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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探花郎在现代 / 第14章来信

第14章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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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杜仁礼老老实实地学习,课余时间写些东西寄到杂志编编辑部,日子倒过得充实起来。
  陈良宇说话算话,把杜仁礼写文章得稿费的事情没有乱说。不过,因为杜仁礼手头宽裕了,二人经常一起到外面的餐馆吃饭,关系好了许多。
  这日,二人吃完一大碗烩面,陈良宇递给杜仁礼一本《故事会》,杜仁礼翻了翻道:“挺有意思的,咋了?”
  “你不是写东西吗?我听说这书的稿费最高。虽的地方给五十,它给一百呢。你要不要投个试试?”
  “这是传奇、小说之流?”杜仁礼拣最前边的一篇看了看。
  “我写不了《读者》上的文章,但我编了个故事。”陈良宇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写一篇吧,咱们一起寄到编辑部里,看人家要不要。”
  原来,陈良宇虽然每月有一百块钱的零花钱,但谁显钱多啊,听说杜仁礼得稿费后,心动不已,便回家小心打听了一番,他有个读大学的表兄弟,告诉他《故事会》稿费最高,他动了心思。可又怕自己写的不行,便拉上杜仁礼。
  杜仁礼看也不费什么事,便道好。陈良宇又把自己写的那篇拿给杜仁礼看,让他帮忙修改。
  杜仁礼一看,除了句子还算通顺,简直惨不忍睹。耐着性子帮陈良宇改了一些句子,让他回去再好好斟酌一番。
  过了几天,陈良宇把写好的故事连同杜仁礼的那篇一块寄了出去。
  自从信寄出去以后,陈良宇天天盼,夜夜盼,只想把邮政局的送信人望穿。这日杜仁礼收到一封信,他刚打开,陈良宇便凑了上来。
  “我是一起寄的,怎么你收到了我没有?”
  “这是朋友的信,不是你想的那个。”杜仁礼打开张大伟的信,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张大伟在信中道,他现在在一家皮鞋厂做工人,每月有三百块钱的工资,不过第一个月的工资得等到第三个月才发。因为工厂包吃住,他平时除了买衣服不怎么花钱,他现在已经存了七八百块钱。等到了过年,要存够两千块钱再回来。最后说杜仁礼要是想去,一定要找他。他现在有钱了,可以领着杜仁礼去玩游戏机,并附上了所在工厂的电话。满满的幸福透过纸背,只想对所有的人说:这里钱多,速来!
  一张短短的信纸上一眼看去就有十来个错别字,杜仁礼看到张大伟书没读成,能找到另一条出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转眼到了期末,《故事会》那边也来了消息,杜仁礼的故事顺利被采用,而陈良宇的被退了回来。
  陈良宇虽然羡慕嫉妒恨,但自此对杜仁礼服膺。
  果如陈良宇所言,《故事会》的稿费要高出一大截,他那篇小说得了三百块钱,顶张大伟做一个月的苦工了。
  
  因为要用到张援朝的身份证,杜仁礼把写稿赚钱的事简单告诉了姚春兰。大概每个当妈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了不得,陈良宇都能发现张小锋的不对劲儿,姚春兰却没觉得,只高兴儿子出息了。杜仁礼给了姚春兰一百块钱,说是得的稿费,自己留了五百,准备等到放暑假去找张大伟。
  期末考试到了。成绩出来,杜仁礼和徐丽君并列第一。两人的成绩除了语文和英语有差别,别的分数相近。杜仁礼语文成绩近满分,比徐丽君高了十分,英语则比徐丽君低了十多分。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语文成绩不好提高,尤其是从八十多分到九十多分。因此,好多人便预测将来等杜仁礼的英语成绩提高上来,第一名非他莫属。
  因为这次的成绩,上次期中考试后关于杜仁礼作弊的谣言不攻自破。曾经木讷寡言、憨头憨脑的张小锋成了众人的焦点。
  杜仁礼上世对别人的恭维和赞扬习以为常,所以并不把那些艳羡赞叹的目光放在心上。他只等暑假开始,便去南方找张大伟。
  安静祥和的居安村和石桥镇,对于迫切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杜仁礼来说,实在太小了。
  杜仁礼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对姚春兰说,他投稿的那个杂志请作者见面会谈,并买了来回的车票。姚春兰相信了。但十四岁的儿子第一次离家,她万分担心,让丈夫回来陪儿子一起去。
  “爸在外干活,我们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要是他回来了,说不定时间都过了。”杜仁礼道。
  这时虽然有了电话,但居安村只有村长家里安了一部。张援朝打工的地方有什么电话?除非有了万不得已的事,张援朝才会用次公用电话打到村长家里,然后村长再通知姚春兰。电话一分钟一块钱,顶一顿饭钱了,他也舍不得,平时张援朝更不会往家里打电话。上次张小锋落水,张援朝在外务工,姚春兰想告诉丈夫都没有法子。
  姚春兰想了想:“要不让你二叔陪你去?妈没出过远门……”
  “妈,人家只买了一个人的车票,要是再多一个人,得自己买,火车票来回要三百块。”杜仁礼故意多说了一百。
  “啊?这么多?”姚春兰犹豫了。
  杜仁礼知道三百块钱对于居安村里的人来说是笔巨款,张小锋的二叔肯定舍不得,而姚春兰手里大概也没这么多钱。
  “让妈再想想。”
  到晚上时,姚春兰作了决定,她不能阻当儿子的前程。她手里加上上次杜仁礼给她的一百块钱,只有二百,火车票买不成,张小锋路上还要花钱,她把那二百块钱给儿子:“小锋,你路上小心,别人给的水不能喝,给的东西也别吃。记得少说话,不要占小便宜,啊?”
  杜仁礼道:“妈放心,我心里有数。到了那里有人管吃管喝,你别操心了。”
  “可你都没出过远门,就是去县里也是你爸带你去的。”姚春兰从未有的犹豫忐忑,“你自己路上警醒点儿,千万要小心!”
  杜仁礼听陈良宇说过怎么坐火车。他坐上汽车到了颍河县里的火车站,买了张去南方的火车票。火车要到半夜才开,杜仁礼出门到不远处县里的新华书店转了一圈,买了份报纸,便在狭仄的火车站呆着。
  到了半夜,火车来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验过票,杜仁礼便被几个扛着大包的人挤到了后面。颍河县是个小站,火车只停两分钟,所有的人跑到火车站台边,看有个车门打开,便拼命地往里面挤。
  杜仁礼落在后面,正在打量第一次见的绿皮火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道:“那谁家的小孩?还不快挤上来,一会儿车开了,就走不了了!”
  杜仁礼抬头,看虽是夜里,硬座车厢里却人声鼎沸。他攀住车门两边的把手,轻轻一跃,挤了上去。
  他买的票和当初张大伟买的一样,都是无座。因此他只能顺着刚上车的人流往里面挤。睡觉的、打牌的、吃东西的,大人的吵闹声、小孩的哭声,此起彼伏,过道中央的电风扇转个不停,带来仅有的一丝凉气,却又把车厢中的汗馊味、脚臭味更清晰地扇到人的鼻孔中。
  杜仁礼看两边的座位上坐满了人,车座下面还有人躺着睡觉,便学他人在过道上坐下。身边便是他人的臭脚丫。只是情况如此,除了两边的厕所,前后都是人,杜仁礼又困得要死,只好忍耐下来蜷起身子睡觉。
  谁知刚睡着,听到有人喊:“方便面、花生、零食的来了。”
  原来是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在售卖东西,杜仁礼只得起来侧身让过。只是一次过后,不多久又有一次,杜仁礼气闷不已。坐个地儿都不安稳,都不知当时张大伟怎么到的。
  杜仁礼静立在拥挤的车厢中,看火车在漆黑的夜间驶过,虽然车厢环境难以忍受,但却比杜仁礼坐过的最好的马车要快要平稳,他眯起眼睛,慢慢思虑起来。
  黑漆漆的天空渐渐亮了,杜仁礼睁开疲惫的双眼,正要去上个厕所,忽然见一个人欢喜的叫声:“哈,中奖了,中奖了!”
  早晨三四点正是人困顿的时候,本来沸腾热闹的车厢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这时忽地来一声大叫,许多人还以为怎么了,不约而同睁开眼。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上前道:“兄弟,中啥奖了?”
  刚叫嚷的一脸老实憨相的黑瘦男子“嘿嘿”一笑:“没啥,没啥。”
  “这大清早的,好容易睡着,你一嗓子把大家叫醒,说是没啥,说得过去吗?来,让大哥看看中的什么奖。”
  黑瘦的男子只好道:“刚我买了瓶健力宝,打开时这瓶盖上写着一等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男人拿过来一看:“行啊,兄弟,这你都能中奖,一等奖一千元呢。你看这健力宝盒上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嘛。”
  男人一说一千元,周围的人也凑了上去:“呀,真的,真中奖了,一千元呢!”
  “可怎么去兑奖呢?”黑瘦的男子道,“我这要回家,不知道去哪儿兑啊?”
  一边的男人想了一会儿:“健力宝不是在广东吗?这车的人大都是去广东打工的。你去不成,不如把这奖卖给别人,少卖些钱,也省了路费,是不?”
  黑瘦的男子一听,恍然大悟道:“多谢你了,大兄弟。可这一千块钱卖多少合适呢?”
  黑瘦的男子一脸纠结样,一边的人却活动开了,如果几百块钱把那奖拿了,转手就能再转几百块……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凑过去道:“兄弟,我这里有三百块钱,你看行不行,要不卖给我吧。”
  “三百?”黑瘦的男子舍不得,“我这奖值一千块呢,你只给三百,那差得太远了。”
  “五百,五百成不成?”旁边有人叫。
  杜仁礼正看得有趣,刚一直热情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要去广州打工?看你年纪小,这个便宜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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