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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辫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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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阙性子乖戾,打过架后便坐在原地稍作调息,发现身体无恙,就立刻上路。时值正午,可怜江尘还想着能吃上口热乎饭,如今只能干嚼包袱内所剩无几的干粮了。
  临别时,他喝了哑巴少年为自己熬制的姜汤,加上休整了半日,身体总算轻松了不少。
  草原之上,纵有山丘千般起伏,也是万里开阔,加上和煦的清风、明媚的阳光,在这种环境下人的心情自然而然就会愉快起来,尤其像他这种之前从未见过草原的人,身处其中,难免颇多感慨。
  严阙与其师伯一战,虽然两人都只出了一剑,但老人却是存了要指点师侄,为他在武道一途开路的心思。不过严阙能否有所收获,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与心性。正如老人所言:观你一剑,犹见厉气,这终归不是剑道正途,执念难摒,你应好自为之。
  江尘不知是否因为受了体内浩然剑气剑意的裨益,和上一次观大和尚的一步之威不同,他这次不再是纯粹的旁观者,而更像是一个亲身的经历者,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老人剑招中所蕴含的绞杀之意,同时胸中也有一股气呼之欲出。
  江尘在武道一途只步未迈,尤如白纸一张,观老者以指做剑,对他的启发颇有些泼墨尽染的意味。他从未想过一剑可以有如此气象,剑意对敌是震慑,对己是驭物之道,他似乎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剑道画卷,只要有剑意,世间万物皆可为剑!
  此刻的他对于江湖心有敬畏,是因为见过了如大和尚、杜笺这般高人的存在,他越发渴望能如严阙一般,握的起三尺青钢,也许到那时他便可以仗剑走一走这天下江湖。
  江尘看着前方的那一袭黑袍,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仍是挥之不散,但不再似先前那般对严阙毫无好感。
  突然,严阙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转身但没有理会江尘,而是望向江尘身后的更远方。
  江尘一时间迈不开步子,也转身望向那个方向,却什么也没看见。
  片刻后,从远方山坡之后有一骑快马奔来,初时看不清马上之人,马蹄声渐起,临近,他才认出骑马而来的是一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汉子顶着一颗光头,身前还载了一个小女孩。
  江尘从没见过蒙古的服饰,看着光头汉子所着的一身行头,总感觉些不伦不类,瘪眼的很。倒是汉子身前的小女孩,身着一身红衣,精致可爱的脸蛋配上头上编织的同样精致的小辫,一眼看去便觉眼前一亮。
  慕容珏放慢马速,马未停,他便一跃而下。
  红衣小女孩似乎不懂得如何驭马,在汉子跳马之后,她死死的抓住马鬃,有些担心自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那匹马温顺的很。
  江尘上前牵住马的缰绳,马蹄越踏越缓。
  小女孩初见江尘,大大的眼睛盯着江尘看个不停,一眨一眨的,十分好奇的样子,像是想要从江尘身上瞧出个怪物。
  江尘不明所以,只觉得小女孩可爱的紧,他冲她笑了笑,小女孩也冲他笑了笑。
  “严阙!”慕容珏跃到严阙身前,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不禁有些讶异,声音粗旷道:“气息绵长,短短十数天不见,你的功力可是精进不少,此次燕山之行莫不是有什么奇遇?”
  严阙没有回答中年汉子的问题,却反问道:“你去了朔阳宫?”
  “没错。”汉子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牵马的江尘,“老怪物又在朔阳宫城墙上插了三把剑,已经是第三十六把剑了,真他娘的是个怪物!”
  严阙对此没表现出什么兴趣,转而问道:“那和尚你应该还没见到吧?”
  “还没有,我此次赶回来正是为了此事,谷老头传信给我,说那和尚已在公主帐内坐了数日,除了凝雪那小丫头,任何人靠近帐篷就会被他拍飞,谷先生已经几日没有给公主瞧过脉了。”
  听到这,严阙眉头一紧,只不过没人能看的见他的脸色变化。
  形色不露于外!
  慕容珏提到那个和尚显然有些兴奋,摩拳擦掌继续道:“不动如山!师徒两个名头都不小,不过事实证明他的那个徒弟只会些花架子,接不过我十招,不知道这师傅是不是也只是徒有虚名,希望交手后不会让我失望。”
  严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情有些压抑,想起了数日前汉子为了武道心境轻杀妻子的一幕。他没去接话,转身时却小声呢喃了一句“也许这次你要栽跟头了。”
  中年汉子早已习惯了严阙对人对事的冷冽的态度,可是此刻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他揉了揉自己的光头,脸色有些阴郁。他听清了严阙的那句呢喃。之前有一女子,在死之前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这位女子正是马背上小女孩的母亲,他的结发妻子,可是她却为了一个俗家弟子一心求死,夫妻离心,比起武道心境,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他成全了她。
  蔚蓝的天空无尽而深邃,万里无云,遥远的天幕与大地相接,江尘牵着马,与前面的两个人隔了很远。马背上坐着的小女孩正是天真烂漫年纪,可江尘总觉得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从始至终小女孩都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视野尽头有数座灰白色的蒙古包渐入眼帘。
  天空下,一条河,曲流静淌,在太阳的映耀下明若玉带,数座灰白蒙古包错落在河道两侧,下游有牛马成群。三月的风刚到,这支蒙古部族便借着这股回春的暖意早早地从北部的雪山脚下迁回了此地,大月河滋养了在这里生活过得数辈人,对他们来说这里算是天然的乐土。
  一座巨大帐篷内,有一身穿白色素洁蒙古服的女子安静躺在狐皮毛毡之上。女子身侧蜷缩着一个少女,同样是一身素洁白衣,却是中原服饰。
  少女有如一尾白狐蜷缩在母亲的怀中,只是此刻母亲的身体是那样的冰冷,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就连身旁不远处的火盆也跟着失去了温度,可她却始终不愿离去。
  这位随部族同时而来的客人身份极其尊贵,可整个部族内,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寥寥几人,对待此事个个都是讳莫如深。
  北朔草原两大势力,朔阳宫与拓跋氏常年分争不断,互相杀戮和征伐,却是互相制衡,僵持了数百年。直到三年前发生了朔阳宫诛戮之战后,僵局被打破。朔阳宫肱骨之臣尽数被屠,三位小长生境高手、包括宫主在内的两位大长生境高手经此一战悉皆陨落。那一战昏天黑地,城内百姓皆被殃及,无数建筑毁于一旦,朔阳宫势力就此土崩瓦解。
  拓跋氏作壁上观,渔翁得利,不费一兵一卒便制霸北朔,成了最大赢家。
  大帐中央,有一和尚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巨大的身躯占据了帐篷内的大部分空间,好似一座巍峨小山。
  和尚于几日前匆忙赶来,却没救得自已要救之人,如今要救之人已身死,他并无多少悲痛,只是脑中时常响起那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为一人死,我死而无憾。”
  突然他睁开双眼,巨大的身体从大帐内一掠而出,一步百丈。帐帘被重重掀起,然后又飘然落下,整个过程却没发出丝毫的声响,诡谲异常。
  就在和尚起身之时,严阙与中年汉子几乎同时停住脚步,肃穆以待,他们都感受到了从和尚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极强悍的气势,严阙甚至在初时的那一瞬间感到了一阵窒息,心脏为之一悸。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汉子,后者注目前方看不出有丝毫的脸色变化。
  江尘注意到了前面已经停下的二人,却对将要发生之事没有丝毫预感,仍然牵着马继续前行。倒是马背上的小女孩正竭力挺直腰背,抬头张望前方,那张小脸娇憨可爱,不过眼神似乎有些惊讶和疑惑。
  片刻之后江尘难掩震惊神色,前方有大佛从天而降。
  和尚落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缓步靠近严阙与汉子二人,十丈距离,他停住脚步。
  汉子看着停下的大和尚,简单直接地挑衅道:“打架吗?”
  大和尚对于慕容珏的叫阵毫无反应,眼神有些疑惑,根本没有看向与他对峙的二人,却望向二人身后马背上的红衣小女孩。
  汉子的武道从来都是以战养战,一拳一拳打出来的,既然叫过了阵,他才不管和尚犯了什么痴症,若本事不济,打死了也不冤枉。
  他提起一口气便向对方奔去,其势如雷,速度之快,犹如身体割裂了空气一般,在身后留下一线如水波纹,波纹转瞬即逝,而汉子也已经到了和尚的咫尺身前,然后他没有任何招式可言的朝着和尚面门便轰出一拳,简单明了,拳罡却肆意壮大。
  就在那一拳临头之时,和尚方才醒悟,可是为时已晚,拳罡已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一瞬间,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头向后仰去,身子也略向后倾,想要以此卸去部分力量,同时右手抵住汉子胸膛,不让对方继续近身,然后蓄力一推,汉子便倒飞了出去。
  慕容珏的身体在空中翻腾一周后单膝着地,划出了一大段距离后才堪堪止住后退的势头,他没有直接起身,先是眉头轻挑略有惊讶,随后冷笑不止道:“装神弄鬼!”
  他那一拳虽然顾及和尚的非常手段,留有三分余力,以便可以及时收手或变招,可即便如此,对方被那一拳击中仍是很难吃消。
  此时和尚立在原地,左耳有鲜血流出。
  汉子右脚蹬地,再次朝着和尚奔去,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路线,但这次却不是出拳,而是出脚,慕容珏一跃而起,双脚同时踹出,高度恰到好处,直击和上面门。
  和尚看着汉子踹来的一脚毫不在意,他却身形一闪,向前借出一步,侧身躲过飞脚的同时右手再次抵住汉子胸膛。只见汉子的身体略有凝滞,下一刻又被推飞了出去,不同的是这一次汉子没能再次稳住身形,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又滚出老远。
  汉子撑起身体,灰头土脸,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和尚,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一掌高下立判,不过虽然让他摔了一个大跟头,却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对方两次出手都像是在驱赶一个迎面扑来的无理小童,这让他生出一种有力却没处使的憋闷感觉。
  慕容珏站起身,低着头,后又抬头歪着脑袋看向大和尚,“这和尚明摆着是在戏弄自己!”他眉眼中怒意似火。
  慕容珏双臂下垂,手掌渐被罡风包裹,地上的草叶沙砾受到吸引缠绕上双臂,终于他第三次朝着和尚奔去,攻击方式依然简单直接,与第一次出手如出一辙,却是倾尽全力的进行攻击。
  其实,以汉子的本事,他身负多种秘技,完全可以用来对付和尚,可他此时执念横生,和尚越是无视他他便越想要以最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挑战他。
  严阙冷眼旁观,没有出手助慕容珏一臂之力的打算。这大和尚的手段他领教过,只一巴掌便把他删的重伤,慕容珏在无垢境,两次攻击都不能撼动大和尚,只怕对方已达小长生境,最不济半只脚也定是迈进了小长生的门槛,这种境界,即使两人合力,也无丝毫胜算。
  汉子身周被罡风裹挟,罡风又裹挟起奔跑时溅起的风沙,两条手臂更是如长龙,身形诡异,犹如洪水猛兽,极具威势,电光火石间,便已到和尚身前丈余
  和尚看着来势汹汹的的汉子,突然露出笑脸,右手高高举过头顶,手掌翻覆,一压而下,身侧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手掌印,以掌印为中心的两丈范围之内,犹如大风吹劲草,枯黄草屑瞬间就被压榨成齑粉,汉子只觉后背似有千斤重物,身体一沉便趴在了地上,意识模糊。
  风平浪静之后,和尚不去理会趴在地上的汉子,径直向前走去,与严阙擦身而过。
  和尚走到马前,面带微笑,冲江尘说到:“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江尘下意识的点头。
  和尚看向马背上的小女孩,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和尚弯下腰,小女孩很自然的摸了摸大和尚的光头,小手大光头,然后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
  红衣小姑娘对于这个大和尚她有着天然的亲近,也许是因为大和尚与她一样,都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她爬上大和尚的肩膀,坐在上面她感觉很安稳。
  江尘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想这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和尚头也不回,径直离去。小女孩最后只是看了一眼江尘,对于身后那个趴在地上的中年汉子,那个杀死自己娘亲的男人,她没有半点留念。
  就这样大和尚驮小红衣渐行渐远。
  过了很久中年汉子才在晕厥状态下苏醒过来,一战下来仅三回合竟让他心境蒙尘。
  汉子看着东方,不见女儿,他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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