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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9日,周六,明天就是为期三天的元旦小长假了。
《苏城新闻早班车》结束后有5分钟的天气预报,预报员是一个长腿短裙,身材妩媚,长相甜美的小姐姐,用近乎魅惑的音色:“元旦小长假期间,在经历短暂的回暖后,苏城将告别持续了一个月的晴朗天气,再次迎来大面积降温,园区、新区等区域都有明显的小雪,有出行计划的乘客务必做好防滑保暖措施,我是……”
下午活动课上,项轩辕拿着新换的256G银色IphoneX,一边看着天气预报,一边和陈添绕操场溜达。裤口袋插着瓶零度无糖可乐。足球场人零零碎碎,草地露水还没蒸干。
“肥猫,你都有钱换X了,不索性换个XS玩玩。”
“你不懂,手机配置高了也就那样,最重要的还是空间,之前8的64G完全不够用,光拍拍照就存满了。”
“是啊,我的4S说是16G的,实际用起来我觉得连50M都没有。”
“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了,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学习,让你爸妈给你换个手机了。”
陈添笑而未答,项轩辕无心的一句话就却戳中了他内心最不想翻起的记忆。一千九百一十五天……离家的时间……再未说过一句话的时间……收到手机的时间……被送走的时间……
“喂,走的差不多了吧,现在够自然了,可以讲了吧?”
“你确定想知道?整个学校我们可能是唯一三个知道何育杰死的学生哦。”
“为什么是三个。”
“你……我……”陈添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有凶手。”
“要不要这么刺激,你说凶手是学生?你是不是东野圭吾的书看的太多了。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比如《最好的我们》呀,《你好旧时光》呀。”
“我自己觉得不太可能是老师。”
“为什么?”
“因为何育杰成绩是全校第一啊,还拿过奥数竞赛冠军,明年保送的名额非他莫属,老师是凶手,这个违背我校基础原则。”
“啥原则?”
“升学率原则。”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何育杰目睹了哪个老师的不良恶心,我一早就觉得老秃头看女同学的眼睛不正常。”
杨娜挽着严冰沁从身边走过,杨娜道:“项轩辕,你又在说李老师什么?”
项轩辕被老痰卡住,咳嗽咳得脸通红:“我……我……说什么了!”
班花严冰沁一缕发丝挂在侧颜,嘴角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脸有一点婴儿肥,七分神似在《金粉世家》里的刘亦菲:“杨娜她吓你的,走吧,你不是还要去看邵冠群打篮球吗?”
杨娜挽着严冰沁,留下了一个自带“嬉笑”的背影。
“你说她们应该没听见吧?”项轩辕摸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
“你确定还想听?”
“听,为什么不听!”
“好,那下面我来说说为什么是‘非自然死亡’?”
“等一下……”项轩辕重新确认一下附近没人,篮球场那传来震天的欢呼,那里正角逐“第七届天顶高三篮球赛总决赛”冠军。“说吧……”
“我有三个问题想不明白?”
“哪三个?”
“第一,如果何育杰是先被杀死,再藏进水缸,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把尸体扔到山下?”
“会不会是他刚想把尸体扔下去,就发生了什么,比如,有人来了,他只能急急忙忙把尸体藏进水缸。”
“何育杰多高?”
“没我高,和你差不多。”
“身材也和我接近。你来。”陈添突然平躺在地上。
“你干嘛!”
“把我抱起来。”
“你不要太过分啊,这样动作太明显了。”
“快点。”
项轩辕无奈地听从指令。
“现在假设足球场门框高度的一半就是水缸,你试着把我抱到那个高度和把我拖到那边的沙坑,哪个更简单?”
项轩辕拽起两只胳膊,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重啊?”
“好了好了,放下吧,白吃那么多……你发现没,很明显把尸体扔下山比把尸体抬进水缸更容易。”
两人面前浮现出那个夜晚,吃力的凶手,搬运着尸体,做了一件极其违背常理,吃力不讨好的事。
“第二个呢?”
“《苏城新闻早班车》天气预报!”
陈添一反常态的严肃,项轩辕也跟着紧缩眉头,细细思考,最后蹦出四个字:“什么意思?”
“你真是脑子全看腿去了,刚刚的天气怎么说的?”
“要下雪了?”
“前一句。”
“我想想。”
“在经历短暂的回暖后,苏城将告别持续了一个月的晴朗天气。”
“对对对,这个怎么了?”
“一个月没有下雨,水缸里的水哪来的?”
“对对对,而且我记的半年前初一有个小笔崽子就是躲在里面,害得我们高年级的连夜搜山,老子那晚还撞见女鬼了。”
“从那时候开始,那个水缸就废弃了。”
“真的是,我们学校不会真有鬼吧。”
说着说着,项轩辕觉得天气都冷了,呼吸都能看见寒气了。
“第三点,也是最诡异的一点。”
“我保证,再诡异我也不会叫的。”
“何育杰为什么光着身子?”
“我去,不会是那种吧?那脱的衣服也不对啊。”
“法医学上有一种可以解释,叫反常脱衣现象。”陈添又爆出了一个项轩辕懵逼的东西。
“反常脱衣现象?”项轩辕自己嘀咕。
杨娜突然又凑了过来:“脱什么?”
“我去,你怎么神出鬼没的!”项轩辕连连后退,一脚踩进了沙坑里。
严冰沁依旧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怎么篮球不看了?”项轩辕抖着鞋子里的细沙,一脸不开心。
“结束了呀,绝杀,邵冠群太帅了。”杨娜露出花痴脸。
项轩辕学着杨娜的样子:“邵冠群太帅了。”
“你们不会懂的,不打篮球的男孩子们。”杨娜不甘示弱。
“我们玩的更高级。”项轩辕嘚瑟道。
“就你们俩能玩什么?”杨娜突然自己笑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们不用说了。”
“喂,你脑子又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项轩辕一把把装满沙子的鞋子扔在杨娜面前。
“胖子多作怪!”
“秃头都作怪!”
“你说谁秃头!”杨娜被触到了龙鳞。
“你知道吗?”项轩辕对陈添道,“验证一个人会不会秃掉,只要像这样两只手插进头发,使劲拽,拉出来,如果手里的头发超过七根,那就是会秃掉。”说着项轩辕双手插进头发,狠狠拽,手上只有一根头发。
“我,我也没问题。”杨娜被激将地同样插进头发,狠狠一拽,“哎呦。”手上一瞧,密密麻麻,得有十几根。
“我去,你这个有点夸张啊。”
“项轩辕!我……”杨娜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
在两人争吵的时候,陈添和严冰沁只是默默地盯着,换成偶像剧的桥段,项轩辕和杨娜是闹来闹去最后走到一起的欢喜冤家,属于男二和女二,而陈添和严冰沁则是毋庸置疑的男主和女主。只可惜,陈添也明白,他不是这部剧的主角,他只是路人。《生活大爆炸》中谢耳朵的一段话,陈添记忆犹新,他说“人穷尽一生追寻另一个人类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无法理解,或许我自己太有意思,无需他人陪伴,所以我祝你们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快乐,与我给自己的一样多。”陈添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有趣的人,但他不曾有那么一刻拥有“今日无事可做”的空虚感。可男人与女人的故事,仿佛是造物主“n大真理”中的一条。陈添心里,严冰沁绝对是一个“可爱的人”。
“我们在玩剧本杀。”陈添突然插话道。
杨娜和项轩辕差点就要扯掉彼此头发了。
“剧本杀?”严冰沁第一次开口。
“对,剧本杀!”项轩辕接话道。
“那是什么?”杨娜问。
“是一种推理游戏,每个人在游戏里拥有自己的身份和故事背景,大家齐心协力,经过搜证、问话、推理,找出凶手。”陈添解释道。
“听着很有意思。”严冰沁的第二句话。
“所以你们刚刚说的脱衣是这个游戏?”杨娜继续追问。
“是。”陈添笑着说,“我和肥猫两个人,我是警察,负责取证,他是我的助手,是一名律师,负责对相关嫌疑人员问话。”
“你们玩到哪一步了?”严冰沁的第三句话。
“第一轮取证,我们在桥洞下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凌晨2点左右,昨晚的温度直逼零度,但是死者的外套、内衣却全脱掉丢在身边。”陈添将真相与案件混在一起。
“为什么没穿衣服?”杨娜问。
“这就是我跟肥猫刚才讨论的,反常脱衣现象……它是指,冻死者死前反常脱去衣服、鞋袜,全身裸露,或将衣服翻起暴露胸腹部,或仅穿内衣裤。”
“死者是冻死的?”杨娜问。
“造成反常脱衣现象的原因是体温调节,中枢神经麻痹,产生了幻觉热感。”陈添发现自己解释的有些复杂了。“总之就是死者死前,认为自己很热。”
“剧本杀?我记住了,下次可以一起玩。”严冰沁的笑总让人感觉是在镜子前咬着筷子,练习过千遍万遍,总是那么“不逾矩”,又“入人心。”
下课铃响,元旦小长假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杨娜拽着严冰沁离开。
“我去,好险啊,亏你真能扯。”
“接下来我们该聊聊下面的事情了。”
“什么?”
“相关嫌疑人。”
陈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