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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凡人谷中的凡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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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孟老九,模样俊逸,喜穿白衣,气度潇洒,堪称村里的颜值担当。平日里他总把自己收拾的像个名门贵公子,其实是个生猛的打铁汉子。
  当幼时的孟凡第一次在铁匠铺里被孟老九潇洒生风的花式锤法征服的时候,孟老九对他说,
  “儿子啊,炼器先人,你要继承老爹的衣钵成为一个优秀的铁匠,首先要有一个好身体。”
  说完,孟老九还秀了秀自己的肌肉,向他展示自己健美的身材。
  于是,孟凡从两三岁开始,每天天刚蒙蒙亮,便在孟老九的监督下起床训练。负重跑步练体能,蛙跳登山练腿劲,抓千斤腕练指力,举鼎练臂力,摆鼎练平衡,金刚铁板练腰功。
  孟老九跟小家伙说,“儿子,炼人先炼心,凡心如铁。心要坚,再苦再累也决不能放弃。心还要狠,咱爷们儿就是要做个狠人。先对自己狠,然后才有资本对被人狠。”
  许是他天生倔强,有股子拼劲儿,又或者是小孩子太天真容易被忽悠。
  这小家伙信了他老爹的鬼话,对自己比他老爹年轻的时候还狠。不管刮风下雨,酷暑寒冬,小家从未间断训练。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接着练;累倒筋疲力尽了,他咬咬牙拼命坚持。于是,他一次次刷新纪录,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几年下来,训练的效果远远超出了孟老九的预期。
  就这样到五岁之后,孟凡才走进老爹的打铁铺,开始跟着他学打铁。
  怎么挥锤,怎么发力,如何借势用巧劲。孟凡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习,摸索,感悟。
  千锤百炼,十年过去了。
  如今的孟凡能一口气快速的挥出一百八十一锤。不说打铁锻造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就单靠他那壮实的身板怕都能上山打老虎了。
  除了打铁,孟凡还跟着木老六学了八年的木工。
  木老六,人如其名长着一张木头脸,方正严肃,不苟言笑。木工重规矩,横平竖直,规矩方圆。木工讲严谨专注,不论其做工精巧或者简单,都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件木工机械,哪怕只是其中一个个小小的机括出了些许误差,整个机械都将无法正常运转。
  孟凡刚开始学木工时,木老六让他削了一年多的木棍。一直到他能凭着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工刀,能徒手削出一百根几乎完全相通的木棍时才停下来。
  跟木老六学木工,孟凡也收获很多。这摩天崖的汲水风车,磨坊风车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负责教孟凡读书习文的是牛老三。从记事起孟凡每日就跟着牛老三颂诗识字。
  牛老三是牛妖化形,看着其貌不扬,但论起学识广博,他当为谷中第一人。只是平日里他总是穿着破烂,挺着个大肚子,又不修边幅。论起邋遢,他也是谷中第一人。
  关于这一点,他曾经谆谆教诲孟凡说:“小凡,你需记住日后行走在外,切不可以貌取人。须知庸人看人用眼,智者观人用心。比如先生我,虽然没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却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孟凡跟老牛学文是从诗歌开始的。牛老三说,人的生活中不能无诗,因为凡人过日子,除了乐见真实,还要懂得浪漫。这样过日子才不会太无聊。
  牛老三教孟凡读诗,赏诗,却从不要求他在课堂上作诗。老牛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你天生聪慧,悟性极佳,现在还小就好好体悟多多积累吧。须知诗为情语,有感而发。”
  除了诗歌,孟凡还跟老牛学习音律乐器,书画审美。老牛还说,“凡人要懂得欣赏美,以美养心。凡人一生多坎坷啊,须谨记心中有桃花盛开,方能看见星河灿烂。”
  老牛说这句话的时候孟凡也不过十岁,那时是三月,凡人谷的桃花正盛开。
  一天晚上,老牛带着孟凡在桃林之中颂诗饮酒,一边教他抚琴,一边欣赏凡人谷里的满天星光。当时孟凡虽然不太明白老牛话中的道理,但是这句话和当时的情景却深深印在了孟凡的脑子里。
  他跟着老牛老三学诗学文,明心见性,体悟生活中的诗意和美妙。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以孟凡虽然穿着外貌很很普通,但给人感觉却是气度不凡。
  四叔吴老四,天蜈化形,是众人之中看起来最诡异的一位。
  吴老四脸色有些发绿,三角眼,鹰钩鼻,尖牙小嘴,两撇八字须又细又长。
  四叔是谷中的药师精通医理毒经,孟凡跟着他学习本草药理。吴老四行事作风,亦正亦邪,教徒弟的方法也是别具一格。
  有一次,孟凡拿着一株不认识的草药向吴老四请教,吴老四告诉他那是龙胆莲,泡水喝能缓解疲劳。孟凡听后就回去泡了一壶,下午他在铁匠铺里边打铁边喝。结果当天夜里他拉肚子拉到腿软,第二天差点下不了床。
  早上吴老四第来看孟凡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凡小子你要记住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自己出去闯荡凡事要多留个心眼。你四叔我这次还是手下留情了,外面的世界可不像凡人谷这么单纯,江湖套路深,遍地都是坑啊!”
  后来孟凡知道,四叔那天也不算完全在骗他,龙胆莲少量使用配合一些其他药材泡水喝确实能缓解疲劳,但龙胆莲也是强力泻药。
  跟着四叔学医道药理,孟凡知道了即使是同一种药可以是良药,也可以是毒药;救人害人全在一念之间。
  医者可为善,也能作恶,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大概如此了。
  吴老四用心良苦,常常出怪招使孟凡幼小的心灵饱受摧残,同时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年四叔的谆谆教诲,孟凡如今回忆起来犹在耳畔。
  “小凡,医师也是玩刀的,该出手时就要下狠手,决不能手软。”
  “凡小子,越美的蛇毒性越大,女人也是如此,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
  “世间法本身并无正邪之分,修非常道亦能行正义事,恶魔行走世间往往披着佛的袈裟。只要坚守本心,万法皆可为我所用。”
  小姑绿萝仙子,容颜娇美,走起路来风情万种。是谷中的掌管祭祀巫祝,常年住在村里的巫祖庙中。
  幼时的孟凡总要听着绿萝仙子给他巫祖,盘祖的故事才能入睡。所以小时候除了老爹,孟凡跟绿萝姑姑的时间最长。
  绿萝仙子说,“凡人要有信仰,对于上古先贤要有敬畏之心。上古贤者们带领大家守护世界安宁的事迹,每次听起来孟凡都觉得热血沸腾。
  看着巫祖庙里庄严肃穆的巫祖像,孟凡脑中竟浮现出上古时期,巫祖率领苍梧百族出大荒平定洪荒之乱的画面来。他心想,或许这就是伟大吧。
  村长爷爷和道士爷爷在谷中年岁最长,辈分也最高。二人来历神秘,孟凡也从未听人说起过。谷中的人对二老都十分尊敬,这两位爷爷给孟凡的印象是慈爱和深邃。
  村长爷爷擅长烹饪之道,即使是平凡的食材经过他的手也能调出一碗鲜美的羹汤来。
  孟凡十岁以后才开始跟村长学习烹饪之道。
  村长爷爷常说,“厨道如王道,治大国若烹小鲜耳。真正高明的厨师,往往能充分发掘食材本身的味道,一道菜的工序再复杂,都不能破坏食材的原味。而圣明的君主往往能做到人尽其才,只有将下属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充分发掘他们的能力,天下才能大治。”
  村长爷爷的厨道,不传授孟凡切配刀法,也没有调料秘方,只是教授他烹饪的理念。
  “为君者要用变化的眼光去看问题,见微知著,细细考量。有时候要去腐存精,忍痛割爱,求变革;有时也要懂得顾全大局,委曲求全,求稳定。”
  学厨道的同时,村长循序善诱,给他讲了很多御人处事之道。孟凡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却也耳濡目染获益匪浅。
  二爷爷青羽道人在谷中最为超然,孟凡听他讲《道经》,讲《术数》。初时觉得晦涩乏味,但进入其中,探索一番才发现其中的玄妙和乐趣。
  尤其是最近几年,他同道士爷爷在一起学习的时间是最多的。孟凡虽无仙根,但他的悟性着实吓了谷中几个老妖怪一跳。
  三年时间都不到,《道经》上下各八十一篇,他不仅烂熟于心,而且每一篇他都能联系现实说出自己的见解。
  青羽道人偷偷看了孟凡自己写的道经解注,忍不住拍案叫绝,大叫,“与此子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妖孽啊!”
  《术数》九章,孟凡只一年便尽得其章法原理。只不过《术数》博大精深,虽原理有界但是其应用和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的。
  如今孟凡的推演能力越来越强,青羽道人私下曾与村长说,“此子若涉猎天机秘术,不出五年必将超越我。”
  村长闻言,也是目瞪口呆。
  穷理问道,探索未知。。
  孟凡跟着青羽道人学道,虽然不修道法神通,但他的修养和心境在这段时间里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几年下来他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一次大的蜕变。
  这些年孟凡在谷中学的都是凡人法,虽驳杂,但他称得上样样精通。若他走到世间展露其中任一样怕是都要吓人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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