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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斯德哥尔摩:血肉之躯 / 2-威尔

2-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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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威尔。”
  他的声音很好听,深沉又优雅。并且很熟悉…
  威尔向这里走过来,这样陌生的气息让贝蒂非常害怕,她缩成一团,急着向后退,却没想到背后已经是墙壁了。湿漉漉的,仿佛生长着一层青苔。
  “好。别害怕,我就在这,不会靠近你,也不会伤害你。”男人向后退了两步,一边柔声说。
  天呐,他的声音跟罗柏好像!
  稍稍振作,贝蒂小心的试探着,“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告诉我的。”威尔有些不可置信,问:“你忘记了?”
  听到威尔的回答,贝蒂变得焦虑起来。她微微前倾了身体,迫切的问:“我还跟你说了什么?”
  “你说...”威尔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很迟疑,“罗柏,终于死了。我自由了。”
  心脏用力的跳动了一下,贝蒂浑身一震,仿佛身体被捅了一刀。她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头不由自主的歪向一边,练身体都象征性的抗拒这句无稽之谈。
  “我没说过!”
  贝蒂歇斯底里的大喊,双手用力撕扯着头发。失控的情绪引起咽喉的一阵不适,贝蒂先是剧烈的咳嗽,然后弯下腰呕吐。
  那是什么?
  咽喉里充斥着腥臭的生肉。
  他抓到我了。贝蒂对自己说。
  女孩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地。乌黑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睁的大大的,她在思考一个她一直在逃避的话题。
  “威尔。”
  贝蒂停住了,过了很久很久,伴随着威尔令人安心的呼吸声。
  “我有精神病。”
  她趴在地上,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眨眼的频率很低。
  “罗柏是我的心理医生,是我的爱人。”
  她弯起嘴角,一颗颗泪珠从眼角划过鼻梁,经过耳垂,落在地上。
  “他从来都没告诉我,我有什么毛病。但我猜,我有时会不知道自己是谁,有身份识别障碍。可能是精神分裂症。”
  贝蒂看到威尔的影子在点头,她继续说:“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杀了罗柏。”
  听到这,威尔手臂上的汗毛直立,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这里没有戴面具的男人。”
  “你说什么?”
  “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为贝蒂的话感到荒唐,“你可能是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
  “不,不对。”贝蒂着急的跑过去,把身上的伤展示给威尔看,“这些,这些都是他做的。你相信我啊。”
  威尔有些不耐烦,敷衍似的看了一眼,说到:“好吧,你说有,就有吧。”
  “喂!如果没有他...好吧,你是...是谁带你进来的?”
  贝蒂急的语无伦次,她又往威尔身边靠近了一点。烛火越来越微弱,威尔个子很高,贝蒂看不清他的脸。
  “我是自愿过来的。广告上说这里能够与世隔绝,如果躲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找得过来。”
  “与世隔绝?这是你想要的?”
  “我来不是为这个,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找到我。”
  “为什么?”
  “呵...”威尔绕到贝蒂身后,步伐很安静,他稍稍躬身,确保贝蒂能听清他说的话。
  “我——杀——了——很——多——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贝蒂的后颈上,这样的亲昵让贝蒂汗毛竖立,手臂上泛起鸡皮疙瘩。女孩攥紧了拳头,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哈哈哈,放松点嘛~我开玩笑的。我平时爱好写作,这里安静,能让我好好思考。”威尔捏了捏贝蒂的肩膀,像个孩子,捉弄完人家就会笑着跳起来。
  贝蒂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贝蒂,你还好吗?”
  威尔凑到贝蒂面前,关切的看着她。哪知道下一秒就挨了贝蒂一巴掌,还是用尽全力的那种。威尔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他一边捂着脸颊,一边委屈的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这时,烛火燃尽了,那一点点微光与余热也散尽了,贝蒂的恐慌却像瞬间燃起的熊熊大火。就在她小心摸索着,不安的走动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走向墙角边。
  “你在这儿坐着,我就在你对面的墙角,如果你害怕了,随时叫我。”
  他也总是很温柔,很像罗柏。
  其实在抬手的一瞬,贝蒂看清并记住了威尔的模样。
  高鼻梁、宽鼻翼,眼窝较罗柏更深,薄嘴唇,脸颊边有着罗柏出门前总会修理干净的胡渣。
  不得不说,威尔很帅,有张明星脸。
  贝蒂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威尔。”
  贝蒂觉得有些别扭,脸颊微红,“你别走。”
  ————
  他们肩并肩的坐着,在纯黑色的背景里聆听对方的呼吸声。
  贝蒂清了清嗓子,打破这片沉寂,她吞了几次口水,好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嘶哑。“你是自愿来的,是不是可以随时离开?”
  “不是。”威尔轻轻叹了口气,“进来的时候还签了一份协议,我当时喝醉了,没看里面写了什么,估计就是出了事后果自负。签完后我才知道,那协议跟他妈的卖身契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我不用做苦工,而是呆坐在这个房间里,照看好每一个进来的女孩。”
  “照看?”
  “防止她们自杀。”
  说到这儿,威尔挠了挠头发,指甲刮擦着头皮,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
  “多久了?”贝蒂问。
  “不知道。”
  威尔又用手掌抚平衣服的褶皱。
  威尔的话让贝蒂觉得很蹊跷。刚才,他还很轻松的说自己是自愿过来的,贝蒂所讲述的一切在他眼中仿佛是天大的荒唐。可现在,很明显他是知道...有女孩是被迫进来的,对吧?
  不对。如果威尔是精神病人呢?或者他早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贝蒂试图说服自己相信威尔,但论证太单薄,是凭空想象的。
  “你是做什么的?”
  “防止她们自杀的。”
  “不,我是问,你在来这儿之前,做什么工作?”
  “钢琴老师,和半吊子作家。你呢?”
  “我是学生。坏学生。”
  “坏学生?”他轻轻笑了一下,“年轻多好啊,还有无限的可能。”
  不一会儿,威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窘迫的抿了抿嘴,说:“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会儿,这期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没有人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他们保持着这份默契,给彼此在幻想与现实中留些隐私。
  “我已经没有可能了。”
  “当我遇到他,我想为他而活,可现在他死了。我对未来没有想法,没有追求,不知为何而活。人类虽然是高级动物,但人永远无法像动物那么超脱。不可能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人需要建立关系网,需要信仰,需要欲望,要为他人着想...这些我们都做不到,所以那些道貌岸然的专家,把我们称为——精神病人。”
  “你相信吗?罗柏为我过上了那种生活,动物般原始的生活。”
  尸体般死气沉沉的年轻的身体蜷缩在角落,咽喉中满是房间里陈年的霉味在肆无忌惮的穿梭。她湿润的睫毛颤抖着,最终还是张开了酸涩的双眼。
  “威尔。”
  叫声在回音中显得唯唯诺诺,贝蒂再一次抱紧了身体,不经意扯得脖子一痛。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
  “威尔?”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她很害怕,因为她感觉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求你别吓我了。”
  这一次,声音更小了,也许只有她自己能听清。贝蒂发誓自己没有入睡,也没有昏迷,她很清醒,却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也许是我说得太投入了,贝蒂这样安慰自己,或者威尔是忽然消失了,就是一瞬间消失,没有预兆的。天啊...
  对啊,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匪夷所思的。
  她站起来,习惯性的抱紧双臂,贴着墙壁走了一会,又用颤巍巍的手摸索着墙壁,那湿软的青苔。贝蒂这样大片大片的摸过去,像擦黑板那样,不放过任何细节,她摸到了门板,碰到了门板上的金属环,贝蒂踌躇了许久,用食指钩住金属环用力一拉,再一声轻微的铁片擦响后,门板挪动了,有微弱的光透进来。
  “威尔?”
  感到一丝凉意,贝蒂裹紧身上仅有的那件衬衫。赤裸的脚踩到潮湿的地面,让她很不舒服。借着一支插在门边的白烛,贝蒂发现身前身后是两个构造完全相同的房间。唯一的差别只是有光和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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