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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然后,自称朋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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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这个想法。
  
      我连忙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迷你牙膏管,收入口袋的时候顺势取出手帕。
  
      随后我把手帕摊开,怀着抱歉的心情在上面吐了口口水,以用来抹去琴键上早已凝固的血迹。
  
      三角钢琴,还请你原谅我,这都是为了你的主人好。
  
      随后,我迅速把琴键盖布铺好,谨慎地该上琴盖后,连忙背上虚弱得像滩烂泥的欣羚,打算把她送到保健室去。
  
      待我迅速把所有的电源都关上后,一边向欣羚道歉一边伸手从她裙子的口袋中取出琴房的钥匙。
  
      琴房钥匙的设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独特。
  
      只不过是一把钥匙颈较长、末端是圆头的铜制钥匙而已。
  
      咦?
  
      会很特别吗?
  
      学校大部分的门锁的钥匙都长这个模样的啊。
  
      有什么好大惊怪的?
  
      啊!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细节的时候,得赶紧。
  
      “咔擦——”
  
      我心翼翼地把琴房钥匙放回欣羚的裙子口袋中,稍微调整好背着欣羚的姿势后直径向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
  
      挤压在肩胛骨处的柔软触感令我倍感意外。
  
      原来就算平坦,该存在的事物始终就是存在着的啊
  
      “现在不是做这样的感想的时候!”
  
      我挥开不符合现状的邪念,配合着呼吸的起伏加快脚步。
  
      途中与其他学生擦肩而过的当儿,难免会有投来充满疑惑的眼神。
  
      但是我却没有余力与时间去向他们多加解释了。
  
      经过一番奔走后终于来到女生保健室的门外,我二话不说便走了进去,此时才察觉到本该在保健室待命的保健老师竟然不在。
  
      “啧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
  
      我气愤地紧蹙着眉头抱怨道。
  
      每次都在紧要关头不见踪影,这样的保健老师真的没问题吗?
  
      我放下背上的欣羚,帮她脱去校鞋后让她仰卧在铺着洁白床铺的床上。
  
      随后,我用安置在保健室内的电话呼叫保健老师。
  
      电话另一头传来如菜市场吵杂的喧闹声,保健老师大概是在学生食堂享用午餐又或者是在某个班级里和学生聊天吧?
  
      当保健老师还真是自由呢。
  
      这并不是在表扬或者羡慕,而是露骨地在嘲讽。
  
      我简略地交代几句后,便立刻挂断通话。
  
      “唔唔”
  
      此时躺在柔软床上的欣羚发出呻吟,满脸痛苦地翻了个身。
  
      我趁着保健老师尚未来到的空当从急救箱内找出创可贴后,走到床边心翼翼地握起欣羚巧的手掌,以仿佛在呵护珍贵事物般的力度,仔细地包扎渗血的指尖。
  
      我像是完成了会危及性命的重大任务一样松了一口气,在床边的铁椅上坐了下来。
  
      敞开的保健室门口时而传来混杂着凑热闹与好奇的眼神,路过的学生像是一群没见过病患者的孩子一样,一边交头接耳地在谈论些什么,一边对我指指点点的。
  
      我蹙眉用力瞪向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学生,心里满是怒火。
  
      呿。
  
      所以我才说我最讨厌屁孩了。
  
      除了闲话和八卦以外,你们的人生就没有其他意义了吗?
  
      比如说去死和消失。
  
      啊不好,不好意思。
  
      我有点说过头了。
  
      但性格有点扭曲又恶劣的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误之处。
  
      毕竟,被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动物们,也正是因为为了方便你们蔓延好奇心的大火才被关起来的吧?
  
      有哪位愚蠢的生物愿意被夺取天生的自由啊?
  
      至少我不是这样。
  
      即使让我在一间房间内度过余生,包括吃喝拉屎都要在房间内进行。
  
      纵使有人为我带来食物,有人帮我做清洁,我所想要的东西都能帮我弄到手。
  
      但活动范围仅限于那么一点空间的我,想必不过1个月就会选择自我了断。
  
      好奇心害死猫。
  
      失去自由也能够扼杀动物。
  
      世上的每一个动物,都在为自己的自由而生。
  
      并不是因为你们所谓的“饲养幸福。”
  
      “呵。”
  
      重新意识到自己的性格有多么的扭曲,不禁感到有些悲哀而蔑笑了一声。
  
      关于我的事情,往后有时间的时候我再详细说一说吧。
  
      至少明摆在眼前的事实,不容许我有多余思考空间。
  
      我用掺杂着私情的锐利的视线赶走了数名企图凑上来一探究竟的学生后,门口突然窜出一道人影。
  
      “对不起同学,我在办点事所以来迟了。”
  
      定睛一看,披着像是刻板印象中医生才会披上的白袍,一脸慌张地道着歉的人正是保健老师。
  
      “嗯。”
  
      嗯嗯,我明白的。
  
      填饱肚子也是人活着的重要意义之一,所以我不会责怪你。
  
      可是
  
      你好歹也算是个教职员,能不能麻烦你先擦干净沾到番茄酱的嘴角呢?
  
      “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健老师平复下来紊乱的呼吸后,走到床边弯下腰,拨开欣羚的刘海后把手背贴上额头,似乎在测量体温的样子。
  
      “我也不清楚”
  
      我耸了耸肩,以平淡的口气向保健老师叙述事情的来龙脉去。
  
      “我在琴房发现到她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但是,从这出汗量来看似乎又不是睡着的样子所以就把她背过来了。”
  
      我稍微顿了顿,战战兢兢向保健老师询问道:
  
      “请问老师知道她怎么了吗?”
  
      “嗯,单纯的发烧而已,额头很烫。”
  
      “是吗,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想还是避免提到那个牙膏管比较妥当。
  
      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又会在欣羚的手上。
  
      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一旦和那东西扯上关系,就无法轻易脱身了。
  
      “同学”
  
      “有!”
  
      保健老师一脸严肃地打量着我,我不禁被她那副认真的表情给吓得冒出冷汗。
  
      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妙了
  
      心脏跳动的声量大的耳朵都能清晰听见,感觉随时会从喉咙蹦出的样子。
  
      我抱着忐忑不安的情绪,企图冷静下来,直视着保健老师深邃的瞳孔。
  
      沉默降临数秒后,保健老师皱紧眉头,朝我射出如同在威吓敌人的锐利眼神,缓缓地开口说:
  
      “这里是女生保健室,还请你赶快离开比较妥当,有劳了。”
  
      保健老师维持着一贯的口吻述说完毕后,便把目光移向睡得一脸香甜的欣的睡脸上。
  
      “好的。”
  
      我按着胸口呼了一口气,接着向保健老师微微鞠躬致谢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
  
      “唉”
  
      即使过了这么久,保健老师还是老样子呢
  
      老是爱拘泥于节,明明看起来那么随便。
  
      “那么接下来就”
  
      我眯起眼姚望北楼,把手伸入口袋紧紧握着在琴房捡起的牙膏管,思索着该做些什么才好。
  
      虽然这不符合我的作风,但姑且至少先到欣羚的班上问问看关于她的近况吧。
  
      说不定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线索。
  
      比如说她从哪儿得到那个牙膏管,以及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服用。
  
      ——————
  
      说起欣羚就读的班级,其实就位于我教室的之上的楼层。
  
      北楼4楼,高中年1班。
  
      以升学为最优先考量的精英班级。
  
      换成白话文来说,纯粹就是聚集着一群非人类的学霸就是了。
  
      嘛,虽然我觉得欣羚本身和学霸一词无缘。
  
      不过能够长年和一群视成绩为生活意义的非人类共处一室,从某方面来说也能够算是“非人类”的一种。
  
      “啧今天真是有够费神的。”
  
      我一边咋舌抱怨,一边踏着楼梯往上爬。
  
      下课时间大约还剩下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我由衷希望这十分钟内就能够解决所有事情。
  
      最后,我来到年1班的教室门口前之后,立即叫住了刚要走入教室的一名男同学。
  
      “那个”
  
      糟糕我什么也没想就叫出口了。
  
      这下怎么办?
  
      总之姑且先瞎掰看欣羚有没有在教室吧?
  
      正当我还在脑内编排接下来的对话内容和流程的当儿,眼前这名带着无框眼镜、顶着一头学霸式油头的男同学用食指推了推眼镜,边打量着我边以低沉冷漠的语调说:
  
      “你是学弟吗?”
  
      “呃”
  
      他突如其来的称呼不禁让我感到错愕不已。
  
      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叙说过一遍了。
  
      在这所中学里,“学姐、学长、学弟、学妹”这类称呼并不流行。
  
      即使是面对比自己高年级的学生,也都是直呼其名。
  
      虽然听起来不怎么礼貌,可是这已经不是重点了。
  
      传统不也是如此?
  
      纵使明知道是错误,但由于是“传统”而继续维持下去上百年。
  
      因为一旦闹出事的时候,只要一句“因为是传统,所以没办法”又或者是“祖先是这么传下来的,后代有遵守的义务。”的理由搪塞过去就没事了。
  
      “啊,不好意思。因为上官总是在我面前那么称呼你,一不心就”
  
      眼镜男耸了耸肩,随后像是在慎选遣词用字似的陷入沉默一会儿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是宇豪吧?我是上官的应该能算是朋友吧?我叫威胜,吴威胜。”
  
      “啊、对,我是宇豪没错。”
  
      “请问你放学后得空吗?能否让我耽误你一点点时间,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自称欣羚的朋友——威胜的男同学毕恭毕敬地询问我的意愿。
  
      不过,这展开让我的思绪有点跟不上发展。
  
      身为学长的他,竟然那么客气地向我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或许是见我惊愕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威胜微微低着头,换上肃穆的表情说:
  
      “是关于上官欣羚。”
  
      真是讨厌的收尾。
  
      我不禁这么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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