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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从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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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地处西北边境的青河谷,浩浩汤汤的清河至谷中流过,两岸是一望无际的草甸,此时,已时至深秋,岸边的野草早已变得枯黄,使青河谷看起来,多了些萧索的味道。
  “呼”一只长箭破空而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正中靶心。“好,好”四周响起了阵阵喝彩声。这是九州军营的训练营,大营就扎在离青河不远处,入眼正是青河两岸的秀丽风光。灰沉沉的天空下,伴随着流水哗哗声,营内传来一阵阵训练的声音,给这寂静的青河谷凭添了几许热闹的气息。
  一群青涩的少年正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汗珠在脸颊上划过,少年激情四射的身影挥洒着汗水。作为预备队,每日的训练自然必不可少,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不能上阵杀敌,驰骋疆场。
  “呜呜”集合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温南一群人迅速列队站好,青年将军走到台上,目光如寒风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温南被其目光扫过,只觉心底不由冒出一股寒气,忍不住身子发抖。
  “既然来到这里,我便有义务告诉大家。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的家。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是何身份,但是,在这里,请你们记住,你们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所以,请收起你们的骄傲。你们需要做的,是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如何杀死敌人,保卫我们的疆土和百姓。”将军一身戎装,神色威严,声音冷冽如冰,响彻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将军说完,场间一下安静下来,只听的风吹过树叶的声响。秋风吹打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青年将军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微微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提问,过了今日,我便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温南稍稍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周围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想来是被将军的威严震慑住了。但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人。“请问将军,我等何时能上阵杀敌?”一位微胖的少年轻声道。
  “上阵杀敌?”只见将军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片刻后,只见他戏谑的扫视着每一个人,以充满嘲讽的口吻道。
  “就凭你们,还想上战场?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什么是战场吗?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看你们一个个怂包的样子,还想上战场,想去干嘛,去送死吗?”微胖少年,脸色通红,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得低着头一言不发。场间再度安静下来,偶有浪花拍打着石块,发出叮咚的声响。
  “所以,从今天起,训练加倍,每过五天,进行考核,考核不合格者,原地潜回,我们军营不养废物。战场上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既然作为我的兵,我自然希望你们能活着。如果连这小小的训练都完成不了,那么你们就不配上战场。”将军说完,大步向营外走去,留下一个背影给众人。
  时间就在无休止的的训练考核中悄然而逝,如同青河的水,一去不复返。
  是夜,金秋的月色总是格外明亮,月光如白玉一般洒在地上,清风拂过树梢,林间响起了沙沙声,丛林深处传来猛兽的嚎叫声,夜鸦的啼叫声,声声入耳。营中的篝火发出淡淡的红光,清风带着火光左右摇摆,从远处看,如同林间的一点鬼火,说不出的阴生恐怖。
  “营帐内,将军穿上了便装,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呼”一阵清风拂过,烛火轻轻摇摆了几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一道灰影出现在营帐中,军官依旧没有抬头,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时间不多了,今日我去青河畔查看,发现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想来,不出几日,那东西就会破印而出。虽然那东西已被封印了数十年,但是,也不是你我能压制的住的。”灰影淡淡声音回荡在帐间。过了半响,将军停下手中的笔,深深呼出一口气,只见他眉眼深锁,烛光照射有些疲倦的脸上,轻声问道:“那些人还没来吗?”“已经派了斥候去打探了,却还是没有消息。”灰影神色平淡道。“哼,那些家伙,能安什么好心,还不是想看那东西在我九州掀起动乱,好从中渔利?”将军顿了顿,继续道:“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但是,又怎能让他们如愿呢?”军官神色微怒,双目中精光一闪而过。
  次日,“轰轰,”青河方向传来一阵轰鸣声,紧接着,一道数百丈高的水浪冲天而起,如同一条腾空而起的水龙。青河水势越来越大,眨眼间,便将原来的草甸淹没,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潮湿的水汽弥漫在营间。好似青河下有什么东西将要出世一般,声势骇人。
  “所有人听令,立即向后撤退,不得停留。”将军话音未落,只见天空中一道浪花拍打过来,将一处营帐击碎,将军脸色微沉。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一道接着一道的水幕,向着此地压了过来。“快跑啊”不知谁大喊一身,所有人蜂拥向后跑去,如同野兽一般在林间乱串。什么命令,军令,在求生面前,荡然无存。但人的速度终究是有限,眼看水幕越来越近,跑是跑不过了,怎么办呢?“躲吗,又能往哪里躲?只见那些数十丈大小的林木在水幕的冲击下,折断成无数段。在这种滔天的大势面前,一切都显得不堪一击。
  温南跟着人群身后,眼看再过片刻就要葬身于此。心中一片空白,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是麻木的继续向前跑去,在死亡面前,求生的本能催促着众人,纵然腿脚发软,也不得不向后跑去。“就这样结束了吗?”温南心中想着。
  “轰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潮湿的气息越来越重,眼看片刻就要将所有人撕裂成碎片。这些水幕一道接着一道,如同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源源不断提供动力。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水幕好似拥有灵识一般,向着这个众人撤退的方向压了过来,好似要将眼前这些人全部毁灭一般。
  “砰”有撞击的声音传来,想象中的毁灭并没有到来,水幕被一道白色的光幕所阻挡,白光挡在了众人身前,将水幕格挡在外。白色光幕的源头是一位灰衣男子,只见男子背对众人,立在空中,衣袍无风自动。只见他双手不停的动作,一个个符文至修长的指尖发出,融入到光幕之中,光幕更加的凝实起来,将水幕挡在外面。水幕遇见阻挡,一一撞击在光幕上,四散开来,水花四溅,渐渐在光幕外形成一道小溪,溪水涓涓流淌着。
  也不知过来多久,控制水幕的人见攻击被阻,声势渐渐弱了下来,随后消失不见。众人何时经历过这种状况,待水幕消失,才知幸免于难,不由瘫痪在地,阵阵哭叫声响彻林间。经过这些变化,只见青河河面扩宽了不少,水势也更加湍急了。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掀起一阵又一阵浪花。
  温南一群人刚刚死里逃生,心神还没缓过来,目光呆滞的看着灰衣人的背影,林间的风轻拂而过,将灰袍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灰衣人见水幕停止了攻击,双掌间符文涌动,光幕消失在众人眼前,随着光幕的消失,灰袍人也消失不见。
  “众将士听令,鉴于一些突发情况,大部队留守此地,听候调令。训练营由秦川带领,翻越青岩领,绕过天山,直达都城。若有违令者,一律军法处置。”将军看着萎靡在地的训练营士兵,微微摇了摇头,神色严肃的下达命令。便领着众将向着青河方向而去,灰衣人跟在其身后,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
  青岩领,以岩石发青而得名,山上少木而多石,盛产一种名为青耳的药材。此药材形如人耳,又因生长在青岩山上,冠以青耳一名。
  温南走在队伍之中,放眼打量着青岩岭,入眼处一片青色,如同行走在黑夜里,好不瘆人。想起两日前所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由有些后怕,若不是关键时候灰衣人出手,恐怕自己早已命丧九泉之下。灰衣人能凝聚这么一大片光幕,最起码也是神魄境的高手。这种高手,平常怎么可能看得见?这次能看见这种高手施法,也是天大的福分了。
  修行者,一直遁于世外,于世间不显。传闻修行者,具有开天辟地之神能,移山填海的申通。种种传说,一直在天地间流传,只是是真是假,却无从考证。
  “所谓修行者,不过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打开身体的潜能,加之功法的辅助运用,以达到移山填海之能。而世人总是喜欢寻求一种规律,渐渐的将修行之法,整理成册,并明确划分了其等级。分别为神魄境、神魂境、神意境,至于更高层的体系,却并未流传于俗世。”
  “所谓神魄境,便是指以念控物,以念御物,以念凝物,以特殊的手段,形成一定的力量,将之显化出来。说来简单,实则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万事万物终究需要一个载体,修行也是如此。而身体作为一切的载体,怎样将这个载体合理的利用起来,这其中的学问又且是一般人能明白的?由此便引出体质问题,很多人究其一生都不可能修行,便是因为体质不行,无法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
  “而有些能吸收天地灵气的的人呢,却又没有人加以引导,终其一生也不能踏入神魄境,若两者皆备,那么自然是夺天地之造化,具有大机缘的人,然而这种人,终究是少数。”这些奇闻异事,便是温南在一些孤本中所见,至于真假,也无从得知。
  他一直觉得老师是一位修行者,但,每每问及此事,老师总是避而不答。老师平常除了教他读书习字以外,还教了他一套呼吸打坐的法门,和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并且叮嘱他在无人的时候,悄悄练习,却不知是何用意。
  想到这些,便忍不住想起了娘亲,想起娘亲做的饭,温南不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温南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青河如同一条咆哮的碧龙一般横跨在山间,波涛翻涌而起,河面上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如同一条巨龙一般冲上云霄,随后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的砸了下来。一个鬼魅般的黑影至青河中飞出,冲上天际,滔天的青光翻涌,黑影如同魔王临世一般。发出一阵长鸣,声音凄厉嘶哑,犹如寒鸦啼鸣。
  “三十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出来吧,人类啊。我重临世间之日,便是尔等毁灭之时。”黑影的声音响彻天际,话音刚落,只见黑影身形一闪,便向远空掠去。“哼,孽畜,哪里逃?”一道掌印至青河河畔飞出,向着黑影疾驰而去。“哼,既然我已破印而出,还想让我回去?简直是做梦。”黑影张口吐出一把血矛,刺向掌印,二者相撞,于无声中湮灭。
  “呼”一道剑光至天际飞来,向着黑影拦腰斩去,黑影心中一寒,避之不及,双掌紧握口中念念有词。“噗”黑影口中喷出一口精血,一道血墙在身前形成,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血墙形成的那一刻,剑光狠狠地劈在血墙上。“砰”血墙暗淡了下来,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此时的剑光,经过血墙的阻挡,威势已减。
  “咔嚓”血墙破裂,剑光狠狠地劈在黑影身上,“哇”黑影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黑影如一块石头一般被劈飞出去,转眼消失在天际。与此同时,剑光散去,天地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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