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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幻唐演义 / 第六章 捅破窗户纸

第六章 捅破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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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罡再到秦王府邸,大袖一挥,法力喷薄,杨妃忽然间困倦不已,缓缓睡去。
  李恪正在子曰诗云,案机之上放着几册古朴典籍,正是《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李恪开了“外挂”,运转文武巨擘之思维与智慧,读来读去,但觉这些典籍索然无味,因为一个作弊的人,做甚么都觉得很简单,既简单,则无趣。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浩然之力的迹象,一时间心中郁愤,便拿着毛笔在纸上乱画。
  袁天罡信步走来,夺过李恪手中之笔,道:“我来教你读书,看好了!”
  李恪不明所以,读书是可以“看”的么?
  正待惊疑,陡现袁天罡笔走龙蛇,顷刻间一副图画乍现,画中一个瞎子打着灯笼,正在深夜里走路。
  画中人物栩栩如生,李恪定睛一看,恍惚身临其境,周遭霎时间沉入黑暗,而真真是有一个瞎子打着灯笼从他身旁走过。
  突然,那瞎子转过头来,朝李恪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李恪一个惊愕,赶紧抱元守一,大喝一声,幻化之孽障破除,他额头有冷汗冒出,心神大震。
  复再观那画时,画是画,瞎子是瞎子。
  仰视一观,正见袁天罡老神在在,漫不经心地盯着李恪。
  “师父,你这画儿会勾人,是何道理?”
  李恪崇拜不已,饥渴地向袁天罡请教。
  袁天罡笑道:“这便是读书人的套路呀,你懂了么?”
  李恪一时间钻了牛角尖,运转五种逆天思维,魂识海不断翻腾,但他搜遍思绪,甚至不惜动荡蓝色光团,仍旧搞不清楚这幅画和读书人有什么关联,又有什么道理。
  “弟子不懂,请师父明示!”李恪道。
  袁天罡不解反问,道:“好说好说,你先回答为师,你看到了什么?”
  李恪道:“我看到了一个瞎子打着灯笼在走路。”
  袁天罡又问道:“看到归看到,看到后,你又看懂了什么?”
  李恪嗤笑道:“看懂——”
  他迅即戛然而止,皱眉苦思,悄悄动用起了“金手指”,良久过后,才正色地答复道:“师父,若论此画作与读书的关系,弟子当真不懂,但若单论画作而言,弟子却是懂的。”
  袁天罡双眼一睁,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懂了什么?说来听听——你可不要不懂装懂,此画乃是为师修道之时,一个缥缈的前辈画给为师看的,为师看了三天三夜,才搞清楚了其间道理,你虽聪慧,但……嘿,说罢。”
  李恪闻言紧张起来,他是动用金手指作弊而想通的画外之理,但到底是否正确,却不敢打包票。
  沉寂顷刻,李恪朗道:“如果那瞎子是怕别人看不清路,那讲的是儒家道理,孔孟之行,从容入世,修身齐家,虽瞎而不放弃为众生指路。”
  袁天罡激动起来,脏话脱口而出,道:“他妈的妖孽,你才一岁不到呀,接着说!”
  李恪被师父骂,但却很开心,想来是自己猜对了,当即信心大涨,说道:“如果那瞎子是怕别人撞到他,那讲的便是墨家道理了,非攻尚贤且兼爱,爱人爱己,利相交,利天下,瞎子打了灯笼,夜里面的人自然撞不到他,他爱自己,自己得利。”
  袁天罡长叹一声,呐呐道:“老道修行七十余载,成就此番道路已算天才,但……哎……”
  李恪打断了师父的叹息,又说道:“如果那瞎子是认为出门必须打灯笼而打灯笼,那便讲的是法家道理,天下即有规矩,规矩以规天地、以矩苍生,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没有理由和借口好论,一以贯之地执行就是!”
  袁天罡忽然萎靡不振,瘫坐在地上,弱弱地说道:“大师,请继续!”
  李恪道了一句“不敢”,恭敬一礼,再道:“如果瞎子认为打灯笼乃是想打就打,顺其自然,那便说的是道家的道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
  袁天罡已无力吐槽,只是不言不语地瞩目着李恪。
  李恪贱贱地笑起来,道:“如果瞎子是想借此开悟众生,那就是佛家的道理了,佛讲因果,讲修行,更讲普度众生——”
  “且慢!”
  殊不知李恪的话被袁天罡打断,袁天罡猛地站立起来,急道:“你尽知儒法道墨佛几大家之言理,你……你——绝不可能!我曾不止一次盗入你的梦中,从未见你的识海里有这些念想,你只是对武道修行之法先天而懂罢了,你……”
  李恪这才觉得失言,一不小心吹牛皮吹大了,他魂识厚重,感悟极强,怎能不知袁天罡试探过他,他只是一直装着不懂罢了。
  此番被袁天罡当场点破,难免尴尬,但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叫做“人至贱则无敌!”
  故此咳嗽一声,邹眉反问道:“这些道理,是师父上个月在梦中说给徒儿听的呀,师父这般那般讲了许多,弟子……弟子一时间也记不起来,故而回忆良久,才想起谆谆教诲,师父忘了么?”
  袁天罡惊道:“为师……为师……”
  他“为师”半天,不知从何说起,暗道:“自己做过的事情,尽然想不起来,难不成这厮会作梦中梦,会在梦中盗梦?”念及于此,冷汗直流。
  李恪见状,道:“师父,你很热么,这幅画弟子只觉得好生眼熟,回忆之下才想起是师父早就画给徒儿看的……”
  “停!不必再讲了!”
  袁天罡决然打断,复又长长叹息,再道:“我拿什么来教你?我如何教你?我教得了你么?”
  李恪闻言,乖巧上前一步,不要脸地双膝跪地,尔后死死抱住袁天罡的大腿。
  他哭道:“师父不能弃弟子于不顾呀,那天是你主动要收我为徒的,又不是我求着拜你为师的,你是大人,是老头,怎能出而反而,师父啊,你老人家不能做出不要脸的事情来呀……”
  袁天罡越听越不对劲,眉毛一仰,佯怒道:“臭小子,你敢骂人!哎……为师……”
  “老道何时说过弃你不顾的话了,老道观天象、寻龙脉、感龙气,本就立志要助你李家,这既是寻道之举,也是合道之举。”
  袁天罡继续说道:“收你为徒,实是见猎心喜,恻隐之心作祟,也是借你上位,成就辅助李家大业的入世之谋,老道的私心,在于国师之位,否则……”
  李恪心知肚明,一切没有动机和目的的好相与,都是扯卵谈。
  但袁天罡话里有话,他当即打断道:“否则如何?”
  “否则,便是你乃万年难遇的奇才,老道也能覆手灭之。”袁天罡冷冷说道。
  李恪却不当真,笑道:“你不会,你说出这句话,不过是想镇住我的骄横之心,让我怕你敬你,矢志不渝地尊你为师,最好能亲口允诺你点什么,对么?”
  袁天罡闻言,开怀大笑,道:“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么?”
  李恪嗤笑一声,正色道:“师父,把话说清楚,把道理讲明白,大家打开了窗户,见心见性,再无猜忌,难道不好么,我的师父?”
  袁天罡点头称是,笑容满面,霎时间轻松无比,心底再无负担,问道:“好徒儿,那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为师讲么?”
  李恪恭恭敬敬地再行了一礼,严肃道:“徒儿鞠躬尽瘁,必促成大唐亲和各教派、宗门,选出一名德高望重之辈担任国师一职,此职非师父莫属!大唐若寻道而成,道业之果必有国师之功!”
  袁天罡却摇首笑道:“徒儿这话说得暖心极了,但似乎没有说清楚。”
  李恪一听就懂,道:“若我李恪至而立之年不出任何意外,且有高人勤教不缀,一个甲子以内,必兑现适才之诺言。”
  袁天罡仍旧摇头,断然道:“一个甲子太久,我只争朝夕!”
  李恪再道:“若我李恪能得高人护佑、指点,且传道之人倾囊相授、绝无私藏,则综上所作之应允,三十年内达成也不是不可能。”。
  言毕,二人沉默半饷,一时间苍生俱静,针落可闻。
  直到良久过后,二人才相视而望,击掌而鸣,哈哈大笑,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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