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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可能会引起北美洲的一场龙卷风。人生的很多走向事后看来也许都是由一件两件不起眼的小事决定的。可能只是有句话憋在心里正好没说,可能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没做,事情就会变成事先完全意想不到的样子。
此时,沈蕊雨家的门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传来。
“灯亮着呢,我就说她一定在家,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呢。”
“你别赖我,非说不放心要过来看看的是老头子你,我一向放心我们闺女的。”
“我不是怕她发生什么事么,你也知道,这块治安一向不好,万一有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宁泓躺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话说一半愣住的老两口微笑道:“你们好。”
“呀。”沈蕊雨惊叫,明显眼前的一幕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被自己父母看见自己扑倒学生实在是一件太羞耻的事情,她迅速爬起来整理衣冠,看着老两口怯生生地开口。
“爸,妈。”
老两口惊呆了,两人不敢细看,默契地背过身去小声嘀咕:“这是我们闺女?”
“如果没有一个人恰好和她长得一样,又恰好住在同一个地方的话,这应该就是她了。”
“可是我们闺女……原来这么……这么主动的么。”
沈蕊雨懊恼地跺跺脚,这都说的些什么呀!
“爸妈,你们别说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宁泓也站起身来,他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被美女扑倒是荣幸,何况还是这么漂亮清纯的女性,师生的身份更有一层别样的情愫。
“叔叔阿姨好,刚才的事情确实有些误会,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老两口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宁泓,宁泓也在打量他们。
两人看起来50来岁,衣服打扮朴素到极点。阿姨一件橙红色的T恤,仔细看上面还有快要磨掉的“襄水纺织厂”五个字。叔叔穿的是纯灰色的衬衣,说的难听点有些乡村领导干部的风采,脖子周围是一圈汗渍。
其实按照宁泓的年龄应该喊爷爷奶奶,最不济也该喊大伯大婶的。可他脑子转的飞快,若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年龄,让老两口误会沈老师老牛吃嫩草,不知道这家人会闹得怎样天翻地覆。
老两口只是简单地观察了宁泓的着装,注意力全在那张脸上。
清秀,帅气,轮廓棱角分明,只是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沈母挤出一道笑容:“小伙子不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
“宁炎,他叫宁炎。”沈蕊雨抢答道。
宁泓用眼神质疑沈老师为何给自己改名字。沈蕊雨向旁边的桌子努努嘴,宁泓眯着眼睛,发现桌上有一叠暑期英语作业,最上面的一份正写着自己的名字。
“对,我叫¬宁炎。”
“喔,那我托大喊你一声小炎吧,小炎是我们家蕊雨的……”
“大学同学。”
“三中同事。”
两人真是不默契。
沈母沈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自己女儿身边出现的是连身份都不清楚的人,不由得不让他们担心。
宁泓连忙道:“叔叔阿姨,今天是沈……蕊雨她胳膊受了些伤,刚好被我碰到了,我就上来帮她包扎一下。至于你们刚才看到的,那完全是误会。”
沈蕊雨羞涩不已,埋怨宁泓干嘛还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就这样让它过去不好么。
“蕊雨,你受伤了,胳膊怎么回事?让爸妈看看。”
“没事,只是小事,爸妈你们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还不是你爸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不放心你才过来的,他蹬了半个小时自行车容易么。你胳膊怎么了,划破了?会不会感染。”
沈蕊雨这才想起自己没注意手机,刚才手包摔在地上,里面的手机说不定也摔坏了。
于是她低着头吐了吐舌头。
“爸妈,真的没事,已经用碘酒消过毒了,不会感染的。”
宁泓看沈蕊雨的父母都来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移步到门口。
“那小雨,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
沈蕊雨忙道:“你别走呀,我送送你。”
“不用了。”宁泓已经快步下楼,声音从楼道中传来。
沈蕊雨还想下去,被母亲一把拉住小声道:“送什么送,我问你,他到底是你的同学还是同事。”
沈蕊雨想了想:“既是大学同学,也是三中的同事。”
“真的么?”沈母一脸怀疑:“看起来好小,他多大了。”
宁泓如果听见肯定欲哭无泪,阿姨,奶奶,你说我年轻就行,干嘛说我小。
沈蕊雨脱口道:“十……”
“嗯?”
“十之八九,二十五六了吧。”
沈父在两人说话之际趴在窗台,看着一个黑影下楼,钻进一辆小车,点火离开。
“小伙子开车来的?”
沈蕊雨忽然觉得宁泓今天开车实在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决定。
“嗯。”
沈父又问:“看来家境还算不错。”
2007年,襄水这座城市有私家车的不多。
“我不知道……应该吧。”
“你不知道?”沈母急的跳脚:“你连这都不知道,就和他……如果今天我们不来,是不是你还要留他过夜?……你们不会已经同居了吧,不行我要检查下牙刷……你们不会用同一个牙刷吧?”
沈蕊雨为母亲天马行空的形象力急的快要哭了:“妈你说什么呢……我和他,我和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你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就……你把他扑倒了?”
天啊,沈蕊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妈!”
……
宁泓的车划破黑暗,他点了一根烟,脑海中沈蕊雨的身影如放电影般闪过。
她见义勇为那决然的身影,安慰被抢劫的女人时温柔地样子,偷偷看自己时迷离的眼神,两人倒在地上时通红的耳垂,还有那低着头吐吐舌头的萌态。
可爱女人。
此外还有之前不知道的,原来沈老师家境并不好,襄水纺织厂是襄水市的老牌国企,好像前几年承包了出去,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的父亲倒有些文质彬彬,只是看的出来日子过得不那么顺利。
沈老师住在这种房子里,却在下午自己假装受伤时一点也不在意地拿出一叠现金。
若是在前世,宁泓只会觉得这个女人蠢。钱拿在手上心安理得,顶多过段时间还回去,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很愧疚。
愧疚,十一年不曾有过的情绪。
“还是帮她些什么吧。”宁泓长叹,手中方向盘潇洒利落地一转,车子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那辆本应停在路边的自行车果然不见了踪影。
宁泓皱着眉头想了想,从车上找出过期的日历,在白色的背面写上字,贴在四周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