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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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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活埋小道士的游戏就这样戏剧化的收场了。
  “小道士虽然法力欠佳!但品质高贵,视死如归!”盘古十分高兴,他赞扬狼孩和小道士都是大丈夫、伟男人。夏红和祖玛不再是他一个人,她们是大家拥戴的女神。
  这些话羞得祖玛和夏红鼻尖上直冒汗水。最后,盘古庄严宣布祖玛和夏红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她们有选择谁做自己丈夫的特权。
  天空浮云如雪,大地野花盛开,狼孩,小道士全部聚坐在四周。盘古兴奋得一脸红光。
  祖玛早已将自酿的高梁酒备好,酒香四溢,盘古双手接过酒坛,先向地堡沙宫拜了拜,接着便饮了一口酒又猛的吐向天空:“这口酒敬给天!”
  狼孩和小道士齐声高呼。
  盘古再饮一口,转向东南西北各拜一遍。
  “这口酒敬给地!”
  祖玛和夏红再齐声高呼。
  “这口酒——”盘古顿了一下,“敬给活着的兄弟和姐妹!”说着向祖玛和夏红,小道士,狼孩各斟一杯。
  “起!”盘古仰颈牛饮,碗底朝天。
  狼孩呱呱地鼓起掌来。
  “好!”全场掌声雷起……
  “好咦!我们要在同一个大家庭里互敬互爱,壮大地堡沙宫,共同抵御豺狼虎豹!”夏红闻声而起。
  这时候盘古惊奇地发现夏红虽然眼中含着泪花,透出的却是幸福的激动。
  祖玛擎酒步出队列,向盘古深情说道:“我和夏红能从黑魔王的喑堡里出来,全靠你们一同齐心协力。我一定不负重托,为人族繁衍子孙,直至千秋万代!”言毕,祖玛亦如男人一样,将烈酒一饮而尽。
  “好!”盘古禁不住双手掩面,泪流指缝“我们不辜遗落天外天,流荡在月亮湾,好在天不亡我!降下谷物青蛙和蛤蟆伴我们成长。”。
  其中祖玛尤为百感交集。他眼望此情此景,心头自是潮水难言。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尽了最大的胸襟为九山九洼默默祝好。
  盘古大约注意到祖玛的情形,又给祖玛斟上酒,放高声音:“这酒敬给地堡沙宫的女神祖玛,夏红,以及地堡沙宫的勇士狼孩和小道士!”
  “噢野!”狼孩仰天痛饮……
  “未来地堡沙宫里生下的娃娃,都是人族的儿女。而你们都是娃娃的亲爹亲娘,母羊下母羊,三年五只羊!……总之,这是一个充满光荣和烈血的时代!”
  轰隆隆……
  天边响起一串串春雷,九山九洼下起阵阵清风,土山下青苗扬穗,天河里碧波荡漾,野马和骆驼长相嘶鸣。狼孩和小道士站在土山上向祖玛和夏红高歌一曲,以表爱慕之心。
  九山九洼上,
  挂着两个圆大的月亮!
  天河里,
  驴儿啾啾。
  大漠大又凉,
  有群人族逐高台而居,
  窈窕淑女,
  踏波而来。
  长发飘飘,
  左右摇戈,
  一群群鱼儿游过来,
  追逐乞讨。
  我愿化着鱼一尾,
  在天和地间与你临水相望,
  在你的发端里穿行,
  吮吸你的体味。
  日求
  夜不得,
  我彻夜难眠,
  辗转反侧。
  天空云彩,
  上下漂浮。
  我欲乘天梯摘星,
  九天揽月,
  只为良辰吉日,
  与佳人共赏春宵!
  天河边,祖玛和夏红凭水而立与狼孩,小道士对歌。
  绿草碧波,
  天地朗朗,
  我居在天河旁。
  绿草清水,波荡漾,
  我从沙宫来,
  住在白云间,
  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水一方。
  无奈大漠太过荒凉,
  细思量,
  大漠的道路远又长
  我愿随云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月亮依稀在高高的天上。
  我愿乘风去我的家乡
  与山,
  与河,
  与草木,
  轻言细语
  好无奈!
  风回路转,
  我还站在原地,
  九山九洼曲折无已
  我想顺流而下找回心中的牵挂。
  醒来却是梦一场。
  楚楚的人儿,
  两行泪!
  苍鹰在大漠飞翔,
  绿水苍苍,
  白雾茫茫
  伊人独居天河旁!
  歌声潦亮如盘山之云,经天河回荡经久不息。野风吹过荒漠,在九山九洼里起伏颤动,荡气回肠……
  那是多么春风十里的场面啊,盘古和祖玛夏红,狼孩,小道士们心醉魂牵!这是一群活力四射的人族大家庭。日落大漠,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盘古常常感到孤单,哀死者不幸,活者不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盘古就登上山梁,遥望西天云霞,默默地为地堡沙宫祈祷。
  “我盘古枉活一世,不为自己,不为命运。我只求我们人族能在大漠屹立不倒,让一路紧随我的兄弟和跟我的女人有一块栖息之地!”
  从此以后,祖玛和夏红面貌幡然一变,狼孩和小道士的脸色焕然一新。
  盘古和祖玛,夏红,狼孩,小道士紧密地融合在一个大家族。土山上天高云淡,天河边草青水碧,九山九洼出现了一种有规有序的和谐景象。
  那些流浪的野骆驼也逐渐地适应了这片空旷土地的特殊气候。野马和野驴们,公母相配,驹子成串。就连那些逃逸了的野骆驼,陆陆续续向旧地回归。而且不但自己回归,还带引来了大批的野驼羔子,它们成群成片游荡于九山九洼。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祖玛和夏红就开始了拔驼毛、捻毛线、织毛衣、缝洗衣服的工作,为大家准备秋衣和冬装。不单性情快活自由,人缘也很好。某日,她还灵机一动,与祖玛采来许多沙生野果,捣成汁水,枸杞是红的,梭梭是绿的,酸胖是紫的,再将那些驼毛织品倒入几大盆中浸染,凉晒。
  那天河里的水几年间越灌越满,土山下形成了一片汪洋的湖泊。芦苇丛生,白鹭翔集,还有了成群的鱼。鱼是天之灵物,每当夕阳西下,火红的云霞浮映在天河的时候,鱼儿们白哗哗一片,争相跃出水面。
  盘古看在眼里,美在心中,自制钓竿,蹲在岸边钓鱼,每有所得,便带回地堡沙宫做水煮鱼。狼孩小时候跟着黑魔王在天之湖里打鱼,没有船,他们就到枯木林砍倒几株雷击木,然后拖到天河里,小道士把树干中间凿空做成独木舟。盘古与狼孩合乘一只独木舟,狼孩在前用浆划水,盘古在后持一网兜,见有鱼群游过,举网一舀,鱼便入兜。祖玛在地堡沙宫前整理凉晒的衣物,哄赶几只到地堡寻食的野骆驼。夏红便开始杀鱼煮汤,做一道美味的鱼米粥。
  但是好景不长,天河里忽来一土龙,它跃入水中,将那独木舟又撕又咬沉入河底,而后大吼一声自在而去。盘古心中骇然,初以为这土龙游历四方,独独喜欢九山九洼,想借住天河也无非不可。井水不犯河水。双方和谐共处一条大河。
  盘古和狼孩便潜入河底把独木舟打捞上岸,小道士又凿了一只更大的独木舟。可这条土龙却和盘古,狼孩,小道士扛上了,你刚刚打捞上岸。只需一夜间,我就让你全部玩完,两只独木舟又一次倾覆河底。盘古便和狼孩,祖玛,夏红,小道士商讨对策。最后祖玛建议在河中设置一圈困龙桩,让土龙见好就收,离开天河远走高飞。
  他们把削尖的树桩钉入河中,还在密密的树桩中间留置一个入口。在河底入口处放置一个巨无霸的网兜,结果网兜里只捞起一大网各种鱼类,却未见那土龙的影子。后来狼孩才逐渐发现,那土龙并不在水中居住,而是乘兴而来,耍了几下就又找下一个地方耍了。
  可是只要盘古在天河泛舟,搜捕鱼类。便会引起土龙的关注,好象这些鱼子鱼孙都是它家的亲戚。那天河里的鱼儿似乎也学会了通风报信,只要盘古和狼孩做了为害鱼类的事情。土龙立马拿独木舟是问,专门以巅覆独木舟为乐事。每当盘古与狼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独木舟重新打捞起岸,它就出现;每当盘古农忙时对独木舟弃之不用,它就象一阵风潜入九山九洼不见踪迹。这只土龙始终真人不露相,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祖玛和夏红虽在地堡沙宫竞也替盘古,狼孩,小道士担心起来。
  某天黎明,狼孩神色慌张地跑进地堡沙宫说他看见了土龙。土龙是一只长了四只脚的大蜥蜴,身子比盘古还粗,头有牛头那么大,身上还裹着一层金色的鳞甲。狼孩看到它的时候,土龙从天河里正巧回黑魔王的地底暗堡,嘴上叼着一条大鲤鱼。他喊了一声,那土龙掉头就跑了,速度极快,一晃眼就不见了。
  盘古一听狼孩说土龙住在地底暗堡这一情况,当下大吃一惊。
  “难道这只土龙还和黑魔王有一腿?真是祸不单行!”
  祖玛猛然想起九山九洼涌出泉水时腾空而去的那只土龙。
  “当年土龙的形态和今日天河的土龙相似。那土龙多年不敢露面,现见天河里风平浪静,鱼虾繁多,又嘴馋了,再度出来觅食。”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一阵,盘古便准备前去地底暗堡察看究竟。可是连找了三日,却找不到地底暗堡的入口,那座地底暗堡彻底消失了。
  盘古和狼孩,小道士站在土山上举目四望,茫茫沙丘无边无际,那只土龙藏入大漠中,就如一颗沙粒掉入大海,哪里可寻踪迹!大约在一天晚上,盘古和狼孩正觉失望无奈,准备回到地堡沙宫的当儿,忽然小道士惊叫一声。
  “呀,那里有个东西在飞动?”
  盘古急忙抬头,狼孩寻声一望,只见远远的月光下,掠过一团飞动的影子,那团光影擦着沙丘滚动,细看象是一群野兽,而且颜色也金黄。
  盘古心中大喜,骑上乌稚马奋勇当先,狼孩和小道士也跨上白骆驼紧追过去。
  “砰砰砰……”三弓齐射,箭矢直扑那团光影……
  “射中了!射中了!”
  在一片吵吵嚷嚷的叫声中,盘古赶到猎物跟前,跳下马来,却一个个吃惊的大张嘴巴。那团飞动的光影不见了,地上却留下几片金黄色的鳞甲。山丘上有一头小野驴还站立着,没有跑,呆呆地望着盘古。
  它的样子很好看,脖子上有一圈牙痕,身子黄黄的,肚子白白的,嘴唇也是白白的,不像是驹子,倒像是头驴。
  盘古看到小花驴心头立即热乎乎。
  “小花驴!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去疗伤。”
  随后狼孩把那头小野驴也牵上,一行人回到地堡沙宫。
  到达地堡沙宫后,祖玛就帮小野驴将止血药敷上,把小野驴栓在天河旁,做出一幅河边吃草的模样。而后盘古、狼孩、小道士再埋伏在草丛中,以诱土龙上钩。
  那土龙似乎心神通灵,从此不再露面,盘古直等了土龙一个多月,终无半点信息。
  于是盘古和狼孩、小道士放松下来,祖玛和夏红依旧织着秋衣,在天河边凉晒衣物,煮汤做饭的时候,因着一次夏红意外跌倒的事件,那土狗又出现了。
  最近一段日子,盘古独自背着一把弓箭,在大漠上四处寻觅土狗。天不亮出门,天黑时才归来。
  这一天,盘古走得很远,穿过九山九洼,一直向北来到了一座红沙岗。这里盘古从来没有到过,也不知道有座红沙岗。那红沙岗里火红一片,崖壁陡立,形若刀削。远远望去,红沙岗上长有一棵参天桐树,遮天蔽日,形同华盖,十分奇特。自从来到月亮湾盘古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直挺挺的乔木。盘古加快脚步往前赶,渐到桐树跟前,才发现树根下还掩藏着一眼细细的清泉,潺潺流出。红沙岗里还有一片碧绿的草地。草地之上还开满各种野花,五颜六色,花香扑鼻。他情不自禁地往草地上一躺,撒了一会欢。而后,盘古在那花草丛中细细地寻觅起来。一边寻一边还不时地弯下腰从桐树下窜过,将这根树枝拨拉一下,将那只花朵嗅嗅。寻着寻着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幽深的蜥蜴洞,终于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原来你就藏在这里?”盘古就跪在地上,望着青天,发出了一阵颤抖的呻吟。
  盘古也没多加思索,随即拔出日月剑封住蜥蜴洞的出口。
  黄昏时,盘古赶回地堡沙宫,待吃过晚饭,明月初升,盘古叫上狼孩、小道士一行三人连夜启程前往红沙岗。当他们拿着弓箭、火炬悄悄赶到红沙岗时,竞找不到那个蜥蜴洞。而且那棵遮天蔽日的桐树下那一汪泉眼也己断流。当时的盘古和狼孩、小道士面面相嘘,并不知道那棵桐树集天地之灵秀,可以幻化万物。其中的玄妙就是这棵桐树用几段粗犷盘错的树根遮住了蜥蜴洞的入口,这是后来盘古才慢慢知道的。
  这一夜,三人因走得太远,没能返回地堡沙宫,当晚夜宿在了桐树下。
  且说他们绕着桐树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之后,便头昏眼花相继栽倒在桐树下。当晚三人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一个身穿白衣的小老头手上拿着一根细柳枝,那柳条七绕八缠把他们仨梱在一起。
  “红沙岗是我在天外天的洞府,是我差门童土狗到天河里打鱼!你们以后不得阻拦。”
  盘古怒视着白胡子老头,发现那只土狗正伏在老头脚下闭目养神,于是又耐着性子听老头讲完。
  “天河乃我们兄弟积多年之功,寻水脉挖深井,筑坝积水。岂能让你们享受鱼获之益?”
  子时,月光渐朗,那白须老头打量着三人,摸摸索索来到盘古跟前。他从身后拿着盘古的日月剑在空中挥了几下,扔给了土狗。土狗兴致勃勃地把玩着那柄日月剑。
  “这把剑是你的?送给我家土狗剪指甲不错!”
  盘古勃然大怒“君子不夺人之爱!你这太老头无礼取闹,别怪我宰了土狗炖汤喝!”
  老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踱到狼孩跟前“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黑魔王待你不薄,你却背叛他!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狼孩把头偏向一边也没有争辩,争辩只会浪费力气。但他心中积着一股痛打小老头的力量。
  小道士悠然自得,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他偷瞄了一眼小老头和土狗只作壁上观。
  “你这道士,小小年纪不随师傅在道观清修,却跑来这里瞎搅和!”
  小道士无动于衷,口中径自念念有词。
  盘古见狼孩向他挤着眼睛,顿时心领神会,便也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小老头挨个把三人大骂一通,却见三人毫无动静。土狗这才一鼓作气,纵身一跃,跳到盘古跟前。但土狗万没想到,就在它四脚刚落地的当儿,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小道士竟突然挥出一根佛尘,“刷”地一声扑过去,佛尘缠住了土狗的后腿,土狗一声惨叫摔倒在地,那土狗也迅即扑向小道士,狼孩一个懒驴伸腿,向土狗踢去……
  这一下!桐树下炸了窝,狼孩喊、小道士叫,一片喊打喊杀声。三人同时从梦中醒来,在桐树下折腾了半宿,也找不到那个小老头和土龙,三人才发现做了同一个梦。
  “地上还真有一根细柳条!”狼孩大喊一声。
  “我的腿好疼!还有血!象是被那土狗咬得!”小道士抱着那条伤腿,呻吟不绝。
  “那土龙就是土狗所变,都是金黄色!”狼孩仔细回忆那只土狗和小老头。
  盘古真是既好气又好笑“这里地形异端,桐树也生得诡恶,那小老头托梦警告我们,要么赶快离开,要么大家鱼死网破!”
  三人不再废话多说,连夜赶回地堡沙宫。
  很快地,祖玛和夏红赶来了,他们这才吭哧吭哧地说,三人是半夜里喝醉了,出门夜游,攀上土山,一脚踏空掉进了九山九洼,洼里又窜出一条大狗,咬伤了小道士的腿。祖玛听着他们这番解释,哪里肯信。尤其夏红说他们酒后夜游土山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若说是被一条土狗咬伤了他的腿,却纯属胡扯。
  “哥哥,狼孩,小道士,你们都看清那是一条狗?”夏红追问他们三人。
  “就是狗,而且是一条大黄狗,绝对没错。”盘古和狼孩、小道士异口同声,一口咬定九山九洼里来了一条土狗。
  “别在那瞎扒拉扒拉啥的,什么土龙土狗?你以为这是风之角,鸡犬相闻己成凤凰城的怀念,怎么会突然窜出一条狗来,真是天方夜谭。”
  于是夏红就继续追问,可小道士却一口咬定就是土狗,而且盘古和狼孩异口同声。于是祖玛又仔细检查小道士的伤口,看是不是他故意伪装,自残而致。可检查了一阵,结论却是真的,那伤口确实是被兽类咬伤,不是刀子割的,也不是石块伤的。
  困惑的静默中,祖玛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个迹象,用手指碰了一下小道士的脖子,发现两道又细又密的绑痕。她又看了看盘古和狼孩的脖子,疑惑地问道“你们脖子被什么东西绑得?”
  小道士顿时色变,结结巴巴说“蚊子咬得。”
  “看来你是不说真话,这儿那里来的蚊子?只有臭虫和草蜱!”祖玛也不再追问小道士。
  “你真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自讨苦吃!”夏红在一边替小道士叹息“我替你伤心。”
  小道士听到这里,就真个地呜呜嚎哭起来。也说不上到底为谁而哭,反正哭得稀里哗啦泪水如注。
  这世界确有一些温馨的东西,虽然只是轻言细语却能把人心感动到如此地步。
  祖玛又赶紧劝慰小道士“别哭了,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要抓紧时间做防范,早学本领,学会骑马,学会射箭,等有一天百发百中,时机到了,再宰了那土龙就易如反掌。而后我和夏红把酒设宴为你庆功!你说好不好?”
  “好!”盘古、狼孩、小道士就齐声地挥了一下拳头。
  接下,祖玛又对小道士说道“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目标,你们要做到两点:一、要保密。否则传到红沙岗小老头那里,你们的小命也完了!二、要组织起来。从今以后,你们再不能一盘散沙、胡玩乱耍,而是也要讲究纪律,讲究宪章,以公民自居。现在必须打起一杆旗帜,这杆旗帜就叫天外天,如何?”
  “好!”盘古和小道士激动地举起拳头,狼孩昂首挺胸,精神抖擞,仿佛立刻就要与那土龙和小老头拼杀。
  于是,天外天的“护国军”产生了!后来,盘古、狼孩、小道士开始了各种训练。他们统一出操、跑步、喊口令、练刺杀。祖玛和夏红起初看了,只觉滑稽。后来就渐渐地不笑了,对他们顽强的意志生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动。
  此时,九山九洼又发生一桩稀罕事,从荒漠深处,又迁徙过来了一大群野驴,混在乌稚马和骆驼群中,同逐水草,同做嘶鸣。
  天河边风景秀丽,鱼类兴旺。
  这真是一块荒诞而又充满活力的天外飞地。
  地堡沙宫充满了一种豪迈的气概。一年以后,盘古决定重新征讨红沙岗以报小道士被牙咬之仇。
  盘古骑上乌稚马,狼孩跨上白骆驼,小道士爬上那头小野驴,驮着充足的食物和淡水向红沙岗出发,三人行进在茫茫沙漠中,的确士气高昂。
  一路上,盘古和狼孩、小道士谈论着那棵参天大桐树和小老头的模样。
  小道士回忆起那晚情景说“那个东西很可能不是一条土狗,那夜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汪”的一声,接着左脚巨痛。错把它说成了土狗。”
  盘古事后想起土狗的身子没有那么长,狗背上也不可能长鳞甲。
  “那是一条变了形的蜥蜴,就是一个蜥蜴精,样子很凶恶,实际并不可怕。”
  狼孩听得入神,不时地反问几句,他们一路上漫无边际地神吹胡侃。
  太阳也慢慢地西斜,最终掉入地平线。
  当日,他们夜宿在了一座荒凉的沙窟中,挤在一起啃着风干的野骆驼肉,有说有笑,十分自在。
  约摸后半夜的时候,乌稚马发出一声惊叫,接着白骆驼和小野驴也发出恐惧的嘶鸣。盘古一骨碌爬起来,听着远远的大漠北边,传来了一串串古怪的啸声,忽高忽低,断断续续,既像狮吼,又像虎啸,十分吓人。
  狼孩和小道士先后惊醒,翻身离床,弯弓搭箭,瞄准洞外。盘古向狼孩打了一个手势,意思他已知道大漠深处一定有莫名生物闯入了这里。小道士又兴奋,又紧张,屏气聆听洞外的声音。
  盘古立刻拔出日月剑,握剑在手,心中暗想如果那个猛兽胆敢闯入洞窟,他将对它一剑毙命。
  “来吧!野兽。”
  许久以后,外面安静下来了。啸声也渐渐地远去。
  “那东西好象走了,我去外面看看!”于是,盘古持剑循着啸声消失的方向奔跑。遗憾的是他搜遍了周围几十里的沙丘,并没有发现那东西的任何踪迹。
  日出时分,他们又辗转来到了去年发现红沙岗的那片大漠。那是一条很宽很广的古河床,除了一块一块龟裂的盐碱地外,河滩上还躺着大大小小的贝壳,大的如盆、小的如鸽蛋,各种色彩的石头缀满了这里。
  狼孩和小道士瞬间茫然起来,脚掌不知道该向何处寻找。
  “红沙岗不见了,那棵参天大桐树也消失了。”狼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么一座十分庞大的红沙岗也能凭空消失?”盘古也有些动摇。
  他们正彷徨犹豫又沮丧时,忽见古河床上游的河滩上,徐徐盘旋着一只老鹰。
  “不用愁了,你们看!那儿有只老鹰绕着古河床飞来飞去,想必下面有猎物!”狼孩急率白骆驼向前赶去。
  “那老鹰嗅觉灵敏,兴许闻到什么气味。”盘古策马扬鞭向老鹰盘旋的地方奔驰。
  “等等我!等等我!”小道士不甘落后,催促小野驴快走。
  他们愈向前行,河床渐渐地发生变化,一块一块龟裂的盐碱壳越来越小,各色鹅卵石却越来越多、大大小小堆积在一起,最后竟出现了一大片密密的石海,有的如水牛卧地,有的一砣竟如一座馒头山,其间怪石磷殉。小野驴,乌稚马,白骆驼就这样磕磕绊绊蜗牛爬行。最后盘古只好下了乌稚马,牵着马儿,在那乱石缝隙间曲折穿插。
  蓦地,小道士听见一阵“沙啦沙啦”响声,声音很细很轻,就像风吹动一片片的树叶。小道士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左顾右盼一下。
  盘古便将马缰绳绕在马脖子上,自己一手持日月剑,一手拿弓,弯看腰蹑手蹑脚带头前行。盘古身后紧跟着狼孩,小道士则牵着小野驴和狼孩拉成一条线紧随其后。
  这时,那“莎拉莎拉”声音即刻消失,但盘古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即使有一阵风从这洪荒地方吹过,如果没有活物的走过,单凭风声是发不出那快速跑动的声音。也许太过紧张,三人的脚步几乎轻拿轻放,唯有马蹄、驼蹄、驴蹄不时碰在石块上,发出一串叮当绝响。
  终于,三人牵驴拉马穿过一道刀削斧劈般的石头阵,眼前豁然开朗。古河床上呈现了一片奇怪的景象,在一条铺满金沙的小溪旁,兀然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红色鹅卵石,形若巨龟,一道道花纹赤黄相间,煞是艳丽。
  盘古盯着这块蹊跷的大石头总感觉那里不对劲。狼孩细一看,却活脱脱发现大石头中间缓缓探出一颗兽头,脑袋确如一只大蜥蜴尖牙利齿,直勾勾瞪着他,而且还两爪微微踊动。
  “啊!它还是活的!”狼孩的脸色刷白,转身就喊。
  盘古急了,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拔出日月剑朝那巨大的鹅卵石顶上就是一通乱舞,朝狼孩大喊一声“冲啊!还愣着干吗?”
  小道士跟着盘古向大石头奔跑过去,狼孩重又稳住阵角,与小道士对那大蜥蜴组成合围之势。
  等到了那块大鹅卵石跟前,他们一瞧却又是一个大傻眼。那块鹅卵石上,清楚地留着两道大蜥蜴的爪印,而那大蜥蜴却没了踪影。三人再细察那块巨鹅卵石周围,只见一趟深陷入地的印痕,说不清从东往西,还是从西往东,反正没了去向。
  盘古静静地靠在那块巨鹅卵石,想了又想。小道士呆了一会,忽然打个冷战,拔出佛尘。
  “我来你往,天地琅琅。古河床上,你入我法眼,尚且来去自如,任意东西!他日我若主持天外天,定当绑你万年,镇守边关。”
  盘古当即递给狼孩一把骨笛说:“我往南边去,看那东西跑去了哪里?万一事急,鸣笛为号。你往北边去,看它的老窝在哪里,一有情况,你就吹响骨笛。小道士原地待命,听候消息。”
  言毕,盘古转身穿过一片剑般的石丛,往南边去了。
  狼孩于是也就牵着白骆驼,向北钻入了乱石之中。小道士待在原地,等候他俩的消息。
  小道士等了好久好久,却没有听见南北两面传来任何声音。既没有传来狼孩的骨笛,也没有传来盘古的口啸声。眼见太阳一点一点落入山崖。小道士就有点急了,他暗想狼孩可别叫大蜥蜴吃了,盘古可别丢下自己先跑了。
  “盘古!狼孩!”小道士嚷嚷起来,四周无声。他心儿顿时就慌了,朝着盘古离去的方向追去。
  其实盘古并没走远,就躲在距小道士不远处的一个大石旁,他在这里发现了一处可疑的踪迹,怀疑是大蜥蜴的老巢,所以他蹲在大石旁守株待兔。当小道士跑过他身边的时候,盘古突然跳出来挡住小道士:“你去那里?是害怕?还是想溜之大吉?”小道士看看盘古,又看着自己,惭愧万分。
  言毕,盘古抹下一把汗“据我考察,那大蜥蜴没有离开,就在这里,就光棍司令一个!”
  两人随即潜伏下来,静待大蜥蜴出洞。
  话说那狼孩进入石林,又出了石林。他跨上白骆驼一路向北狂奔。这一下,可真是南辕北辙。这一条古河床实在又大又长,上下不知几千里,左右不知几百里,一眼看不到边际,找不到它的源头。
  狼孩坐在白骆驼的驼峰内,一边赶路,一边欣赏两旁的风景,微风吹来,十分快活自在。
  “前面有一个土丘,穿过土丘就是那大蜥蜴的老巢!”狼孩呟喝着白骆驼登上土丘,眼前却又是一片无涯无际的蛮荒之地。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夜雾徐徐降下,不但大蜥蜴没了踪影,原路返回己太晚了。况且那片石林太过诡异,今晚只有夜宿土丘了。
  且说第二天一早起来,盘古也慌了。大蜥蜴逃跑,尚可来日再寻,狼孩失踪,却无法对自己交待。
  盘古心急如焚,他骑上乌稚马沿着古河床,上下奔走。小道士跨上小野驴嘶声呼叫狼孩。
  可是一切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他们的呼喊犹如泥沉大海。
  不一会,繁星满天,风动石山,四野又发出一片鬼哭狼嚎似的号叫,盘古和小道士就完全失魂落魄了。盘古又是呼喊,又是吹笛,但杳无音讯。
  这一夜,他们和衣而睡,两人谁也没有合眼。
  夜半时分,天空又变了色,乌云压顶,怪风四起,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小道士就急得发出哭声。
  “差不多大难临头了!这次我们在劫难逃。”。
  盘古真如芒刺在胸,恨不能拔剑自吻“老天!宽恕我们吧!我太自大了!”
  经过一夜的暴风雨,盘古和小道士已被打成一堆烂泥,几乎不能走路说话。两人忍不住地号啕大哭。
  “狼孩,回来吧!你快回来吧!”
  盘古肝肠寸断,恨不能拔刀自刎。
  盘古压根也没想到,狼孩骑着白骆驼穿过古河床一直向北狂奔竟然遇到当年在天空之墟中失散的道长一行!
  狼孩也十分吃惊,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有七年时光,他们还和当初一样青衣素裹容颜未变。事实上,他们居然真的刚刚从天空之墟中逃出来,还未缓过气!
  当狼孩弄清真相,和道长抱着哭一场之后,道长就收住热泪,擦干鼻涕,细细盘问盘古和祖玛的遭遇。
  可狼孩却说“这些年我们流落到地堡沙宫,在九山九洼兴修水利,广播良田。天河里鱼虾众多,引来一只大蜥蜴从中作梗,经常毁坏我们的独木舟,今日特到古河床捉拿那只大蜥蜴!”
  “呀?一共才过了七天六夜,你怎么说是七年!”道士们看着狼孩的表情一本正经并不象在撒谎。他们就一个个傻了眼,半晌无话,喃喃道“这是咋回事?”
  道长只记得经过那场飓风后,他们一行人,就在那漫无边际的大漠里东窜西走。走啊走啊,一直走了六天六夜就闯入了古河床。沿着这古河床往前走,想必前面一定会有绿洲。于是,他们紧赶慢赶又行一日,通过一片黑惨惨的枯木林。那片枯木林里,一色的千年古树,树梢顶部全部被雷火烧焦,根部林子间,又散布着一些大型野兽的粪便。他们又惊又慌快步走出枯木林时,远远望见古河床上游出现一人骑着白骆驼,待白骆驼奔至跟前,他们才知道是迷失了方向的狼孩。狼孩又惊又喜,也不再去捉拿那只大蜥蜴,带领他们掉头去寻盘古和小道士。整个事件就是如此,其他事情他们则一概不知。
  盘古和小道士听了他们的叙说,就觉得道长如果不是精神失常,就是在胡编。他们肯定是在那漫长的日日夜夜中,饱尽磨难,磨坏了心神。把七年过成了七天……
  但无法解释的是就算他们把七年过成了七天,那么在七年中,他们吃的是啥,喝的是啥,又居住在哪里?道长的回答却是否定的,他们对此一概地茫然摇头。
  更奇怪的是他们的相貌体形却是毫无变化,容颜如故。道长还是那么鹤骨仙风,道貌岸然;其二是七年的春秋轮回,地堡沙宫原来衣裳早已烂得边角儿也不剩,全部更换成了驼毛织物和兽皮背甲,而道长和他的弟子们却还穿着清一色的道袍,虽然积满尘垢,但颜色未褪,真是怪哉!
  由于道长和他的弟子们来到地堡沙宫,九山九洼的风貌又幡然一变。天河旁更加热闹起来。道长的弟子们按各自的喜好和特长,自觉参加各种劳动。道长本人要专注出家修行。盘古也就听其自便。
  小道士感慨宣言:“从此不想回家门,但愿老死九山九洼!”不过,他又提出一个条件,说他以前虽然愿意与众师兄在一起,为本教献身捐躯,但是他现在却想还俗和夏红男耕女织。
  夏红却说“我不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姑娘。我也不是一只普通的花喜鹊,我要自己择夫君,选择最优秀的“龙”才配得上我这只最出色的凤。”
  夏红这话显然有所指。小道士立刻心领神会,她想要盘古亲自出马。
  盘古却说“诸位!实不相瞒,我与夏红有约在先,再不辜负祖玛;现在让我自食其言,如何是好?”
  道长便说“盘古!你这是不知应变,当初约法时,大家还没有来到地堡沙宫,现在九山九洼地广人稀,人族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你与祖玛结成夫妻是为繁衍人族子孙。现在人口零丁,你就不能拘泥刻板。”
  盘古还是说“人族繁衍后代虽然重要,但总要有法可循,有礼可尊,长幼有序。我岂能乱点鸳鸯谱。”
  道长又说“盘古,你别操心了。现在天河蓄水,正象征着天外天阴阳和顺上达天意,下表民心。你如果还要推辞,那么我们将集体罢工。”
  盘古拿眼睛瞟向祖玛“这事我不能自己作主,你们还是问她同不同意。”
  祖玛也不忸怩,故作无奈地说“好吧,民意难违,你就再委屈一次吧!每日都要祠候好我俩的衣食住行!”
  “那这个婚约岂不成了卖身契!我被转卖给你俩了!”盘古意犹未甘。
  “怎么?你还想捡便宜!由服务好我一人,变服务好大家庭!”祖玛言之凿凿,大有捡了一个家仆的少东家。
  “你以为可以白捡一个大美女?如果表现不佳,我和祖玛废了你!我们择优录用!为九山九洼诞生优秀人种!”夏红笑不露齿,满面春风。
  于是物以稀为贵,一桩男女婚事由女方主动择优而定。
  然后,道长提议说“地堡沙宫不可一日无王,人族不可一日无主。我提议尊祖玛为女王,夏红为公主,盘古为大附马,协助女王管理九山九洼!”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盘古哈哈大笑说“我们一路流亡在天外天,九山九洼是人族一脉的福地。凡到此的浪子,不论出生,不论族别,人人一视同仁,你们还可以再推选两位管事,择优录用,我盘古当然双手赞成!”
  狼孩又欢叫起来,感佩盘古的宽宏大量。但这个管事由谁当呢?谁有这个资格呢?
  盘古却似早有考虑,嘿嘿嘿一笑说“当然也要选拔,但这个选拔不要那么复杂,只须比体能,比耐力,对口歌!谁能在最后胜出,我就认准谁!”
  你知道比体能是咋回事吗?就是那些个成年的男子赤身裸体列成一排向土山赛跑(其实天外天气候炎热,他们本来穿得也不多。)。祖玛和夏红、道长、盘古坐在土山上的主席台监督整个,并且拉上一根驼毛线测量此次的冠亚军。
  第一场比体能由狼孩胜出。小道士亚军,他的亦道亦俗的众师兄们第一场垫底。
  第二场比耐力的赛事就是晒太阳,谁能在炎炎夏日下保持一个站姿,站得时间最长,站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小道士的众师兄们不甘心第一场落选,纷纷卯足了精神参加第二场。
  第二场在日出后开始,狼孩、小道士、小道士众师兄们列成一排扎马步,迎接太阳的暴晒。午后,己有一位道兄体力不支栽倒在地。
  日落时分,狼孩与小道士、小道士众师兄们仍然没有决出胜负。道长居中,选择回避,也便给人诟病说他包庇众弟子。最后,盘古宣布今日到此结束,明日继续事宜。
  第二天,太阳刚刚爬上山岗。
  祖玛和夏红站在地堡沙宫前宣布“这次耐力赛意义重大,我们千万不能让软蛋儿,贱骨头们当选九山九洼的管事。未来九山九洼的儿女没一个是孬种,也没一个会认怂。”
  “祖玛!祖玛!我们愿为你效劳,虽九死一生,在所不惜!”狼孩、小道士和众师兄们听得群情激昂,纷纷表示为了人族,为了九山九洼,他们愿意肝脑涂地。他们列成一排,继续扎马步迎接太阳的暴晒。
  正午时分,小道士首先出现了体力不支,但仍旧保持站姿,接着狼孩也觉得头晕目眩。接着小道士众师兄们七斜八歪地相继摔倒在地。晕倒的道士们都被盘古拖入地堡沙宫的荫凉处纳凉解暑。狼孩和小道士还死死支撑到底,最终因为只剩他们俩,盘古但心二人再缠斗下去都会中暑,宣布二人胜出。
  第三项对口歌讲究一问一答,现炒现卖,有点脑子急转弯的味道。这是件很考验参赛者快速反应的能力及速度。
  傍晚,祖玛在地堡沙宫前宣布所有意向参与者准备三日,祭道三日,六日之后,举行一场对口歌大会!
  包括第一场,第二场落选者也者跃跃欲试,准备在第三场扳回来。尽管有许多人知道,那胜出的概率十分之低,但他们不厌其烦,愿意借此机会展示一番。至于竞争力较强的小道士,则更是雄心壮志,晨练嗓子,晚练歌,准备在时大展才艺。这时候小道士一众师兄们也起死回生,重新抖起了精神。
  狼孩也在一旁干着急,这个对歌不是他的强项。他匆匆在九山九洼乱转一圈,便去请教小道士。
  小道士正是众望所归的第一热门人选,见他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不禁笑道“小老兄呀,我是你的对手,我怎么能把秘诀教给你呢?”
  狼孩急忙辩解说“道兄,咱们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你是九山九洼的歌王,才艺双全谁人不知,教我三两招应付一下,免得到时下不了台。”
  “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你不如弃权!”小道士说话文刍刍,好象正经准备看他的笑话。
  狼孩想了想小道士所言极是,纵然他不肯教他,求他也没用。他掉头就向地堡沙宫跑,立马去找道长。
  “师傅,救救我吧!”狼孩面向道长,双膝跪地。
  “你因何事这般慌张?”道长连忙扶起狼孩。
  “还有一日就要参加对口歌大赛,可我一窃不通,只会两首儿歌!”狼孩哽咽盈泪。
  道长又说“恩人请起!谢你在古河床救了我和徒儿。我正想去向你致谢,这会儿你就来了。”
  道长把狼孩让进石窟,向狼孩连声致谢,并抓了一把沙枣招待狼孩。
  “师傅!赶紧教我几招吧!”狼孩立即破涕为笑,自以为遇到了救星。
  “但这也不行,口歌讲究的是现编现卖,人家问啥,你才答啥,我教给你的,只是些老套熟曲,怕时候你派不上用场,反而影响你的发挥。”道长向狼孩推心置腹,并表示虽然小道士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失公允,希望能为九山九洼选拔出一个德才兼被的管事。
  “啊?师傅!你说我要现炒现卖,那又如何现问现答?”他一听这话急得抓耳挠腮,又肯求道长说。
  “正是这样!万一你唱不出来,说出来也是可以的。”道长轻轻扬了一下佛尘。
  “那就好!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师傅你了!我最擅长的就是随口应答,即兴发言!”狼孩随之乐呵呵地道谢离去。
  祖玛和夏红在地堡沙宫紧张的布置了五天。第六个晚上,最后一项口歌决赛终于如期举办。地堡沙宫里张灯结彩,主席台上还高悬了两盏大红灯笼。祖玛与夏红、道长、盘古齐坐主席台担任此次的评委。狼孩与小道士众师兄们全都聚集于地堡沙宫门口的一片沙滩地上,如同过节。乌稚马与白骆驼,还有一群群野马、野驴,野骆驼们齐居于土山下。一时间马嘶驼鸣,野驴叫,声声如雷贯耳,响彻云天!
  道长还沐浴净面,盘古还用日月剑修了胡须;祖玛则一袭雪白的狮子皮玉立于大红灯笼之下,夏红还穿着她那件永不褪色的火红狐狸皮,一身通红,光**人。
  道长作为这次对歌的主持人,首先向台下的观众一一介绍祖玛和夏红、盘古,并感谢他们的信任让他作的评审。在道长一段热情洋溢的贺词和开场白后,盘古便拔出日月剑向苍天祭拜,算是告慰宇宙之灵。之后,对歌正式开始。
  接着夏红从容上前一步,抛出了一曲童谣,
  东面面过来只小花猫,
  西面面过来条大黑狗,
  你怎知道那是小花猫?
  你怎知道那是大黑狗?
  小道士稍一停顿,随口答着。
  东面面过来小花猫,
  樱桃小口柳叶眉。
  西面面过来大黑狗,
  它围着小花猫挪不开步,想必就是隔壁黑老狗。
  狼孩随口应答:
  九山九洼边上卧的是一群黑骆驼。
  夏红应声而问狼孩,
  啥么的啥了?
  爪爪儿搭在墙头上,
  当成啥么的啥了?
  这下众师兄们难住了,竟一时吭吭,没了答词。闷了一阵,狼孩竟率先出口:
  墙头上卧着一只老黑猫,
  爪爪儿搭在墙头上,
  当成扒灰的耙了。
  “哗!”全场大笑。
  夏红嗔笑一声道:“你怎么不是一根烧火棒!”。
  “我用的烧火棒比耙耙儿粗多了!”狼孩面红耳赤。
  接下来,小道士趁机对出了好词儿:
  我若墙上的爬山虎,
  阅尽云和雾。
  两地相思,
  一处闲愁。
  铜墙铁壁锁不住。
  朝诵经,
  暮焚香,
  你己不在!
  我!
  偷偷出墙来,
  嗅着尕妹住过的天空。
  “好!”众师兄一声喝采,小道士便先得壹分。
  “好个耙耙!”狼孩咕哝一下,翻了白眼。
  夏红连叫“狼孩!你太粗!”
  “你怎么知道我的粗!你见过?”狼孩随口反问夏红。
  夏红满面绯红,哭笑不得“你这是那跟那,胡说什么?狼孩!我鄙视你!”。
  “哗!”,这一次全场皆笑。
  “我,我向你道歉……”狼孩也自感有失,“这一段我出语不当,重来一段。”
  一双脚,
  一顶帽。
  尘世中,
  我走一遭,
  紧闹慢闹,
  大家老了……
  老就老了老不死!
  此情不改一生一世。
  狼孩这一句唱罢,台上台下却久无回应。前面只要比喻恰当就行;这一句对却讲究全句的合拍。因有前面的失着,小道士没急于抢答。静默一阵,众师兄中又冒出一个公鸭嗓。
  万花丛中,
  你最红,
  风里,
  你在笑;
  晨曦,
  你在闹!
  花开花落花如画……
  我心中装着你的画,
  “好——”小道士为众师兄喝采。这才是真格的荤素俱佳,雅俗共赏!但叫过之后,细看那位歌手,却是一个刀疤脸,他来对歌,只是图个热闹,并非真意要夺管事一职。夏红便对他示以微笑,未加品评。
  “哗——”全场欢声雷动。
  这一炮打中,狼孩士气大振。随后又接二连三对中了好几次,积分逐渐靠前。最后只剩了他和小道士并驾齐驱,其他的对手都陆续退出,变成了看客和听众。
  胜利在望,道士们激动得再不肯坐下,一直站着,只要夏红嘴唇一动,他们就脱口接答。
  可叹,正因小道士紧张过度,在以后的几轮决赛中,却又连栽了跟头……
  时间过得好快,欢乐的时光如流水一般,不觉已经夜到中宵。只是狼孩还像个醉酒的猴子,上蹿下跳,乐此不疲。
  这下,狼孩愈加妒火中烧,眼球上都绷出了血丝。未等众人笑声落尽,就哇哇喊道:“快说,下一句。”
  夏红不急不慌,慢悠悠又道出下句:
  春风吹,
  虫儿飞!
  蝶菲蝶,
  我在花丛睡。
  狼孩不知天高地厚又接上一句:
  冬日虫,
  土里睡。
  年年岁岁,
  爱上谁?
  “哄——”满场再次笑倒。夏红和祖玛、盘古、道长亦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笑毕,盘古又笑问狼孩“春分要播种,谁还睡懒觉?”
  忽有几匹野骆驼趴在城头看热闹,不慎失足,骨碌碌滚下了石头沙岗。人群一阵骚乱,转移了目标。折腾一阵,见那些野骆驼幸未大伤,人群又长吁一气,回过头来。
  牡丹,牡丹,
  我心醉,
  夜思日想,
  不能睡。
  狼孩对出了那个绝对,口歌会达到了高潮。所有的人都像是变成了白马王子,不问歌句出自谁口。大会便宣告结束。全场起立,在一片嗷嗷怪叫的欢啸声中,盘古宣布狼孩为九山九洼管事,小道士为执事,负责众师兄与地堡沙宫的联系,之后夏红嫣然一笑,举起狼孩与小道士的双手向全场观众和评委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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