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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乱世殇乞录 / 第十三章 指鹿为马

第十三章 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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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冬时节,塞北冬货紧俏,往来东九寨做生意的商贩虽不及受降城那般人山人海,接踵而至,但也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冬日悬空,天过午时,进出东九寨北城门的人群川流不息,外墙体脚下,力役囚犯的交接工作毫不意外地博得了众多路人的眼球,毕竟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能够亲眼看见军爷们办差,实属可遇而不可求的吹牛资本。
  不知不觉间,力役囚犯队伍四周就聚拢了一批闲来无事,插膀裹衣,踮脚探头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们。
  就在围观老百姓们看得津津有味,对个别囚犯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之际,孟超石破惊天的一句呐喊“就是他!!!”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八大恶人”。
  不光围观百姓,就连刘昉、李正等一干官兵们也顺着孟超手指方向看去,孟超食指指尖正好对着刚才愤怒出声呵斥自己的魁梧大汉!
  名叫娄定路的魁梧大汉丝毫不落“八大恶人”绰号的威名,五官丑陋不端,皮肤黝黑粗糙,完美诠释了“面目可憎”四个字。
  如此皮糙肉厚的丑汉在四周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下,令人跌破眼球地害羞起来,当当七尺男儿犹如深闺小女子一般低头羞赧,如若不是皮肤足够黑,看不出脸红腼赧,丑汉娄定路扭捏成小女人姿态必将成为东九寨难得一观的奇景。
  万幸,众人都不曾看清他脸红扭捏的表情,否则连昨夜的晚饭都得呕吐出来!
  娄定路只顾低头害羞,大脑一片空白,他身边的七位好伙伴可急得抓耳挠腮,频频施展小动作,或掐,或踩,或戳,意图唤醒羞赧的老大!
  此一时非彼一时,观那负责点名的都尉一副判官脸,定是铁面无私之人,名字与耳朵存亡息息相关,怎可惺惺作态,扭捏误事,还有最最关键的一点,大哥你并不是娄定路,你叫康八啊!!!
  丑汉康八自幼跟随父母从凉州逃难至塞北受降城,父母二人在受降城中做些零散粗活,勉强糊口度日,饥一顿饱一顿的贫困生活非但没有培养出康八任何吃苦耐劳,勤勤恳恳的优秀品质,反而让康八变得心术不正,嗜爱不劳而获。
  双亲病故后,好吃懒做的康八焉能忍受起早贪黑地劳作之苦,正经营生又都酬少活重,康八大少岂能屈尊那仨瓜俩枣的五方铢。
  贫困潦倒,但又鬼迷心窍的康八灵光乍现,一拍锃亮的大脑门,悟出一条生财之道,仗得自己长相丑恶,颇有些力气,便聚拢起邻里几名臭味相同的宵小恶徒开始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真别说,康八还颇具犯罪潜质,几年下来便混成了一方小头目,全盛时期手底下聚集着几十号人,垄断着受降城十几条街道的小偷小摸。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半个月前,康八一名手下稀里糊涂地将手摸进了受降城戍己将军府某位主薄钱包,未及半个时辰,康八及手下三十来号人悉数被将军府官兵缉拿归案,此时身陷枷锁的康八才大梦方醒,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何等不堪蝼蚁,何等上不了台面。
  沦为监下囚的“盗魁”康八此时呆愣不语,思维混乱,可站在一旁的刘昉都尉绝不会无动于衷,任由其挑战自己仅存的都尉权威,看到康八被孟超指认后,只是低头不语,就当他默认了自己就是娄定路,那个违反自己“三息站好”要求的力役囚犯。
  始终冷漠淡然的刘昉缓步来到康八身边,轻轻地拍了他肩膀一下,疑问地语气中带有一丝肯定:“娄定路?!”
  “嗯?”康八被人猝不及防地拍打肩膀,惊地身体一颤,待抬起头来发现冷脸都尉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震惊之下浑然忘记了刚刚自己为何羞赧。
  迷迷糊糊的康八正欲开口请示军爷有何指示时,眼前突然急速闪过一道银光,呼吸间,右耳根处一股钻心地撕裂般巨痛袭遍全身!
  “啊!!!啊!!!”
  撕心裂肺的巨痛猛烈冲击下,康八双手紧捂血如泉涌的右耳摔倒在地,满地翻滚的同时嘴中痛呼连连,但也只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个“啊”字,大片鲜血顺着手指缝不断流下,瞬间将康八右耳以下,颈部和破旧囚服染得通红,地面上也被溅洒出一滩滩大小不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
  康八的七位好伙伴心惊胆战地看着刘昉走近身前,还未鼓足勇气替老大康八开口分辩,就见刘昉右手伸向腰间佩刀,紧接着七个人感觉一道银光从刘昉腰间射出,恍惚闭眼之际,耳边就响起了康八声嘶力竭的痛呼声。
  七个人不愧为患难兄弟,极具默契,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肢体动作皆同出一辙,人人惊愕地低头看向满地打滚,声嘶力竭嚎叫的老大康八,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不远处一只鲜血淋淋的右耳。
  刘昉信守承诺,言出必行的行为,完全震慑住在场的所有囚犯,十几个胆小怯懦之人更是瘫坐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喂,你们几个蠢货别傻站着了,赶紧把他抬下去啊!!!”城墙上李正不满地大声呵斥着只顾看热闹的囚犯们,眼看就要交班换防了,可别在老子眼皮底下弄出人命来!
  刘昉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神情不爽的老友李正,随手将刚刚擦拭完军刀血迹的方巾一扔,对康八身边几个哆哆嗦嗦,不知所措的力役囚犯们,淡淡地说道:“抬走吧。”
  此时,挺身而出指认娄定路的孟超早已退回人群中,看着哀嚎不已的康八被众人抬走就医,轻叹一声,拍了拍身边一名瘦弱佝偻男子的肩膀,惋惜地说道:“康八这小子可真够倒霉的。”
  “嗯,可不。。啊?他不是叫娄定路么?”瘦弱男子惊愕地看向与己说话之人,待看清此人长相后,受惊非浅,惊于此人便是刚刚“耳朵空中飞舞”惨案的始作俑者,那个叫做孟超的少年,更惊于少年那诡异的蓝黑异色双瞳。
  双瞳异色将孟超衬托出诡异神秘之感,令胆小之辈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一丝恐惧,此位瘦弱的囚犯便在此列。
  孟超微微一笑,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对着明显惊吓过度的瘦弱男子做出禁声“嘘”的动作,略发感慨地继续说道:“甭管康八那倒霉蛋了,那都尉出刀可着实的快啊!”
  被治罪充入力役的囚犯虽说不全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徒,但也绝无义气和道德可言,瘦弱男子冷不丁知晓“娄定路”的真实身份,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检举揭发孟超胆大包天欺骗组织,好叫自己戴罪立功,减少服刑期限,可到嘴边的“报告大人。。”几个字却硬硬生生无法喊出口,原因无他,正因为孟超强有力的手掌犹如巨钳般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无论他双手如何用力撕扯,也未能撼动分毫。
  此时的瘦弱囚犯别提高声呼叫了,就连顺畅呼吸都成了一种极大的奢望。
  “别紧张,放轻松,你我同为监下犯,何必煮豆燃萁呢。”孟超语气轻松地拽起词来,手上力度却未见收敛。
  不知是那名囚犯太过瘦弱无力,还是孟超着实孔武有力,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在十三岁的瘦高少年制衡下毫无还手之力,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孟超摆布,不一会儿的功夫,瘦弱男子已是憋得面脸通红,意识开始模糊了。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孟超明目张胆袭击他人的行为却鲜有人发现,身边大多数囚犯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凄惨康八被抬走的方向,即使有个别人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异常举动,也会视而不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城墙上下的那些官兵老爷们更不用说,只要不搞出人命,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权当看场免费的戏耍。
  估计那小子一时半会也断不了气,看两腿蹬的多欢快!
  力役囚犯中绝不乏争凶斗狠的不法之徒,其间发生打架斗殴,流血冲突实属家常便饭,偶尔激烈时也会闹出点人命,真正的娄定路便是丧命于途中发生的一起囚犯内讧打斗中,害得受降城押运的官兵们耽误了一个时辰料理其后事,最后,不知从何处抓来一个倒霉蛋顶了缺。
  力役囚犯的数目还是二十一,人员却已不是原班人马。
  康八被几名囚犯乱乱哄哄,七手八脚地抬将起来,在几名东九寨士兵的监视下向寨内走去,响彻北城门的哀嚎声渐渐变小后,刘昉飞快地扫视了一圈未被点到名字的那几名囚犯,每名囚犯在其凌厉的目光下都怯懦地低下了头,生怕触了霉头。
  震慑效果达到,点名与否不再重要,刘昉招呼一声,让那些低头核计赌资的受降城官兵们押解力役囚犯随自己到城寨几里外的矿场,那里将是这批囚犯的旅途终点。
  听说还要赶几里路,不少受降城的士卒如丧考妣,直接耷拉脑袋地唉声叹气,不过押解任务总得完成,北城门顿时响起官兵们愤怒呵斥声。
  伴随着嘈杂怒骂声,力役囚犯队伍再次开拔启程,前往东九寨东南面的矿场。
  大批围观的群众们在大饱眼福后,也都四散离开,说来奇怪,当康八的耳朵远离主人腾空飞起时,并未听见围观群众有任何害怕惊叫声,反而颇多兴奋拍掌叫好,赞赏刘昉刀快之声。
  李正站在女墙上注视着渐渐远去的押解队伍,脚下的北城门渐渐恢复了正常秩序,进进出出的人群一如往昔般嘈杂混乱,只有冰冷生硬的地面上那一滩滩鲜红血迹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站的高,便望的远,北城门女墙上看热闹的李正捕捉到了几处地面上刘昉不曾注意到的微小细节,少年囚犯与瘦弱囚犯的冲突,两、三个囚犯极其隐秘的交头接耳,某名囚犯始终的边缘游离,以及受降城押解官兵中一名军候转瞬即逝的慌乱不安。
  四处异常透出一股蹊跷,让李正颇有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至于是否提醒自己老友刘昉,李正还需斟酌思量一番,毕竟有些事情无凭无据,单凭捕风捉影,很容易惹祸上身,万劫不复。
  苦恼的李正转身面向寨内,正巧看到了从街道拐角处走出的换防官兵队伍,展臂伸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李正就势大手一挥,对着手下士卒们大声说道:“兔崽子们,收工喽!!!”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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