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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件关于我和她的小事 / 第十五章 不怪我,怪谁?

第十五章 不怪我,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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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橡胶鞋底拍打洋灰走廊的“啪嗒啪嗒”声,如同节拍器发出的规律声响似的,由远至近敲击着鼓膜。
  
      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浅眠的我勉为其难地撑起身子,稍微左右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而发出的清脆“咔擦,咔擦”声,令我感到一种微妙的爽快感。
  
      班主任讲解课文的柔和噪音早已不见踪影,教室寂静得让人怀疑鸟儿划过天际的当儿,所奏出的鸣叫声是否仍是背景音乐的一环。
  
      又或者是冷场的替代?
  
      我半睁着眼睛凝视着前方,只见前排的同学的视线着落点各别停留在三点钟至一点的方向。
  
      也就是教室前门的方向。
  
      仿佛时间停止流逝似的,全班同学屏息凝望着教室前门的画面不禁点燃了我的好奇心。
  
      我把手肘抵在桌面上,托着麻痹的脸颊加入顺着他们的视线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这个时候的我,把身旁的座位仍是空着的这件明摆在身边的事实给忘了。
  
      距离一步步地缩短、音量逐渐转大的脚步声犹如从天而降的天使,踏着喜悦与兴奋之情的轻盈步伐,即将降临于门前为人们带来福音。
  
      同时又像是来自冥暗世界的大魔王带着终焉的世纪来临一样。
  
      真相是如何?
  
      究竟长什么样子?
  
      将为我们带来些什么?
  
      幸福抑或是不幸?
  
      在谜底本身尚未来到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即是静观其变。
  
      无论好或坏,一旦结果现身在众人眼前之后,我们也只有“接受现实”这一选项。
  
      欢呼也可以、喜极而泣也可以;哀嚎也可以、涕泗滂沱也可以。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始终只能坦然接受。
  
      ———————
  
      “对不起,我迟到了!”
  
      代替消失的脚步声的噪音,回荡在静谧的教室中。
  
      现身在约莫两米半高的前门门口,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王。
  
      跃入眼帘的纤瘦身影令我错愕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般地眨了眨仿佛是要确认我是不是仍处于梦境中。
  
      “没关系没关系,赶快回到座位坐下吧。”
  
      班主任露出温和的笑容,要求喘着大气伫立在门前、上课迟到的惠赶快回到座位上。
  
      我反射性地转头望向身旁的座位,接着再把视线移向前方,聚集在挂在墙上的时钟凝视了好一会儿。
  
      距离上课钟声响起的那一时刻,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换句话说,这堂课已经开始了接近二十分钟,而迟到的惠也迟到了二十分钟。
  
      我把目光压低、因门外洒入的阳光刺痛眼睛而半眯起眼睛,望向惠的时候,正好与她四目交汇了。
  
      不知是出自于什么原因。
  
      眼神和我对上的她先是打了个冷颤,随后迅速避开视线,低下头弯下腰对着班主任行了个九十度的礼道歉道:
  
      “真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
  
      衣冠不整的惠抬起身后,依旧站在门口着手快速整理凌乱的校服以及微微翻起的校裙。
  
      接着她一边调整呼吸,把散乱在面前的发丝拨到形状漂亮的耳后,一边走入教室内,向着我的位置走来。
  
      期间,方才起哄的幼稚男同学们以猥琐至极的眼神追随着她的身影,然后一同暗暗窃笑起来。
  
      弥漫在教室的诡异气氛令我坐立难安。
  
      晶莹剔透的汗珠自惠泛着红晕的脸蛋上滴落。
  
      她一脸不解地低垂着头,从眼角的余光心翼翼地观察同学们的一举一动。
  
      聚集在身上的视线似乎让她颇感压力,使她把视线压得更低,紧抿着嘴,拐个弯后继续向着座位走来。
  
      蓦地,惠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跌了个踉跄,顿时引起那些幼稚男生猥琐的大笑声,以及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
  
      “哈哈哈,看吧看吧,我都说了嘛~绝对是‘那个’的啦——”
  
      “诶,你不要这么大声了,你看她都脸红了。哈哈哈——”
  
      污秽的言语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却无法出声打住他们继续说下去。
  
      “玩笑给我适可而止!”
  
      一直目送着惠的班主任,再次大声喝向不停开着毫无营养的劣质玩笑的男同学,接着转过头来关心地问:
  
      “没事吧?惠。”
  
      “没、没事没事”
  
      惠的脸颊瞬间抹上一片鲜红,犹如一颗熟透的红苹果一样。
  
      她慌慌张张地扶着胸口深呼一口气后,终于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而我则满不在乎地阖上双眼,双臂交叉把头放在手臂上,假装睡着了。
  
      “好~既然惠回来了,那么我们继续上课吧!”
  
      班主任对惠迟到一事只字不提。
  
      不知她是出自于信任,或者是懒惰问。
  
      此时,一股甘甜好闻的香气自惠的身上散发开来,宛如在诱惑着我一般轻轻撩过鼻,使我心脏用力揪了一下。
  
      我籍着生物本能下意识地悄悄吸了口气,几乎麻痹思绪的体香顿时填满了胸口,渗透至每一根血管中。
  
      若能够一直闻到这样的香味,那该有多幸福
  
      如同吸了毒一般变得飘飘然的脑袋,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洋溢在脑中的气味顿时让我忘却了先前的负面情绪。
  
      我微微睁开右眼,斜眼悄悄望向隔壁桌的惠,恰好又和她对上了眼。
  
      难不成刚刚我刻意吸气的动作是否被她察觉到了?
  
      想到这里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起来,耳根子想必也红透了。
  
      我故作镇定地别过头望向沾满黑色斑点与灰尘的墙壁。
  
      不过,后脑处却依旧感受到她朝我投射而来视线,仿佛是准备揭穿做贼心虚的我,使我心跳持续加速,脸颊愈发愈烫。
  
      稍过数秒后,惠仿佛安下心来似地呼了一口气,接着手在抽屉中翻找书本的声音,以及摊开笔记本、翻动纸张的声音依序传入耳中。
  
      直到圆珠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响起之际,我假装翻身把头摆回最初的姿势——面向前方、下巴抵在手臂上。
  
      我再次微微张开右眼,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打量着惠。
  
      不知不觉间已进入学习模式的她,目光于摊开在书桌上的笔记本以及写满课文内容的黑板之间来回徘徊。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握着外壳透明、笔芯清楚可见、设计简朴的蓝色圆珠笔,马不停蹄地在做着笔记。
  
      即使在踏入教室之前已经把校服稍微整理了一番,但仍无法抚平起皱褶的部分。
  
      一层薄薄的汗水沾湿了白色的校服上衣,因而呈现透视的状态,从而显露出掩藏在校服底下白皙嫩滑的肌肤。
  
      依旧泛着红潮的脸颊缓缓划过从额头滑落、反射着阳光的透澈汗珠。
  
      看样子,她多半是用跑的方式回来的吧?
  
      这时候,惠用握着笔的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顺势把刘海拨到耳后,那举动与模样看在我眼里格外妖艳惑心。
  
      心脏仿佛是被眼前的光景俘虏了一般,瞬时忘了跳动。
  
      我为了冷静下来而稍微吸了一口气,掺杂在空气中的甘甜气息趁着这破绽再次窜入鼻腔,使我的情况更加恶化。
  
      自个儿挣扎了好一会,终于镇定下来后,我再次理清思路,试着把眼前的细微线索串联起来。
  
      首先是惠的出发地点,若按照嘉楷与福康的目击证言正确的话,第二次的下课时间惠的确是在园艺社的偏僻花圃那儿。
  
      但是,这座环绕着绿意的校园规模说大不大,说也不。
  
      好比说,当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间四处游走的时候,稍过一会儿后又会再次回到出发地点,抑或是二次走过稍早经过的地方。
  
      但是,一旦有了明确的目的地,笔直地朝着终点持续前进的话,却又感觉格外遥远,仿佛永远到达不了地平线的那一端。
  
      说不定这是体感上与心情的差异所致的关系。
  
      只不过,人生也许亦是如此。
  
      没有梦想、没有目标、没有想到达的场所,纯粹只是在虚度光阴、过着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
  
      人生这趟旅程的终点仿佛特别遥远,能够使用时间多得是。
  
      只是。
  
      一旦有了想实现的梦想、明确的目标、想到达的地方,从而为了实现理想而积极向前进、努力向上攀爬、过着充实的每一分每一秒。
  
      回过神来,还未好好享受一番自己满足的人生就已经迎来了终点站。
  
      不过,用人生来比喻校园的规模大,总觉得有点过于夸张和沉重。
  
      那么,除去体感上与心情上的距离的话,这间教室与园艺社的偏僻花圃的实际距离,老实说还满远的。
  
      若以平均的脚程来计算,以跑步的方式从偏僻花圃单程回来的话,大略需要耗费个五分钟左右。
  
      再者,惠一共迟到了二十分钟,扣去路程的五分钟的话
  
      剩余的十五分钟她究竟去了哪儿?
  
      做了些什么?
  
      以我对她的思考模式与性格的理解来判断的话,惠一定会在上课钟声响起之际就立刻奔回教室
  
      不。
  
      说不定在上课钟声响起之前就返回的途中了。
  
      撇除漏听的可能性,这是因为那是不能的事情。
  
      校园内的各个角落都安装着扩音器,无论是在哪个地点,即便是礼堂舞台下的地下室都能够清楚听见。
  
      有什么事情、谈话重要得足以让身为学生学习的榜样的她,牺牲十五分钟的上课时间来处理、进行?
  
      抑或又是,她由于没法从中抽身,因而迟到了?
  
      十五分钟
  
      看似短暂的时间,但其实能够办到的事情太多。
  
      倏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数分钟前的恶劣玩笑,以及第二次下课时与嘉楷和福康的对话内容重叠在一起。
  
      上课迟到、衣冠不整、头发凌乱、呼吸急促、脚步踉跄、园艺社偏僻的花圃、和其他学校的男生聊天聊得很开心
  
      对于一个思春期的男生来说,光是这些因素就足以绘成儿童不宜的幻想画面。
  
      回过神来的时候,无意识间紧握着的拳头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了,理智被不断膨胀的愤怒完全支配从而使我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我不愿相信,更不愿接受我所认识的惠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女生。
  
      更何况还是在校园内。
  
      我恨不得要她现在、即刻把实情吐露出来,统统给我解释清楚。
  
      但是
  
      直到第三次下课来临之前,我都没有勇气问出口,唯能装睡来逃避现实。
  
      ———————
  
      说穿了,究竟我是畏惧着真相?
  
      抑或又是畏惧着与自己的认知会有所出入?
  
      倘若那时候的我能够稍微只需要稍微冷静下来思考其他我可能性的话
  
      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如今难以收拾的局面。
  
      “喂!你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就等了!”
  
      “”
  
      “不要那么凶嘛——,赶快把门关上吧!我们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关于上官欣羚。”
  
      全都怪我。
  
      直到最后,我所说的话语全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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