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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探花郎在现代 / 第15 章 路上

第15 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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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掉馅饼吗?杜仁礼不相信,他看看几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充满了友爱关切之情,挠了挠头:“谢谢大哥,可我没钱。”
  “嘁——”男子满脸地心疼,“让你捡钱的事你都没有。算了,这便宜我要了。兄弟,我出六百,你卖不卖?”
  “八百。”黑瘦的男子道。
  “六百,我这来回路上还有花费呢,你得让我赚点儿。”
  “那……七百。七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给钱我就把这获奖的瓶盖和盖子给你。”
  “七百就七百。”男子伸手掏了掏钱,数了数,只有四张,叹气道:“我这儿只有四百,你看成不?”
  这时旁边一个男人说话了:“五百,我出五百,你们看成不?”
  杜仁礼一看,是刚才上车时叫他的中年男人。
  黑瘦男子道:“你出五百也成。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年男人低头掏钱,手伸到口袋里一半,不好意思笑道:“你们等我会儿,我去取钱来。”
  火车上人多,加上又是夏天,许多人都把钱缝在贴身的内裤里。杜仁礼的钱也被姚春兰缝在
  贴身的口袋里。
  “那你快去快回,晚了别人可就抢走了。”
  杜仁礼看男人要上厕所,借机也跟上去,到车厢连接处时,紧走两步,跟上中年男人,低声道:“那几个人是骗子。不信,一百他们也卖给你。”
  中年男人看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半信半疑,不过他在厕所里呆了一阵才出来。
  杜仁礼上完厕所,再走到车厢时,看到刚才那中奖的黑瘦男人正同中年男人争执:“刚才说得好好的,你说五百,转眼咋又说只有一百块钱?你要是不诚心要,刚才我卖给别人呀。”
  中年男人道:“不好意思。我的钱找不到了。你还是卖给别人吧。”
  “那些人都走了。我卖给谁啊。”黑瘦男子满脸痛惜,“算了,一百就一百,当我交个朋友。”
  中年男人这时已知道上当了,他道:“你看这奖值一千,我要是只给你一百,也有些说不过去。你要不去别的车厢问问?”
  一旁的乘客围上来,有个中年妇人道:“还兴搞价啊?那五十行不?”
  见一车的乘客都围着自己看,黑瘦男子起身说了声:“好,你别后悔!”恨恨地起身走了。
  中年男子拿出两个煮熟的鸡蛋,对杜仁礼道:“谢谢你。我本来也觉得那些人是骗子,可想一下子能赚几百块钱,顶我一两个月干活了。我俩儿子,都在上中学,唉。”
  那两个鸡蛋的蛋壳早被挤压得破碎,拿鸡蛋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黑茧。中年男子真诚地看着杜仁礼,杜仁礼想起离家的张援朝,心底忽地一酸,笑着拿过一个鸡蛋道:“一个就够了。”
  这时,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问中年男人:“刚才你为什么不买了?我要有钱我就买了,转手能赚个几百块呢。”
  一直在一边观看不吭声的一男子道:“那些人都是一伙的,我在火车上都遇见好几次了。你看,刚才那些人都不见了吧。”
  众人朝四周一打量,果真是的,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这种骗术利用人们爱占便宜的心理,加上同伙人一边的起哄,许多没有出过远门的人来说,乍一遇见有拣几百块钱巨款的机会,稍有些意动,被那群骗子扇风点火,糊里糊涂就掏了钱。
  天大亮了。车又到了一站,有人下车,有人去车厢两头的水池子洗漱,杜仁礼终于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来歇歇站得酸疼的双腿。火车要走一天一夜,现在才走了三分之一,杜仁礼靠在椅背上随着火车行进,忍受着刺鼻的各种气味,晃荡着半醒半睡。
  不知什么时候,火车上忽然传来嘹亮的歌声,只见两个壮实的男子站在车厢两头,大声唱着:“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朋友啊,伸伸手……”
  杜仁礼睁开惺忪的双眼,见两个人走到车厢里,也不说话,正挨个向人要钱。再看车厢两头的两人,虽然长得壮实,但却都拄着拐杖,一条腿空荡荡的。当中还有几个缺胳膊少腿的年轻人走过,气压十足地看着车厢里的众人,眼神只有两个字:掏钱!
  这一路的风景没怎么看到,倒是这车上趣事连连。杜仁礼暗想,这残疾人出来打劫要钱,如此光明正大,倒也新鲜。
  
  车上的人早被无聊的旅途折磨得毫无生气,乍一见这可儿,都抬起了头,转而又低下了头,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去找乘务员,像早就约好了似的,有的掏五毛,有的掏一块,还有的给两根烟,要钱的人倒也不计较,都收在了手边提着的口袋里。走到杜仁礼跟前时,他掏了一块钱。
  待全车厢的人掏完钱,歌声又响起来,壮实的男子拄着拐杖,声音嘹亮,一边唱着感谢的歌,一边向另一节车厢走去。许多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的人,大惊失色。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吓得一直躲在父亲身后。
  “他们这要下来,一火车能要到不少钱呢。”有人小声道。
  “你没看见他们缺胳膊少腿吗?年纪轻轻的,没别的法子,也只能这样了。”有个年龄大的人叹息道。
  “列车员怎么不管管,就知道卖东西。这一路上骗子都遇见好几波了。”一位从起点站上车的人道。
  刚好有位工作人员推着餐车在叫卖方便面。有位年龄大的人便问:“列车员,刚才那些人是怎么上来的,火车上的人不管吗?”
  卖东西的售货员推着餐车,半小时在拥挤的画厢中走一趟,累得目光萎靡:“我只是卖东西的,管不了。再说了,这事儿也不好管。”
  在平静祥和的石桥镇呆久了,杜仁礼上世接触的又大多是差不多身份的人,要不是他去打了两年倭寇,对这些低层的人间烟火都没见过。
  他看着车厢里各种各样的人,又不时扫眼窗外,在他喝了两瓶水,吃了一碗泡面俩鸡蛋还有姚春兰烙的两张油饼后,车终于到站了。
  杜仁礼随身没带什么东西,提着包就下了车。他走到外面的广场上,只见不远处的高楼直入天际,像一座山一样矗立在面前。太阳还未升起的清晨,空气里涌动着与石桥镇不同的南方独有的湿意。
  虽然是清晨,广场却人流涌动,熙熙攘攘。他目测了一下,只这广场上的人,就抵得整个石桥镇一镇的总人口了。
  一个操着当地口音的妇人上前问杜仁礼:“到哪儿去?坐车不?”
  杜仁礼来时已问清了坐车的路线,他摆摆手,向旁边的汽车站走去。
  妇人忽然指着他手中的包叫道:“你买了我地图了。快掏钱。”
  杜仁礼低头一看,包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张纸,他不理,提着包继续往前走,两三个男人围了上来。
  “十块钱,小兄弟,十块钱。”
  杜仁礼掏出一块钱,对方身子一横:“十块钱,一口价,给不给?”
  旁边人来人往,谁都没注意杜仁礼。对方几个人专门拣落单的人讹诈,此时看杜仁礼只有一个人,且是个没长成的少年,慢慢把他围到中间,往火车站边缘的角落里挤。
  火车站的警亭离这儿有好大一段距离,巡逻车穿梭而过时,一个男子把手放到杜仁礼肩上,另外两人挡住他人的视线。
  杜仁礼把男子的手轻轻拨开,顺手捏了下男子的手腕,对方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另外两名男子面面相觑,杜仁礼拨开他们,把包上的纸递过去:“对不起,我没钱,买不了。”
  那几个人没想遇到个硬茬,用方言咒骂了几句,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杜仁礼坐上汽车,喘了口气,看着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拥挤的人群,想着今天能不能见到张大伟。
  他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上了车一会儿就睡着了。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手在身上来回摸,他一激凌,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狠狠一折。
  对方惨叫起来。杜仁礼睁开眼,看到一个黑脸男子恼怒交加的脸。车前、车后有两个人也悄悄围上来。杜仁礼看车上的人见怪不怪地看着他们,有的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司机两耳不闻,死命地开着车,知道遇到打劫的了。
  杜仁礼甩开男子的胳膊,平静地与三人对视,最终其中一个人说了句什么,三人走开了。杜仁礼又闭上了眼睛。
  车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张大伟信上所说的地方。杜仁礼看四周没了刚出火车站时看到的高楼大厦,也没了拥挤的人群和嘈杂,建筑和石桥镇差不多,心下不由狐疑起来,这不像张大伟所说的遍地是黄金的地方啊?难道司机和刚才那两个人是一伙的?还是火车站里的人与他们一伙,开车把人拉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伺机打劫?
  杜仁礼想起临行前姚春兰掉泪不舍的脸庞。他死不足惜,但要是让张小峰的父母失去儿子,陷入悲痛,那就太不孝了。杜尚书和杜夫人没了他这个嫡子,还有几个庶子可以继承家业。可张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虽然他只在石桥镇生活了几个月,但他明白一个男孩对于家庭的意义。石桥镇的人家,多是两个孩子。或是一男一女,或是两个男孩,要是有两个女孩的,下面要么有一个男孩,要么还有几个女孩、一个男孩。家里只有女孩的人家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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