破坏规矩的人。”周玉子坐在床上抽烟，忽然开口说：“我亲眼见到他切断了一个人的手指，就是因为这个人破坏了规矩。”
　　陆然看看她无奈地笑笑，点燃打火机隔着裤子燎沈腾的肛门，很快裤子上就烧出个洞，发出动物皮毛烧焦的味道，火焰的炙烤让沈腾很难受，全身都在不停蠕动，嘴里咬着内衣裤“呜呜呜”地叫，可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摆脱不掉身后炽热的火焰。
　　“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现在我们就从我的规矩开始。”
　　周玉子看着沈腾痛苦地挣扎，长长的烟灰挂在手指上，以一种僵硬的表情和目光久久地坐在床上不动。
　　沈腾的嘴角流着血还在不停挣扎。
　　陆然拿起枪拧上消音器，这是在医院里的杀手尸体旁找到的，他一直留着。拧好消音器的手枪长了一大截，他把枪口抵在沈腾的头上说：“现在我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要是敢叫喊，我就一枪要你的命。”
　　沈腾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可怜的样子让周玉子忍不住笑出来，沈腾狠狠地瞪周玉子一眼，但很快收回目光，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然把他嘴里的东西掏出来，他的喉咙里呕吐似的咯咯干哕，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样，喜欢吗？”周玉子说：“你对我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很喜欢，现在轮到你也尝尝是什么滋味。”
　　沈腾的鼻子和嘴都在流血，他那张脸，已经被口水和血水弄得变了形。
　　终于，他呻吟着开口：“求求你饶了我，我，我还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
　　“你死了，钱同样是我们的，你一分也带不走。”周玉子冷笑着说。
　　“你委托梅先生杀GM公司的胖子，恰好委托梅先生杀李琛的人，也是在这个胖子名下注册的‘梦不落’游艇上把剩余的尾款交给他，我想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对这艘游艇情有独钟，两件事都和它有直接的联系。”
　　周玉子坐在床上笑。
　　“我知道了。”沈腾喘着气说：“梅先生是你杀的，我猜在医院里干掉杀手的也是你，我早该想到。”
　　“你还知道什么，最好全都说出来。”陆然拿起枪敲着他脑袋。
　　“委托梅先生干掉胖子，是石泽的主意，我只是按他的吩咐做事，我其实并不认识这个胖子。”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都是石泽让你去做的，不知道我把你的话转告石泽，他会怎么想。”
　　“千万别说。”沈腾的脸变得惨白：“那我就完了，他会把我的皮扒掉，真的，他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人。”
　　“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个胖子，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杀李琛，关于‘罗刹’我也很感兴趣，这些你都应该给我满意的答案。”
　　“你知道我只是个司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在石泽手下只是个小角色，你应该找个大人物问才对。”
　　“我的第一个规矩你已经尝试过了，第二个规矩我想你还不知道，不过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因为它是建立在第一个规矩的基础上。”陆然看着沈腾屁股上烧出的洞说。
　　“别，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沈腾哀求说：“我再想想，你让我再想想，我会想起来的。”
　　“那你就先告诉我，这个李琛是什么人。”陆然逼问着：“他好像还有个名字叫石井。”
　　“这我的的确确不知道！听说，从前石泽和他交情很深，还是拜把子兄弟。”
　　“他们是拜把子兄弟？”陆然皱起眉头。
　　“据说是，当年他们兄弟八个人一起打天下，天下打下来后就分道扬镳。”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陆然冷冷地说：“好吧，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去换个大人物，现在只好你干掉了。”
　　他举起手中的枪。
　　“等等，你别杀我，我把我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千万别杀我。”沈腾浑身颤抖着哀求。
　　“GM公司的胖子最近几年办事不利，亏空了公司很多钱，石泽很生气让我找人把他处理了，以儆效尤。至于李琛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石泽是交给‘罗刹’去做，而且他们是直接联系，从来也不通过别人。”
　　“李琛做什么生意？”
　　“他……他……”沈腾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身上，然后看着陆然说：“有烟吗？给我一根。”
　　陆然拿出根烟点燃递给他，他抽着烟说：“他们八个人分道扬镳之后，有的人退出江湖，找地方躲起来，娶妻生子过安稳日子，有的人却还是雄心勃勃，这李琛就是其中一个，只要赚钱的生意他都做。他和俄罗斯的黑手党关系密切，和他们有各种生意上的来往，还用年轻女孩入股参与经营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色情行业，在那边的势力很大，据说他还趁俄罗斯动乱时期从某个研究所偷出来核武器引爆装置，石泽曾经提出合作给他找个中东买家，他拒绝了。”
　　“石泽为什么要除掉他，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几年前石泽名下的GM公司开发珍珠湾，没想到让一个女人钻了空子，买走了珍珠湾海域里的珊瑚礁，这个项目就这么拖着不能顺利进行。其实这对石泽来说不是难事，让那个女人消失就可以了，是这个李琛一直在背后给她撑腰。最近几年房地产生意不景气，很多大公司都在清盘处理，资金链岌岌可危，石泽也不例外，他就决定把重点放在珍珠湾这个项目上，先处理胖子给公司上下的人一个警告，同时把李琛这个绊脚石也一并处理了。”
　　“‘罗刹’呢，它是什么来头，我好像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么个组织。”
　　“‘罗刹’就是一群雇佣兵组织，车臣动乱的时候，很多偷渡过去的中国人参加了雇佣兵，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回来后就成立了这个杀手组织。”
　　“他们的首领是谁？”陆然冷冷地问。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只是石泽和他们关系不浅，他应该知道。”沈腾抽完呀掐灭扔在他身边的烟灰缸里。
　　陆然又问了他大概一个多小时，说出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情况，他就又开始问石泽宅邸的情况，包括各处的摄像头、报警器、武装警备情况，各个房间的位置，以及为逃跑准备的秘密通道，把各种与他有关的信息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对石泽的信息沈腾有很多的保留，陆然对他逼供了很长时间，确定再也问不出新的东西才结束。
　　沈腾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陆然问完这些情况后绝不可能再留活口，他抬起头看着床上因为紧张而张大嘴巴的周玉子冷笑着说：“你以为他杀的只是我一个？你也活不了，他是职业杀手，不可能留下你这个活口。”
　　他从嘴里吐出口带血的唾沫继续笑着说：“到了下边你还是我的，你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周玉子更紧张了，紧张得全身抽搐着，肌肉不由自主的发生痉挛，她用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叫喊声。
　　陆然一枪打中沈腾的额头，看着枪口袅袅的青烟，闷闷的枪声让周玉子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可是她没叫也没闹，很冷静地坐着想了会忽然说：“你钱包里那个女孩我见过。”
　　陆然大吃一惊：“你在哪里见过？”
　　周玉子在床上伸腿坐直，指着自己雪白的大腿内侧说：“你女朋友这里有颗红痣，我记得很清楚，她还在最恐惧的时候不自觉地喊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陆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陆然坐下来看着她，手里的枪因为激动有些颤抖，平静了很久才开口：“你在哪里见过她？”
　　周玉子笑着说：“她应该还活着，而且我可以帮你找到她，只是这都要等到我安全之后。”。
　　“你什么时候会觉得安全？”
　　周玉子看着沈腾额头上整齐的枪眼，地上已经被血液和脑浆浸透，就连她身上也溅有不少血渍，用手擦拭着说：“至少要等这件事完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