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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翩翩公子坏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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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花魁虽然选出来了,这花魁会可没结束,相反这个雪夜,真正的高潮才刚刚到来。
  这浮萍仙子,今晚到底属于谁?
  台下的大小爷们,眼神都直了,这小县城这么多年来,谁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今天夜里若是能与这样的女子春宵一度,那简直是不枉此生了。
  苏秀德轻轻抿了口酒,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微微一抬头,旁边的仆从便伸手招来了跑趟的姑娘:“我家公子为萍儿姑娘送上花篮十个”,这般作为,尽显公子风范,引起一片哗然。
  一个花篮一百两,十个便是一千两,他爹苏子善一年不过二千两,嗯,看来跟判官府的合作,让苏秀德赚了不少啊。朱明心里直嘀咕。
  旁边的众人也在惊叹,旁人大多一个一个送,这苏秀德一下便送了十个,这可真是大手笔,真是志在必得呀,不少人便偃旗息鼓,不打算再争。
  苏秀德的仆从又道:“我家公子今日只为萍儿姑娘送花,公子只钟情萍儿姑娘一人。”
  呵,这便是告诉众人萍儿姑娘苏秀德是一定要的,你们呐,去争别人吧。
  “多嘴”苏秀德笑骂道:“今儿大家来争这花魁,图一个快活,凭的是财力,我苏秀德虽是县老爷之子,却也不会拿身份压人,大家如有喜欢萍儿姑娘的,不妨继续送花篮。”
  众人心中暗骂道,你都搬出你爹了,这还不是拿身份压人?
  刘捕头笑着向苏秀德敬酒,拍了个不香不臭的马屁:“自古姐儿多爱俏,公子你相貌堂堂,又是老爷的长子,如今更是腰缠万贯,在座的有谁能跟公子你竞争?我看这萍儿姑娘今晚非你莫属啦。”
  “刘捕头说笑了,在座的自有那卧虎藏龙……”苏秀德这客套话还没说完,大厅里传来一个令他牙痒的声音。
  “我送十一个花篮给萍儿姑娘,希望姑娘青春永驻”一个坐在角落的公子哥说道,头带纶巾,一身干练衣衫,腰里还别着一把短枪。这公子说完还举杯遥敬了苏秀德一杯。
  砰,捕头老刘,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是哪来的乡巴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不识抬举,竟敢跟我家公子叫板,活腻歪了吧,看来我得请你去临江大牢吃顿水酒了。”
  “咦,你家公子不说各凭本事么,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不识抬举了?莫非你家公子说的都是狗放屁?还是你觉得你家公子说的都是狗放屁?”这公子哥不急不忙,笑吟吟的回到。
  “哎,你个小崽子,我不是……公子……”老刘没想到这人这般伶牙俐齿,急忙向苏秀德解释,更是气的站了起来,当下便准备动手。
  苏秀德阴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刘捕头坐下:“刘捕头,莫要动怒,这位公子说得对,今夜各凭本事,价高者得。我再加十个,总计二十个。”
  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怕不够热闹,周围的汉子们笑着起哄道“好,公子豪气。”
  花魁争不过人家,能看场好戏也是值得的。
  其料那公子依旧不急不忙的说道:“我也出十个,总计二十一个,祝萍儿姑娘,嗯,新年快乐吧。”
  朱明笑的肚疼,这位公子可真是皮,总是比苏秀德多一个,还祝人新年快乐,这不摆明了捣乱,外加抬价嘛,只是不知道苏秀德要如何应对。
  刘捕头此时像只即将捕食的猎豹,双腿已经灌满劲气,只等苏秀德一句话,他就会向这位公子发出凌厉的攻击。讨好主子,就得像自己这般时刻准备为主子咬人。刘捕头心中有一丝得意,打不打是一回事,样子总得做足。
  苏秀德此时脸色已经铁青,长这么大,除了他老子,还没有谁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是那判官谷的人,也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哪有父亲说的那般把自己当条狗。
  苏秀德看了一眼刘捕头,心想,这才是狗,有肉吃,有链子,让他咬人就咬人。
  但是风度总是要的,虽然苏秀德极度想要让刘捕头生撕了这个捣乱的:“那我就再加二十个,四十个。”
  台下又是一阵赞叹声。那柳妈妈眉开眼笑,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位兄台,到你了”苏秀德继续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若是你继续叫价,最后却又付不出来,我看你可真得跟我这朋友去临江大牢喝水酒了。”
  这位公子笑道:“四十个,四千两,你爹两年的俸禄,苏大公子真是豪气,看来有很多个四千两。”
  苏秀德一惊,想起父亲苏子善提起的那个四千两,帮刘捕头垫的四千两,他看了一眼刘捕头,恰好刘捕头也看向他,眼里有一丝疑惑。
  “阁下究竟是谁”苏秀德终究没有忍住,问了出来:“这花篮你到底还买不买,莫不是来消遣本公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是否又做了什么自己不该做的事?”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但公子都已经出到了四千两,这今晚这大风头和大快活,就留给苏公子吧。”
  说完,便留下银子,走入了风雪中。
  至此,花魁大会方才真真正正的结束,花魁是萍儿,恩客苏公子。
  柳妈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她觉得那位不知名的公子是怕了苏秀德的背景,也怪苏秀德仗势压人,不过已经很好了,超乎她预料的好,自己安排的抬价的还没机会出手,这价格就已经高过了自己的预期。
  “柳妈妈”柳妈妈正准备给今晚的花魁会做个总结,顺道再宣传一下自己的楼子,就被苏秀德打断:“我需要一件静室,我有些事情要和刘捕头商量,银钱稍后我书童自会给你”。
  苏秀德又抬头对着萍儿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这冬宵一刻,却是千金都换不来,更有萍儿姑娘作陪,便是万金也值了,姑娘且先回房歇息,我安排了事情便过来与姑娘谈心。”
  说罢,便与刘捕头一起跟着跑堂的姑娘去了后园的雅间。
  柳妈妈欲言又止,却也无可奈何,欢场之人,谁给的钱多,谁就是大爷,今夜毫无疑问,苏秀德就是最大的那个爷,柳妈妈眼光看向朱明,想着一会找朱明好好聊聊,便是给这少年吃点豆腐,也没什么不好的,却发现朱明已经不在,桌子上留了一锭银子,好奇怪的少年,柳妈妈叹了口气,今晚怎么尽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人,得,今晚又得和老吴睡一个被窝了。
  朱明此时已经悄悄的离开,尾随在苏刘二人身后,直到后园的雅间。
  苏刘二人进的房间之后,支开了跑趟的姑娘,禁闭了门窗,丝毫没有发觉已经藏在屋顶的朱明。
  “老刘,你说今晚那个是什么人”苏秀德阴沉着脸问道。
  刘捕头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小人哪里能够知道,不过此人言语中提到那四千两,有胆跟公子叫板,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可猛龙终究压不过地头蛇,想必公子心中早有计较,要不要小人……”
  苏秀德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此人似乎知道你我之间的事,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你我面前,究竟想做什么?啊,我知道了”
  苏秀德突然睁大了双眼,老刘赶紧询问:“怎么了公子?”
  “可能是缉捕司的人!”苏秀德嘴里蹦出了缉捕司三个字。吓得老刘双腿一软。
  缉捕司这三个字可能是这个天下所有恶人的噩梦。
  太祖皇帝开国以后,各地匪患如雨后韭菜,割之不绝,更有前朝余孽,四处扇风起火,搅乱朝政,太祖皇帝为了还大靖王朝一个海晏河清,命当时天下第一高手,也是当时天下第一腐儒刘不妥建立缉捕司,专门负责这些心怀不轨的江湖人士,到如今,大靖开国两百余年,天下就没有缉捕司破不了的案子,就看他们想不想破案。
  老刘心中甚是慌张,按缉捕司以往的办事风格来看,临江县这般无头冤案,最是合他们心意,而且往往,缉捕司的高手们出现在你身边,和你喝酒聊天听你说你的英雄事迹时候,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他越想越是慌张,越觉得此人是缉捕司的人,他问道:“公子,若真是缉捕司的人,那该怎么办,咱这……”
  苏秀德眯了眯眼:“慌什么,且不说我爹已经答应要在缉捕司护下我一命,我吩咐你办的那些事可都办好了?”
  刘捕头苦着个脸说:“妥了,妥了,那群人可真麻烦,给他们找的小女娃娃,还不能随便找,非要找特定八字的,这可要了老命了,好多符合要求的娃娃都是家里有父母长辈的,那些前来闹事闹得凶的,是在没法子,就按公子的吩咐,扔到山里喂狼了”
  朱明听得怒气上头,难怪好多家里丢了姑娘的,找了几天就没消息了,原来家人都被这二人给做了!
  苏秀德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死无对证,缉捕司应该更加拿我们没办法了,老刘啊,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刘捕头面露难色,这叫他如何回答。
  好在苏秀德没有故意为难他,说道:“我也不想做这些事情的,我不是个读书的料子,能考中秀才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我只想离开这个小小的县城去外面看看,可我的父亲,苏子善苏大人不让啊,非说什么我眼高于顶,目光短浅,分不清世间善恶。”
  苏秀德哼了一下,继续说道:“可他就不想想,不给我去磨练一番,我如何能成长啊,我想去镇海城,他不让,连我想在县里开几家铺子,他也不让,他什么都不让!”
  苏秀德越说火越大,随手就砸了手里的青瓷盖碗,吓了刘捕头一跳。
  “可这个时候,那个组织的人出现了,他们的出现让我完全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苏秀德平静了下火气:“他们自称地府,你知道么,这些人真的不是凡人啊,他们能一拳打碎比你我还大的石头,能够让飞鸟按他们的命令飞行,能在水下待上一个时辰,能一跃跳上数十丈的山峰。你是学武的,你说说武功能做到么?”
  刘捕头这时也慎重了起来:“这个我武功浅薄,见识不多,若说一拳打碎那般大的石头,这武学走到极致,倒也是有可能的,可这不借力就跳上数十丈的山峰,让飞鸟按他们命令飞行,在水下待上一个时辰,这似乎是传说中的神仙手段了。”
  “他们还有更厉害的,他们让死人站了起来,除了口不能言,其余行动皆与常人无异。当我见到了他们,我才知道这是世界有多大,我更加坚定了要出去的心思,所以他们跟我说的能让我梦想成真,能让我走出临江县,能让我父亲再也不能阻碍我,甚至还会传授我这些仙家手段的时候,我信了,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无论他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苏秀德说着说着,愈发坚定起来。
  “所以你说缉捕司厉害么,当然厉害,但是我怕么,我还真不怕。再厉害能比这些仙家手段还厉害么?”
  刘捕头这时候脸色好看了许多:“公子,既然您不怕缉捕司,那么小人?”
  “你放心,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汤喝,你死了我也没有好下场。有这些仙家和我父亲的双重保障,我要保下一个你,轻而易举。”苏秀德面露得色。
  “那么小人可就全靠公子提携啦”刘捕头笑道。
  苏秀德点了点头,心想若是你知道你那赌坊四千两都是我设计的,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听话,不过如今你人命在手,我也不怕你出什么幺蛾子:“至于那个外乡人,未必便是缉捕司的人,你找机会查清楚他的来历,不要打草惊蛇,有结果先告诉我。”
  朱明在外面听得气愤非常,自古穷人多磨难,权贵却不拿人命当回事,只把人命当做往上爬的筹码,原本只想揍一顿苏秀德了事,可现在朱明改了主意,他要苏秀德以命还命,苏秀德不死,萧叔和萧婶也不安全。
  至于那个地府,听苏秀德说的那么玄乎,但是朱明知道,他们都已经不在了,看来苏秀德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说的难听点,就如苏子善所言,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刘捕头的武功,朱明见识过,从小可没少被刘捕头刁难过,朱明此时万万不是对手,此事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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