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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明小驿卒 / 第015章 第一桶金

第015章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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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建驿站是官府的事,我约束兵丁不打搅已是仁至义尽。”王受盯着符瑯说道:“你却让我来出资重建?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种形势,我为什么要替官府出这笔钱?”
  符瑯笑道:“因为官府不会出这笔钱,所以只好让头目代替。”
  当初向王守仁要了驿丞的职务,想的就是要用桂西这边的驿站来做试点。向朝廷证明用自己的方法,能不能做到自给自足。
  王守仁不清楚符瑯的接下来要做的事,只答应让布政司那边把思恩、田州、镇安、归顺、泗城等地的驿站,全部让符瑯全权负责,随意改造。
  这些地方都是土司管辖的地区,本来的驿传机构因为难以管理,一直都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一些土州甚至不愿意出资经营,需要布政司直接拨款过去维持,说得俗点就是个亏本又作用不大的机构。
  现在有个‘冤大头’愿意承担所有开支,他们何乐而不为。所以布政司收到王守仁的命令,马上给符瑯下了札子。不过他们没给符瑯半分银子,只出于惯例,给个地方的札子上写有‘地方需出资出工,全力协助重建’的话。
  但这基本是句空话,朝廷对土司的政策一向是只收粮税,没有其他附加。要在他们身上额外拿钱,还得看这帮土司老爷们高不高兴呢。
  而符瑯的计划,需要钱,要大量的钱,这笔钱该从从哪里来呢?
  这次王受亲自来访,让符瑯终于想通了。
  该从叛军上身来。
  叛军的心思他已是看得透彻,他们的野心其实不大,只是想要回本该是他们管辖的土地,恢复土司的身份而已。
  目前的形势,他们打下了整个田州以及思恩的大部分地区,手里的筹码已足够。所以他们停止进攻,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准备跟朝廷谈判。
  但是他们又信不过周围的官军,甚至是桂林布政司衙门里的人,因为当时岑猛就是被这帮人污蔑为造反的。他们需要另寻一条言路,直通朝廷或者梧州的总督府。
  而符瑯自己,就是叛军和总督王守仁之间,最好的信差。凭着这一点,不从他们身上拿钱,还从哪里?
  “王头目,这边正在打仗,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重建驿站呢?你有想过这一层吗?”见王受还在犹豫,符瑯说道:“附近的驿站和急递铺全部瘫痪,如果梧州有人想知道这里的情况,就只能通过对面营里递出的军报,你希不希望看到这样?”
  王受眉毛一挑,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把这里的真实情况传到梧州去?”
  “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不然桂东那么多驿站,我为什么要做荒田驿的驿丞?”符瑯正容说道:“但是我也不会飞,得把沿途的驿传系统恢复了,我才可以把消息递过去,总不能每天派人从思恩骑马直达梧州吧?”
  王受不说话,看了符瑯良久,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空口说大话。
  符瑯也不着急,微笑着跟王受对视,既不拿条印给王受看,更不打算拿出王守仁写给林富的信。
  因为他知道王受现在除了相信自己,别无选择。
  果然,王受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来人,去营里搬五百两过来……”
  “啊,王头目再等等,怪我刚才没说清楚。”符瑯打断王受的话,说道:“一座驿站五百两,这里有荒田、苏聿、思龙、宾州共四个驿站需要再建,才能接通红水河,由水路递送梧州。”
  “好小子,你这要得快赶上一个州一年的赋税了。”王受笑着摇头道:“罢了罢了,去给他拉二千两过来。”
  王受确实急需跟总督直接沟通,也确实只能冒险依靠符瑯。亲自派人直达梧州递信?那不现实。见不见得着总督先不说,周围全是官军的人,能不能递出去还说不准呢。
  “放心吧王头目,你这笔资助是值得的。不过你们一个州纳赋才二千两?”符瑯惊讶地问道,“那你们不得个个富得流油?”
  “让你笑话了,桂西地方贫穷嘛,就如以前的田州府,岁纳粮五千石已是很艰难了。”
  “田州府?五千石?”符瑯愣了许久,才说道:“早知就问你给一万两了。”
  王受放声大笑,并不接话。
  明朝对西南土司有纳赋的要求,洪武时期各土司纷纷请求‘入籍输赋’,并入大明版图,当时朝廷就对土司定了税额。只是这些税额定得十分之低,一个府的岁赋仅在三千到三万石之间。
  中原的其他地方,一个县的税额最少都是三万石,府的岁赋则分三等,十到二十万石为中等,少于十万石是下等。在最富的江浙地区,一个湖州府岁赋就有四十七万石。
  而且,在真正执行对土司收税的过程中,经常蠲免或折纳,十年收得不够三年。
  这些情况符瑯从前世都略有所知,但是说田州府的岁赋才五千石,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桂西耕地少,但少不是没有,田州这地方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有没有田了。右江冲积平原在前世被誉为‘桂西明珠’,是广西六大平原之一。可以说田州府的粮食产量绝对比梧州府的多。
  梧州府岁赋近二十万石,而田州府……
  符瑯此时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自己也混个土司当当,那该多过瘾啊?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记得王守仁平定卢王之乱后,把田州和思恩分割成十几块,既保留了原来的岑氏土司,又新安置了一批世袭的巡检土官,真得想办法弄一块地盘才行。
  万一驿传改革这边出了事,也好有条后路。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眼前主要还是实施招抚,和救出吴期英的差事为重。
  招抚的事还没有跟林富商量过,符瑯暂时不好跟王受提起,想了想便问:“王头目,思恩知府吴期英是否还在你营里?他现在过得怎样?”
  “吴知府还在思恩府城里,怎会在我营中?”说到这事,王受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过很好,只是我还得再留他一段时间……你放心,吴知府的吃食用住不会比我的差。”
  符瑯敏锐地感到,王受的反应有些奇怪,像是吴期英的事令他十分为难的似的,便试探着问道:“那就好,不过梧州那边的意思,是让你放了他们,你看……”
  “我也想放了他们,但……唉,这事以后再说吧,时辰不早,我得回营里去了。”王受说着忽然收口,也不知他是说漏了嘴,还是故意这样说,给符瑯暗示些什么。
  符瑯是什么人?不管王受是不是故意,从这话他马上就明白了,吴期英的事王受说了不算,但人是王受抓的,罪是他背的,他心里其实很想放了吴期英。
  这足以说明王受背后还有别人,问题这个人是谁呢?
  卢苏?不太可能。
  无论是他们起兵前,还是起兵之后,卢苏和王受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不可能说谁要听谁的命令。
  “王头目事务繁忙,我就不留了。”符瑯边想边起身,把王受送出正厅,到了院子知道二千两银子装了四个箱子,已经送到檐下。高雄和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看着白花花的银元正在发呆。
  便上去踢一脚高雄,骂道:“喂,送客了,你们两个愣在这里做什么?”
  高雄梁头这才回过神,艰难地把目光从箱子移开,随着符瑯直把王受几人送出驿站门口。
  “啊,差点忘了,王头目,我还有一事相求。”看着王受就要上马,符瑯想起一件事来,“我修驿站需要些砖瓦木材,还有一些帮工,但这边的村镇多数人去楼空,能不能让我到北边去雇人买料呢?”
  北边也就是王受所占领的地区,对于符瑯来说那是敌占区。
  王受想了片刻,点头道:“没问题,我会传令不为难符驿丞的人,但是你们进去的人数不要太多。”
  “不多不多,也就十来辆马车和一应马夫,多谢头目了。”
  ……
  王受走后,高雄和梁头不用符瑯吩咐,就两箱银子搬进库房,在门上加了好几把大锁。
  然后二人挂着同样的笑容来到符瑯跟前,交了钥匙垂手侍立。
  “都坐吧,别站着。”符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梁头,说说站里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人都跑了吗?”
  梁头拿捏着坐下,回道:“站里本来共三十个驿卒,车十五辆,马二十匹,牛和驴都是五头。这边没打仗之前,牲口和车都足数,但是驿卒吃不了苦只剩十三人,打起来后驿丞和驿卒就一起跑了。”
  见符瑯微微点头听得仔细,梁头又说道:“因为这边没有急递铺和递运所,不管是递送公文,运送物资,或者送迎官差,急递军情,都得由驿站一力承担。所以驿卒确实辛苦,又经常被过往官差打骂索要,也怪不得他们趁机逃跑……”
  “嗯,驿丞都跑了,你为什么不跑?”
  “唉,我是一副老骨头去到哪里不是死?家里人前年遭了虎患早已死光了,无处可去,想着不如就死在这驿站里吧,也好喂喂那些可怜的牲口。可是想不到,王头目的兵过来后,不但不骚扰,反而如符驿丞猜的那样,事事给予照顾,日子反而过得清闲了许多。”
  “不管怎样,你这时还在驿站,就是你尽了责,以后你的工食银升到每月三两。”符瑯说道。
  “啊?多……多谢符驿丞,这叫我……”
  符瑯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行了,我还没说完。明天你去北边再雇些驿卒回来,最好有部分懂些泥工能修房子的,数量要比之前的多一倍,这样干起活着来就不苦了。他们的工食银按常例,每月九钱,足额不拖欠。只是有一个要求,人人都得住在站里,每日包两餐。”
  梁头目瞪口呆地望着符瑯很久很久,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荒田驿原来的驿卒每月只有八钱工食银,层层克扣之后不超四钱,而且经常一年半载不发放。现在新驿丞一下子就给升到九钱,而且是足额发放不拖欠,还要包一日两餐?
  他先是怀疑符瑯骗人,想起库房那几箱银子之后,又觉得或许符瑯说的是真的。
  “遵命,哎呀,符驿丞你真是……该怎么说?”
  “不懂说就别说,站里有没有吃的?快去做一些来吧,我饿了大半天了”
  “啊?啊对。看我这老糊涂,竟忘了这事,属下这就去做。”梁头说罢快快往食堂那边走了。
  正厅了只剩下符瑯,和笑眯眯地态度好了许多的高雄。
  “你怎么了?我好像很久没见你笑过了。”看着他笑得眯成两条缝的眼睛,符瑯觉得有趣。
  “没事,我这人见了钱,就是这幅表情。”
  “是吗?那估计一会你会向我下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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