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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松风寒 / 第六章 酒

第六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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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酒,阿毛有种特殊的情感。在邯郸城的客栈里,阿毛就一直听见食客的叫喊,“快拿酒来!”仿佛没了酒,这一顿饭都索然无味,对酒的热爱已经深入每个食客的心中。阿毛每天都处于这种热爱之中,因为他年纪小,势必是还没学会掺水的手法,因此食客都乐意让阿毛来送酒。而每一次端着酒的时候,阿毛总是闻着酒香,幻想它是什么味道。
  所以当咸鱼端着一壶酒上桌后,阿毛的眼睛便一直跟着酒壶移动。
  咸鱼故意把酒壶盖子掀开,放在阿毛鼻子边逗他,“想喝吗?”
  阿毛点了点头。
  咸鱼哈哈大笑,“小孩子喝什么酒?”却故意从阿毛头顶上绕了一圈,跟阿毛护着钱袋似的把酒壶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阿毛沮丧的低下了头。
  咸鱼见他这幅模样,想起了阿毛的身世,心中不由起了恻隐,语气也缓和了很多,柔声道:“大爷这次可不是欺负你,上回镇里头的孙老头就是把酒当水喂给了他的孙子,结果他孙子就这么没了!白哥你说是不是?”
  白哥也点了点头,道:“这是真事。”
  阿毛见白哥都这么说了,显得更加沮丧了。
  白哥见他不高兴,微微一笑:“但小孩子还是可以尝一点。”说完就给阿毛取了个杯子,倒了个杯底。
  阿毛兴高采烈的拿了去,却听见白哥又说,“可不能像中午那样喝啊,酒是要慢慢喝的。”
  咸鱼也笑道:“就是,味道都没尝到就喝醉了,你说多可惜不是?”
  白哥微微一笑,很享受现在的氛围,这时一个宛若巨雷的嗓音响起:“菜来咯!”
  阿毛只见一个随意披着件麻布上衣的彪体大汉端着一盘菜肴走了出来,想来就是客栈的厨子老李了。阿毛忍不住打量了一番,与清瘦的白哥、咸鱼不同,这老李身长约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再往下看......这一看不得了,阿毛只见他那壮硕的胸口有一道直穿小腹的长疤,因为皮肤的黝黑,那道疤痕似乎红的都能发亮,随着大汉的走动,那条疤痕似乎活了过来,像一条硕大的蜈蚣在张牙舞爪。
  咸鱼肘了老李一下,骂道:“穿好衣服,别吓着小孩了。”
  老李嘿嘿一笑,拿起腰带绑住衣服下摆,只可惜肚腩实在是太大了,衣服也只能松松垮垮的吊在身上。阿毛还是能看见裸露在外边,浓密的跟胡子似的的胸毛,以及那道可以动的蜈蚣...
  老李见阿毛在看他,朝他咧嘴一笑,漏出白花花的大牙。
  吓得阿毛赶紧低头,捧着杯子分散老李带来的压迫感。
  白哥见人都到齐了,举起酒杯在空中向众人虚敬了一下,“又是平安的一天,开饭吧。”
  咸鱼和老李也端起酒杯碰了了一下,附和道:“平安,平安。”
  阿毛也想学他们敬酒,刚起了半身,就被白哥按了下去,道:“小兄弟,你先吃饭。”
  引得咸鱼哈哈大笑,却老李一巴掌呼了后脑勺,“笑啥笑,当初白爷抱你回来的时候,你还没这么大。”
  咸鱼也不生气,嘿嘿笑道“那我哪能和这小鬼一样?”
  众人哈哈大笑,晚餐在这愉快的氛围中开始了。阿毛第一次尝到了酒的滋味,很辣,仅仅只是抿了一小口就感觉从喉舌到小腹都被柴火烧了一次似的。但又看见他们一副津津有味的姿态,阿毛也不想显得不一样,甚至还学起了白哥的摇头晃脑。
  厨子老李瞧见阿毛这般模样,似乎想起了咸鱼第一次喝酒的情景,打趣道:“这孩子比你小时候识货多了。哪像你?第一次喝老子的酒还吐了......”
  咸鱼也不介意老李说他的糗事,嬉皮笑脸的道:“那时候不是小吗?哪里能够明白李哥酿的酒之神妙哇。”说完还和老李碰了一下杯子。
  老李则笑骂了声马屁精。
  这时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咸鱼见两人穿着不凡,想来这饭是吃不完了,连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客官,吃点啥?本店的香酥鸡和油焖大虾可是一绝,要不二位尝尝?”
  那位蓝衣书生轻蔑一笑,“就你这乡间小店也敢称一绝?”
  咸鱼尴尬,不想另一位身着黄衣的书生却帮咸鱼解了围,“杜兄有所不知,天下至臻之味并不在于地段有多繁华,装潢有多精美,而多是隐藏于山间、小巷,等着吾等去寻觅。”
  杜书生却是不信,问道:“云兄可曾来过此店?”
  云书生摇头,“未曾。”
  杜书生又道:“云兄且看,此店桌椅不过五副,店家不过两人,若是真有绝世美味,何至如此?”
  云书生笑而不语,指了指窗外迎风飘扬的旗帜。
  濠水客栈。
  杜书生这才会意,哈哈大笑道:“云兄这是想起庄夫子的‘乐而食馐,悲则嚼蜡’了?”
  云书生点头道,“然也。当年庄夫子周游列国探求天地大道,到了南楚的时候南楚正是干旱,而夫子身上只有一个干瘪的大饼难以下咽,但夫子看到楚人不求神不求雨,靠自己的力气从河里挑着水灌溉农田,认为这是人道的体现,便以此景佐餐,吃的很高兴。但是被楚地太守宴请的时候,望着满桌的玉盘珍馐却难以下咽。你我二人不远万里的来稷下学宫求学,如今却得知庄夫子归来的消息,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杜书生点头称是,道:“遥想当年庄夫子出任学宫大祭酒,惠夫子不服。两人便在濠水边上论道,据说引得百鸟朝凤,万蝶翩舞,可惜吾等迟生了二十年,看不到当初的盛况啊。”
  云书生奇道:“杜兄你现在不就是在‘濠水’吗?”
  杜书生拍手叫道:“秒极,妙极,听云兄一言,在下迫不及待的想尝尝这两道人间绝味了!”
  于是吩咐咸鱼道:“那就点这两个菜,再要一壶好酒,今日我便要与云兄醉倒在这濠水之上。”
  咸鱼吆喝了声“得嘞”,就带老李去了后厨。
  白哥想到了什么,唤过阿毛,问道:“你说的白发老头是不是他们说的稷下学宫的大祭酒?”
  阿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白哥笑道:“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
  阿毛说他只记得老头叫什么大酒。
  白哥叹息了一声,假如阿毛碰到的白发老人是传说中的庄仙人,那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当年濠水论道时,白哥还只是一个叫白启辰的小角色,却有幸随着师父见证了这场注定会震惊九州的盛典。与两位书生知道的不同,惠夫子只是文辩的一员。白启辰的师父曾经说过,惠夫子是受齐王之请,他所谓的刁难更像是劝诫庄仙人出任齐国稷下学宫的大祭酒。若非后面发生的事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白启辰只会称庄仙人为夫子而非仙人。正是这场非在场人可知的武辩才让白启辰明白了什么叫仙人。
  武辩只是美誉,真相是刺杀。
  就在庄仙人应允任职的瞬间,刺客出动了。一个是北魏飞雪城的李丹,另一个是南楚云梦泽的乔飞扬。飞雪城传说是北魏大地上的藏书阁,但历代只有师徒两人,不知多少想一探究竟的江湖好手葬身在了北地冰雪之中,而乔飞扬则是独行侠,当年一柄直刀挑战各国高手,从未听说有过败绩。
  两人皆是传说中最顶尖的的高手,是最接近当年仙剑门剑仙的存在。
  可惜碰到了真正的仙人。
  先动手的是乔飞扬,刚贴近庄仙人便被一袖子拂开,坠落到了濠水。而李丹正要拔剑,却发现手中师传的凝霜剑只剩了剑鞘。
  庄仙人说十日后还剑。
  十日后,李丹刚回飞雪城就见到雪山上插着的剑,徒弟告诉他这大约是十天前从天上落下来的。而乔飞扬,世上在没有一人见过他的行踪。
  从此,白启辰的口中多了个庄仙人,乃至多年以后白启辰师门大乱后,稷下学宫山脚下多了一间濠水客栈。
  但他与庄仙人并不相识,为何庄仙人会将年幼的阿毛放在自己的客栈门口?这其中是庄仙人的故意为之,还是恰好顺路?
  再看看阿毛这个傻孩子,碰到了仙人还不自知,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先是在兵荒马乱的赵国却被信奉“顺其自然”的庄仙人所救,但又在结识后离仙人而去,白白错过了一桩不知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天大机缘。
  “谁能想到你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白启辰轻抚阿毛的头顶,看不出是惋惜还是羡慕,“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阿毛看着白启辰,壮着胆子问道:“白大叔,我可以留下来吗?我可以帮忙扫地、洗碗、擦桌子,以前我在悦来客栈就是做这些事情的。”
  白启辰微微一笑:“当时那个白发老人家要带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如今却想留在我这客栈里?”
  阿毛仰起头,眼神坚定:“因为大叔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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