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赵明说浮世很高，当然不是指他长得很高，因为不可能有人比长安城逾百米的皇宫正殿更高。所以他想说明的是另外一些东西——眼光，人生履历，思想境界，以及属于个人能力的其它方面。
“长安在纽约有自己的派系势力，但那只是对等渗透的产物，就好像大明宫里也有人心向美洲。李家人执掌帝国千载，高祖皇帝打下的江山又不好受，如今势弱也是理所当然，这还要算上先帝励精图治的功劳——但他也是这个王朝的最后一位强势君主，我着实无法看见这个家族的未来。”
赵明继续说道：“虎落平阳而群狼纷争，帝国的版图必将四分五裂，纽约肯定会代表美洲宣布独立，这个消息对大陆可不友好。”
“所以呢？”
“这就是你的任务，你必须稳定局面，这是我的要求。”赵明看向一旁立柜隔架上摆着的地球仪，神色凝重说道，“相对而言，长安城的意思要简单许多，他们只要求你取得纽约后，把它的权力归给大明宫。”
“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却责令我必须完成？”浮世的语调很平缓，就像是在叙述事实，因此深沉而富有力量。
“你不是市井小民，你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如常人想象的那般困难。大明宫做不到原因它是大明宫，而你登陆纽约后就是美洲分部的人。”
“继续。”
从现在开始，即将被长安抛弃的赵明与别有目的的浮世，终于在车厢内的一张小木桌旁展开对话，那么便要知道对方究竟想要什么，就要谈一些具体的事情。
“你要保护我和我身边的重要人物，确保我们在接下来的斗争中能够安然无虞，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不管你失去多少力量。”赵明转过头，很认真地提出己方的首个条件。
浮世也看着他，表现得很有耐心。
“在非特殊情况下，首要考虑我的支持者与盟友，工作与生命皆是。”
“继续，我听着。”
“与我分享你的所有情报，作为交换，我也将我所知道的一切信息与你共享，并竭尽可能拓宽你的信息渠道，为你谋取利益。”赵明将茶具推向一边，然后起身走向后方的落地式衣架。
“再继续。”
赵明披上外衣，来到客室门前：“想办法把我弄回长安。”
“你似乎不想听我的条件，也没有各自摆明价码的打算。”浮世对老人淡淡一笑，也不知那抹笑意藏着的究竟是理解，还是别的什么。
“先吃饭吧，长安人喜欢多餐少食。”赵明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
这班超导磁浮列车总共有十二节客用车厢，但每一班次最多只能服务二十三位乘客，因为各类功能设施占据了列车的大量空间，反过来这又说明列车本身的功能完善——会客厅、游艺厅、图书馆一应俱全，甚至包括温泉与一间多功能球场，每个部分均配以顶级设施，堪称可高速移动的地下酒店。
餐厅的配置同样无可挑剔，尽管它在各方面距那些有名的餐饮场所尚有不足，但想来也没有人会要求它把墙边那架钢琴换成一座乐池。
赵明和浮世入坐于吧台前的座位，两份简餐很快便被送上圆餐桌，如桌子本身简单精致。
“莫然是我十一年前经过上海时遇见的孩子，你对他做过功课，具体情况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反正那种非法产业对幼童的残害也不是什么有趣的谈资，还是不说为妙。”浮世用筷子将生煎的外皮挑破时说道——食物对他来说仅是一种维持生命活动的必需品，他点餐时的选择并未受到个人喜好的影响，之所以选择一份鲜肉生煎，是因为……
“他之于你，非常重要吗？你最初并未下定出关的决心，但我把那位小学生搬上台面后，你便立刻作出决定，这让我有些好奇。”赵明捏着手中的三明治，没有恶意地试探道。
“我记得有许多重要角色在我逝去的生命中出现，虽说我已经忘都这些人的名字与形象。”浮世将肉馅上附着的血沫不断夹出，扔在一旁的骨盘中，“我们在时间的长河中相遇，成为朋友，然后我看着他们老去，最后变成一拉捧无生命的灰烬，被风切割成我永远不能留下的遗憾。”
浮世看上去要比赵明年轻太多，可究竟谁度过了更多的岁月，这对场间二人都是无需辩驳的事实。
“所以，我会去珍惜眼下的一切，因为除非我得以‘归去’，否则这些画面终会成为我漫长记忆中的偏僻一角，再也不能找到。”浮世夹起经过处理的生煎包，很惬意地咬了下去。
赵明看他用很开朗的态度道出很落寞的词句，将手中的三明治举至唇边，咬了下去。
“而且，我那位不善交际的弟子，其实相当可爱，那是很美好的一个孩子，是近乎透明的存在。”浮世今日再度露出欣慰的表情，“时光飞逝，他也长大了。”
“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但一个人最美好的年华，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每每想及此，我便感到无限喜悦。”
赵明将手中那份三明治吃完后，用纸包起另一份夹有熏鸡肉的面包片：“你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
“是啊，今天是我第一次主动远行。”
“冒昧一问，你在他身边都做了些什么？”
“莫然在厨房里的手艺倒是相当不错，生活自理能力却很糟糕，我一般都在忙家务。”浮世清楚对方想要的答案，但他并不在意，“从学校回来后，我曾试着教他洗衣擦地，可收效并不怎么好，也就放弃了。”
浮世忽然想起每次吃生煎时，处理工作也是自己负责，不由轻笑出声：“莫然很黏人，我猜他并非真的不能自理家务，他只是想像儿童一样要求我罢了，反正我又不会请人来做。”
赵明在一旁耐心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我教了他不少理论方面的知识，各个学科不一而足，他差不多都是一遍就过，这说明他不笨；我教了他不少格斗方面的技巧，各大武术流派皆有涉及，他的学习进度也很快，这说明他对身体的控制实属上佳。”
浮世叹了一口气，像家长般幽怨说道：“这样的孩子，你有时候拿他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