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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上谷腥风 / 第三章 义字当头

第三章 义字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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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瞻听着麻秋的叙述,确信崔毖的小老婆高氏已经遇害了,不禁替她感到惋惜,那么有节的女人,本不该这样离开。
  慕容翰看到高瞻复杂的表情,知道麻秋说的女人一定和高瞻是有些关联的,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权作安慰了。
  与此同时,麻秋仍在胡乱吹嘘自己近来的作为,多数都是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勾当,两个小兵一旁各种奉承巴结,丝毫不觉尴尬。
  慕容翰为人刚直,实在听不下去,几乎就要跳出来,高瞻连连冲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毕竟对方三个人,而且全副武装,实在不好对付,慕容翰也担心高瞻有失,终于按捺下来。
  但麻秋等人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慕容翰着急回家报信,心情越来越焦躁,高瞻也有点不耐烦了。
  秋雨连绵,往往一场雨能下一整天,此刻风力稍小,而雨势未减,庙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没多大会,一群衣着破烂的百姓出现在庙门口。
  百姓看到麻秋三人,双方都是大感惊诧,麻秋反应更快,二话不说,拔出佩刀,朝着百姓砍了过去。
  百姓手里倒是有东西,但只是单薄的衣物和干粮,如何抵得过明晃晃的大刀,将近十个人,很快就死了八个,只剩下一个老汉和一个姑娘。
  这些人因战乱而背井离乡,值此恶劣天气,以为破庙是个落脚的好去处,却哪里料到还不如在雨中艰难前行了。
  老汉已是泪如雨下,跪地求饶:“官爷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这场交锋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慕容翰根本来不及反应,屠杀就接近尾声了,高瞻再三拉住他,让他保全实力,日后再寻机会为百姓报仇雪恨。
  慕容翰气得浑身发颤,但看了眼高瞻的胳膊,寻思自己当然可以全身而退,只恐高瞻不幸被杀,那就太遗憾了,还是先行隐忍。
  麻秋没有搭理地上的老汉,直接去找蜷缩在角落的姑娘,异常粗鲁地拨开姑娘散乱的长发,露出一张俊俏的面孔,经过雨水和泪水的冲洗,皮肤特别白净,带着水痕的五官更是出奇地剔透娇媚。
  “天杀的,这世上竟有这般美丽的女子!”麻秋脱口而出,口水几乎喷涌,凭他近几年糟蹋女人无数,仍被眼前的姑娘惊艳到了。
  老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哭得更厉害了,抱着麻秋的腿求饶:“官爷,求求你官爷,放过我的女儿吧,你杀我剐我都行啊,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
  两个跟班的小兵当然知道主子的心思,不等麻秋发话,二人同时出手,把老汉砍死。
  姑娘本就吓坏了,眼看父亲惨死,整个人都抽搐起来,嘴唇也没了半点血色。
  麻秋很是受用,一把将姑娘揽到怀里,另一只手则肆意在其身上游走,各式各样的笑声同时发出,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览无疑。
  两小兵相视一笑,立即在篝火旁整理一个简陋的床铺,然后识趣地躲到屋檐下去了。
  姑娘被重重地摔到“床”上,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声音之绝望,令人闻之色变。
  慕容翰已气到发狂,不顾高瞻的反对,毅然跳了出去,看了眼哭泣的姑娘,又看了眼衣衫不整的麻秋,怒斥:“畜牲不如的东西,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麻秋开始有些慌乱,但当看清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重新镇定起来,慢悠悠地把裤子穿上,不屑地说:“替天行道?笑话,什么是天,什么是道?看你的相貌应该不是汉人吧,像鲜卑人更多一些,既然同样是汉人口中的胡人,就不必动刀动枪了,你长得这么白净,等我把你献给大王,必能得宠,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岂不美哉!另外,我得说你一句,没事少跟汉人学,一个个假正经,装孙子,还什么替天行道,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门口的两个小兵已冲了进来,麻秋示意他们不必动手,慕容翰的眼睛却从未从麻秋身上移开,根本没把小兵当回事。
  麻秋被这个年轻人的气场吸引了,问:“你是哪里人?段家?宇文家?拓跋家?还是慕容家?”
  慕容翰打定主意闭口不言,心里一直盘算怎么制服这三人,直到两个小兵进来,总算有了主意。
  麻秋从容不迫地整理了衣衫,轻佻地对姑娘说:“小美人,你多忍耐一会,马上就来侍候你。”
  慕容翰哼了一声,脚下加速,直取小兵。
  麻秋原想对方必定冲自己而来,伤势格挡,却不想被晃了一招,趁机拾起佩刀,向慕容翰砍去。
  慕容翰三下五除二,已夺下其中一个小兵的武器,并砍死了另一个,然后背靠大门而立。
  雨天光线本就不佳,慕容翰挡住了门外的光源,麻秋和小兵的动向尽收眼底,而慕容翰的动作,麻秋他们却很难瞧个分明,凭此优势,麻秋不敢轻举妄动,慕容翰则尽力寻找下一个机会。
  麻秋这才意识到这人绝非凡人,至少不像其年龄那般稚嫩,只怕没少经历战场的洗礼,心里不禁有一丝紧张,嘴上不能服软,叫嚣说:“小子,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计较你杀人之罪,再不动身,小心性命不保。”
  慕容翰怒道:“呸,你这畜牲坏事做绝,今天说什么也别想离开这里!”
  麻秋顿时气到炸裂,把小兵推上前去,叫道:“给我砍死他!”
  小兵踉踉跄跄地冲到跟前,心里却胆怯极了,不敢使出全力拼杀,被慕容翰一刀毙命。
  麻秋本不指望小兵能力克敌人,只是让他阻拦敌人的攻势而已,就在他们纠缠之时,麻秋才迅速跟进,借着慕容翰收刀的空当,猛然出击。
  如此一来,慕容翰不能收刀,更无法发力,只好接连躲避麻秋的杀招,很快就被逼到雨中。
  泥泞的路面让人很难移动,慕容翰持刀勉强站立,麻秋越战越勇,追到雨中继续攻击。
  麻秋身材肥胖,在雨中移动起来更加艰难,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喊道:“雨中决斗不便,重回庙里打过!”
  慕容翰同意,但在进庙的刹那,麻秋突施袭击,回手从腋下推出一刀,割破了慕容翰的衣服,因慕容翰躲避及时,并未伤到皮肉。
  麻秋大呼可惜,在一堆尸体旁另辟战场,不忘游说慕容翰:“小子,我看你是可造之才,跟着我,保你以后有数不尽的财宝和女人。”
  慕容翰冷冷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谁会与你这种畜牲为伍!受死吧!”说着主动出击,与麻秋打作一团。
  高瞻一直在石座后面藏着,事已至此,只好站了出来,上前搀扶受惊的姑娘,并柔声安慰她说:“姑娘别怕,我也是汉人,我们救你离开。”
  姑娘原本非常抗拒,看到高瞻真诚的微笑,还有他受伤的胳膊,心里的戒备总算放下了,又看向慕容翰,恐惧毕竟没有完全消失,如果慕容翰战败,他们三人还是不免受辱。
  但高瞻看得清楚,慕容翰一直处于上风,而且年轻力壮,就算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慕容翰也能把麻秋耗死,只是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慕容翰自己更清楚现在的形势,虽然他极力猛攻,但麻秋总能化险为夷,很难在短时间内取胜,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他还有要任在肩。
  麻秋比他们所有人都更着急,几个回合下来,已然狼狈不堪,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就在惊慌之际,忽然想到腰间的信号匣,心情总算好转。
  信号匣是每个带兵将军的必备道具,因为匆忙交战,竟把这么重要的王牌给忘了,麻秋心里笑骂自己真是个超级无敌大蠢蛋。
  慕容翰发觉对方表情的变化,从之前的慌乱成了此时的嬉皮笑脸,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一旁的高瞻料定麻秋有什么阴谋,大声喊话:“慕容公子,不要恋战。”
  麻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原来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廆跟你是什么关系?”他见慕容翰气度不凡,必不是普通人,所以有此一问。
  慕容翰轻蔑地说:“与你何干!”说着手上接连变招,加速压制对方。
  麻秋终于露出明显的劣势,当机立断,格开慕容翰的大刀,远远地跳到门口,解下腰带,迅速掏出信号匣,拉出引线,一枚烟花般的东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高瞻忍不住惊呼:“不好,是信号匣!”
  慕容翰听此一说,手上略微停顿,麻秋得意地说:“不错,还挺识货,你又是什么人?”
  高瞻没有理他,走近慕容翰,低声说:“慕容公子,我看短时间内很难将他制服,而他刚刚撒出信号,附近的匈奴兵应该很快就会聚集,那将于我们不利,不如见好就收,趁早离开。”
  麻秋越发得意,斜倚着门框,昂着鼻孔说:“怎么样,现在后悔可晚了,你们谁都别想走。”。
  慕容翰实在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说:“高先生,你带这姑娘先走,我随后就到。”
  麻秋冷笑道:“想得美,谁也别想从我的大刀底下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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