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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诗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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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幼良之所以会出现在谪仙楼色厢,就是来找黄冥桥的。
  剥衣亭张檀清来到斜田巷告知了众人昨晚的来龙去脉,济长云并不十分相信。他挂念黄大哥,非要硬闯谪仙楼,薛通山好不容易才按住了。
  依照张檀清的说法,是谪仙楼主把黄冥桥拿了。恰逢今日,花魁要设诗会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得胜者竟可与花魁娘子春宵一度。
  尹幼良计上心头,决定亲自走一遭谪仙楼。不管黄冥桥是否有危险,但姑且相信张檀清说他在谪仙楼这一条。自己只需技压群雄,也许可以从花魁那里套出一些消息。
  至不济,花魁身为谪仙楼色厢的头牌人物,知道的事情总比斜田巷一群人瞎猜要来得实在。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法,总不能真放任济长云飞蛾扑火。
  尹幼良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黄冥桥认了出来。
  黄冥桥心中暗道,尹幼良啊尹幼良,看你平时正正经经的,内里还是挺骚情的嘛,居然还有闲心来逛窑子。
  场间一位三十岁上下的老鸨摇曳登场,朗声道:“诸位客观想必都已经急不可耐了吧?老鸨子这厢就不多废话了,诗会规矩想来都已经知晓。我家花魁娘子,自然是只有诗魁能配得上。各位爷若想一亲芳泽,就请各显神通吧。”
  诗会开场,不多时,便有诗文陆陆续续用红纸封好,递往花魁所在的幕帘之后。
  卢双见黄冥桥成竹在胸,倒是有些好奇。于是便言语相试:“黄公子久居斜田巷,对诗文一道不熟。不如我来为你介绍介绍这场间有望胜出者,如何?”
  “贵人这是要助我作弊?”黄冥桥见到尹幼良之后心下大定,从容道,“那黄某可要占这个便宜了,请贵人指教。”
  “一楼众人,大多只图看个热闹。能入眼者不多。或许有自认才学了得者,但银钱不够,上不得二楼,在一楼暗中等待跃跃欲试的。你看那东北角上两人一桌的,便是如此。那两个都是南海学子,不过据我所知才学平平,不足虑。”
  卢双莞尔一笑,道,“今晚诗魁,必在二楼决出。”
  黄冥桥心中暗笑,哎哟,老子还真就不信了,这广南西路什么学生、才子能有荆山学宫的“名教罪人”厉害。面上却不露声色,道:“请继续。”
  “先是那云字号雅间中人,最为出众。他们所递牙牌写的是假名,真身是南海学宫名列前茅的几位学子。因为在学宫里名列前茅,家中又多是广南西路各方大族,修为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伯牛先生觉得来此地是才子佳人的风雅事不予阻止,但南海四师‘钟徐邱骆’之中,邱熊耳先生的脾气最是古板火爆,向来认为吟风弄月之事虚耗光阴,他又是掌管学宫赏罚的老师。所以今日,云字号房间里的那几位必定是偷着前来的。”
  “你好像对南海学宫十分了解?”黄冥桥问道。
  卢双也不避讳,笑道:“因为我也是南海学子。你黄冥桥的大名,早已传遍南海学宫了。”
  黄冥桥有些不解,未及询问细节,卢双已往下说:“腾字号雅间里的人名头很响,乃是阳川侯之子卓兴阳,年方二十。此人应该是途径南海城,正好撞上了这次的诗会。王侯之子,家学必定不凡,想来也要一展身手了。”
  “致字号雅间,是柳苍城的一位贵介公子。柳苍城是广南西路第二大城,今晚来客便是那柳苍城守之子,邓鸿。此人一贯纨绔,迷恋我家花魁娘子已经很久了。说不准他找谁给他捉刀写了些好诗文,兴许志在必得也未可知。”
  “雨字号里的人倒是神秘,化名张三。此人出手阔绰,却从未听说过,我所知亦有限。”
  卢双说到这里,招手让人端上一个盖着红绫的盘子,正是那剑魁婴丹,高胸长腿的女子对黄冥桥,道:“曲声已停,目下做出诗来者共计二十八人。牙牌尽数在此,请公子斟酌。”
  黄冥桥也不废话,掀开红绫,果然找到了写有“尹幼良”三个字的牙牌。这个名教罪人的心气极高,绝不肯为了避难而化名。
  他把牌子拿在手里,道:“我已选好,请贵人揭晓答案。”
  卢双见他如此自信,虽好奇却不便多问,反正稍后便知。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有人在台下宣布结果。
  “我家娘子已得结果,请诸位品评这位公子的佳作。”
  不知何处的琵琶被人当中一划,尖锐的声响令场间为之一静,于是众人便听到了花魁娘子唐婧温柔如水的声音,将那得胜者的诗念了一遍。
  黄冥桥听在耳中,感叹这花魁娘子名不虚传,连声音都如此撩人心肺。不过这诗句好坏他是一窍不通,但见楼下已经一片寂静,不知是因为这诗文技惊四座,还是因为这女子的声音摄人心魄。
  “恭喜尹幼良相公当选今晚诗魁!”,诗句不长,片刻念罢,老鸨子摇着团扇再次登场,“尹相公,恭喜了。我家花魁娘子有请,随我来吧。”
  台下哄然喧嚣声起,叹息者有、骂娘者有、称羡者有,但却无人有意阻拦。毕竟花魁娘子本身与诗画琴棋一道就是顶尖高手,在广南西路远近闻名。她亲自选出的魁首,也无可争议,何况谪仙楼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随意闹事的地方。
  但最重要的是,与会者不少人都知道“云腾致雨”四间之中必定有南海学宫的骄子,对于诗词的赏析,这四间房如果没有传出反对意见,那想必这魁首当之无愧。
  “云腾致雨”四间房里传出了不同的动静,云字号的南海学子见已失手,一言不发的离开。
  腾字号十分安静,阳川侯的人仿佛也接受了这个结果。至于第四间雨字号的张三,根本就没有参与写诗。
  唯有致字号雅间动静最大,乒乓乱响,估摸着是在砸东西。
  伴随着楼下众生相的反应,黄冥桥吊儿郎当的提着那块写有“尹幼良”的牙牌,得意洋洋地笑道:“侥幸,侥幸。”
  卢双讶异,她这一手其实只是想为难一下黄冥桥。并不是真的考校。就算他猜不出来,也无伤大雅。毕竟这种情况下的诗会,怎么可能有把握猜到魁首。就连韦伥都微微侧目,似也想不通原因。
  但卢双并不纠缠,笑道:“黄兄果然不凡,眼力竟如此了得。当此局面,恐怕谁也没有把握能猜中魁首。罢了,谪仙楼色厢便交给你了,凡大小事务凭你一言而决,韦叔也会帮你。”
  说罢目视韦伥,后者微微点头示意。
  卢双笑道:“好啦,可算是安排妥当了。连着好几天晚上溜出来,伯牛先生知道了必罚我抄写经义。韦叔,我得赶紧回去了。”
  韦伥看了一眼黄冥桥,欲言又止,见卢双毫无避讳之意,才道:“小姐,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只怕还是待在家里妥当。毕竟南海学宫……乃是非之地。”
  卢双摇头道:“耽误学业可不好。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突破一境,更不敢懈怠。我爹名列十恶不赦,如今虎父犬女,没得让人笑话。何况,南海学宫虽有孽镜阁在,但伯牛先生也在,他们绝不敢在学宫里造次。韦叔放心。”
  少女不由韦伥分说,扬长而去。
  黄冥桥暗暗叹道,这女孩行事风格,倒是洒脱随性,不拘一格。转念一想,突然对在花魁房里的尹幼良来了兴趣。不知道这小子在温柔乡里情况如何了。
  正想着,韦伥却忽然对他说道:“黄冥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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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谪仙楼花魁娘子唐婧妆容精致,身上却只着一袭纱衣。白色丝绸的里衣堪堪遮住要害部位,正斜坐在软榻上,双腿从纱衣中伸出,随意伸在外面。
  天生媚态,令人血脉亨张。
  纤纤十指轻轻地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在缓缓地削着水果,唐婧非常清楚自己身体的优势,所以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诗魁能能够如此平静,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唐婧本身是整个广南西路贵介公子争相追逐的目标,对男人并不会虚与委蛇,可今天这个尹幼良的才学却着实惊人。都说文无第一,可“云腾致雨”四字房间中的诗词与眼前这人的功力差距实在太大,一目了然毫无悬念。
  唐婧自诩阅人无数,可仍不得不承认。诗词虽短,但于方寸之间显手段更为不易,今晚才首次得见什么叫做“才华横溢”。
  朱唇轻启,腻声道:“公子,为何不愿看上妾身一眼。莫非妾身相貌俗陋,入不得公子法眼?”
  尹幼良眼观鼻鼻观心,他一心都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毕竟谪仙楼这等地方,如果胡来,无异于飞蛾扑火。可当此之时,又该如何呢?
  胡思乱想着,他随口答道:“姑娘极美。”
  风月场中察言观色是天生的本事,唐婧哪里看不出这个诗魁心不在焉。心中愠怒,多少人要成为自己入幕之宾抢破了头,若不是卢双特意吩咐,哪里会有今日诗会。这书生好不知高低。只是耽于他的才华,不甘心就这般罢休才忍着没下逐客令。
  花魁娘子心中微有赌气时,正削着水果的手突然被眼前人一把拿住。刹那间欺身上来。唐婧心中诧异对方从心不在焉到如此急色转变之快,但又想着谅你也装不了许久。
  女子顺势往尹幼良身上软软倒去,恰如玉山倾倒:“公子……”
  谁知唐婧话才出口还没反应过来,冰凉的匕首已经被尹幼良劈手夺去,抵在了美人的脖颈。
  “姑娘,得罪了。”尹幼良只觉铺面都是馥郁芳香,却不为所动,道,“出此下策,实不得已。请姑娘带我去见此间主人。”
  唐婧只是一刹那间的失神,但毕竟见多识广,风月场和什么人呢没见过?恢复平静,软声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若是我家主人仇敌,那也不必多说,一刀杀了妾身便是。”
  尹幼良不由分说,手上加力,美人脖颈已经渗出血丝,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在下与谪仙楼主无冤无仇,实是贵主人拿了我的朋友。无可奈何只能唐突佳人,还请姑娘替我引见。”
  唐婧见对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也着实不敢托大。便带着尹幼良来到了谪仙楼的北楼。
  当此之时,卢双早已离去。唐婧带着尹幼良是找韦伥而去,可恰逢韦伥与黄冥桥正在交谈。
  所以,映入尹幼良眼帘的,便是一个高胸长腿的女子斜斜依在黄冥桥身侧,拿起一颗葡萄小心翼翼地喂到他的口中
  尹幼良做过无数设想,甚至设想过黄冥桥身陷险境、酷刑加身。他已经做足了应对一切凶险状况的心理准备,但却万万没想到,黄冥桥居然倚红偎翠,悠然自得。
  “幼良先生?你怎么来了。诶,你怎么还用刀架着人姑娘,这是干嘛呢?”
  “黄冥桥?!”
  书生的声音夹杂着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则是汹涌难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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