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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六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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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12月29日,晚9点。
  新一场暴雪倒计时2天,除旧破新最后一场雪,所有人还一无所知。
  晚自习结束铃响霎那,一窝蜂初高中部同学,比肩接踵,上百人涌出教室。
  为期三天的元旦小长假开始争分夺秒。
  晚自习的结束铃也是这个月月初才换的,传言校方决定以后每月换一首新歌,灵感来自TED某个演讲,听说可以刺激学生的“听觉神经”,更高效学习。“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这个月的全新曲目选自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陈添第一次听这首歌还是在《中国好声音》上另一个歌手的翻唱。不同于李克勤的抒情婉转,翻唱的歌手将《月半小夜曲》改编成了偏摇滚,更适合现场表演的类型。那时候形容一首歌还不会用“炸”这个字,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次很炸的改编,丝毫不逊色原版。作为一个“吃歌词党”,陈添最喜欢的不是副歌部分的“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这句歌词听着太“强说愁”。他最喜欢的一句是“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总能让他畅想,若是世界仅剩一弯月,会不会有看腻的那一天?
  “陈添,还玩不玩剧本杀?不玩我就回寝室收拾东西咯。”项轩辕手上提着一个乳胶面具,万圣节订制版,《月光光心慌慌》中杀人狂迈克尔同款,万圣节都过去2个月了,项轩辕还当个宝贝似的每天晚自习拿在手里。
  陈添和项轩辕并不住在一个宿舍,刚上高一,陈添5班,项轩辕16班,宿舍楼一个在2楼,一个在5楼。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后,两人都选了号称“文科班中的理科班”的物地班,相逢进7班。
  “嘘,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我在想一种蓬松的东西,一口咬下去会有奶油撑破面皮爆到嘴里,用力一吸,奶香味就充斥你整张嘴,你猜是什么?”陈添笑盈盈盯着项轩辕。
  “我就知道,你小子早就盯上我那袋泸溪河的泡芙了。”
  “反正你明天就要回家了,等你回来都坏了,再说也不是多贵的东西咯。”陈添想到项轩辕藏在衣柜里的大泡芙,忍不住口水就要滴下来,没有甜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元旦放假你们都一个个回家了,而我还要孤苦伶仃地在这里当一个留守儿童,你说回来是不是也得……”
  “真是服了你了,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回去,我给你拿两大袋子的泸溪河泡芙。”
  “还有桃酥,他们家桃酥也好吃。”
  “好好好,桃酥。”
  “你家不是在园区吗?顺路再去哈尔滨食品厂拿些蝴蝶酥吧。”陈添得寸进尺道。
  “我去,你不是为了报复早上我吃你的那点小浣熊吧。”
  陈添满脸写着“我是奸商”四字,然而他却有一种极强的预感,这次的泡芙、桃酥、蝴蝶酥他一个都没有口福,倒不是项轩辕小气。项轩辕的父亲是苏城一家游戏公司的老总,虽然研发的都是些“套壳”手游,但因为手游周期短,回利快,项家根本不差钱。没有口福是因为今年全校师生的小长假或许都要泡汤。
  只是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泡汤。
  占了便宜后,陈添拖着项轩辕往宿舍反方向走。那边一座正在外部粉刷的鸟翼型建筑——飞翼楼,是天顶中学的会议大礼堂和室内篮球场,可同时容纳三个年级的师生尽2000人。
  “下面我们来说嫌疑人。”
  “他是谁?”
  “不是他,而是他们。”
  “有这么多嫌疑人!”项轩辕跳将起来。
  “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看法,你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嫌疑人一共有六人,侯杰、沈彦斐、吴经吴纬兄弟俩、邵冠群、汤陆玮。”
  “喂!这你可不能乱说。”陈添报出的这六人,项轩辕都特别熟悉,或是说整个高中部都十分熟悉。“跨年篝火晚会”在台下带头起哄,搞得项轩辕吹错谱子的是侯杰和吴经吴纬两兄弟。拿到“第七届天顶高三篮球赛总决赛”冠军的是邵冠群和沈彦斐。而最后一人汤陆玮是五人最满意的“作品”。一个从霸凌“受害者”摇身变为“加害者”的“可怜虫”。
  “你真的不能乱说!”项轩辕再次警告。“如果是这六人,那不就代表霸凌升级成了行凶吗?”
  “如果霸凌真的升级成了行凶呢?”陈添的眼眸深邃坚毅,他不是在妄自猜测。
  学校的某些残酷真相,有时会让成年人的世界都望而生怯。
  陈添并不认识汤陆玮,项轩辕却曾和汤陆玮在一个班。他口中汤陆玮是那种“傻憨”的人,矮小、微胖、肉嘟嘟的脸,放小孩子身上是可爱,放大孩子身上就变成了“好欺负”。傻憨的汤陆玮立马变成了以侯杰、沈彦斐为首欺负的对象。从最开始的扔掉橡皮、作业本,到语言上的羞辱,肢体上的冲突,更有一回将汤陆玮喊到屋顶,莫名其妙地让他打扫满是“套子”,不知是哪些学生野战留下战果的脏地。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到了文理分班就是尽头。侯杰、沈彦斐却继续纠缠着汤陆玮。分班后,他们班级的体育课还在一起,汤陆玮的头已经不止一次被篮球砸伤了。
  对待人间惨剧,人类常用另一个问题去解决这个问题。
  屡次成绩第一,奥赛比赛冠军,在全校大会上代表集体发言的何育杰成了新的目标。何育杰如何成为新的目标?如何被欺凌?各种具体的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只是后来,我们看到了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侯杰等人屁股后面的汤陆玮。
  每每想到这,项轩辕总是同情的同时略带一丝侥幸,幸好不是他。
  “一个一个看,嫌疑人主要看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陈添继续讲述,“因为何育杰失踪实在太久了,无法判断每个人是否有作案时间,只能看杀人动机。”
  “嗯。”
  “最不可能的,邵冠群。篮球队,成绩在年级前十,老师人缘也好,我一直觉得他跟侯杰他们混在一起是另有原因。”
  “同意。”
  “吴经吴纬,两棵墙头草,滑头的狠,没有胆子,而且我觉得如果要动手兄弟俩应该一起动手,那秘密就更难藏住。然后是侯杰,六个人里面表面上的带头大哥,坏主意都来自他一个人,但他应该很爱玩别人,却不会真的杀人。”
  “那剩下两个人?”
  “沈彦斐和汤陆玮……两人嫌疑最大。”
  “汤陆玮?”项轩辕不能理解。“不可能吧。”
  “听我讲。首先沈彦斐。篮球队大中锋,人高马大,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提起来,真动手,体育老师都不是他的对手,下手最容易成功。”
  “那汤陆玮呢?”
  “实际上……”陈添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一直觉得嫌疑最大的,70%可能是凶手的就是他,汤陆玮。”
  “汤陆玮怎么会杀人!”项轩辕嚷道,“换角度看,如果他杀了何育杰,那之后自己不是又要被欺负!你凭什么判断?”
  “直觉。”陈添戳着脑子。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项轩辕讥笑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添想到了《legalhighSP》中古美门对霸凌的看法。“欺凌的本质不止存在于教室里,也存在于办公室、公司、家庭里,存在于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我们平时不得不察言观色,随波逐流,多数派自然地被认为是正义,意见相悖的就会被排挤,名为气氛的魔物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是个能吞噬一切日渐壮大的可怕怪物。”
  如果硬要说谁是无罪的,他们都有罪,旁观者亦然无法置身事外。
  “陈添。”项轩辕拍拍陈添后背。
  “怎么了?”
  “你刚刚怎么说沈彦斐的?”
  “动起手来,连体育老师都不是对手。”
  “那你看那个背影是不是沈彦斐?”
  陈添往项轩辕指的方向看去,飞翼楼下,一高一矮两个背影。高的虎背熊腰,影子如巨幕,矮的弯腰驼背,狡诈奸佞。两人将一个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女生堵在墙脚。女生两人都认识,是学校出了名的怪女孩——痘痘脸范轶。
  “瞧瞧这满脸的痘痘。”侯杰不但长得像猴,说话声音也像猴。
  范轶哆嗦地抱紧身子,不敢抬头。
  “怎么现在不叫了,刚刚不是还挺狂的吗?”侯杰挥挥手,命令沈彦斐。
  沈彦斐疑惑道:“怎么做?我没动过女生啊。”
  “你蠢啊,当男的就行。”侯杰气道。
  “那是怎么做?”
  侯杰想了想:“抓,抓辫子……然后浸到那边红色油漆里。”
  陈添忍不住发笑,忽然心生一计:“肥猫,万圣节面具拿来。”
  陈添戴上面具,在QQ音乐播放器里选了那首影视经典恐怖曲目《月光光心慌慌的》主题曲《Halloween》。每当杀人狂迈克尔出现时,这首歌就像脊背后的凉风,适时而响!急促的闹钟滴答声加交响乐的奏鸣,随着剧情深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风越刮越大,仿佛就在你的耳畔。
  陈添缓缓走到身后,一脚踹翻用来翻新飞翼楼的油漆桶,鲜红的油漆顺着地面一直流到了侯杰、沈彦斐脚底。
  侯杰和沈彦斐忍不住回头:“我靠!”
  吓得你撞我,我撞你,磕磕绊绊摔了好几跤,一边跑一边叫。
  沈彦斐:“我!我见过他!他,他是那个在南瓜节杀了姐姐的变态!”
  侯杰:“少他妈废话!看看,追没追来。”
  两人消失在月色里。
  陈添笑嘻嘻地冲范轶道:“不用客气”。才想起自己面罩还没摘。
  范轶比陈添快了一步,扯掉他的面罩。
  “无聊。”范轶举着面罩在陈添脸前晃了晃。借着不多的月色,她脸上的痘痘确实又大又密集,恨不得想动手给她挤痘痘。
  范轶并没有躲避的意思。
  “你不怕吗?”陈添笑道。
  范轶没有回话。
  “我看是吓傻了。同学,见义勇为我们义不容辞,但不要把我们的名字到处宣扬,你就叫我活雷锋A,叫他活雷锋B吧。”项轩辕这时候才凑上来。
  范轶摆出个无聊、傻缺、不耐烦的表情,一头撞在陈添腹部,陈添唔地捂着肚子:“哎哟。”
  “疯婆子!”项轩辕上前搀扶陈添,范轶脚一抬,竟然轻轻松松就绊倒了项轩辕这个两百斤的大猪崽。
  “哎哟。”项轩辕一肚子压在陈添脑门上。
  范轶不但没有感恩,教训完两人后,一溜烟跑了。
  “疯婆子!疯婆子!疯婆子!”项轩辕气打一处来,越嚷越大声,呼出的热气遇上冷空气,让他的嘴变得跟加湿器一样。
  陈添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婆子,太有意思了。
  2018年12月29日,晚9点30。
  天气愈发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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