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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鹿皇 / 第一章 暗波涌动

第一章 暗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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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众人回到镇子考核地点时,空地只留有年轻侍者一人,灰袍老者却不知去向。
  少年们将自己的麻袋上交后,便被通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来看结果。一群人早已疲惫不堪,未有多想,都回家去了。
  阿牛有心在原地等到结果出来,年轻侍者瞪了他一眼,“叫你回去等没听见吗,是不是要长老来亲自给你说啊?”阿牛只得默默回到自己的小茅屋。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天尚未亮,阿牛便起身到昨天的空地上等着。
  可直到日上三竿,依然没有一个人过来。一个人都没有。
  他心里彻底慌了,年轻侍者没有来还可以理解为摆摆架子,可同镇的其他少年也没有来就不是一个好信号了。阿牛虽平时憨厚,但并不笨,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砰砰砰”阿牛拍打着木门。
  “谁啊?”一个声音从院中传来。
  阿牛没有回答,接着用力拍门,“砰砰砰”的声音比刚才更大。
  “别拍了,来了来了!”一个略显青稚的声音快速接近。
  “是你呀阿牛,你不好好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上山,找我干嘛?”开门的是一个和阿牛年龄相似的少年,名叫春明,平时和阿牛相处较多,春明的爹是镇上的猎人,家境还算优渥。
  “上什么山?”阿牛有点蒙。
  “金刚门啊,你不知道?”春明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狐疑。
  “到底怎么回事?”阿牛心慌到无以复加,一把抓住春明的衣襟。
  “昨天晚上王三叔来通知的啊,凡是被录用的,明天一早到金刚门报道……,你不会是……”春明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道。
  阿牛一脸黯然,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短短一刹那,阿牛已经明白了,昨天首轮测试筋骨,留下十余人,这十余人是没有排名、不分先后的,凭借收获野蓬蒿的数量进行排名,后十名会被刷掉,春明被录用了,可自己收获的野蓬蒿数量可是比春明收获的多啊,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录用呢?为什么?
  阿牛在心里呐喊,愤怒于面对的不公。这种不公从小到大,他已经面对过很多次了,从被郎中家人赶出来,到打猎时被排挤到猎物少的区域,再到如今的金刚门考核,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外来者么,平日镇上乡邻和善友好,可一涉及到利益分配就换了嘴脸,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外来者么?阿牛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怪只怪他不是天才。”春明家中,春明的父亲,镇子上有名的猎人春山这样回答春明的疑问。
  “倘若他是天才,到哪里都会被看重的,可惜阿牛资质一般,又没有家族依靠,有这个结果也不意外。”春山人到中年,阅历丰富,早已见怪不怪。
  他看了一下还在发愣的春明,心中涌出一股暖意,“臭小子,明天到了金刚门好好修行金刚掌,不指望你有啥大出息,能把咱们家搬到野王城爹就知足了。”
  春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阿牛正遭遇着他十几岁的路程中最黑暗的时刻,他不知该怎么办。
  去金刚门寻求公平?只怕还没到金刚门便会被自己镇上的人抓回来。忍了这口气?这次机会没有了,以后永远都没有了,难道自己要在这个镇子上忍一辈子么!
  这时路边有个人过来拍了拍阿牛的肩膀,阿牛抬起头,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黝黑的脸上透着几分奸猾,正是春明口中昨晚通知消息的王三,他也是镇上的名人了,只不过他的名声不太好罢了,在镇长旁边鞍前马后,可谓最忠心的手下。
  “阿牛啊,你的事我知道了,真是可惜啊,就差一点点,我看了你们的排名,你再多拿回来一棵野蓬蒿,说不定就被录上了。”王三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
  “可是我昨天明明采摘的野蓬蒿比大部分人都多啊!”阿牛满腔的不甘和委屈仿佛借着这句话一下全涌了出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王三四下看了看,将几个远处向这边探头探脑的镇民骂走,“你叫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听不到,怎么,你觉得金刚门的人会作假吗?”他温和的语气中已带有一些严厉。
  王三提到金刚门,阿牛便沉默了,作为这片土地的主宰,没有敢质疑金刚门。
  王三看阿牛不说话了,心下一松,他还真怕唬不住阿牛,万一真闹大了,金刚门没准就会派人来查,倒时候镇长固然免不了几句苛责,最倒霉的恐怕还是他这个经手人。
  “不过呢,你也别担心,镇长特意嘱咐我,说你在镇上无依无靠,准备给你一个货队的名额,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王三跟在镇长身边久了,也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他估摸着这下阿牛应该没意见了,这事就算了结了。
  阿牛还在那里发愣,他还从没遇到过别人主动将馅饼分给他身上的情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好考虑一下啊,过两天到货队报道!”王三只当阿牛这半大小子一时被高兴冲昏头脑,他拍拍阿牛的肩膀,晃悠着走开了。
  走了一段路,阿牛还在愣神中,又一个瘦小人影跑过来,心神全不在路上,阿牛也没有在意。
  “啪”,一个纸包扔在了他身上,接着掉在了地上。
  他停下脚步,看向旁边的小孩,那小孩用手一指纸包,脆生生道:“给你的!”,说完就跑开了。
  阿牛捡起一看,纸包上什么也没写,里面倒是有一封信。
  信上的字体娟秀柔美,触动了阿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阿牛哥,我爹要我嫁给袁立甲,今天要定亲了,我困在家中出不来,想办法带我走。岚”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让阿牛清醒过来。
  从知道结果到现在,他一直刻意回避去想心岚的事情,几天前自己对心岚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他觉得没有面目去找心岚,能不能成为金刚门弟子,对于小林镇的人来说就是两种人生,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成为金刚门弟子的机会后,心岚的爹还会不会让心岚嫁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配得上心岚,这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直到收到这封信。
  心岚没有放弃,我又怎么能放弃!阿牛对自己原先的想法只感到羞愧。
  怀里揣着信,阿牛心中充满斗志,坚定地向心岚家走去,边走边思考对策。
  此刻心岚家中也是热热闹闹,一队人抬着礼品将本就不大的院落塞得满满当当,镇长带着袁立甲,也就是他儿子来求亲。心岚的父亲也是满面春风,似乎非常满意。
  又是镇长的儿子,又是刚选上的金刚门弟子,恐怕镇上任何一家的女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都会很满意吧。而在心岚家门外,王三好像无所事事一般闲逛着,不时朝路口瞥上一眼,好像在等什么人。
  当阿牛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时,王三像是捕食者找到了目标一般,招来两个人,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这两人朝着阿牛走去。
  在心岚家后院,闺房之中,心岚正着急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她既担心信没有送到,又担心阿牛太莽撞直接来与她爹硬顶。
  她走到床边,翻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她偷偷积攒的钱财,她双手轻抚这个包裹,好像里面是绝世珍宝,生怕碰碎了。在姑娘家的心中,这些钱财就是她和阿牛以后生活的开始。原来心岚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气秉性,便早早做好了最坏打算,以防万一。
  而阿牛此时却对身边的陷阱一无所知,他还在傻乎乎的思考该如何说服心岚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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