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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豹隐闹市除恶不留痕迹影匿穷巷行侠假托鬼神
碛口镇繁华,碛口商家富有,引逗得不少江湖宵小垂涎不已。一天,碛口镇来了一个化缘的僧人,虎背熊腰,身量在八尺高下,络腮胡,扫帚眉,狮子鼻肥厚硕大,两只眼睛开合之际,寒光闪烁。虽然穿着一身和尚的衣服,却是活生生一副恶人的形态。此人左手持一木鱼,周身黑亮,放到地上,象一只卧倒的狗;右手秉一锤,锤头有如人们吃饭的海碗。
僧人每到一家字号,便盘腿坐在店门口,不言不语,使劲敲击手中的木鱼。木鱼声震耳欲聋,过路之人避之唯恐不及。原来,他的木鱼与敲击木鱼的锤子,都是生铁铸就,分量足足在百十斤开外。
店内上至掌柜,下到伙计,见到和尚的外貌,先自骨软三分,再被他木鱼声一震,更是魂飞魄散。
掌柜连忙打发伙计,将一两银子放到和尚面前。和尚连看也不看一眼,仍然使劲敲击木鱼。掌柜知道和尚嫌少,狠一狠心,拿出十两银子。和尚这才住手,把银子揣到怀中,朝下一家店铺走去。
和尚挨门挨户化恶缘,大店铺多化,小店铺少化。木鱼声把碛口商家震的心慌意乱。
这一天,天色尚早,和尚在“德成厚”门前敲击起木鱼来。德成厚是碛口镇数一数二的大买卖,做的是大宗批发生意,虽有铺面,但主要是接待东南西北的大商家,故开门营业的时间,一般在午后。
僧人不知就里,来得太早了。也许是木鱼声太响,惊醒了还在酣睡的伙计,只见一个小伙计,懒洋洋地打开铺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腾腾地用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柜台上的灰尘。尽管木鱼声一声比一声聒耳,那个小伙计如同聋子一样,听而不闻。
和尚气坏了,思忖道:到碛口镇半月有余,没有一家店铺敢对洒家不理不睬。越想越恼,一把抓起铁木鱼,几步闯进铺内,把铁木鱼重重往柜台上一放,使劲敲击起来。
小伙计视而不见,用掸子轻轻地在木鱼身上掸了一掸,只见那只百十余斤重的铁木鱼,象一片纸屑,被掸得飞出店门之外,“咚”的一声,把街面上铺的一块青石砸得四分五裂。和尚面如死灰,低着头,不敢言语,也不敢动弹。
小伙计这时开腔了,说道:“师傅,快走你的路吧,难道还要让我敬你一杯香茶不成。”
“不敢,不敢”和尚奔出店外,连木鱼也顾不上捡,仓惶而去。这一幕,很少有人看到,一来是天色尚早,二来是人们惧怕和尚,怕一旦动起手来,殃及池鱼。
待僧人走出街头,小伙计也连忙关闭店门,急急而去。只见他拐弯抹角,最后走进一所破败的院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正在侍弄院子里的几畦菜地。
“师傅,我回来啦。”
“事情干得如何?”
“那恶僧见我露了一手,立即被吓跑了!”
“不对呀,当年我在西北道上降服他的时候,他可并不是这么乖巧。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是……”师傅站了起来,拍拍手说道。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师傅,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技不如人,只好落荒而逃呗。”
“不好,此贼定有强援在后,他来碛口镇张狂行事,就是为了引我出头,以报当年一败之仇。”
“师傅,不会吧,我看他只是想弄几个钱花。”
“西北狼生性偏激,自视甚高。自从败给我后,在江湖上二十余年没有露面。肯定是闻到点什么味道,才来到碛口镇。你今天施出四两拨千斤的师门绝技,已泄露了我的踪迹。”
“那咱们该怎么办?”
“今晚,咱们潜入德厚成,他们不动德厚成便罢,如果要下狠手,只有拼死一搏了。”
“师傅,只怪徒儿莽撞,给您惹下这么多麻烦。”
“傻小子,学了本事就要干正事,这点就象师傅年轻时。不要着急,师傅也正想舒舒筋骨,试试这几年的功力。”
时已过午,德厚成掌柜与一位京城来的老客谈论一笔大买卖。正在两人讨价还价,争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伙计手拿一纸大红请帖,走了进来。掌柜接过请帖,打开一看,有点莫名其妙,问伙计道:“送请帖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伙计道:“是街上的哑巴乞丐。”
掌柜对江湖上的门道也很精熟,知道对方恐怕就是那个,内心一紧,也顾不上做生意了,立刻端茶送客。
送走客人,回到柜房,掌柜拿着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也隐隐约约听到人们议论,说今天早晨,那个化缘的恶僧来店化缘,被店里的一个小伙计吓跑了。
掌柜一听就想笑,指着那个传言的人说道:“你一定是碰上鬼了,一个鸡毛掸子,能把那么重的一个铁家伙扫到街上去?我店里根本没有那样神仙一流的人物。”
传言的人也觉得情理上不合,只好说道:“有人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
看着手中的请帖,想起听到的传言,掌柜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命令伙计们早早关门,把大家集中到店堂里,对每个人进行仔细盘问。
众伙计异口同声,都说没有这样的事。
请帖上写明,今天晚上有贵客来访,望德厚成小心侍候。字里行间,杀气腾腾,搅得掌柜心惊肉跳。
掌柜不知是福是祸,心想,是福天张眼,是祸躲不过。心一横,命令厨下整治一桌上好酒席,等待这一未知的降临。
二更时分,师徒二人结束停当,穿房越脊,象两只大鸟,轻轻落到德厚成的屋脊上。
二人隐住身形,朝院子里观望。只见大厅里灯火辉煌,德厚成的伙计们进进出出。
徒弟以一式珍珠倒卷帘,悬挂在檐前,朝柜房里张望。只见掌柜手拿一张请帖,双眉紧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走来走去,不时停下来长嘘短叹几声,似有无限心事。
徒弟将看到的情景向师傅一说。师傅笑道:“没有长进的东西,还用这套老掉牙的下三烂手段吓唬人,我真是高看他们了。”
突然间,西面屋脊上传来一阵狂笑声,象夜枭夺魂,剌耳非常。正在忙碌的伙计们,纷纷掩耳躲避。
“西北狼,你怎么没有一点儿长进,还是这几下子。”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飞天神龙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变成一条小虫子,早就钻到地下去了。”
“飞天神龙,你敢不敢跟我去见一位高人?”
“有什么不敢,前面带路。”
“好!还是当年那么狂!今天晚上,我要咱们新账旧账一起了断!”说着,一条黑影冲天而起,向河岸边飞去。
“跟上!”房顶上又腾起两条人影,象大鹏展翅,尾随而去。
德厚成的伙计们,哪见过如此场面,都以为是神仙现身,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师徒二人紧随着黑影向北驰去。师傅喊道:“西北狼,你能不能再加一把劲,我徒弟都嫌你跑得太慢。”
“西北狼正在运气,根本不能开口说话。听到飞天神龙话音宏亮,中气充沛,知道自己的修为与人家相距太远,先自气馁,身法渐渐慢了下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转过一道弯,见水中停着一艘大船,船上灯烛辉煌。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来者可是飞天神龙大侠?”
话音如滚滚雷声,在群山间回荡,足见喊话之人的修为极高,深不可测。
“大侠二字不敢当,老朽刘云是也。”
“闻大侠话音,中正平和,绵延悠长,修为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惜……”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前辈应该是雪神佟千秋。”
“正是老朽”
“不知老前辈约我到此,有何见教?”
“本来我已不理俗事多年,可我的这位不争气的徒弟得刘大侠一番教悔,至今念念不忘。故此,老朽亲来,讨教一二,务请不要推辞。”
“老前辈原来是为徒弟出头来了。”
“你要这样说,我也就认了。”
“老前辈,你是否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手教训你的徒弟?是否想知道你的徒弟在道上的所作所为?”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凡事强不过一个理字,我若无理,任凭前辈处治。”
“哈!哈!哈!打了人家,还要说出一番为什么打人的道理来。在我面前还这么倨傲,飞天神龙真是狂得可以!”
“狂与不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不能由前辈一个人说了算。”
“好!好!好!我也不与你枉费唇舌。飞天神龙,我在船上备好了美酒肥肉,你敢不敢上船来,与我痛饮几杯?”
徒弟暗暗拉了师傅一把,摇摇手,意思是谨防有诈。
飞天神龙故意高声说道:“这有何不敢!小小的一支船儿,又不是龙潭虎穴,更何况雪神老英雄名震江湖数十年,不至于象他的那位西北狼徒弟,尽用些下三滥的伎俩害人吧。”
“好!豪气干云,飞天神龙,请——!”
师徒二人飞身上船,早有人打开主仓的竹帘,让师徒二人入内。
进得仓内,在明亮的灯光下,八位形态各异之人排列两边,细观之,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隆起,目射寒光,显然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最里头,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者,满头银发,红光满面,丰额隆鼻,长髯及胸,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度。
飞天神龙朝老者举手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刘云,叩见老前辈!”说着跪了下去。
老者手一抬,说道:“罢了!刘大侠,老朽此次东行,主要是想见识见识山西龙门派的神龙功夫,望不吝赐教,至于小徒之事,我不愿再作计较。”
“老前辈通情达理,刘云感激不尽!不知……”
“不要着急,刘大侠,咱们先喝酒如何?”
雪神话刚落音,把手一挥,两边排列的人,齐刷刷地退后一步。只见船面开裂,从开裂处升起一张紫红圆桌。一队胡女,手持杯盘,次第飘然而来,刹时,便将美酒佳肴布满一桌。酒是西域葡萄酒,菜是中原名家菜。
“刘大侠请!”
雪神举手让道,自己先在主位上坐定。那八个人排列在雪神身后。刘见西北狼也在其中,便知,此八人都是雪神的徒弟。
刘云在客位上坐了,徒弟紧紧立在身后。
雪神回首向身后的徒弟们说道:“刘大侠是客,你们每人敬刘大侠一杯,不要失了礼数。”
徒弟们齐齐应了一声。只见其中一位道家装束,与刘年龄相当的人走了出来,端起一杯酒,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师傅有令,弟子不敢有违,刘大侠请了。说着,那杯酒,从其掌心冉冉升起,缓缓飞到刘云面前。
“好俊的虚空摄物神功,我今天可算大开眼界了!”待酒杯飞临,刘缓缓伸出右手,轻描淡写地接在手中,张口一饮而尽。
站在其背后的徒弟,觉得船身微微一晃,禁不住拍手叫起好来。
道士装束的人,脸微微发红,朝刘打了一躬,说道:“四两拨千斤的功夫,经刘大侠手中使出,真是别有洞天。佩服!佩服!”低头退了开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老兄应该是辣手搜魂张奎,张大侠了。当年手刃祁连五鬼,为民除害,在下佩服得紧!今日一睹尊颜,了却一桩憾事,万幸!”
第二个敬酒的,却是个儒生打扮的人。手执一柄折扇,五官清俊,虽然年龄看有四十余岁,然而飘扬似临风玉树,风采依旧。
此人朝刘云拱拱手,也不答话,执起酒壶,只见一道银线从壶嘴喷出,直接落到刘云面前的酒杯里。
说也怪,随着酒线入杯,刘云面前的酒杯,渐渐缩到桌子里。待到酒杯与桌面齐平,酒也正好斟满,未有一滴溅出。
桌子是西北特产的硬木,等闲要往里钉个钉子都难,此人却能用水滴的力量,把极易碎裂的瓷酒杯,按进桌面中,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
儒生露了这一手功夫,似乎很得意,端起面前的酒杯,举过头顶,说道:“刘大侠,请!”
刘云神色如常,举起左手,往桌面上轻轻一按,只见那只陷入桌面的酒杯,“朴”的一声,从桌面中飞了起来,在空中一倾,一条酒线从杯中射出,正好飞入刘云张开的嘴中。喝完酒,刘云伸出右手,酒杯斜斜飞落掌中。
“妙哇!太神奇啦!”连同雪神身后的徒弟们也禁不住叫起好来。
“圣手书生,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难怪当年不可一世,无恶不作的沙漠飞狐也会栽在你的手里。”刘云说着,深深地向圣手书生打了一躬。
“不敢!不敢!刘大侠,今日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雪神见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徒弟双双败北,脸上有些挂不住,瞪了身后其余弟子一眼,见他们一个个缩骨闭气,知道再让他们比下去,只能是自讨没趣,说道:“老夫在西北横行几十年,今日得睹贵派神龙绝技,才知自己原来是个井底之蛙,请不吝赐教。说着,拿起一把晶光闪亮的匕首,扎起一块牛肉,手一扬,匕首向刘云的面门飞去。
“师傅,不可!”只见道人和儒生双双抢出,但为时已晚。因为双方距离太近,匕首已飞临刘云的面前。
二人知道,师傅挟毕生功力的一掷,无异有千斤之力,当今武林,恐怕没有人能接得下来。
通过比拼,二人早对刘云产生惺惺相惜之心,只好闭上眼睛,不忍目睹匕首贯脑的残酷一幕。
好个刘云,见匕首电闪而来,知道躲闪已来不及,只好张嘴狠命一咬,“咚!咚!咚!”连退数步,只觉得满口牙床发麻,脑中“轰”的一声,双目金星乱冒!连忙强运一口气护住心脉。
匕首尖已被刘云的钢牙咬断,匕首落到地上。刘云强咽下涌上来的一口热血,将肉吞进肚子里,仰头一吐,匕首尖带着尖锐的啸声,穿透硬木船蓬,射向半空,人却跌倒在地。
在场所的人都惊呆了,一时船仓里陷入一派死寂。只见雪神大踏步走向委顿在地的刘云,将一颗黑色药丸纳入其口中,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刘云背上一阵搓揉,帮其运气。
刘云的徒弟在一旁直流眼泪。雪神此时象一个慈祥的老爷爷,笑着说道:“傻小子,你师傅英雄了得,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爱哭鼻子的徒弟?”
“不是你下狠手,我师傅能受伤吗?”
“你说的对,我忽略了你师傅已连比两场,所以用了七成功力。不要哭了,有我的天和丸你师傅不会有事的。
在场的所有人一听说天和丸三字,脸上都露出艳羡的神色。这天和丸是雪神穷五十年的心力,搜罗雪域奇珍,炮炼而成,等闲之人服食一丸,一生康健。练武之人服食一丸,可养真补元,助推功行,终生受用。
天和丸果然非同小可,不一会,刘云已功行圆满。翻身起坐,朝雪神跪了下去。
雪神一把将刘云扶起,说道:“老朽早就想见识你一面,无奈飞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苦于找不到机会。后来听说‘哀牢盅魔’和‘东海狂鲨’都在碛口镇栽了跟斗,据说均败在四两拨千斤的神龙绝技上,认定你隐身在碛口镇无疑。便着徒弟假作化缘恶僧,诱你露面。”
说着,向西北狼一瞪眼,说道:“还不快快向刘大侠赔罪。”
西北狼一步抢出,“嘭”的一声,跪倒在刘云面前,一头磕了下去,说道:“上次受大侠一番教训,回到师门,师傅又罚我面壁十年。此次恶行再现,完全事出有因,绝不是故态复萌,望大侠见谅。”
刘云将西北狼一把扯起,感慨万分,说道:“刘云何德何能,怎能劳得贵师徒如此兴师动众。雪神前辈,请受刘云一拜。”说着,跪了下去。见徒弟还呆呆地站在一旁,一把扯倒,责备道:“还不快快拜见祖师。”
“罢了,罢了,”雪神说着双手作扶起状,只觉的一股暗劲涌来,刘云勉强将一个头磕完,徒弟却象被人硬生生地从地上拉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好象是在梦中一样,将刘云的徒弟惊得目瞪口张。
“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小辈。”雪神说着,将手一扬,一丸丹药,射进徒弟还没来得及闭合的口中,顺喉而下,只觉满口芳香。
在场的人,嗅到一阵异香。不知谁喊了一声:“天和丸!”
刘云想不到雪神会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自己少不更事的徒弟,连忙拉徒弟又要跪了下去。
只听雪神说道:“刘云,咱们江湖儿女,不要太婆婆妈妈。今天老夫高兴,送在座的每人一粒天和丸。”
待众人分食已毕,雪神语气沉重地说道:“目下江湖道上,争名夺利习气越来越重,行侠仗义之风日渐式微。一些帮派老大,名派掌门,不受道义约束,不依道上规矩,为虎作伥,甘为贪官污吏张目,投靠豪门大户为奴,一想起来,实在令人心寒。”
雪神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想我中华武功,受生于天地正气,得养于天地正气,也应守护天地正气!天地正气一失,武功便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魂之行尸,无神之土偶。前辈先贤,为光大中华武功,殚精竭虑,历事炼心,上体天听,下彻地理,天人合一,方造就这一中华瑰宝。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诸位在武脉将断未断之际,武魂将散未散之时,肩负起光大中华武功的重任,割断功利之心,去觅那清淡天和,匿身白云深处,探寻那武学精微。”
雪神见众人一付肃穆的神情,点点头,接着说道:“近十余年来,我踏遍江湖,寻找有心之人。无奈,名气大者,无荐身天下之胸怀;技艺高者,有独霸江湖之野心。只有飞天神龙刘云刘大侠,隐身闹市,清心寡欲,匿影穷巷,仗义行侠。惊悍匪,退巨盗,得保碛口镇之繁华,德望武功皆为上上之选。为武林今后计,为中华武功发扬光大计,请刘大侠肩负起领导武林的重任,以了却老夫的一腔心事。”
刘云万万想不到,雪神会把这样一副重担交付自己,连忙推辞道:“老前辈,刘云年轻识浅,难以担当!”
“刘云,你要让我失望吗?”雪神把手一挥,只见他的八大弟子齐刷刷地跪倒在刘云面前。“一直跪着,刘大侠不答应,就不要起来!”
雪神的弟子,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宗师级人物。刘云也要跪了下去,被雪神用无上的气功制止。
“好!好!我答应还不行么!”
众人一见刘云答应,脸上露出了笑容。雪神的大徒弟辣手搜魂张奎说道:“刘大侠,我等对你的武功人品佩服有加,今后若有调遣,我等随时听命。”
刘云连说:“不敢!不敢!”
“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圣手书生说道。
刘云见大家还跪在那里,连忙说道:“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么!”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朝刘云拱手行礼。刘云也急急还礼不迭。
“好了!好了!”雪神上前,拍了拍刘云的肩膀,说道:“老朽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望刘大侠好自为之。但愿能在广袤的西北大草原上,又能见到飞天神龙的侠影。”
西北狼将一包东西交到刘云手中,说道:“刘大侠,这是我化恶缘所得,请您费神还给主家。”
刘云将包交到徒弟手中,朝雪神跪倒,说道:“老前辈,刘云愿粉身碎骨,报答您的知遇之恩。然后站起身来,朝雪神的众徒弟行了一礼,说道:“众位仁兄,让我们携起手来,为武林,为苍生尽一份职责。”
雪神走了,碛口镇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天夜里,那些被恶僧强行化过缘的店铺,都不约而同地收到一个红布包裹。打开一看,被化去的银两,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里面。
红布包裹均放在掌柜安息的柜房的桌子上。门没有响,窗没有动,银子是如何被送进来的?送银人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当天半夜,有一家店铺的伙计拉肚子,看见一个黑影,象一只大鸟一样,在空中飞过,无声无息,以为是遇上了鬼,吓得拉了一裤裆稀屎。
第二天,有几帮客人,未谈成任何生意,匆匆而去。走时,撂下一句话谁也听不懂的话:“水深、风紧、扯乎!”
于是碛口镇有鬼神护佑的谣言便传开了,而且越传越奇。“十义镖局”的老镖头“金刀”张成,遇到了这样一件奇事。他受德厚成的雇请,将一批专治瘟疫的药材,押往疫情严重的河南。出了碛口镇,翻越王老婆岭的时候,耳中忽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当心!”
王老镖头心中一惊,向周围一看,除了押镖的趟子手,没有任何外人。问身边的徒弟听到什么没有?众人莫名其妙,都说未听见任何声响。
此时,正在半夜,王老镖头提醒大家注意。话未落音,从两面的草丛中,突然间窜出一帮人来,领头的是吕梁悍匪“穿山虎”。只见穿山虎肩扛一把鬼头刀,朝王老镖头笑了笑,说道:“王当家的,等日不如碰日,咱俩今夜该分出个高下了。”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王老镖头拔刀在手,正想扑了上去,不料匪徒队中,有人掷出一枝飞镖,直奔老镖头咽喉而去。王老镖想不到这伙悍匪竟然连一点江湖道义也不讲,用这种下三烂手段的偷袭,想躲闪已经来不及,正在命悬一线之际,忽然一道黑影电闪而至,射向老镖头的镖,被其轻轻一点,拐弯掉头,“嗖”的一声,扎进穿山虎的喉头。也就在电光石火间,只见那黑影在空中身子妙曼地一拧,来了式“燕子三抄水”飘然而去。王老镖头侥幸获得一命,想拜谢救命之恩,却找不见恩人的踪迹。
群匪见头儿被“鬼”夺命,一哄而散。走镖的诸人,同样也认为黑影不是“鬼”,便是“神”!但“鬼”是善鬼,“神”是善神。
碛口镇因为有善鬼、善神的护佑,江湖盗贼闻风远避,连同街上行凶作恶的小混混也收敛了不少。商家的经营环境大为好转,远在千里之外的川、广、云、贵等省的客商也频频光顾。碛口镇名扬四海,真正成为七百里晋陕峡谷的第一座繁华商埠。
有一年,西北来的一位大商人,来碛口镇寻找恩人“飞天神龙”大侠。访遍碛口镇的所有人,谁也没有听说过“飞天神龙”这个名字,更不知道“飞天神龙”为何许人。
原来,富商在一次经商途中,遭匪徒抢劫。在匪徒正要杀害他的时候,恰好“飞天神龙”赶到,将匪徒赶跑。当时他正处在昏迷之中,飞天神龙将其托付一位店家,并留下五十两银子,让其治好伤后返家。
商人感念飞天神龙的救命之恩,伤好后,遍求飞天神龙不得。后听人说,飞天神龙曾在黄河之畔,碛口镇现踪,故千里迢迢赶来。
富商知再寻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出钱修了一条商道,弥补了货到碛口,不能南下的遗憾,算是报答飞天神龙的救命之恩。商道落成之日,专门请高手匠人打造了一块石碑,将自己报恩的意图镌刻其上,并将这条商道命名为“神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