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

　　两人纠在一起不即不离，盘古急了，猛地拔出日月剑，直指海之魔。
　　“还不赶快送死？”
　　海之魔一见日月剑，心头咯噔一下，立马一掌推开盘古。海之魔也从身后抽出一个水晶球，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一切牛鬼蛇神皆闪开，法王在比，悉听指令，盘古氏乖乖跪下来。”
　　盘古只觉头昏脑热，两眼迷漓起来，双脚不听使唤并摇摇欲坠。他向金字塔晃动日月剑，一时间老泪纵横。
　　“我死亦坦然，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子从此没有爸爸。夏红！盘古今生无以为报。拜托你照顾好孩子！你的大恩大德，容我来世再还。”
　　国王番然醒悟，噔噔噔跑上金字塔，那公鸭似的嗓门一阵叫喊。
　　“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下来……”
　　盘古和海之魔同时止住剑和水晶球。海之魔被盘古咬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盘古已经两眼睁不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国王随后来到盘古跟前，扬开双臂，扶着盘古，嘶声叫喊。
　　“盘古——盘古——醒一醒！不要睡觉！当心受凉！”
　　海之魔诚惶诚恐向国王禀告“尊敬的王啊！盘古撞了天地，惹了鬼神，我这个国师已不能做主，咱们去请示海神娘娘如何？”
　　“也只好如此！”国王未等盘古与海之魔如何表态，向身后一呼。于是，那一高一矮两个蛤蟆人又翻身爬起来，抬起盘古前往海底堡垒。
　　盘古将信将疑，既想反抗又没有力气。
　　海之魔即刻起身前去海神娘娘庙祷告盘古一事，他一面绘声绘色的描述盘古种种罪恶，一面向海神娘娘鞠躬。
　　“我请求娘娘降罪盘古，让他坚着进来，横着出去。”
　　啪！
　　那海神娘娘的神像前的香案突然倾倒下来，咕咕噜噜噜滚到了一角。
　　“那盘古克尽职守，从不为害一方，反而除暴安良！而你海之魔指使大泥鳅从海眼潜伏到千仞山，诱惑祖玛的座骑大雄驼，致使祖玛摔倒在点将台，使其失魂落魄，葬入水潭边！”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庙宇里回荡。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那只巨龟对盘古怀恨在心，迁怒于祖玛。不想祖玛己有身孕，怀胎十月。”
　　海之魔亦大吃一惊，呆立良久。
　　“那巨龟和大泥鳅谋害祖玛不假，但那两货都为你效力也是事实！你许诺它们事成之日，由你挖开海眼，让那巨龟和大泥鳅从海眼逃住大西国！是也不是？”
　　那声音越来越尖细，严词责问海之魔。
　　“你到底是谁？”
　　海之魔开始恐惧，感到今天在海神娘娘庙的遭遇实在有些离奇。
　　“我乃妈祖娘娘，那祖玛是我的肉身！”那声音在海神娘娘庙里环绕，余音不绝。
　　“海神娘娘是妈祖，妈祖即是祖玛！”
　　海之魔嘴里不停地念叼，硺磨着这句话，等他终于有些明白那声音尖细的和祖玛一模一样之时，顿感背上如有芒刺在身。他有些心神不宁赶紧前往大西国王宫，禀报国王以商定策。
　　当海之魔告诉国王自己在海神娘娘庙占卜时，那香案忽然摔倒下来，并且那海神娘娘的肉身即是祖玛。国王亦大惊失色，紧急召来王国的长老们。
　　“难道大西国国运即将衰败？还是我惹怒了海神娘娘？那海神娘娘要降祸与我大西国。”
　　海之魔与长老们经过一番天地鬼神之论证，以大西国百年之大计，国王最后竟做出了一个以奇制奇、以怪制怪的决定：
　　告全体大西国民们！那盘古从海眼逃到大西国，实乃天降人瑞，地生灵杰，为我大西国兴旺发达之兆。我等应善待爱护盘古，不得有任何伤害。今秉承天意立其为国之酒保！布告之日，视为生效！
　　大西国纪元九十七年七月初七
　　告示一出，大西国众蛤蟆人又一个沸动。三五一伙欢呼雀跃，他们从此将有酒喝，畅饮不限量。海之魔和众长老们则目瞪口呆，如丧家之犬……
　　盘古从一场惊涛骇浪中平静下来，安静地养伤。他也没想到祖玛居然会是海神娘娘的肉身。真是世事变化万端，无论你是盖世的英雄也遭遇至爱的离去。
　　随后，盘古身上的那条大口子也渐趋康复。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大西国前往千仞山，身为大西国酒保。大个子和小矮子蛤蟆人为酒保助理，协助盘古精心酿造玉液琼浆，待其酒成之日，再择吉日举国庆典。此令一出，大西国上至国王，下至白丁皆大欢喜。
　　自此，大西国又恢复了它周而复始的正常运转。但，海之魔的命运却从此发生了逆转。这个曾经集占卜和智慧的国师，为大西国立下过功勋的人，却在这场风波中栽了跟头。当盘古完全康复，酿酒的食材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盘古又渐渐地改变了态度，认为海之魔的行端虽令人不齿。但大西国的国王也待他不薄，他要专心酿酒以报国王不杀之恩。
　　那一高一矮两蛤蟆人对海之魔已没了往日的那种尊敬；他以国师的身份对他们再发出这样那样的指令的时候，已没了权威。甚至小矮子带开玩笑地嘲弄海之魔。
　　“国师！你神通广大，能不能让我再长高一点？我知道这对你是轻而易举的事。”
　　海之魔半响不语，他知道这是小矮子故意戏谑自己。所以海之魔故作震惊。
　　“你一点也不矮，与蚂蚁相比，你是参天大树！”
　　“那与你相比呢？我们是不是就如一只蚂蚁？”高个的蛤蟆人不失时机地为小矮子解围。
　　“你俩胡说什么？是不想做酒保助理，容我去禀报国王！”海之魔大声斥责高个子和小矮人。
　　“我俩要去协助盘古酿酒了，没时间陪你说话。”高个和小矮子借机离开海之魔。
　　可这两蠢货的言行举止让海之魔伤心之外又添了一分羞辱。
　　更使他寒心的是，经此一事之后，国王也不把他这国师放在眼里了，也不再召见他。国师职位虽未变化，威严却大打折扣。他曾好几次试探着想去看看盘古的酒堡，都被大高个和小矮子拒之门外。
　　这使海之魔伤心至极，仰天长叹一声“我为大西国鞠躬尽瘁，奉献青春，究竟得到什么啊！”
　　海之魔一个人跑到金字塔上大哭了一场。
　　当然，他是一个不被理解的人。他心中忍受不住谋害海神娘娘的压力，跑到大西国的王宫对国王说。
　　“尊敬的国王！我老了，走路不利索了，做事犯糊涂。请您免掉我这国师的职位吧！我就到那金字塔里住下，给大西国的王陵，做个守墓者。”
　　国王却说“国师，你这样才是糊涂！盘古那事，你也没错。我也没错，国家需要一个酿酒师。为了大西国，，你再做一次牺牲。”
　　海之魔又说“国王所虑，我心里也明白！但我得罪了海神娘娘，谋害了祖玛！海神娘娘有仇必报，肯定会降罪与我！”
　　“你不要太多顾虑！国师啊，你与海神娘娘的瓜葛，我多少也能猜出几分。”
　　“但我实在是老了，老不中用了，众人的议论就是淹人的海，我岂能不知自重……”
　　国王又劝海之魔“国师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要想那海神娘娘不降罪与你，只有和盘古修好，与盘古结为兄弟。那祖玛和盘古感情甚深，一定会放你一马。”
　　“我与盘古修好，只怕我愿意，他也未必愿意。”
　　“只要你不再敌视盘古，愿意和盘古冰释前嫌，我可从中说和。”海之魔听了这一番劝导，他终于无言了。沉吟良久，又长叹一气“唉！我这一辈子就不该做国师！”
　　随之，海之魔但凡见到盘古，不惜强颜欢笑，把盘古整得一楞一椤。直觉自己在那里做得太过分，让国师如此低声下气。
　　就在海之魔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另外一个却精神抖擞了起来。这人就是盘古。盘古的年方二八，自担任酒保以来，一心酿酒，整天围着那尊司母戊大方鼎蒸煮，发酵，酝酿，勾兑。一高一矮两蛤蟆人仔细地记录每一道工序所的时间，原材的气味，口感。他似乎刻意保持着一种超凡脱俗的逍遥自在。
　　大西国的海床上全是各种贝类，珊瑚、海藻，遍地皆是。他和一高一矮两蛤蟆人情同手足，他们在河床上种植紫菜，蓝藻，佛手珊瑚。那酒堡周围竟像个花圃，给大西国风景增色不少。
　　转眼己至春夏时节，
　　盘古所在的酒堡也日渐香味浓郁起来。他闲暇之余教授一高一矮两蛤蟆人河图洛书，长诵默念道家心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日月运行……”
　　后来，盘古以酒为媒，广撒海神娘娘的仁慈之爱。后从者日众，信徒不断蔓延，竟渐成一个信道的小圈子。尤其是当年那个谋害妈祖肉身的海之魔，从此洗心革面。
　　他对盘古最是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我现在诵道，释道，晚吗？”
　　“圣人曰朝闻道，夕死。犹末晚矣？何况国师身体力健！”盘古见海之魔言词恳切，不似假意诓他。
　　“你愿意为师，为尊，收我为徒吗？”海之魔不惜屈膝向盘古行礼。
　　“国师言重了！只要你愿意闻道，诵道！随时都可以！”盘古扶起国师！！！言词凿凿凿！！！！！“我现在即为你传道，授业，解惑！”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海之魔虔心皈依盘古门下。
　　不久，海之魔还亲到大西国王宫，请求国王扩大酒堡。
　　“国王，现在我们大西国国力鼎盛，但人心思变！”
　　“国师，你有何良策？既保大西国五百年基业，又能继往开来，永享这一世繁华？？”
　　“那盘古身赋奇异，从海眼流落到大西国，实乃天降祥瑞。我熟闻他百读经书，通览上下五千年。国王不如聘请他为国师，可再保大西国五百年大平。”海之魔向国王力荐盘古。
　　“你想让位于盘古？”国王差一点眼球跌落。他摸了一下海之魔的额头“国师！你在说胡话吧。”
　　“国王！我是认真的，我己拜盘古为上师，真心向妈祖忏悔！”海之魔诚心诚意的向国王恳求。
　　“你容我再想一想！”国王并不相信海之魔所言是真情流露，兴许是他不满盘古现在在大西国声势日旺，反而想取尔代之。
　　“还望国王以苍生黎民为重，早日答复我！”海之魔匆匆向国王告辞。
　　“这个海之魔搞什么鬼？难道他真想让贤退位？还是向我逼宫，以退为进。”国王望着海之魔的背影，也一头雾水。
　　自从海之魔宣布拜盘古为上师，奉海神娘娘为圣母，自愿加入到闻道，诵道，授业解惑的队列中。
　　海之魔还兼任游方僧，四处化缘宏道，广纳门徒。后来他、盘古、一高一矮两个蛤蟆人将原先的那座酒堡开凿扩大，成为三进大屋，正式取名为“大西观”。盘古自任大道长，海之魔兼任二道长，他们在酒堡讲经诵法，过经，再辩经。
　　在大西观的门口两侧，就剑凿刻着这样一幅谒言。
　　“道可道非常道，天上有道，
　　名所名非常名，以汝为名。”
　　海之魔霍然振作起来，不仅承认了盘古为“”的灵魂人物，还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宗教责任感。他虽然已经身为大西国的国师，实际却是“”的大弟子。
　　盘古依然还是大西国的酒保，“”的掌门人。在此人族有难之际，他决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临危退缩，而是要本着救苦救难的大爱，挺身而出，为天外天与大西国的吉凶祸福作出应有的贡献。
　　他们亦不满足于过去那种一般的洁身自好、与人为善，而是要大张旗鼓弘扬人族文化，广布释道，创立一个新的人族教派——！
　　何以谓之“人之道”？大道无形，无所不在的。其大无穷无尽，渊远深奥，像是万物的祖宗。放弃自以为是的锐气，摆脱纷纭万象的迷惑，幽幽之中，似有似无。万物是天地祭神用的稻草狗。
　　天地之间像一个冶炼的风箱。虚静而不穷尽，越动而风越多。道法自然，是宇宙最深远的母体。这个母体的门户，便是天地的根源。冥冥之中，似非而是，延绵不绝。
　　随之，海之魔一道血书进表上奏国王：
　　一、恭请敕颁“”为大西国之国教。
　　二、恭请册封盘古为“鸿钧老祖”之称号。
　　国王接此进表，甚为重视，又召来长老们开了一个御前会议，进行商讨。
　　会间，长老们持否定态度，他们说立“”为大西国之国教有利有弊。其具体的利弊难以细说，但“”主张放马南山，刀剑入库的理念，给迷惘者指点迷津，给贪婪者降低欲火。但对于大西国，却不适宜。大西国靠的是一种骁勇善战、勇往直前的征服！
　　而大西国不该裹足止步，最终还要返回天外天。基于此，他们认为“”的规模应就此打住，再不可扩张蔓延。
　　但国师海之魔却持异议，他又说长老的看法不无道理，但却有坐井观天之嫌。“”正是与大西国的开疆拓土一脉相承，根本不应视为异端。大西国人心稳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除了国王管理有方之外，与盘古创建“”不无关系，他作为大西国的国师，对此不能熟视无睹，不知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国王对国师和长老的这两种意见，众皆难做抉择。大长老似有话说，但鉴于海之魔的白眼，他隐忍未言。另外几个咨政老蛤蟆人倒是博古通今，摇头晃脑又引经据典，上下五百年，但多是即兴发挥。
　　“将奉为大西国国教，显然欠妥。那盘古来自天外天，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四海同洲是一家，那盘古是太阳神之子，手中所持日月剑乃天地所赐！尊其为国教是大势所趋，我看亦未尝不可。”海之魔抬头挺胸，舌战群雄。
　　国王则只是静静地听着，未置可否。他静待双方辩论完毕，终于拍案而起。
　　“我大西国得之于天地，却不能泊之于海底。佐我王道。只要盘古可保我大西国永享太平，我看可以让从大西国传到天外天，以显我大西国的国威！如何？”
　　长老们面面相嘘，但也只好如此。
　　国王随之向海之魔面喻“国师上表正合我意！朕一切照准！”
　　于是，大西观里欢天喜地，一高一矮两蛤蟆人竟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啊，啊，
　　山啊
　　啊，啊，
　　岳啊，
　　啊，啊，
　　海啊，，
　　啊，啊，
　　灵啊，
　　……
　　当东方刚刚泛白，有一道红晕在金字塔上悬挂时，盘古坐在塔顶练习吐纳之法。他在前，海之魔在后，及一高一矮两蛤蟆人带领众信徒迎接日出，吐纳腹中的秽气。
　　盘古教授他们练习的六字决，吐气时任其自然，足踵不着意，只用吐浊纳清调整气机，通任督二脉。
　　吸气时引天空之清气，进入肺中，胸部扩张压迫横膈膜下降，则小腹自然隆起。本功法先吐后纳。以念字为吐，呼气尽。呼气时，开口读字用提肛收腹缩肾之力压出各脏腑之浊气。初练时，为了调整口型，可发出大声音，待把口型练熟能调动内气时，则呼气读字诀，吐气如微风习习不使耳闻，这一点很重要。待该经络中之浊气全部吐尽，则两唇轻闭，舌抵上腭，用鼻吸入清新之空气开始吸气的过程，横膈膜随吸气之势向下扩张，小腹隆起，吸气纯任自然。吸气尽可用一个短呼吸稍事休息，再做第二次呼气读字，每个字连做六次后，做一次调息。
　　通过嘘、呵、呼、呬、吹、嘻的长息吐气之法，以牵动脏腑经脉气血的运行。可调身、调息、调神，形、息、意三者合一，达到强身健体、防病祛病、益寿延年的功效。
　　自此，大西观的气象愈加云腾雾蒸，香火冲天。经声木鱼昼夜不绝，善男信女与日俱增。盘古封为“鸿钧太祖”，海之魔又被盘古转封为“法师”。师徒二人如龙从云，如虎从风，精诚一志、携手一心，为大西国的开始了他们伟大艰难的教的化工作。
　　他们的第一个小小举措是，发动原有信士用笏：
　　又称朝简、朝板等。是用来朝拜神仙时所执的手板，上面可以记事，以免遗忘。古时朝拜天子的笏有一定的规制，天子用玉，诸侯用象牙，大夫和士用竹片。道教则不受此限，根据条件均可使用。举行道场时，高功登坛，双手捧笏，如对天庭。
　　如意：
　　一般为玉、木、骨制成。形状略曲如心字，有三点：首尾两端作云形或芝形，中央一点圆形。象征道化三清之意，又喻一心尊三宝，即道宝、经宝、师宝。道教方丈在宣说经教或其他隆重科仪中，亦手持之。
　　法印：
　　一般为木制、铜制或玉制。印面上刻着具有道教含义的文字，甚至有的还刻着完全符式化的图案，印钮一般是狮子或其他避邪兽。道教自从祖天师张道陵开始传有法印，沿袭至今。法印是道教奏达天庭的公印，也是行使神力的法物。《洞玄经》：“法印照处，魅邪灭亡。”
　　法剑：
　　又名宝剑、令剑、七星剑。在钢铁锻制的剑身两面，各镶有青铜制的北斗七星图样，靠近剑柄处有龙、虎或符的图案。宝剑是斩妖诛魔的强力法器，张天师的家传宝物即为宝剑及天师印。通常剑身单薄的七星剑是以两把并握使用，有时也可分持两手，又称双剑或合剑。也有一种是在剑身上刻有符咒的木剑，多半使用可以避邪的桃木雕制，又称桃木剑。
　　令牌：
　　又名雷令、五雷号令。为圆顶平底之木牌。侧面边围刻有二十八宿的名称。上圆下方的形状，象征天地。令牌是道士差遣神灵的神圣法器，有辟邪的作用，也可用于差遣雷神。令牌的形状与图案并不完全一致，如有的刻有龙或宝剑，有的刻有五雷号令、总召万神
　　待其上面滴了精血之后，再收集起来当作一种“信物”，赏赐于信徒。
　　第三个比较大的举措是，广招信徒，修炼“吐纳之法”，以为护身避邪本领。
　　这三条举措可以说是他们“宗教改革”的三板斧。对第一板斧，可谓一斧下去，势如破竹。那的信物姑且不说，单就其法器的制作过程，就是件很神圣的乐事，至于其是否形肖逼真，则另当别论。
　　另外，这“法器”也不是人人有份，而是当作一份珍贵的奖品赏赐给一部分所谓得道较深的高人。
　　在大西国乃至整个天外天，真正懂的并不多。
　　一日，盘古和海之魔及众徒在大西观辩经时说道，天地之间，最可珍贵的物什就是元气，落实到人身上就是一身正气。这一身正气从何而来，就要通过修炼、从日月星辰中汲取；日月星辰在咱大西国集中表现在金字塔顶，只要咱们能炼吸了虹气，就将具备一种无往而不胜的金刚气煞，一切妖魔鬼怪都将望之色变，退避三舍。
　　众信徒自是喜出望外，这不仅解了大西国的困窘，而且还给“”找着了最佳的
　　场地。
　　对此情形，一部分虔诚之徒自是闻风而动，跟上去学习了；但大部分蛤蟆人却只是袖手旁观，含笑不语。
　　不管咋样，这竟给大西国带来了一股勃勃生气，先前那种平静如水的气氛被搅活了，未世乱法的阴影也就云消雾散了。代之而起的，是大西关里出现了一支前所未有的道士：每当日出之时，一群老幼混杂的道士，便由盘古领着，自大西关鱼贯而出，先是朝着金字塔，闭目合掌，大吮其气。待到于日落之时，又集体涌出城廓西门，齐刷刷跪伏于酒堡，面朝血红残阳，口念六字诀。一旦逢着雨后出现彩虹，更是倾巢出动，齐伏于金字塔，仰望虹光，大口大口地鳞吞牛饮，其情其状，真是如饥似渴，如疯似癫……
　　观此情形，一部分犹疑观望者，也不知不觉地加入了。大长老愈加忧虑，他几次想对国王再进一言，但出于对海之魔的某种顾虑，又忍了下来。
　　有一天。雨过天晴，金字塔上升起一道五色彩虹。盘古与海之魔在金字塔顶过经，突发奇想，说要亲自到大西国的黑龙潭边找回龙珠。并说黑龙潭里有一颗龙，如果真的练气到家，会在那壮丽的虹光中现出真容。消息传出，人皆叹稀奇。信与不信皆趋之若鹜，前去观赏。
　　那一天情景的确不同寻常。天空碧蓝如洗，大地一片滋润。朵朵白云如雪莲升空，澄明的金沙拥抱碧野。一道粗如车轮的七色彩虹自南而北横贯天穹，一头插在九眼井中，一头隐没于遥远的天际。整个野驼滩一片清明辽阔，如诗如画。白蛤蟆率众来到水边之后，使命其信徒列成一条长队，仰视彩虹站定。他自己则前趋数十步，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独自盘腿坐于水边草地上，闭目合掌，诵起经咒。而大弟子黄瘸子则似个巫师，站立于他身后数步开外，手舞足蹈，颇像打太极拳模样，做出一连串的古怪动作。围观的人群便拉开一道扇子形，肃立其后，静观默察。
　　这情景约摸持续了半个时辰，那七色彩虹便渐渐地发生一种变化，由清晰而朦胧，由凝聚而扩散，并渐渐从虹体上分离出一缕一缕的白色雾气，状如条条游蛇，自空而下，盘绕在白蛤蟆头顶上空，往来游动，不肯走了。恍恍惚惚，透过那一道云帐雾帘，人们就看见，白蛤蟆的身体也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周身摇颤，四肢抽动，好像血肉在不断融化，骨骼在不断缩小，初是一个胖和尚，渐成一只小白猪，最后竟成一只兔子般大小；远远望去，恰似一只蟾蜍在云气中若隐若现。
　　凡所观者，无不讶然失色，闭了声气。
　　就在那云气雾浪越聚越浓之时，黄瘸子突然又拍掌一笑，像是发了一个什么信号，肃立身后的僧众又呜哇一声，齐做经诵，声若嗡嗡蝇群，回荡四野。不一会工夫，那云气雪浪又复聚成一道七色彩虹，白蛤蟆的身体也水落石出，重现了本来面目……
　　“神了！奇了！怪了！”当时在场的人中便有不少直奔过去，仆伏于白蛤蟆脚下，请求剃发受戒……
　　白蛤蟆则站起身哈哈一笑：“这算不了啥！算不了啥！如果我真的得道，是会白日飞升腾空而去的。今天只是偶露峥嵘，说明我道行还没成熟，你们不要急于事功。如果你们真心事佛，就首先好好儿练气吧！”接着，又举龟鹤千岁的道理，大谈一番吐纳之法：仙鹤为什么能翱翔九霄，就是因为它吸了日月精华；乌龟为什么能压在石柱之下五百年不死，就是因为它吮了天地元气。凡世间一切生命，得元气者生，失元气者亡。我金刚寺之天虹宗，正是得了天地之元气。只要你们能持之以恒，刻苦修炼，不单能保个人长命百岁，还能使红鸟王国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