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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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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乾继续拉着板车在官道上慢慢走着,现在虽然是清晨,路上还是有些早起赶路的行人,至少在走到一个无人的偏僻地方前,这个拉车的职责他是推不掉的。他也并不知道,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队人马,来自襄阳顾府。
  带队之人表情忧虑,正是前日校阅组的藏蕴中境高手胡汉庭。昨日派向各县城的人手虽有返回,却是各有损伤,而前往樊城的李连城一队则干脆彻夜未返,恐怕已遭遇不测。
  只不过昨夜城门已闭,即便以顾府在江湖的强势地位,也不方便做出夜闯襄阳樊城两座城门的狂妄举动。先不说襄阳这座天下重镇城墙守备之森严,甚至备有可以射杀知著上境高手的璇玑重弩;即便是顾府中能挑出一些可以无声无息摸出城墙的藏蕴境高手,但马可没长翅膀。
  因此顾府只能在第二日清晨等城门大开便出发,等心急火燎到了樊城才有时间喘一口气。胡汉庭带人直接就向樊西讲武堂赶,等发现后院房中邓轩的尸体时,他攥紧手中长刀,脸色铁青。
  派向其他县城的队伍同样在路上遭遇不明身份的高手截杀,轻伤者有之,重伤者有之,但似乎是出于对别院的忌惮,更是出于对别院背后那个真正强大的宗门的忌惮,对手终究还是留有余地,没有伤人性命。
  但如今邓轩在讲武堂伏尸,公然闯府杀人,意味着对方已经悍然越过了那条界线,毫无顾忌挑衅三宗之一的顾府,也在挑衅着……三公子的权威。
  “继续搜索,包括附近的每一寸地方,看看是否还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随着胡汉庭一声令下,他身后十余位属下极为训练有素地开始调查,从隔壁房间八仙桌似被特殊真气摧毁的四散木屑,到那柄被拔出的长刀,到窗口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到讲武堂再向东南方向那片偏僻几乎无人至的彩衣巷,直到有人看到那个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先是一匹快马从讲武堂飞奔而出,带着胡汉庭的手书直奔襄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又是一人策马奔出南城门,这次,悬在马后的一个装有长剑的剑匣。
  两匹快马先后经过了城门,经过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路人,经过了一辆缓缓前进的平板车,最终消失在渡口深处。当两名信使一前一后最终踏进柳叶巷子那座别院,带去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惊动了别院院主顾恪简和左右堂主黄坚傅子惠。
  在襄阳各县开设讲武堂是三公子拍板做主的事情,昨日共计五路人马分赴各地,四路人带伤回来,现在樊城递回了消息,邓轩被杀,李连城三人不知所踪,意味着所有讲武堂的情况终于明朗,也意味着三公子来到襄阳后的第一把火还没烧多久就彻彻底底的熄灭。
  没有人怀疑三公子的智慧,但筹谋十余天的计划流产,在左堂主黄坚看来终归是对三公子权威的打击。他身材魁梧,面目粗犷,境界更是只差一步就能跨入堪称宗师的守正境,放在军中绝对是斩将夺旗的一流猛将,心思却是全院上下公认的细腻,此时看着麾下胡汉庭那封语气沉痛的手书,虽然难掩心中悲愤,但此时他考虑的更多的则是这一连串事件对三公子的影响。
  “四县递送红匣的信使皆有伤损,而樊城一路则直接杳无踪影,邓轩更是被杀,如果说这背后没有那些宗门的影子,我断然不信。”黄坚冷笑道:“对方反应倒很快,讲武堂还没开两天就出了问题。我看襄阳五县共计六家门派怕是有份儿,就为了搅乱三公子开设讲武堂的计划?襄水派那些家伙倒是好大的气魄。”
  傅子惠虽平日与黄坚不合,但此刻也没有出声反对,只是沉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应对。就算我们心知肚明这些事情就是他们所为,但现在并没有证据在手,口说无凭,那些门派可不认这个账。更紧要的是想要讲武堂继续维持下去,势必要派出更多人手,以别院目前情况来看……有些困难。”
  黄坚则道:“既然如此,不如将五家讲武堂并于一处,迁至襄阳城内。”
  以襄阳别院一院之力抗衡整个襄阳所有宗门,确实是力有不逮,即便是在别院内部,也有人对三公子坚持在各地开设讲武堂颇有微词。如果说仅在襄阳城内开办讲武堂,别府有信心确保不出问题,但现在,一院人手要分摊在五县之中,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尤其是现在襄阳本地宗门反应如此激烈,既是对顾府别院的一个警告,更是表达了他们对顾府建立武院的态度。
  襄阳不欢迎你。
  为此甚至不惜付出死亡的代价。
  顾恪简沉默着,左右堂主的想法在此刻出奇的一致。身为院主,他自然清楚两位堂主的方案的确是解决办法,但是他要考虑的更多——因为讲武堂的事情,别院现在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进则力量不够,退则自承让步,一步退则步步退,对于武院设立,对于初来乍到的三公子,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结果。
  一时间,议事厅中鸦雀无声,只剩顾恪简手指敲击那方檀木茶几的声音。
  “七叔。”
  不知何时,从厅外传来一个温文淡雅的声音,两道身影在曦光的照耀下出现在门外。桃花扶着顾苏小心跨过门槛,黄坚傅子惠同时站起身行礼道:“三公子。”
  顾恪简作为顾苏叔父,自然不需要起身相迎,只不过他轻轻扫过顾苏那有些勉强的走路姿势,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三公子的腿病情似乎又严重了一些。
  桃花扶着顾苏在厅中坐了下来。
  或许之前黄坚和傅子惠对讲武堂之事有不同意见,但在此时,两位境界离守正境亦不远的高手在看向三公子时,都下意识地屏气凝神,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崇敬和敬畏,即便以顾恪简之尊,亦是不再说话,静听三公子发言。
  在顾府上下,牵马执蹬的车夫称呼他为三公子,洗衣扫地的仆妇称呼他为三公子,武道精深的顾府高手称呼他为三公子,辈分比他小的称呼他的为三公子,辈分与他相同的称呼他为三公子,辈分比他大的还是称呼他为三公子。
  天下只有一个顾府,顾府里只有一个三公子。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顾苏那双冰雕玉琢般的修长双手搁置在膝盖上,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轻轻说道:“撤掉讲武堂吧。”
  撤掉讲武堂?
  黄坚和傅子惠对视一眼,先前他们虽然有同样的想法,那是基于别院实际情况的考量,但当一向敬服的三公子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一向不对付的黄傅二人竟同时沉默了起来。
  这句话谁说都可以,除了三公子。
  三公子不会犯错,这是顾府所有人的共识。
  如今三公子自己亲口说出这句话,岂不是自认失败?就连坐在旁边的顾恪简神情也有些犹豫,轻声道:“三公子,是不是在考虑一下?真要是咬咬牙,别院还是能抽出足够人手的。”
  “七叔,我已经想好了。”顾苏语气虽柔,但有股不可置疑的意味。
  黄坚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撤销讲武堂的事情我来做,三公子只须装作不知,事后再责罚我就是了。”
  晚一刻起身的傅子惠悻悻坐下,一脸遗憾,心想这厮长得一窍不通,一颗心倒是通了九窍,自己也就晚了一步,这么好的机会就被抢走了……
  黄坚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非要撤销讲武堂,恶人他来做。三公子只要装做不知道,等到木已成舟,大家徒呼奈何,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不是三公子决策有误,只是底下人抗命罢了。
  如此一来,三公子的形象自然得以保全。
  “黄堂主,你先坐下。”顾苏摆了摆手,黄坚不敢违抗,只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多谢黄堂主美意。”顾苏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不过我向来没有让旁人为我遮掩错处的习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何况这件事也并非错了。”
  说到此处,顾苏顿了一下,站在身旁的桃花立刻捧过来一方檀木小匣。他接过匣子,从匣中取出一张纸页,交给顾恪简和两位堂主查看。
  三公子自然是不会说谎的。顾恪简接过那张纸页,和黄坚傅子惠共同参详。内容不复杂,写的是几人名讳,不过那几人名讳看着都很眼熟,三人思忖片刻,才想起这些人都在昨日派出去的五路人马之中。
  “前往宁乡县的张禹,前往漳水的宋继,还有前往樊城的李连城……”傅子惠问道:“三公子,这三人是什么意思?”
  “这三人,就是襄水派和其他门派在别院中安插的钉子。”
  “奸细?!”兹事体大,黄坚和傅子惠悚然一惊,虽然他们相信三公子的判断,但依然有些不解道:“三公子是如何判断出这三人是奸细?这些都是别院老人,尤其是李连城,在别院也有五年之久,应该信得过,否则王一尘也不会把他们挑出来担任信使。”
  顾苏淡淡道:“按照当时立下的章程,隔日清早派出使者,以及派出何人担当使者,全院上下也就七叔,我,两位堂主和王一尘知晓,即便是使者本人,也只有在出发前才能知道自己出发的目的是什么。但对方截杀明显是早有准备,你们说会没有内应提前透露信息吗?”
  “这三人,在出发前是有过异动的。”
  三公子解释的很清楚,只有顾恪简叹道:“早知如此,就应该在出发前严令所有人原地待命,违者以门规论处。”
  顾苏笑道:“七叔,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
  “不让他们传出消息……我怎么能把这些讨厌的钉子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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