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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说花魁谁是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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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朱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了。睡了足足四个时辰的他,补足了之前耗费的精神,只觉神清气爽,好似有无穷的精力。
  他别好短刀,一路疾行,出了雪山,回到了县里。
  县里依旧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站在七里香门口的巷子旁,望着站在门口的萧婶,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他知道他现在也安慰不了萧婶什么,小花也不是萧叔能找回来的。
  他顺手从路边小店买了壶酒,拿了只烤鸭,便去约定的地点,寻找那几个帮他办事的乞丐去了。
  城外的破庙便是他们聚集的地方,朱明找到了他们留下联络的小乞丐。
  “小四,我回来了,可有消息”朱明问道。
  一个眼神贼亮的八九岁娃娃回到:“老朱,有了,那小苏子的每日出行计划我们都知道,他今晚就要去莲花巷快活,这可是我们挨了柳妈妈好一顿毒打才偷听到的,至于他今晚在哪个姑娘房里……”
  这个名叫小四的小乞丐停顿了下来,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朱明,迟迟没有下文。
  朱明心中好笑,这小子居然还学会卖关子要好处了,也不知是哪个老不死的教的,不过也不能让小乞丐们白忙活,于是便把怀里焐了一会的烤鸭拿了出来,勾的小四双眼愈发明亮,口水都滴到了地上,朱明笑道:“先说好,小四啊,哥哥我特地给你拿了只烤鸭,但是酒是给你几个哥哥的,你可不能独吞,拿了烤鸭之后,该说的可不能再瞒着啦”。
  小四蹦起来,拿了烤鸭,张开小嘴便一口咬在烤的酥香的烤鸭上,嘴里不清不楚:“放心,我知道分寸,那小子今晚要去莲花巷柳妈妈那,哪个姑娘不知道,说是今晚要搞什么夺花魁,捕快头子刘赌鬼今晚也过去,几个哥哥让我知会你一声,虽然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有什么需要叫你只管言语”。
  朱明心中一暖,小四自小没有爹娘,和几个比他大几岁的流浪儿一起讨饭,几个人相依为命,每日便是和生存作斗争,但是再苦也不曾坑蒙拐骗,朱明看到他们总是能想起父亲刚离开的那几年,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所以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送吃食给他们,护着他们。朱明摸了摸小四的头:“替我谢谢你几个哥哥啦,也谢谢你,日后我再来找你们喝酒”,说完,便起身离开。
  说道莲花巷,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就是莲花巷的柳妈妈。
  这柳妈妈原本是外来的娼妓,来到临江县后,嫁给了莲花巷的吴老头,吴老头也是个好吃懒作的,又没什么手艺,二人一合计还是这皮肉生意稳赚不赔,于是便在莲花巷开起了这等生意。
  莲花巷的姑娘们,原本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吃饭都是问题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做着那暗娼的活计,以此养活自己,不是饿到极处,谁愿意做这等事情,但总归还能活着。
  活着不仅仅是要和天斗,还要和周围的姑娘们斗,总之混乱的很。
  但柳妈妈到底是外来的娼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外来的娼妓嘛,那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勾引男人的眼球,如何让他们欲罢不能,自从柳妈妈来了之后,莲花巷几乎所有的娼妓生意都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投到柳妈妈门下,成为她手下的姑娘。
  柳妈妈不再满足于收拢莲花巷的姑娘,她开始收留南方逃避战乱的姑娘,专门在穷的揭不开锅的家里买下他们的女儿,她有个志向,她要做整个临江县青楼的王。
  小萍就是这样被柳妈妈收入楼里,她本是随父母逃避战乱来到临江县的女子,她的母亲已经在逃亡的路上饿死了,留下她和她父亲相依为命,当他们走到临江县的时候,父亲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她还有个弟弟,叫父亲如何能养活他们姐弟二人,而在这个时候,柳妈妈出现了,小萍至今都记得那个下午,那个姓柳的妇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而她的父亲则饱含歉意的看着自己,手里还牵着她年幼的弟弟。父亲最终狠心扭头离去,任凭她喊哑了嗓子,也不曾回头,她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弟弟了,最终只好跟着柳妈妈去了莲花巷。
  柳妈妈是个有眼光的,当她第一眼看到小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孩子日后一定能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漂亮的女子,果不其然,十年后的今天,小萍十六岁整,出落的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般美丽,整个莲花巷没有人的样貌能及得上她一半。
  柳妈妈从小就教导小萍各种技能,跳舞,小曲,以及如何勾引男人,她从来不让小萍接客,却经常让小萍表演,常去的各路嫖客,早就惦记着小萍,而今晚终于等到了她的初夜。这叫人如何不疯狂,这样寒冷的冬夜,能与一个温柔似水,美丽动人的姑娘共处一室,再发生些不可描述的妙事,当真想想便令人激动。
  这天的夜里终于来到,养足精神的朱明悄悄的出现在了莲花巷。
  霓虹初上夜未央,路上行人匆匆忙。
  别的地方的人匆匆忙忙干什么朱明不知道,但今天晚上,莲花巷附近匆匆来去的人,肯定都是去柳妈妈那里,看看所谓的争花魁到底是什么个有趣玩意。
  柳妈妈的门外从自家门口拉了十八条红线,直栓到对面,每个绳子上各挂六个大灯笼,在以往,柳妈妈之前的那些暗娼,只敢在自家门外挂一个小小的红灯笼,告诉别人这家是做什么的,哪敢像柳妈妈这般这么明目张胆。
  虽说做娼妓这件事并不违法,但谁都怕别人指指点点,当然柳妈妈不怕,柳妈妈时常说,既然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又想挣钱,又想要面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柳妈妈的门口匾额上写着“吴宅“,这是老吴头的老宅,如今给改做了青楼,也不知道老吴的祖宗知道了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它一左一右,各有一行字,左边写着“快来快来快来呀”,右边写着“快活快活快活啊”,朱明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不要脸不要皮到了极点呀,当下只觉对柳妈妈和吴老头的敬佩之情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连绵不绝呀,这人若是能做好一门生意,要么有过人的本事,要么有过人的脸皮,柳妈妈二者皆有,难怪能一统莲花巷的娼妓行业。
  不一会,朱明便发现目标人物,苏秀德带着个书童登门,公子俊俏,童子灵动,自有仆人带领二人进门而去,之后过了一会,捕头刘也进去了。
  既然两个目标都进去了,朱明便不再等待,以往他都是翻墙入户,今天他索性好好打扮了下,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此时少年意气风发,可谓是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
  当真是英俊不凡,甚是好看。
  翩翩佳公子登门,仆人一看此人气度不凡,虽不带随从,但好似天下众人皆不放在眼里,当下哪敢怠慢,急忙忙带着朱明进入大堂,等待今晚的花魁大会。
  朱明进了大厅,一眼便看到苏秀德和捕头凑在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服侍,几人说说笑笑,其中一名女子更是坐在苏秀德的腿上,一手勾着苏秀德的头,一手拿着酒杯,给苏秀德喂酒。捕头也是和旁边女子摸来摸去,旁若无人。
  朱明此时看到的是一个纵情声色的欢场老手,那捕头也不遑多让,和那天夜里在县衙小心翼翼的苏秀德完全便是两个人。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朱明,朱明找了个不起眼的桌子,点了壶酒,又使了银子,支开了上前来的姑娘,不要问钱是哪来的,不是才从县衙出来嘛,这顺手总得牵只羊啊。朱明决定静观其变,找机会接近苏秀德二人。
  明月已半,夜色深沉。该来的都差不多了,这时前面的台子上上去了一个半老徐娘,满头珠翠,面若桃花,大袖流云,莲步轻碎。只见这妇人拍了拍手,自然有人熄灭大厅的灯光,只留得台上一片光亮,自然而然的便将大伙的眼光吸引到了台上。
  这妇人先是给大家道了个万福,笑吟吟的道:“各位大爷,各位公子,今儿难得众位都到了,小妇人先给众位道声谢,感谢众位捧场,至于所谓何事,大家心知肚明,所谓草木尚且争春,那佛祖还争一炷香,咱家的姑娘再低贱,那也比草木强些不是?今日就在这里,争她一个花魁,也好有个座次排名,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的上那最有财富的爷们,诸位是不是呀?”
  这柳妈妈直将各位恩客好一顿猛夸,这青楼争风吃醋自古有之,拼的可不就是一个财字,便是权字,在这风月场上也得靠边站,这大厅的老爷们小公子,给这柳妈妈这么一夸,直觉得非得要把花魁拿在手里,方才不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台下有人起哄道:“柳妈妈,大爷们的银钱那可都是赤金足银,就是不知道你家的花魁是不是货真价实,配得上大爷们的银子?”
  又有人道:“这花魁到底是怎么个选法,妈妈你倒是给个章程出来呀,大爷我已经等不及啦”
  柳妈妈笑道:“各位大爷莫急,这选花魁这就开始”,说罢又拍了拍手掌。
  有琴声绕梁,有幽香扑鼻,但见八名女子,环肥燕瘦,着各色衣衫,娉娉袅袅自二楼台阶缓步而下,站在了柳妈妈身后。俱是美人。
  “各位爷,这八位姑娘,便是我这楼子里,论身段样貌才情最出众的几个,身家清白,尙是处子之身,可她们虽说情同姐妹,可谁也不服谁,今儿可好,借着诸位大爷的眼,给她们排个先后高低”柳妈妈顿了一下,又道:“今日姑娘们轮番上场表演,恩客们自可买花送予各位心中的花魁,每个花篮售价百两白银,各位恩客,姑娘们能拿多少花篮,就看各位恩客的宠爱啦”。
  台下口哨四起,似乎在催促柳妈妈快点开始,柳妈妈又笑道:“今日但凡送花篮的恩客,哪怕并未争得花魁,酒水全免。那么我就不多说了,选花大会这就开始”。
  流水的姑娘铁打的妈妈,柳妈妈能独占莲花巷,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小小手段,就让台下的老少爷们喝彩不断。
  花魁会这便开始了,柳妈妈报一个名字,便上去一位姑娘,先是从台下绕绕一圈,将自己姣好的面容,和精彩的身段给台下的爷们看个清楚,再回到台上开始歌舞唱跳,有手挥琵琶,目送五弦的,有彩衣飘飘,舞动四方的,真可谓是百花争艳。
  屋外寒风夹雪,室内却给人一种春天的气息。
  台下的看客们,有潇洒不羁,昂首便是一杯酒,随手送出数只花篮的,有脸红脖子粗,为了心中最美的姑娘跟人争吵的,千奇百怪,看的柳妈妈笑呵呵,看的朱明目瞪口呆。
  朱明听萧婶说过,这男人呐,大部分有钱就变坏,这变坏就会找女人,可这偏偏家花又不如野花香,这没品的就开始勾引别人家的小媳妇,有点良心的就在青楼花天酒地,总之没几个是好的。朱明记得自己笑呵呵的问萧婶,萧叔是哪一种,萧婶瞥了朱明一眼,没好气的冲到,他是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给他个胆,也不敢在外面喝花酒,更不敢勾引小媳妇。朱明说那是萧叔是在太在乎萧婶了,萧婶又瞥了一眼朱明,还瞥了下小花说,不,因为钱都在我手里,他没钱。想到这,朱明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这时柳妈妈注意到了朱明,这样一个温润如玉,器宇不凡的少年,在青楼里一个人干坐着,自顾自的喝酒,不点姑娘,也不送花篮,这是为了什么?
  “公子一个坐着,不嫌寂寞么,怎么不叫个姑娘陪陪?”柳妈妈笑道。
  朱明虽然第一次逛青楼,但是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听县里的二流子们说过不少,当下笑嘻嘻的拉过柳妈妈,丝毫不怯场:“除了今晚的花魁,整个楼子里,我可只喜欢妈妈一个”。
  柳妈妈媚眼如丝:“公子呀,这么多姑娘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妈妈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可不要逗妈妈开心了。”
  朱明正色到:“妈妈有所不知,我这人从小就喜欢年级比我大上一些的,大一些的会疼人,这手感可不是小姑娘们能比的,更何况妈妈最多也就比我大个五岁,不,三岁”,朱明张嘴就来,这玩意,没吃过猪头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一记马屁拍的柳妈妈心花怒放,这女人呐,一上了年纪,就怕自己显老,现在有这么一个唇红齿白,面目清秀的少年,说自己只比他大三岁,那不是夸自己还年轻还不到二十么,虽然明知道这小子是胡说八道,柳妈妈却也高兴的很,她主动端了杯酒,凑到了朱明跟前,捂着小嘴笑道:“公子净瞎说,妈妈我已经快四十了”。
  “什么,四十?”朱明夸张的喊出来,“妈妈你骗我吧,看你这手,你这样貌,我看才二十,最多二十”。
  “公子真会说笑,好啦我要去准备下一个姑娘登场了”,柳妈妈站起身子,想了想又说:“公子若是真想要我服侍,那也得避开我家老吴。”
  这一下可惊着朱明了,他同情的看向老吴头,这位头上想必已是绿油油的一片。
  好不容易应付了柳妈妈,而这下一位登场的正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萍儿姑娘,也是最后一位。
  莲步轻移,罗袜生尘,一股淡淡的幽香,从萍儿姑娘身上传来,人未现心已醉。
  再见其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身子婀娜。面容倾人之城,其声灵动悦耳。
  便是这么一出场,便不同凡响。此时一声琴响,霓裳羽衣动,轻盈蕊上舞。再一个滑音,万籁俱静。
  “好!”安静了许久的台下,爆发出一片喝彩声。许多人悔得肠子都清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花魁,容貌,身段,舞姿样样都在他人之上,花了那么多钱买花篮送给别人,都亏大发了。也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其余几个姑娘都是来陪太子读书的,这位才是正主。
  柳妈妈的眼中含着泪水,心想多年的培育果然没有白费。
  她上得台来,示意众人安静:“各位爷,今日花魁之争,其实已经很明了了,萍儿丫头的花篮已经远远超过其他几个姑娘,她就是今晚的花魁!”
  朱明见识了众人的疯狂,心想若非在山谷见到了那个一笑令石室生光的女子,他可能也觉得天底下最美的姑娘不过如此。
  说花魁谁是花魁,不如莲花巷内见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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