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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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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然蛇一样轻盈地滑入房间,连一粒灰尘也没惊动。
  房间里灯亮着,周玉子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眼角有条闪亮的泪痕蜿蜒而下,脸颊边压着的枕巾湿漉漉的。
  她的眉头轻轻皱着,隐隐约约带着痛苦的表情,身体偶尔会抽搐,像是有根鞭子在睡梦中突然抽打她,而她只能竭尽全力去承受。
  房间里有张椅子,陆然坐下来,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同情、怜悯、惊喜、无奈……
  最后却慢慢变成愤怒。
  周玉子突然睁开眼,根本就不像刚刚惊醒的样子,看着陆然那张狰狞的脸,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她的眼神很平静,也很残酷,就那么冷冷地直视着他,陆然忽然有种想尽快逃离的这里的念头,因为他受不了这女人看他的眼神。
  “你身上带枪了吗?”周玉子平静地问。
  陆然看着她点点头,她坐起来拢拢头发,毛巾被从胸腹滑下来,睡衣下的身子几乎是光着的。她既不羞愧,也不愤怒,看不出任何勾引男人的意思,就是在床上坐起来简单地整理下头发,然后抬起头说:“能给我看看你的枪吗?”
  陆然从枪套里拔出枪关上保险然后递给她,她接过来拿在手里静静地看着,两只手用力扳开保险把枪举起来说:“你就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不怕!”陆然很肯定地说。
  “我不会?”周玉子笑得有些无奈:“我就算真的开枪,打得也是自己,不会是你。”
  “这是他打得?”
  陆然指着她睡衣下新旧交叠的淤痕,有的是淡青色很快就要消褪,有的是陈旧的青紫色,还有的是新造成的紫红色,最红得地方甚至还在渗血,都聚集在身体最隐秘的地方,穿上衣服外人很难看到。
  “我喜欢他打我,你管不着。”
  周玉子愤怒了,放下枪拿起毛巾被裹到身上,狠狠地瞪着陆然。
  枪就放在床边,陆然伸手就能拿到,可他没动,而是看着她的眼睛。
  周玉子拿起枪还给陆然,收拢毛巾被抱住腿坐在床上,下颌架在膝头,露在外边的脚趾甲上染着鲜艳的颜色。
  陆然接过枪拿在手里,周玉子看着他手里的枪说:“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陆然摇头说。
  “那你就是来杀沈腾的,他现在不在家,可能晚点回来,你要是没有要紧事,可以再多等会。”
  周玉子突然笑得很幸福:“他从不在外边过夜,再晚也会回来陪我,而且每次回来都会非常非常爱我,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然低头看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里,闪亮的弹头发出类似嘲弄的光。
  “你经历过绝望吗?”周玉子看着他说,陆然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你想过用这把枪打自己吗?”
  陆然点点头,周玉子笑着说:“有枪真好,我也希望有这样一把枪,可以在最快乐的时候结束生命,让这种快乐变成永恒,只是我没有这个勇气。”
  “我看你胆子挺大的,看到我突然坐在这里也不害怕。”陆然笑笑说:“我倒是有些害怕了。”
  “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因为你脸上的妆?”周玉子笑得像个孩子:“你那个妆是假的,半专业水平,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陆然摸着自己的脸笑,周玉子说:“你应该把刀疤再刻浅一点,还有刀疤附近的脱皮伤口根本就没必要,那是画蛇添足,看着反而假了。”
  “你对化妆很内行。”陆然说:“我已经觉得这就很好了,没想到让你挑出这么多毛病。”
  “那当然,我也是学表演的,只是后来不干了……”
  周玉子脸色忽然变得暗淡,闭上嘴不再说下去。
  她沉默了一会说:“过一会他来了,你会直接杀了他吗?”
  陆然摇头说:“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来的时候意志很坚定,现在却动摇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开枪。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他可不会犹豫。”周玉子很肯定地说。
  “那我现在就走,换个地方我也绝不会犹豫。”陆然站起来说。
  “你先别走,再陪我聊会,很久没人和我这么说过话了。”
  周玉子站起来拦住他,身上的毛巾被又一次滑下来,她这次没有愤怒,任凭那些伤口展现在陆然眼前,她也没去遮挡,而是用手扯着陆然的衣服,陆然看看她只好又坐下来。
  周玉子笑了。
  这时楼梯上响起踉跄的脚步声,周玉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两只手下意识地抓紧毛巾被。
  陆然知道是沈腾回来了,握紧枪站到门后,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门前一下子就撞进来,浓重的酒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
  沈腾搂过周玉子坐在床上,压得床板嘎吱嘎吱乱响,他的手触动了周玉子身上的伤痕,痛得她浑身颤抖着发出呻吟,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反抗。
  他低声细语地说:“宝贝,弄疼了吧,我这次会轻点。”
  周玉子战栗着不敢说话。
  陆然看到她紧张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沈腾并没有发觉房间里多了个人,解下腰里宽大的牛皮带折在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每响一下周玉子的神经就跟着抽搐一下,仿佛这皮带正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沈腾拿着皮带喘息着,眼睛注视周玉子,周玉子在他的注视下顺从地趴到床上,用一种早已熟练的毫无保留的受虐姿势面对沈腾,沈腾看到这种姿势,很快就进入亢奋状态,两只眼睛慢慢直直地盯着,像是牧民在看着自己豢养的羊群,把手里的皮带在灯光下高高举起。
  “等一下,等一下!”周玉子也开始喘息起来。
  沈腾手里的皮带不想等,早已抑制不住地准备抽下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冷不丁说:“那个女人说,让你等一下。”
  陆然拿枪从门后出来顶在他头上。
  沈腾仿佛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右手忽然朝衣服里摸去。
  “别动,把手举到头顶上,就像你刚才举鞭子那样,不要让我看到你有别的动作,要不我让你尝尝子弹的滋味。”
  陆然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冷冷地盯着沈腾,沈腾举起手转过身,就看到他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和黑洞洞的枪口,而且保险已经打开,放在自动发射的状态上,只要他的手指动动,撞针就会毫不客气地把弹头全部射出去。
  沈腾把手高高举起。
  周玉子木然地坐在床上,表情僵硬,左肩上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滑落,露出一条长长的紫红色伤痕。
  沈腾举起手看着床上的周玉子,愤怒的脸变成几乎和伤痕同样颜色,咬着牙命令:“把你的衣服穿好,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
  周玉子象征性地拉下衣带,面无表情地坐着,像是在静静地等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你是什么人?”
  沈腾脸上的青筋高高地隆起,浓密的毛发间出现汗珠,他咬着牙,仔细端详面前这张陌生的脸,眼睛几乎要喷出火。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石泽的司机,你这么做就是在找死。”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找你来的。”
  陆然端着枪坐下来,枪口始终指着他,眼睛盯着他臃肿的腋下说:“慢慢把你的枪拿出来,就用两根手指,别让我紧张,我如果紧张枪会走火。”
  “混蛋,你是她的奸夫?”
  沈腾慢慢拿出枪,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陆然面前:“我早就该想到这个婊子在外边有人,亏我还这么信任她,真是瞎了眼了!”
  “你的话让我紧张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陆然不满地说。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手枪的机括慢慢扳起撞针,马上就要失控敲下去。
  “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沈腾用两根手指把枪掏出来递给陆然,陆然接过沈腾手里的手枪,然后把沈腾推翻在床上,两只手绕到背后,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绑扎带套在手腕上勒紧。
  沈腾愤怒地挣扎,可是两只手已经牢牢地捆在一起,陆然走到他面前,扳起他的脸,忽然举起手中的枪狠狠砸在他发黄的大门牙上。
  沈腾一下子失去知觉。
  陆然看着床上的周玉子说:“我不会在这里杀他,这就带他走,你不要害怕。”
  周玉子抬头看看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陆然想想,拿出钱包打开,把里边的照片递到她眼前:“你们俩有些像,我也经历过绝望,就是在她失踪的时候,甚至有次还把枪管含在嘴里,然后拼命说服自己不要打死自己。”
  “她死了?”周玉子看着照片说。
  陆然摇摇头:“她还活着,我很快就会见到她。”
  “她就算死也值了。”周玉子淡淡地说。。
  陆然翻过沈腾的身体扛起来要走,周玉子想想说:“我不在乎你怎么对待他,他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在乎,我还想看看他受不住折磨求饶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下贱。”
  周玉子下床扳起沈腾的脸,看着他嘴角流出的血,忽然笑了,笑得时候眼角还流出几滴眼泪,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嘴角,咸咸的,她用袖子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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