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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防患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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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衣想起前些天看到的那颗大枣树,那天看到时枣儿还有些半生不熟的,现在应该熟了吧,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珠衣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枣树,她看着一树红艳艳的枣子,高兴的跳了起来。那天她看见这棵树的时候,虽然高兴,但当时枣儿没熟,她用树枝打下来几个,剩下的,只有耐心等着了,但她知道,草原上和森林中很多动物都要储备食物过冬,等她再来的时候有没有就不一定了。今天看见这满树的枣子,她真是心花怒放,她想,这一树的枣子,够她和周源吃一冬了吧!
  太阳偏西的时候,珠衣已经运回好几趟了。她先将大枣铺在比较平坦的石头上。刚采的枣儿得晾晒几天,然后再收起来,这样一是枣儿的甜度会更大,二是晒出一部分水分,枣儿更容易保存。
  看看太阳就要下山了,珠衣给筐里留了一些枣儿,拎着筐回到山洞,她要让周源尝一尝这新摘的鲜枣。
  周源醒来时不见了珠衣,心中一直忐忑,七上八下的,不知珠衣怎么样了,脑海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心里一直怪自己没有早点醒来,他要亲眼看到珠衣没事他才能安心。
  珠衣来到洞口,放下筐,双手先把小门往一边挪开,然后拎着筐迈过石门槛。
  小门一开,洞里一下亮了许多,周源看见珠衣很精神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珠衣从筐里抓了把枣儿递给周源,周源接过放在身边,他现在很渴,他拿起空水瓶递给珠衣,珠衣会意,又附身拿起脏水瓶,出去打水。
  周源见珠衣无事,很高兴,拿起一颗枣儿放进嘴里,枣儿很甜、很好吃。他一边吃着,一边望向洞外,外面的天气似乎不错。
  突然周源想起手机的事情。这几天,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让他无暇想别的事,现在放松下来,他又想起了这件事。
  珠衣回来,将水递给周源。周源匆忙喝了两口,把水瓶放到旁边,然后赶紧和珠衣说手机的事,他怕一会儿天黑下来珠衣就看不见了。他一边打着手势一边看着珠衣的表情,看她能不能看明白自己的意思。珠衣见他一会儿指嘴一会儿指耳朵,不知他要干什么。周源见她懵懂的表情,知道她没弄明白,但他不气馁,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比划着。珠衣从未见过手机,所以不管周源如何演示,她也不明就里,未置可否,周源仍坚持不懈地用手一遍又一遍地说明着。天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完全黑了,周源使劲睁大眼睛也看不清珠衣的表情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结束了他失败的述求。
  因为惦记着昨天那棵枣树,珠衣早早就起来了。树上还有不少枣儿没摘,她得早点去把它们再摘回来一些,见周源很喜欢吃,她想,用它去换东西牧民们也会喜欢吧!
  珠衣轻轻地打开小门,走出山洞,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双眼睛盯着这边看,她一激灵,忙定睛寻找,一晃又不见了。她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一道阴森森的目光从岩石后闪过,她确定确实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握紧镰刀,紧张地瞪大眼睛四处寻找,但没找到,她猜想还是那只野狼,估计它也没找到别的食物,就又到这儿来转悠了,又或者是因为那天被珠衣打伤了,现在伤好了,它回来报复?珠衣不敢大意,不管是什么情况,看来,他们是被这只狼盯上了,以后万事都要十分小心才行。
  珠衣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了想,对付饿狼,必须要有武器,她现在手边有镰刀,但这是短兵刃,肉搏时可以用,但对付狼,前提是不能让它们近身,如果到了肉搏的地步,那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狼的扑力和咬力之大,一般人是难以招架的,即使是一只瘦弱的野狼,以她现在的力量也很难抵挡。她举起镰刀挥舞了几下,刀光闪烁,用它能抵挡一阵吗?好像不行!还是得找个更合适的东西作武器才行。
  珠衣想起那天用石头打跑野狼的事,对,石头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选择。珠衣将小门拉上,她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边四下寻找石头。洞口附近的石头被她挡门已经都用上了,她得到山洞侧面去找。
  其实前几天珠衣已经捡回来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了,但珠衣被刚才暗中的盯梢所警醒,觉得还是应该尽可能多地准备,以防不测。如果只是一只狼,那确实用不了多少,但如果是狼群,那就是有多少都不够用,自然是越多越好。
  周源见珠衣来来回回地又往洞里搬石头,他不知道珠衣看见的那抹阴森森的目光,但他见珠衣很严肃、很匆忙的样子,他猜测珠衣可能是见到了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看样子,她是在用石头来武装这个山洞。是啊,除了石头,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武器,像枪支弹药管用,但那是他们不可能拥有的东西,他们目前只能依靠最原始的东西来生活,哦,不,是生存!突然,周源想到还应该找个粗壮的小树干来顶门,大门被珠衣两面都用石头踦住了,但小门来回走,不能堆太多石头,晚上关门时,珠衣只是将门靠在了洞口上,如果风大了恐怕都会吹倒,更不用说被进攻了,但要是用木棍顶上应该牢固一些。
  周源眼巴巴地望着洞外,过了好一会儿,珠衣才又拎着一筐大大小小的石头回来。珠衣把它们倒在踦大门的石堆上。石头已经堆的半门高了,珠衣很高兴自己的创意,既能保暖,又可当武器,可谓两全其美。
  珠衣倒完石头又要出去,周源忙大声叫她:“喂,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珠衣听见声音,见周源冲她摆手,忙走了过去。周源打着手势,把他的想法告诉珠衣,珠衣认真地看着,明白了他的意思,珠衣见周源惟妙惟肖地比划着,像在进行一个表演,她看得非常专注,忘了点头。周源见珠衣没有反应,以为自己没表达清楚,于是更加卖力地又比划了一遍,珠衣回过神来,忙笑着不住地点头,周源见珠衣笑了,也跟着傻笑起来。
  珠衣扛着一粗一细两根木头回到山洞,累得出了一身汗。
  周源见了,眼睛一亮,粗的顶门,细的正如孙悟空的金箍棒,一件不错的兵器,她对珠衣暗自佩服。
  这些天天气一直不错,珠衣将那棵枣树的枣儿摘回一大半,剩下的就不摘了,这是她给自己定的规矩,不管哪儿的食物,都不能尽取,要留一些给别人。她又捡回很多松塔,都放在洞外的大石头上晒着,她还在别的洞穴里也藏了很多吃的。其实珠衣饭量很小,多年的修炼,使她对食物的需求已越来越少了,但是她还是保留着多多地储备过冬食物的习惯,这个习惯还是当年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小松鼠一起时养成的,多多储存,遇到存的少的或是洞穴被别人占了无家可归的,也好接济接济他们。
  珠衣看见前面有个蜜蜂在飞,她突然想起蜂蜜来,她已经好久没吃蜂蜜了。珠衣跟着蜜蜂向前走着,蜜蜂会带她找到蜂巢。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一不留神,蜜蜂不见了踪迹,她四下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蜜蜂的身影,她索性不找了,她漫无目的地继续向前走着,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别的东西。
  走着走着,珠衣看见前面有一个很粗的枯木横在那里,挡住了去路。珠衣感觉这个枯树的树皮很好看,中间的木头枯的似乎缩水了一样,已经和树皮脱离,脱离了枯木的部分非常光滑,她站在那儿琢磨半天,试着用手使劲将中间的木头推出树皮,枯木一截一截地被推出去后,剩下一个圆圆的光滑的树桶,她很欣喜,感觉这是个不错的容器,拿回山洞放东西正好。
  珠衣费了好大的劲儿连推带拽地将树桶弄回山洞,她把它横着放在地上,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试着用镰刀在上面四分之一处用力把两面都划开,削下一块树皮放到一边,然后把它放到山洞的一侧,下面用石头踦住,然后将各色吃的分类放到里面,她又出去找了一个粗细均匀的树枝回来,比着树桶上的空隙距离做成几个木棒搪在上面,然后把削下来的那块树皮盖上,就成了一个十分不错的储存食物的树桶了。珠衣想,以后将收回来的干果都分类放在这个树桶里,到时候想吃什么到那儿去拿,实在是太方便了。珠衣还想着再看见好的树皮弄回来一些,在不同的食物间做个挡板,那样就更好了。
  珠衣将各种吃的都放进树桶里后,山洞里一下感觉利索了不少,而且树桶在那一放,名副其实的原木家具,高端大气上档次,使山洞一下子有了家的样子。周源看着珠衣做着这一切,心中感触良多,没想到珠衣还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周源见珠衣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有钟表,没有日历,他每天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在山上已经住了多久。因为不能走动,加上着急上火,周源一点儿食欲也没有,每天吃的东西很少,也不感觉饿,他感觉自己的体能正在逐渐下降。最近,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没劲儿了,用手支着身子,不一会胳膊就会发酸,支持不住,而且感觉自己总是昏昏沉沉的,思维也有点迟钝,整个人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周源看见珠衣总是精精神神的,从未见她萎靡不振过,相较之下,周源觉得自己不够坚强,不够爷们。他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眼下的状况:自己受伤了,暂时不能行走,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短时间内也回不了家,也不能回单位上班。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人,暂时衣食无忧,看似也相对安全,不会有太大问题,等自己好了以后,就可以回到家里,就算被公司开除了,还可以再找一份别的的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段时间父母、亲友和女朋友肯定会特别着急,但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回去以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可是自己一定得好好的回去才行啊,如果将来腿好了,别的方面都不行了,就算回去了什么也干不了了那可怎么办?到时候他们会更伤心的。所以,所以自己得振作起来,腿不能动,但手能动,胳膊能动,自己得适当锻炼,让自己健壮起来,如果任凭自己萎靡颓废,那将来自己岂不要真成了废人了?要坚强,要振作!周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他要精神地、认真地过好每一天。
  这样一想,周源心情一下开朗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虚弱和自己吃的太少有关,虽然这些食物都不太可口,但为了保持体力,不好吃也得吃,只有各样东西都吃一点,才能吸收多方面的营养,才能增强体能,才能使腿伤早点痊愈。周源觉得自己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好多道理,而且这些道理之间还相互关联,彼此有逻辑关系,他突然明白了,“吃”,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其实包含着大学问。
  周源拿起珠衣放在身边的肉干和烤馕,看着干巴巴的,难以下咽,他做了个深呼吸,把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慢慢嚼着,现在,他感觉这个馕也没那么难吃,虽然干了点儿,但那股天然的麦香却很令人回味,他又咬了口肉干,天然原始的风味,味道也不错。真是奇怪,之前吃这些东西时感觉味同嚼蜡,难以下咽,现在的感觉则截然不同,看来心情与美食还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周源感到自己又有了一些领悟。
  吃完东西,周源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他开始锻炼。他先用右手从上到下对左臂进行揉捏、按揉,原先非常紧实的肌肉现在感觉柔软松懈了,他一点点的捏揉着,捏到臂弯出,感觉非常疼。常言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个位置这么疼,说明这里的经络有瘀堵,揉开应该就好了。周源想着,一边耐心地轻轻揉着,因为一用力就疼的厉害,所以他不敢用力,揉了一会,他感觉不那么疼了,但右手手指和手掌都感觉发酸。周源心里嘀咕:真是没用,才揉了这么一会儿就累,还能干点什么不?再这样下去真要成废人了。他换了左手来揉右臂,揉了一会,他又两手交叉向上伸展,然后又用手拍打肩膀,做的不亦乐乎,连珠衣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都不知道。
  珠衣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自虐的举动,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她俯下身揉了揉刚才他拍打过的肩膀,冲他摆摆手,又拍拍他心脏的位置,做了个大大的笑脸,意思是让他不要虐待自己,要保持快乐的心情。
  周源知道她误会了,他笑着给她比划着,解释着自己的意图。珠衣明白了,向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周源见珠衣对自己的肯定,心中小有得意,他四下看看,想找一个能锻炼肌肉的东西,以前他的宿舍有哑铃,他有时间时常练一练,这儿什么能用呢?他看见水瓶,水瓶可以,但对他来说太轻了,而且脏瓶子他也不想用。对,石头可以。他指着石头,让珠衣给他拿一块石头过来。珠衣过去挑了一块光滑一点的石头递给他,周源像举哑铃一样举了举,感觉不错,他让珠衣又拿了一块过来,两手同时举了两下,他感觉有些吃力,以前他连续举几十下都是没问题的,现在三两下就不行了,心想,确实应该锻炼了,要不真废了。
  珠衣见周源举石头,感觉很可笑,她怕被周源看到她笑话他,转身走出山洞,随手把小门关上。每次走出山洞,珠衣都会警觉的看看四周,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这边,她不敢丝毫大意,所以每次从山洞出来,她都会随手把门关上,只有这样她才会放心的去干别的,即便如此,她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她知道,野狼的攻击对象不光是周源,还有她珠衣。
  门一关上,洞里马上漆黑一团,周源锻炼的兴致立减。他觉得后背靠着的干草不舒服,回手把它们拽到一边,坐了一会儿,感觉后边没有依着的更不舒服,于是又把干草拽回来,倚在后背。他折腾半天,感觉不管怎么弄就是不舒服,他索性把干草拽走,躺了下来。他瞪大眼睛望着洞顶的石壁,可是什么也看不着,在漆黑的世界里,他感觉心情也一片黑暗。
  周源躺了一会儿,感觉还是不舒服,他又支着身子坐起来,拽些干草倚在背后,他扭头去找小门缝隙透进来的光。
  周源捕捉到了那几缕微弱的光亮,心情竟有些激动,他突然想起在健身房看见的一副宣传画,上面写着: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是阳光、空气、水和运动。当时看到这个的时候,他还有点疑问,为什么把阳光放在第一?但当时只是一掠而过,并未细想,现在,他在这黑暗中度日如年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是这个排序。
  周源眼睛死死地盯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那缕微光,突然脑海里冒出个想法:让珠衣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弄回个手电或者火柴打火机之类的,如果有火柴或打火机,天冷了还可以生火取暖。这样一想,周源忽然感觉眼前一片光明,他的心也一下亮堂起来。不过他又想到那天让珠衣弄手机的事,心情又黯淡下来。他从来没和聋哑人打过交道,不懂哑语,也不会打哑语的手势,不过他也看出珠衣比划的也不是哑语的手势,两个都不懂哑语的人在一起无声交流,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怎么办?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比划得贴切一些,希望她能懂。周源突然认识到能遇到一个能懂你的人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尽管周源有诸多担心,但渴望光明,需要光明的心是非常坚定的。他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表述明白,让珠衣有明确的目标,她才会知道怎么做。想到这,周源一下精神起来,他认真地琢磨着怎样向珠衣表述,什么样的手势能让她看出是手电筒,什么样的手势能看出是火柴,什么样的手势能看出是灯呢?以他的猜测,这些东西珠衣都没见过,就像她没见过手机一样。这些天,周源时常在想,那天他给珠衣比划了无数次手机,以珠衣的聪明,如果她见过,一定会明白的,但是到最后她也没明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没见过这个东西,想象不出来。周源之所以后来没有再和珠衣说这件事,就是觉得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也说不明白,所以他只好放弃了。
  这次周源觉得有点希望的是他能说明白“光亮”,如果珠衣能理解这层意思,那这件事就有希望。可是,如果把火柴、打火机、手电筒、灯这些东西搅在一起说,珠衣能明白吗?周源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不能一起说,到时候说不明白,搅成了一锅粥,非把珠衣弄糊涂不可,这次先说一样,别的下次再说,周源感觉这样会比较好。
  周源环顾了一下四周,黑黑的,他想,如果手电筒,这么大的山洞,光亮还是有限的,而且还必须得用手举着,也不是太方便,还是灯吧,虽然现在牧民居住点都通了电,但有时牧民迁场就得住在蒙古包里,临时的地方不可能通电,牧民家里都应该有油灯,这也应该是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吧。周源又转头四周看了看,心想,油灯对这个山洞来说也是非常实用的,放在那儿不用管,而且光亮四射,那样的话山洞里该多亮堂啊!而且不光晚上能用,白天也可以用啊,像现在,如果有一盏油灯,那该多好啊!周源想象着油灯放在旁边的样子,不禁笑意盈盈。对,就和珠衣说弄油灯的事吧。周源打定主意,然后开始琢磨怎样和珠衣说明白油灯的样子,好让她按图索骥。
  珠衣在岩石上一颗一颗的捡着葡萄干。她长出了一口气,向后仰了仰脖子,她低头时间长了,感觉脖子特别酸。葡萄干是美味,她非常爱吃,每年冬天葡萄干是不可缺少的食物,但晒制葡萄干实在是个折磨人的差事。她也不懂什么工艺,每次都用最原始最笨的办法,先将熟透的葡萄采回来,一颗一颗的摘下来晾到石头上,然后时不时的过去翻动一下,要晒十多天才能晒好,最让人无奈的是采回来一大筐,晒完后就一小撮,还得一粒一粒的收起来,可以说葡萄干是最费时费力的一个美食了,特别是今年,因为有周源,所以珠衣特别的多晒一些,但晒干一看,也没有多少,但也只能这样了,天气渐渐凉了,现在再晒这样费时间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珠衣抬头看着天上急匆匆行走的流云,感觉用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好在她已经将大部分食物都已储藏好,现在她正在抓紧时间收最后一批晒好的东西。她感到晒制葡萄干是最费时间的,她都捡了半天了,晒在这块大石头上的才捡起一半。她用手捋了捋头发,看着兜在衣襟里的葡萄干,心想,不知周源喜不喜欢吃?她看出周源最近胃口不好,每天只吃一点点,可是她不知道什么对他的胃口,她能想到的东西都想办法弄来了,可是周源似乎都不太喜欢。有一次她在牧民家中见过热腾腾的一锅汤,当时她觉得周源一定会喜欢吃这个,可她看见冒着的热气她就害怕,也不知道用什么能把它装回去,她在那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办法,最后只好离开了。这件事她心存疑虑很久:那么滚烫的食物,人们是怎么吃的呢?珠衣这个疑问一直没有解开,她摇摇头,站起来直了直腰。
  珠衣看看衣襟里的葡萄干,心想,先拿回去给周源让他尝尝,一会儿再回来捡剩下这些。她兜着衣襟,不能走快,走快了怕把葡萄干弄撒了。
  珠衣回到山洞,周源看见她异常高兴,忙向他招手,珠衣来到他跟前,将兜着的葡萄干送到他面前,周源笑着抓了一把,珠衣将剩下的放进储存食物的树桶里。
  周源冲珠衣摆手,珠衣走过去,周源拍拍地上示意她坐下。珠衣听话地坐下来,看着他不知有什么事。
  周源看着珠衣,先傻笑了一下,然后按自己想了好久的办法向珠衣描述油灯。他先指指外面,又指指洞里,又指指眼睛,然后把眼睛使劲闭上,然后又猛然睁开,看得珠衣一头雾水,不知所以。见珠衣疑惑地连连摇头,周源知道自己的描述是失败的。但他不死心,想了想,决定换个表述的方式。他比划着让珠衣去把门关上,珠衣这个看明白了,但她疑惑地看着周源,不知道他为什么天还没黑就让她关门。在周源多次比划的要求下,珠衣只好起身去把门关上。门一关上,洞里马上黑黑的,珠衣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周源的本意是让珠衣把门关上,然后再打开,想和她解释光亮的意思,结果珠衣把门关上后他俩谁也看不见谁了,他想做手势让珠衣把门打开,他突然感觉这个手势是徒劳的了,他也一下愣住了。
  过了半晌,周源才反应过来,无奈地说:“你还是把门打开吧。”
  珠衣呆愣中,听见周源的声音,摸索着走了过来,不知他要干什么。
  周源依稀感觉珠衣走了过来,不禁哑然失笑,他不得不嘲笑自己这愚蠢的做法,现在他连比划让她打开门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不禁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珠衣听见周源的叹气声,以为他的心情又不好了,她挨着他坐下来,静静地陪着他,希望这样他心情能好一些。
  周源这会儿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的手势珠衣看不见,说话她也听不懂,他还能做什么呢?他不知道。他想推珠衣去开门,但珠衣能明白他的意思吗?他觉得“推”这个动作肯定不行,万一被珠衣误会那可就麻烦了。思前想后,周源无计可施,只能静静地和珠衣一起坐着。他俩就这样呆呆地一直坐了半天,周源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伸手到旁边够到水瓶,他晃了晃感到里面的水很少,他把水喝了,然后把水瓶递给珠衣,示意她去打水。
  珠衣会意,接过水瓶,起身把门打开,晚霞把天空映得通红,天马上就要黑了。珠衣忙又回洞里将脏瓶子也拿出来,往泉水处走去。
  珠衣打完水回来,天已经黑下来,她低着头看着凹凸不平的路,天一黑路就难走。快到洞口了,珠衣一抬头,感觉一个黑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没看真切,定睛再仔细看时,什么也没有,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这些天让那只野狼闹得整天疑神疑鬼的,她赶紧加快脚步。到了洞口,她吃了一惊,刚才着急去打水,忘了关门,她急忙走进洞里,快步来到周源跟前,见周源还在那儿坐着,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她放下水瓶,忙又回身将小门关上,并拿那根粗木棍来顶门,她还是心有疑虑,感到外面确实有东西在窥视着这里。
  木棍弄回来后她还是头一次用它顶门,原以为肯定好用,结果一顶才知道还真有点不行,因为树枝太软吃不上劲儿,使劲大了容易把树枝弄折了,不用力木棍没有着力点,一松手就滑倒了,这还真是个问题,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珠衣摇摇头,今晚看来是用不上这个木棍了,明天想想办法再说吧。珠衣将木棍放到一边,但她想起刚才的黑影,门就这样挡着看来也不行,她想了想,到洞边搬了些石头把门踦上,虽说这样搬来搬去的比较麻烦,但这样也相对安全,麻烦也得麻烦了。
  周源听着珠衣在门边忙活了半天,知道她在做安全防护,心里感觉比较放心,听见珠衣躺下了,自己也感觉困倦,这些天他总做噩梦,睡不踏实,趁这会儿有睡意,他摸索着躺下,他非常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珠衣心里有事,早早就醒了,她轻轻地起身去开门,挪了半天挪不动,想起昨晚用石头踦住了,忙一块块地把石头挪开,打开门,见天还没亮,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四处浓黑,这可能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而且还有丝丝寒意。珠衣站在洞口刚想转身回来,浓黑的前方一抹幽绿的寒光如鬼火一闪,珠衣吓得一激灵,她没敢细看,急忙回到洞里把门关上,自己用后背顶住门,过了半天砰砰乱跳的心才平稳下来。珠衣知道,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如果刚才趁她毫无防备突然袭击,那她肯定是毫无招架之力,而且她连敌人是谁,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还手了,幸好是敌人的犹豫,让她避开了危险。
  珠衣扒开小门上方的树枝向外看,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她松了口气,又摸索着搬过两块石头踦住门,自己回到草堆那儿坐了下来,她定了定神,努力地想使自己放松下来,她想起这些天净东忙西忙的,已经很久没有练功了,现在无事,于是她打坐练起功来。
  听到周源那边有“哗哗”的声音,珠衣从冥想中走了出来,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转了转脖子,起来走到门前,这次她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扒开树枝向外看了看,见外面天光已大亮,她搬开石头,把门打开。
  珠衣走出洞口四下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回到洞里拿起两个水瓶去打水,这次她知道了出去必须关门。打完水回来,她照顾周源吃了点东西,然后过去把门放倒,她得研究研究怎样加固这个门,好让它顶门的时候能吃上劲儿。她翻来覆去地琢磨半天,感觉还是门不够厚实,而且树枝太脆,所以木棍支不住。要想让门厚实,只能再往里面加东西。加点什么呢?加树叶?珠衣拿起木棍去支那个加了树叶的大门,感觉也不行,也一样不吃劲,她晃晃头,突然她看见地上的干草,加点草怎么样?她拿了一些干草在上面比了比,但干草支楞巴翘的好像不好扎,她突然灵机一动,鲜草应该可以,割的时候让它顺溜点,别弄乱了,回来把它扎在两排树枝中间,鲜草有水分,柔软,用木棍顶应该能受力。珠衣又反复研究半天,觉得草得放多一些、厚一些才行,而且树枝中间得给木棍留出个空儿,而且还得用绳子多缠几圈,那样才能结实。
  想好后,珠衣拿起镰刀和筐,关上门,下山去割草和藤条,而且得多割点藤条,因为这次得需要很多绳子。
  周源见珠衣围着小门转来转去,知道她正在想办法改善。他也觉得这个小门有点问题,好像不太结实,因为需要经常开关来回搬动,看那单薄的样子说不定哪天就散架了。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来扎一个更好的,所以只好默默地看着,没有出声。
  珠衣割了满满一大筐草,她吃力地挎着筐,气喘吁吁地爬到山上,她把草倒到洞口旁边的石头上摊开,她觉得还是应该先晒一晒,半干不干的时候应该最好。
  珠衣坐下来喘口气,她望着身边的草,原以为草是非常轻的东西,她怕不够用,所以割了很多,平时看着不大的筐,塞了塞竟把一大堆草都塞进来了,刚开始拿着的时候感觉还行,可是越走感觉越沉,没想到,草还会这么沉,实在是没想到。
  珠衣歇了一会儿,等气喘匀了,忙又起身去树林找藤条。
  为了节省时间,珠衣来到离山洞最近的这片树林。树林里比较空旷,树和树之间的距离很大,树也长得高大挺拔。可是,这里面不仅没有树藤之类的缠绕,连低矮的灌木丛也没有,珠衣想起这儿地势高,乔木和灌木生存不了,刚才她光想着就近了,忘了海拔这个事,她晃晃头,迎着树枝上方透进来的阳光,向山下走去,
  珠衣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缠满野藤的大树,藤条太长,装不到筐里,她只好拢一拢,用一根藤条系上,然后连拖带拽地将藤条弄到山上,到了洞口,她看看旁边的草已经晒蔫了,这个样子扎门正好。她打开小门,把藤条和草都拽进洞里,见周源正向这边张望着,她冲他笑笑,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藤条给他,让他搓绳子?
  周源见珠衣弄回来的东西,知道她是要加固小门。见她犹犹豫豫地站在那儿,他善解人意地指着藤条冲她摆摆手,珠衣忙把藤条抱到他旁边,两手使劲伸开,意思是需要很长的绳子。周源明白地点点头,拿过藤条开始干起来。
  珠衣把小门放到地上,把上面的绳子解开。当时系的时候,为了结实,珠衣把绳子缠的很紧,扣也系的很死,现在要想解开,并不比系的时候轻松,珠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绳子都解开了,她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心想,早知到如此费事,都不如再去弄点树枝重新扎一个了。
  珠衣把上面那层树枝拿开,将青草捋整齐放到门的上方,她比量了一下木棍要顶着的位置,感觉草就这样直直的好像有点滑,怕顶不住。她在那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如果给草打成辫子承受力应该强一些,她拿起一把草,先用几根在顶端系上,然后编成麻花辫,再在底端系上。她把麻花辫折了折,挺吃劲,忙把那些草都编成了麻花辫,然后将这些麻花辫整齐地摆在门的中间偏上位置,刚才割的草多,她也没算一下能用多少,因为编的时候感觉很好玩,就一口气把草都编成了辫子,她编的麻花辫太多了,在树枝上摆了好几层,她一看太厚了,这样不行,她一想,反正也多,干脆把下面也放上吧,这样的话保暖效果也好,于是她把小门的下方也铺上了辫子草,但最上面她没放,她要留点缝隙,既能透气,她又可以往外看,她不想把这个小门也扎得密不透风。
  珠衣把草摆好了,然后把上面那层树枝再铺上,她看看感觉不错,剩下的就是用绳子绑了。她回头看周源,见他已搓出很长一截了。看着周源专注认真的样子,珠衣没有打扰他,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干活。突然,珠衣好像发现了什么,记得刚见到周源那天,他是个干干净净、线条俊朗的一个大男孩,现在仔细一看,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的,因为珠衣每天见他,每天的一点点变化并未感觉到什么,但这变化一累加起来可就不一样了。今天坐下来细看他,再想想刚见到他时的样子,才发现已是沧海桑田了。这时珠衣又想起,从开始到现在,好像没给他洗过脸,估计他也没好意思要求。珠衣四下看看,也确实没有什么能给他用来洗脸的,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不过看习惯了,尽管这么久没洗脸,也没觉得有多难看,只是比以前多了些沧桑的感觉,反而更有魅力了。
  珠衣看到周源旁边的水瓶里没有多少水了,她起身拿起水瓶去打水。
  周源见珠衣拿起水瓶走出山洞,低头看见地上已经铺好的门,知道她在等他的绳子,于是努力加快速度,他得抓紧时间把绳子赶出来,这样珠衣才能在天黑之前把门扎好
  珠衣打水回来,感觉天不早了,她拿过已经搓好的绳子先干起来,周源继续搓剩下的藤条。
  天还没全黑,但山洞里已经暗的快看不见了,珠衣终于把门扎好了,她把门立起来,用木棍顶住,非常结实牢固,她扒开上面的树枝往外看,最后一抹晚霞正在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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