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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松风寒 / 第七章 盗

第七章 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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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启辰是不是好人?
  天底下估计就只有咸鱼和阿毛会说是。
  好人向来是一种直观感受——阿毛觉得白启辰从没欺负他,也没对他说过什么听不懂的话,所以他会认为白启辰是好人。
  咸鱼就不一样了,他是弃儿,打出生就被生母抛弃,扔到齐国临城的下水沟里。路过的一个老乞丐见他可怜,把捞他起来的,用乞讨来的米浆喂养大。咸鱼是老乞丐给他起的名字,因为他们能够获得的荤腥只有临城随处可见的咸鱼。咸鱼是他们的向往,代表了所有的美好。只可惜三岁那年,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老乞丐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死去,失去依靠的咸鱼就被早就盯上他的混混拐走了。接下来的半年里是咸鱼最黑暗的日子,混混让他去行窃,教他如何利用小孩子的身份去骗取来往过客的钱财,甚至还教会了他如何使用迷药去对付落单的好心人。终于有一天在咸鱼盗取了一个商贾的钱袋后,被商人的随从当场抓获,打了个半死才愤愤离去。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连一个倒在地上的小孩都不能引起路人的同情,更何况是一个窃贼?
  当咸鱼以为自己今天要死在这临城的大街上的时候是一只宽阔的手掌伸向了自己,这一刻咸鱼仿佛看到了死去多年的老乞丐。
  后来咸鱼问白启辰为什么救他,白启辰说因为他也是贼。
  然后咸鱼就一直跟着白启辰,即使已经过了十二年,咸鱼依旧记得当时的任何一个瞬间,宛若昨天。
  起初咸鱼以为白启辰和他一样,只是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小偷,直到有一天傍晚白启辰带着他参加了一个神秘的集会。
  集会没有名字,地点却是在以地形险峻而著称的云梦泽。
  听白启辰说过,参与的人个个都是江湖里轻功一等一的好手,轻功况且如此,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武功高不高,咸鱼看不出来,只觉得参加集会的人个个神态俊朗,甚至一个比一个风度翩翩。但是显然,在咸鱼的心里,白启辰才是最玉树临风的那位。
  集会开始,是一位拿着折扇、公子模样的人宣布了规则——谁能从藏剑阁里拿到却邪剑,谁便是这次集会的赢家。
  却邪剑藏在藏剑阁的九层楼,恰如九层楼的名字,它是由九层机关重重的楼层组成。
  九层楼不难找,它就在藏剑阁的中央。藏剑阁也不难找,它就是云梦泽的山上。山不高,说是山,其实只不过是湖里露出岛屿而已。湖叫镜湖,是云梦泽最大的一个湖泊,方圆足足有十里,若是不借助船只,那对轻功和内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规则刚宣布完,很快就有人抢先离去。有性子急的,甚至就直接动用轻功了。
  白启辰显得不紧不慢,倒是到了最后一个才带着咸鱼来到镜湖边上。
  作为南楚众多门派的执牛耳者,藏剑阁很大,弟子也很多,大基数的弟子也就意味着高手也多。要在这么多高手的防守下潜入着实很难,但最难的还是九层楼里的机关。机关是前朝秦国机关大师为藏剑阁所制,每层各含机关九套。相传藏剑阁有一代阁主醉酒误入,结果触发了机关,一代江湖名宿就此陨落。此事虽然贻笑大方,但足以窥见九层楼到底是有多么凶险。
  白启辰见时候差不多了,退了几步借了个力,便朝镜湖飞奔而去。几下闪转腾挪,人就快到了对岸。
  看的岸边的咸鱼一阵目眩,拍起巴掌连连叫好。
  白启辰这边刚一落地就看见两名藏剑阁的弟子朝自己走来,然而他却不慌不忙的跃上一旁的楼顶,宽大的白袍竟然没有发出一丝音响。随即脚步又轻轻地点了一下青瓦,人就躲在阁楼的后边了。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所以两个藏剑阁弟子丝毫没有察觉,又提着灯笼继续朝前边走了。
  白启辰又跃向阁楼顶,远远眺望九层楼,月亮很大,很亮,所以白启辰看清楚了那里守卫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弟子守着路口。不知道是凶险的机关给他们带来的安全感,还是太平久了,显得很是掉以轻心了。
  白启辰并不着急移动,待到第二队弟子巡游到此的时候,他也大概算清楚了藏剑阁巡逻的时间个路线,等到第三队巡逻弟子走了半盏茶后,白启辰便如一支离弦讯箭一般朝九层楼的方向掠去。一路不惊不险,他行径的路线似乎避开了所有的巡逻弟子。不一会儿,九层楼便出现在了跟前。
  门是关着的,而锁却似乎被人动了手脚。白启辰明白,九层楼应该是被同行的人捷足先登了。
  乌云总是来得巧合,就在明月被云层遮掩的那一瞬间,一道白影就穿过了九层楼的大门。
  大门似乎没有动过,但白启辰人已经到了九层楼的一楼。
  门外则是如同两个木偶泥胎一般的守卫,两人还在谈论着什么趣事,嘻嘻哈哈的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圣地。
  九层楼是一个塔形的结构,一楼最宽,储藏的也是一些书籍。白启辰目标在于九层的却邪剑,所以看都不看这些足以让整个江湖疯狂的秘籍便朝楼梯走去。但有些人却不这么想,所以在一层明显到了机关触发的痕迹,以及贪婪者的残骸。
  白启辰一路小心,果然在第三层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尸身被暗箭穿透,手里还握着一本被鲜血染透了的秘籍。想来是动了贪念,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白启辰认识他,这是一位来自魏国的大盗,最拿手的正是开锁之术。想来门口那被破坏掉却看着还如同原样的门锁就是他的杰作。白启辰不敢好奇他手中的秘籍究竟有多大的魔力才能让这个素来有雅盗称号的贼甘愿冒着风险。
  他目的向来明确,他只要第九层的却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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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
  当夜风拂过的时候更是凉透了心扉,咸鱼裹了裹单薄的麻衣。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月亮也开始朝着东边移动了。咸鱼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时不知道是哪一位好手在哪里失了手,山庄里突然就人声鼎沸了起来,整个藏剑阁炸开了锅似的。仿佛只是一瞬间,整个山庄的灯就全都亮了起来,相隔甚远的咸鱼听得很清楚里面叫嚷的声音——抓刺客!
  咸鱼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一声“糟了”,但还来不及焦急就看见远处一个白衣翩翩的身影从“九层楼”顶飘了下来。
  月光很大,照的镜湖很亮,偌大的镜湖里印着明月、亭台、楼阁,美的就像一幅大师笔下的画卷。
  然而,这些都成了背景。月光下的白衣人就像一只鸟儿一般,张开翅膀滑到了镜湖边上,落到了咸鱼的面前。随手把一柄古朴的青铜剑抛给了咸鱼,朝他微微一笑道“拿去玩儿。”
  咸鱼但这才明白什么叫“上九天揽明月”,什么都是真正的盗。
  从这之后咸鱼就不叫白启辰为白叔了,而是叫白哥,说是怕“叔”字把神仙一般的白启辰叫老了。
  那一晚,“盗圣白启辰“名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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