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四节 荒的震惊

　　第二十四节荒的震惊
　　崖口码头，异族蓝眸后有即将突破燃火圈封锁带的牛头红棕斑纹羯蚁，前有箭挂弓弦的蓝眸族勇士们，衡量了处境的危险程度，情况紧急之下，不得已，缴械投降了。或许他们还想讲什么条件，但“哇啦哇啦”说的话谁也听不明白，而蓝眸族的族长及长老们的注意力全被牛头羯蚁吸引去了，顾不上他们，所以，只好在蓝眸族勇士们的看守下，到一边歇着去了。
　　蓬及长老们神色凝重，紧盯着不断涌出羯蚁的蚁穴，一批批不断增大形成的羯蚁球及火焰逐渐减弱的封锁带，眉头紧锁，思考着办法。之前，有人提出过回塬取油，但时间根本来不及。
　　喀喊道：“水，用水。”
　　当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他向东指了指几百步远的依傌河，又向西指了指一段引水灌田的水槽说道：“引水灌羯蚁穴。”
　　人们明白了喀的意思，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之前，采纳了他的意见。
　　五长老艾指挥着射鱼族人迅速地拆来引水槽，从蚁穴架到河边码头，提水灌入水槽。
　　燃火带的火苗已弱不盈尺，新形成的羯蚁球的直径，甚至高过火苗。在六长老芾的指挥下，一些射鱼族人手持长杆，隔着火焰隔离带，向回捅着羯蚁球，减缓其滚动速度。但这已无碍羯蚁突破隔离的大局，人们的希望，寄托于水槽引来的依傌河水。
　　由于人多的原因，水槽里的水流盈满湍急，对着蚁穴直冲而下。然而，密集涌出的羯蚁阻碍了水流向**灌进，水向四下淌去，竟有淹没火焰带的趋势。
　　五长老艾急的大喊：“停下!停下!停止灌水。”
　　然而，水向着地势略缓的一线冲去，竟然冲灭了一段约两米多宽的隔离带的火焰，并顺着水流，带出了大量的牛头红棕斑纹羯蚁。
　　六长老芾以更急的声音喊道：“堵上那段缺口，消灭那些羯蚁。”
　　几十个射鱼族的人涌向缺口，以人力扑打着随水流出来的羯蚁。好在羯蚁虽多，但不是有组织的进攻，似乎被水冲得晕头转向失去目的，很容易被灭杀。
　　码头边的射鱼族人停止了向水槽里灌水。
　　芾指挥着几十个人用干土铺垫了隔离带的缺口，又用留余救急的油撒上，并点上火焰，封死了缺口。
　　貌似一切又回到了灌水之前。
　　可是，火势在继续减弱，再有个半时辰，火焰将全部熄灭。那时，牛头红棕斑纹羯蚁将毫无阻碍地漫延开来；那样，就再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了。谁也不知道此刻羯蚁的涌出意味着什么？或许真的会形成蚁潮，如果是，将是蚁潮路上所有动物的灾难。尤其是，万一蚁潮的方向是塬，那可怎么办？
　　火焰隔离带内还集聚着些水，在水面上焦躁乱动的羯蚁，让焦灼却不失聪慧的人们突然看到了希望。蓬和长老们几乎同时眼睛一亮，互相对视了眼光。他们简单商讨几句，马上分工付诸了行动。
　　十长老苧选了数个蓝眸族勇士，找了几件兽皮，让他们从脚包到腿部，然后涂上日常防蛇虫等毒物的药水。
　　五长老艾指挥数百个射鱼族人，运来土，向火焰隔离带内扬去，围成一圈土堆环。
　　六长老到码头边，指挥提水的射鱼族人。
　　当一切就绪时，水槽内开始灌水。
　　几个腿上包了涂满药水的兽皮的蓝眸族勇士，冲入火焰圈内，到羯蚁穴边，用长矛的尖，拼命的向蚁**捅着。水槽内的水开始顺着他们用矛戳出的洞流入蚁穴。没有很长时间，羯蚁涌出穴的速度便急剧减少着。
　　虽然火焰圈的火焰几近熄灭。然而，圈外的人们欢呼起来。族长蓬和几位长老紧锁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
　　就在这时，几个用矛戳羯蚁穴的蓝眸族勇士几乎同时痛苦地尖叫起来。若干只羯蚁顺着他们腿上包裹着的兽皮爬进衣內，也有一些羯蚁顺着他们手里的矛攀缘上他们的身体。羯蚁们开始撕咬，它们的齿十分锋利，能轻易撕破人的肌肤，它们的口液含有毒素，让人先剧痛而后麻痹。
　　艾喊了几声。
　　捅羯蚁穴的几个蓝眸族勇士逃了出来，其他人帮他们扒掉衣服，迅速捕杀身上的羯蚁。短短时间，他们身上便被咬出上百个伤口，红肿的区域连成一片，浑身上下又痛又痒，痛苦不堪，有两人甚至昏厥过去。
　　又有几人冲到羯蚁穴边，继续用矛捅着蚁穴。不过此时，由于水流湍急，冲击力大，蚁**已经没有多少羯蚁涌出了。再过一段时辰，终于不再见羯蚁出来。不过，羯蚁穴似乎深远不可测，水灌进后顺畅流走，毫无满溢迹象。
　　羯蚁灾似乎暂时被控制住了。
　　见此状况，蓬和长老们商议几句，又做些布置，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那些嘻哈说笑，仍处在看光景热闹的兴奋点中的异族蓝眸们。他皱皱眉，向艾点点头。艾和蓝眸族勇士队队长说了几句什么。勇士队长立即对异族蓝眸们一面吼叫，一面示意着，催他们起立启程。异族蓝眸似乎很不满意勇士队长的态度，用缓慢的动作及大声的呼喊回应着。然而，已将弓箭收起，换持长矛的蓝眸族勇士们，几乎将矛尖刺进他们的皮肤，迫使他们加快行动及闭口不语。
　　异族的蓝眸总共有五十六人。他们在蓝眸族勇士们的押送下，向塬走去。一路上他们东张西望，议论不止，因为语言不通，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从眼神上看，他们是兴奋和充满好奇的，尤其是进入塬繁华的区域后，这种表情更是显露无遗。每当有漂亮女人经过的时候，他们会把手指放到嘴里，吹出尖厉锐利的口哨。虽然蓝眸族人不知道哨音的意思，但从他们猥亵的动作和****的眼神中便能判断出，这绝不是什么友好善意的表达。蓝眸族人本能地感觉到，这些异族蓝眸本性的低劣和下流。
　　蓬和几位长老默默地看着和感受着这一切，每个人都锁紧着眉头。
　　喀紧跟在长老们的身后，一会儿看看异族蓝眸，一会儿看看族长及长老们的神情，也在思索着。
　　异族的蓝眸被带到塬南议事厅前面的广场上。他们除了身上的衣服及口袋装的小件物品，其余的物品被全部没收。他们曾经抗议过，但都被蓝眸族勇士的长矛逼退了，他们真不敢挑战一下，蓝眸族勇士的长矛会不会真的刺向他们？
　　族长蓬则是和长老们去了议事厅，同时又召集了其他长老，准备商讨如何对待或处置这些异族蓝眸的事情。
　　然而此时，议事厅前面广场上的异族蓝眸们开始闹事，从比划的动作看，似在讨要食物和水。由于语言不通，监看他们的蓝眸族勇士们对他们不理不睬。而异族的蓝眸人，则只敢在原地大喊大叫，稍往前几步，蓝眸族勇士便一箭射到脚前，那样子，再往前，就要射人。有武器时，异族的蓝眸尚不敢反抗，现在更没有脾气了。吵够了，喊累了，没有半点作用，气馁地坐回原地，等待蓝眸族人的处置。蓝眸族人不会永远将他们放置在这里不管吧？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悄无声地站在蓝眸族勇士们的后面，从人缝里悄悄地观察着中间散懒地有坐有躺的异族的蓝眸人，越看他的脸色越惊讶，最后竟是震惊无比的神色。这个人是蓝眸族的神师荒。
　　终于，荒试探着喊了两声。
　　中间坐躺着的几个听到荒的喊声的异族蓝眸，惊讶地探起身来，寻找着喊声发出的位置，最后一齐向荒的方向看来。他们脸上吃惊的神色，一点也不比荒的少。
　　荒向看守的蓝眸族勇士队的前面挤过来。由于他特殊的身份，勇士们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荒站住了，紧紧盯着几十步外那些被看守的人，细细地观察着。良久，他向那些人慢慢走近，试探着问：“你们是细鳞蓝眸族？”
　　对方几个人有些惊讶。其中一个人回答：“细鳞蓝眸是我们远古的祖先。”
　　“哦。”荒神情复杂。
　　对话的那个异族蓝眸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我们的语言？首先，你不可能是我们民族的人，也不可能是我们大陆的人。自古以来，我们是我们国家，甚至是我们大陆，第一批登陆你们大陆的人。所以，你不可能是我们大陆的人，不讲其它，仅仅这数十万里的海洋，你根本就渡不过来。”
　　“海洋。”荒神情恍惚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他说：“我就是细鳞蓝眸，你们所说的远古祖先。”
　　那人一愣，和其他人对视几眼，神色嬉皮讥讽，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问：“你是说，你是我们远古的祖先，细鳞蓝眸？”
　　荒脸色肃穆：“是的。”
　　那人转向他的同伴，讥诮地：“神话传说里的远古大能？这怎么可能？我们只有两百多岁的寿限，可他、他几万岁了？”说罢，他终于隐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这一带，原先想笑没有笑的几个人一起哄笑起来。
　　荒脸上的某块肌肉抖动了一下，让人感觉影子般的身形向前一闪，又好似原地未动。
　　对面和他对话的人冲天而起，有十几米高，向远处飞去，越过监守的蓝眸族勇士的人圈，摔出几百米远，随后，“砰”的一声落地。
　　他冒犯了荒，被荒摔了出去，
　　所有的异族蓝眸大惊失色，都站立起来，向那个被摔出人的方向看去。无奈，被外面的人群挡住，看不见那人的死活。
　　荒冷冷地说：“你们谁是头？”
　　一个高个子的异族蓝眸冷静地看着荒回答：“我。”
　　“你跟我来。”荒向人群外走去。
　　高个子异族蓝眸顿一顿，没有犹豫的跟上荒。到人群外，他对荒说：“不管你是否真的是我们远古的祖先，但请你先救救被你摔出去的我的同伴。”
　　荒头也没回地咕叽到：“细鳞蓝眸不会这么容易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