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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德和老刘离开了后园,老刘离开了莲花巷,连夜去查那个公子的底细。
苏秀德则带着些醉意,去了萍儿的闺房,冬宵一刻,一刻也不能耽搁。
朱明则回了自己的家里,想想该如何动手。
三个人各怀心思,各干各的去了。
朱明回到自己的家里,拔出了短刀,拿着磨刀石,不停地磨刀,短刀极其锋利,根本不需打磨,可朱明自从和父亲定居在临江县的时候,一遇烦心事,就开始磨刀,可以静心,说来也怪,磨了这数年,这刀上的锈痕一点也没有少。
朱明这些年来杀了不少山中的猛兽,野猪,豺狼,就连老虎也宰过一只。若论胆气,着实不差,可杀人毕竟不同。
这无论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哪怕是杀个杀人无数的大恶人,那也是犯了王法的,这犯了王法,那可就寸步难行了。
但这天下万事,别说是杀别人了,便是把自己给杀了,只要有意义,只要值得,那就得去做。
争得便是理直气壮四个字。
苏秀德和刘捕头是肯定要杀得,按照萧叔萧婶的性子,必然不肯罢休,他们不死,那么最后死的就是就是萧叔萧婶了。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就是这个道理。
小花还没有找到,朱明不能让自己有后顾之忧,他得先确保萧叔萧婶的安全。
朱明想到刘捕头家里养着一条叫大黑的狗,每天刘捕头都用大块的生肉,血淋淋的喂。
这只黑狗,毛发油亮,性情凶猛,还很机灵的帮着刘捕头抓了很多犯人,所以刘捕头对其极其爱护。
每当有乞丐从门前经过的时候,这条黑狗就发了疯似的在院子里吠,惹的一众乞丐都对它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其肉,可惜这狗实在是凶猛,更有刘捕头护着,也只好作罢。
朱明决定就从这条黑狗入手,把刘捕头引到城外去。
别人怕这黑狗,朱明可不怕。一刀的事。
可朱明不能这么轻易的宰了这条狗,他得让刘捕头知道是他做的,还不能表现的太轻松。
想完明日计划后,朱明静了心神,便入得梦去,明日可有的忙了。
第二天一早,朱明别好了短刀,背起了弓箭,先去了城外,踩好了点,在去肉铺子买了二斤猪头肉,刚宰的,血淋淋的,新鲜着呢。
他故意拿着猪头肉走到刘捕头家门外,那黑狗看到个乞丐模样的小子,拿着这么大一块猪头肉,在自家的门口溜达,一下子就火了,再加上刘捕头昨夜一夜未归,到现在还没有进食呢。又怒又饿的黑狗吠了一声,便冲着朱明扑了过去。
朱明一乐,再凶也是条狗,长牙不长脑子的东西,朱明拔腿就跑,还不忘把手上的带血猪头肉向黑狗挑衅似的那么一摇。
这下可好了,县城的街道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场景。引得无数街坊不顾严寒的天气,都出来看热闹。
你看那少年,身形踉跄,左右摇摆不定,却偏偏让那黑狗在他屁股后面吃雪,一路撞翻了无数桌椅板凳,撞得那行人人仰马翻,这才到了街市口,找了个机会,等那黑狗扑了出来,装作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让那黑狗自头上飞过,砰的一下,那黑狗一头撞在牌坊脚下的柱子上,朱明顺手就是一刀,结果了黑狗,便笑嘻嘻的说道:“这下可好了,晚上有狗肉吃了。”
说完便带着黑狗先是去了城外破庙,将黑狗肉交给了乞丐小四儿,让他们晚上将黑狗炖了,喊县城的乞丐都来,就当年前聚一聚了,当然朱明还有个小心思,想再看一看那些熟悉的面孔。
老刘查了那个外来的公子哥一晚上,却什么都查不出来,好像只是经过临江县而已,现在正在客栈里睡大觉,谁也没有见。难道真的不是缉捕司的人?老刘心下困惑,不过他也不想想,真是缉捕司的人,那哪是他能查出来的。
没奈何,老刘只好先回家,手里也提着二斤猪肉,老刘对大黑是真好。
在回家的路上,总有人对老刘指指点点,等老刘看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却又低头不语,好像见了瘟神一样,搞得老刘极其不痛快。
老刘到家的时候,院门大开,老刘一般不锁门,因为有大黑在家,哪个小偷敢进门,往常老刘回来的时候,大黑一定是从门中一窜而出,极其热情的向老刘撒欢,可今天安安静静的,丝毫动静没有。
老刘觉得很奇怪,这前前后后的院子都找了,嗓子也快喊破了,怎么就没有呢。
老刘联想到今天街上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心中有一丝不详预感,他敲响了隔壁阿婆的门,问道:“阿婆,你看见我家大黑了么?”
老婆子颤巍巍的说道:“看见了,咬着一个小乞丐跑了,去街市口方向了。”
老刘把二斤猪肉往老婆子手上一塞,便往街市口去了。街市口牌坊下,他看到了那一滩血迹,还有几根黑毛,老刘脸色铁青,意识到要遭了,抓了一个先前盯着他窃窃私语的路人,问道:“你们偷偷摸摸的在说什么,是不是看到我们家大黑了?”
那路人给凶神恶煞的刘捕头吓得一跳:“大黑给一个小乞丐一刀给宰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大黑死了,是哪个小乞丐干的?”刘捕头目眦欲裂,只觉得悲从中来,如蒙大噩。
“是城外那个朱明,猎户朱明。”
“朱明!朱明!那么大黑尸体呢?也被朱明带走了?”刘捕头怒道。
那路人满脸郁结,大伙都在聊怎么就找到我了?可郁结也没用啊,刘捕头还在怒头上,只好答到:“也带走了,记不清说是今晚要炖还是烤来着……”
“啊……”刘捕头怒喊一声“朱明,我要杀了你给大黑偿命!”便问清了朱明所在,一路杀气腾腾到冲向朱明所在。
朱明此时正躲在竹林里,他故意留下痕迹,让刘捕头追到竹林,他要在竹林中解决刘捕头。
蝉噪林愈静,这个季节自然不会有蝉,但是当刘捕头真正走入这座人迹罕至的竹林,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也衬的竹林极其安静。
刘捕头的呼吸越发沉重,天气很冷,但刘捕头的怒火愈发高涨,映的面皮发红。
不多时,一个背影映入眼帘,是那个没被自己少揍的小乞丐朱明,他生了一团火,火光随风摇晃,似乎在烤什么东西,恰好寒风扑面,吹来一阵香气。
好香!纵然怒火万丈,但不得不赞叹一声。
“朱明!你看看我是谁!”刘捕头的嗓子里传出一阵咆哮。
朱明心中一笑,我还用看么,我等你等得好久了。但戏还是得演。
朱明装作一惊,回头看着刘捕头,扯了扯嘴角,故意让开了身子:“刘捕头,你好啊,这么冷,你不在家喝酒,到这来干嘛?”
“小畜生,你”刘捕头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他的眼光定在了火上:“你在烤什么?你在烤什么!”
原来是个狗头。朱明烤的正是大黑的头。不得不说,味道不错。
“这个,嘿嘿”朱明干笑一声:“这真不怪我,我大黑兄弟今天发了疯似的咬我,我一时不慎,不小心就把大黑兄弟给宰了。”
朱明看到刘捕头气的直抖,心知火候快到了,于是再加了一把火,贱笑道:“刘捕头,您老知道我有一顿没一顿的,这大黑兄弟既然已经那啥了,我正好还没吃,索性就……嘿嘿,您要不来一口?特别香”
刘捕头大喝一声:“小畜生,我宰了你!”
当下便冲着朱明冲了过去,刘捕头一身所学,上不得大台面,天资一般,但是胜在勤恳,虽当不得高手二字,在临江县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是未遇到敌手,算的一位好手。
所谓武道十三楼,一楼一层天。
三楼一个小坎,六楼一道天堑,九楼从来天地难,十二已是天上人。
在大靖,六楼便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跨过六楼天堑,到了七楼便是大高手,在大靖便可以横着走了。就连皇宫里面的大内供奉,不过便是四个七楼武夫。
至于八楼,在大靖,跟皇帝也没啥区别了。
刘捕头便是一个武道三楼的小高手。
至于朱明,武道一层楼,都算不上。
跨三楼交手,可能是嫌自己命长。
但朱明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武学常识。
刘捕头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奇怪,这少年为何故意把狗头给他看,为何要在这荒郊野外烤狗肉,看到自己又为何不跑,他满心只想抓住朱明,让这小子为大黑偿命。
他甚至没有观察四周,只是凭着一身劲气,伸出右手便想掐住朱明的脖子。
直到他感觉到脚下踢到了一根线。
嗖嗖嗖,数支箭矢从朱明四周射向了刘捕头,刘捕头一惊,伸手摸向腰间,却发现并未佩刀,刀尚在家中,没刀,便没法格挡。
刘捕头只好一个贴地翻滚,自箭矢下方划过,让过了利箭,刘捕头心想,小畜生,这是要我老刘的命啊。
此时,地上突然弹起一个大网,将刘捕头整个人便要包裹住,电光火石间,刘捕头一跺脚,便向上飞起,斜斜的向前跃出。
此时朱明,从雪地里拉出一张大弓,左腿跪地,右手引弓,挽雕弓如满月,一箭一箭稳定的射出,朱明知道自己射不中刘捕头,他只是将箭射在刘捕头的跳跃路线上,他的想法很简单,我射到你气息紊乱就好。
就像下棋,吃子不如封子。
刘捕头此时非常难受,地下有网子向上罩他,朱明的箭偏偏又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又没法后退,可若是掉入网中,那不是任人宰割么。
好个刘捕头,危机关头,刘捕头凌空换气,身形往下一坠,避开了朱明的箭,伸手摸出了腰带,劲气灌入,用力一挥,刷的一下,腰带便刺入竹子,刘捕头用力一拉,借力又飞了起来。
此时刘捕头离朱明不过四五步的距离,眨眼便到。
朱明已经能看到刘捕头布满血丝,带着杀气的双眼。
朱明内心丝毫不见慌张,但他必须表现的有些慌。
他扔掉弓箭,拔出短刀,一个转身,刀随人走,护住周身,以防刘捕头伸手抓到自己,他好像被刘捕头吓到了一般,慌不择路的冲向了向了火堆,身上沾满了火苗。
刘捕头胜券在握,堂堂三楼观海楼的武夫,还能被你个小东西暗算了不成?
这一步,正是随着腰带下来的一步,刘捕头这一下并没有踩到实地,真个人便陷了下去,此时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时候。刘捕头正等着这一下来续力,却不想整个脚下都是空的。
原来朱明将火堆周围全部挖空,只用草木竹编编了个顶。
火堆一是用来烤狗,激怒刘捕头。
二是用来告诉朱明自己,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刘捕头这一下,实打实的踩上了朱明挖的陷阱。
还特娘没完没了了。本来怒头上的刘捕头就没什么耐心,这一下可着实让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陷阱不深,但周围插满了削细的竹片,坑底,坑壁,都是。
刘捕头跟着地面的雪一起摔落坑底,慌乱中根本看不清底下是什么。
朱明还阴险,额,机灵的在坑底竹片上埋上了雪,刘捕头避无可避,也没打算避。
“啊……”坑底传来刘捕头的惨叫,以及因疼痛引起的倒吸凉气,气息不稳的声音。
朱明此时刚好扑灭了火堆,他在地上滚了滚,扑灭了身上残余火苗,他知道,事情妥了。
他捡起刚刚扔下的弓箭,走到了坑旁。
“刘捕头,可还好啊”朱明笑嘻嘻道。
“朱明,小畜生,你我往日虽有摩擦,但何至于此,处心积虑的用大黑来赚我相当,你到底想怎样?”
剧痛让刘捕头稍稍冷静下来,他终于反应过来,今天这一切,都是朱明设计好的。
朱明踢了踢坑边的雪,沉默半响,缓缓开口:“怎么不至于,昨天晚上,你和苏秀德在刘妈妈那私聊的时候,我在屋顶。”
坑底刘捕头,面色煞白,几支刺在身上的竹片,渗出殷红的血液,在洁白的雪上,仿佛开了一朵红艳艳的花,刘捕头不死心的叫到:“那么你都知道了?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放了我,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你要什么?钱?我让苏秀德给,他有钱。要学武么,我教你,我所有功夫都教你。只要你放了我。”
朱明叹了一口气:“你莫非不知道我和小花的关系?你不死,我怕你会对付萧叔萧婶。刘捕头,你为了那四千两便出卖良心,合伙拐骗了这许多的少女,杀了她们的爹娘,你可曾有一丝悔意?”
“哎,善恶终有报,我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我着实没想到会栽在你手里”刘捕头张了张嘴,说:“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可你既然知道这些,也应该知道我和恒通赌坊的事,我欠了那四千两,那四千两就是买命钱,我若不还,我早就死了,苏秀德对我确实有活命之恩,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些被我害死的人已经活不过来了。”
“不错,所以你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朱明淡淡的说道,声音没有波澜。
刘捕头仿佛认命了,不再挣扎:“我心中对那些街坊一直有愧疚,我已经不成了,那就给我个痛快吧,别耽搁你去找苏秀德了,也别耽搁我去找大黑了。”
不是英雄也迟暮,看着刘捕头这般认命的样子,朱明突然没了力气苛责刘捕头。
他扯了扯嘴角,缓缓的拉满弓弦,一箭正中眉心,刘捕头应声倒下。
到死,朱明也没有告诉刘捕头,那个赌坊也是苏秀德下的局。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时辰已到,恶有恶报,
下一个就是苏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