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南风其凉 / 第四回 见君方始成少年 二

第四回 见君方始成少年 二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骆雅诗道:“陈师兄也是孤儿,夫子当年在太湖游玩,见湖边有一个弃婴,当时正是元宵节,夫子便将他带了回来,起名宵生。”
  南一安这才知道三圣庄里原来也有许多无父无母之人,念及自己此刻虽无父母在身边,却已被疼爱了十四年,却又比他们要幸运许多了。
  二人聊得起兴,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彼时清风拂面,柳叶摇摆,阵阵花香扑面袭来,霞光照在面颊之上,红彤彤的,也不知是夕阳的颜色,还是二人脸上甜蜜的醉容。
  南一安猛然想到适才骆雅诗与众人闹僵,眼下若不妥善处理,明日寿宴的表演却又如何是好?便道:“雅诗,我瞧咱们还是去跟沈师姐她们说说吧,你们都消消气,明日也好登台表演。”
  骆雅诗默不作声,显是勉强应下。二人下得断崖斋,行至凉亭处,见沈汀六人正欲离去,南一安道:“沈师姐,各位姐姐,刚才大家伙儿都说了些气话,同门一场,便过去了吧,明日夫子寿宴要紧。”
  沈汀见是南一安和骆雅诗,心中大感奇怪,心想:“他们几时走得这般亲近了?”道:“南师弟,你为何在此?”
  南一安将方才之事从头到尾一一说了一遍,只是二人去了断崖斋后,彼此心生好感,互诉衷肠之类却只一笔带过。
  沈汀道:“既是如此,咱们姐妹一场,只要骆师妹同意明日只唱词,按照原先的安排,咱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南一安见沈汀爽快答应,心中大喜,道:“好极,好极。”
  骆雅诗只默默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当下七人又练了一阵子,南一安只觉这几日心不在焉,未免荒废了棋艺,便径直往纹枰轩去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三圣庄门人皆是鸡鸣而起,四处张罗。山庄处处张红结彩,花团锦簇,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响彻山间,嬉笑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但见陆象杉今日喜笑颜开,肩披丝绸花红,身着赤色长袍,端坐在无名厅中,身后左右分挂一副对联,上联曰:“香象渡河截流过”,下联曰:“银杉长碧任雪吹”。上下联中分嵌陆象杉名字中的“象”字和“杉”字,背后厅墙顶部高悬横批“克明俊德”四个大字,乃是道济所提,下方又有一副斗大的“寿”字图案。
  时至晌午时分,无名厅里里外外已坐满了三圣庄门人,彼时下山接引的弟子也已归来,尚带回了几名新入门的弟子,庄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陆象杉朝南坐在无名厅北面上首,道济站在一旁充当寿礼司仪,待门人弟子穿堂、行寿礼、用寿宴等一切规毕后,骆雅诗、沈汀等七人便自侧首徐徐走上大厅中央。
  但见七人皆似弱柳扶风,楚楚动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身姿曼妙,宛如天仙。其中有三名女弟子坐在一旁,各自弹琴、鼓瑟、吹笙,悦耳曲声缓缓传来,沈汀等另外三名女弟子听闻乐声,翩跹而舞,舞姿形舒意广,婀娜曼妙。
  骆雅诗则立于右首,柔声唱着姜夔那《霓裳中序第一》,歌声婉转悠扬,好似黄莺出谷,沉鱼出听。
  七人各展技艺,直看得众人飘然如醉。恰如白居易诗云:“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
  陆象杉见七人缓歌缦舞,兀自轻捋银须,满脸笑意,心想自己晚年无后,却有一干门人弟子代尽孝道,怎不欣慰?
  便在此时,沈汀舞姿戛然而止,呆呆伫立,一旁六人尽皆错愕,一时间鸦雀无声。又见沈汀募地发出哈哈呜呜之声,那声音似啼似笑,时高时低,时断时续,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接着面部肌肉霎时扭曲,形状甚是可怖,众弟子不禁哗然大噪,更有人掩面而泣。
  陈宵生见状,立时上前将沈汀揽在怀中,双手颤抖不已,喊道:“汀妹,汀妹!你怎么啦!”
  陆象杉一瞧,立觉反常,一时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见道济跨步上前,分从头、胸、足自上而下点了沈汀“风池”、“膻中”、“足三里”三处穴位,这三处乃是人身上控制情绪的要穴,又称“撒气穴”。三穴一经拍完,沈汀立时便昏了过去。
  陆象杉和道济赶忙让陈宵生将沈汀抱回房中,众弟子适才目睹一切,谁也不知发生何事,各人交头接耳,忧心忡忡,好端端一场寿宴,经此折腾,也只得无奈收场。
  众人一齐跟到了沈汀居处,房内房外摩肩接踵,尽在询问沈汀情况。
  道济坐在床沿边,搭了搭沈汀脉搏,长吁一口气,道:“还好,还好。”
  陆象杉一脸愁容,焦急问道:“济公,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济道:“汀儿这是中了毒,不过现下不碍事了。”
  众人大吃一惊,陆象杉又问道:“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道济道:“此毒名唤‘失心草’,无色无嗅,服食后一炷香时辰便即发作,一个时辰后自然消退,中毒者只是情绪不受控制,时而哭时而笑,倒也无性命之忧。只是汀儿为何会中此毒,现下却不得而知。”
  陆象杉及众人听道济说罢,都松了口气,但对沈汀中毒原由却百思不得其解。众人正窃窃私语之际,沈汀忽然醒转,卧在床上四下张望,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口中连连称歉,道是坏了陆象杉大喜日子。
  待哭了一阵,猛然间似是忆起什么要紧事,神情愤恨,怒目圆睁,起身扫向人群,跟着便径直冲了出去。她出得房门,见骆雅诗站在门外,大喊道:“你……好你个骆雅诗,你下毒害我当众出丑不说,还坏了夫子大寿的好日子,我……我跟你没完!”当下大哭起来。
  众人一片哗然,更加不明所以。
  陈宵生大吃一惊,问道:“汀妹,骆师妹怎么会……”
  骆雅诗一脸茫然,看看陈宵生,又看向沈汀,道:“沈师姐,你这话是何用意?你方才中毒我也甚感担忧,为何却说是我下毒害你?”
  便在此时,一名女弟子站了出来,正是那日凉亭七人对峙时,与沈汀一齐刁难骆雅诗的李杏儿。她手指骆雅诗,目光却看向一旁众人,怒道:“是了,定是这小妖精捣的鬼,昨日她与沈师姐发生口角,心生怨恨,便要伺机报复。”瞪向骆雅诗,又道:“你真是良心喂了狗吃,夫子待咱们恩重如山,你不替他老人家开心也就罢了,他老人家八十大寿,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将这寿宴搞砸,当真可恨!”
  众人一听之下,无不骇然,纷纷对骆雅诗指指点点,睥睨而视。
  陈宵生忿忿地道:“骆雅诗,咱们平日相处不错,没料到你居然这等卑鄙!”转而朝陆象杉和道济跪下,道:“夫子,济公,请为汀妹主持公道!”
  骆雅诗登时不知所措,眼泪连珠价倾泻而出,道:“我……我没有!你们……你们为什么污蔑我?”
  道济问道:“雅诗,你说实话,当真是你做的?”
  骆雅诗听道济一问,哭得更是厉害,啜泣了半晌才道:“济公,我没有,你平日教我医术,让我识草药,我深知是为救死扶伤,怎会用此害人?济公,你不信我么?”
  她怔怔望着道济,道济将她从小抚养至今,自幼传其医术,知她本性不坏,但性子却冲动激烈。念及自己对爱徒关怀不周,不由得惭愧,但要说她行此恶事,却也断然不愿相信。可沈汀的确中毒,适才沈李二人所言也不似杜撰,一时间心下迟疑不绝,不知说什么才好。
  骆雅诗见道济神情犹豫,半信半疑,一时心灰意冷,掩面而去。
  陆象杉见她不加辩驳,只道是沈汀所言不虚,怒道:“我三圣庄门下竟有这等逆徒,老夫真是枉为人师!”吩咐左右,道:“去,把这逆徒给我带回来!”
  南一安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心中五味杂陈。回忆昨日凉亭争执,骆雅诗确与沈汀发生口角,若要说是她报复沈汀,下毒令她当众出丑,自是无从争辩,况她又懂得医术,下毒更是轻而易举,证据处处指向她,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为她开脱。
  说也奇怪,即便证据确凿,他却打心底里信任骆雅诗,不禁喃喃自语道:“南一安啊南一安,你真是鬼迷了心窍,莫非她真是狐狸精变的不成?”正自踌躇,突听得陆象杉差人要带回骆雅诗,登时急出一身冷汗,他知陆象杉脾气刚烈,说一不二,不知要用什么办法惩罚她,当下也不管谁是谁非,径直往骆雅诗离开的方向奔去。
  南一安一路追到断崖斋,见骆雅诗坐在悬崖边上哇哇大哭,这次可比上次还教他担心,生恐骆雅诗寻短见,立时便冲上前去,道:“雅诗!你快回来!”
  骆雅诗一边哭一边喊道:“你刚才为何不替我说话?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南一安被骆雅诗这一问,心中顿觉惭愧,低声道:“我……我刚才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你做的。”
  骆雅诗仍是不依不饶,又道:“别人不信也就罢了,连你也怀疑我,我不想活了,让那些贱人得意去吧!”
  说着便要往悬崖下跳。南一安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上前将骆雅诗拉住。便在此时,几个追赶骆雅诗的人也已赶来,见此情状,只道二人要跳下悬崖,都吓得面色惨白。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名少女,大叫道:“雅诗姐姐不要!”话音未落便也跟着冲了过去,要将二人拽回。谁知骆雅诗本是说的气话,并未真想一死了之,但被追赶的众人一惊,脚底一打滑,竟真的失足摔落。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