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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玛,祖玛,快起来!太阳晒屁股!”雪狮用舌头舔了舔祖玛的脑袋,大尾巴扫过她的面颊。它决意吵醒祖玛一起去凤凰城外的溜达。
祖玛懒洋洋地趴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自由自在地浴着晨曦中的太阳。
“雪狮子,别惹我!我不想起来,还要再睡一会儿!”
此时此刻,祖玛还不愿意醒来,甚至不愿意动一下脚趾头,她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又睡下,不想在睡意朦胧的时候被雪狮叫醒。“趁着天色尚早,我要舒舒服服的睡一场觉。”
清风环绕着祖玛的脖子,她宁愿饿着肚皮也要享受清贫而和熙的阳光。
祖玛今日不想被它物驱使,除非太阳烧着她的眉毛。
“祖玛!死马!烂马!你背信弃义,不守承诺!”
雪狮耷拉下了耳朵,舌头舔着鼻子,它在祖玛跟前来回徘徊,翘首以待。
“雪狮!你爱骂就骂吧!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祖玛蒙头躺下。
“祖玛懒!祖玛矬!祖玛丑八怪!”
祖玛不堪其辱,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翻身起床,走出洞穴。
“雪狮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这么精神!”
“浑身湿哒哒的,快要发霉!我要去山谷晒晒心肺。”雪狮今天的心情挺好的。
天已经露白了。
祖玛完全苏醒过来。“今天的太阳不一样,又大又圆。你一肚子坏水,当心烂心烂肺!”
祖玛和雪狮行走在山间,一路上风和日丽。
“祖玛,你听吧,鸟儿在唱,蝉儿在鸣,溪水在哗哗地流淌。”
“我如果是一只鸟,一定栖息在最高的枝头,任凭风飞云绕,看尽日出日落!”
“咩,咩,咩,……”
祖玛赶着羊群在峡谷里穿行,雪狮在一旁东张张西望望。他们翻过一片山岗来到一条河滩边。
河水仿佛“天空之镜”,亮亮晶晶地镶嵌在雪山草地间,细风微动,银波粼粼。蓝天白云出入其间,远处的山谷倒映在湖水中,一群鱼儿在祖玛身边嬉戏或跃出水面。
羊群悠悠地在草坡上漫步。一头大公羊率先冲到小河边饮水,舒舒服服地咂咂着嘴巴,然后整个羊群浩浩荡荡在河边一字排开,就算不渴也要啜上几口。
两头灰狼狼悄悄地跟上一只最小的羊,无奈雪狮一直在羊群边晃悠。
“这雪狮虽然长得魁梧身材,但样子很呆!它怎么还不走开?”
“雪狮,你在这里看羊,我去那边山坡采山菌,带一些新鲜的蘑菇回去煮汤!”
祖玛提着竹篮正在山坡上挖一种草药,从一个山坡跑到另一个山坡,并在一棵古松下找到一窝窝小蘑菇,黄的泛紫的磨菇刚从泥土中伸出小脑袋,通体包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雪狮顺着小河兴致勃勃向上探索源头,它跟着小溪蹦蹦跳跳在树林里奔跑,几尾哧咕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它一下子兴奋起来,追逐鱼儿向山谷里跑。
那两只潜伏在长草中的狼总算逮到了机会,它们迅速从一蓬荆刺后窜出来,冲向一只大公羊的羊脖子。
“咩!”,大公羊一个急转身,掉斗就向众羊高声嘶喊,带领众羊向小溪的下游奔跑。草原狼叼起一只落在羊群后面的小羊向狼穴飞奔而去。
咩,咩,几只母羊在嘶叫,呼唤自己的小羊回到身边。有一只母羊站在溪水边眼睁睁的看着小羊被狼叼着。它作为母亲虽然悲伤却无能为力。
狼跑远了,它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羊群。雪狮听到大公羊的叫声刚刚赶到羊群的周边。
“感谢太阳神让我们在那头雪狮赶到之前,夺得了一只小羊。”
羊群开始注意安全,自觉地围成一团。
“狼来了?”雪狮惊醒过来向羊群狂奔,“我一定要揍扁那只该死的狼!”
雪狮绕着羊群跑一圈把逃窜的羊赶回来。祖玛听到羊群不一样嘶叫急忙从对面的山谷跑过来,去察看羊群。往常,羊群们养成了一个个自由活动,七零八落地散成一大片的习惯。羊群已经好久没有看见狼了,它们悠然自得也不想去担心那些遥远的危险。
祖玛对羊群一点数发现少一只羊羔。一只大公羊脖子上擦着血、二十多只母羊们个个浑身湿漉漉的,七八只小羊眼神慌乱狼狈的很。
好果不是大公羊的脖子上正在冒血,少了一只小羊,祖玛想象不出草原刚刚经历一场残酷的厮杀。当她把目光睇向雪狮时,发现雪狮并没受伤,嘴边还留有一鳞半爪的鱼腥味。
“雪狮,你看见了狼吗?”
雪狮低头夹着尾巴,自觉自己丢羊的责任重大。
“血债血偿!我一定要去找到那只狼!”
祖玛把羊群赶到祭台下的羊圈,羊圈的周围栽满荆刺,从远去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一个羊圈。祖玛用木栅栏堵好羊圈,急忙回洞穴,手执神剑,腰下挂有一把弓箭,让雪狮带路,去寻找那个狼窝。
她凭多年狩猎的经验,如不及时杀了狼,它还会唤来其它狼兄狼弟来叼羊。
雪狮把祖玛领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边,它低头嗅了嗅气味,在狼穴边的岩石下刨出一只鲜血淋淋的小羊,肚子被撕破,五脏六腑被狼吃得干干净净。
狼又出去狩猎了,不在洞穴。
雪狮怒从心中起,率先进入狼穴一口一个咬死两条还没有睁眼的狼崽。
当祖玛注意到雪狮嘴里还死死地含着一只小狼羔时,它身旁还有一只狼羔子的尸体。
“雪狮!狼虽叼羊在先,但它也要养育狼崽儿,也是迫不得已!”
祖玛警觉地巡视着四周,这周围最少应该有两条狼。她和雪狮潜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等待两条狼的出现。
夕阳下,雪狮望著那条若有若无的狼道,一想起这档事情由狼挑起,它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里一腔怒火。
很快,天黑了,还不见两狼的影子。无奈,祖玛和雪狮只好先回洞穴。
为防止狼顺着雪狮的气味找上门来,祖玛掩埋了两条狼羔子,在小河里洗了好几遍,把身上擦得干干净净,并把洞口的血迹除掉。当晚,羊圈平安无事,祭台也没有狼嗥,祖玛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又过了一晚,天蒙蒙亮的时候,雪狮苦着脸回来了。祖玛吃了一惊,反身来到羊圈,羊栅栏撕破了一个缺口。两头羊横尸在栅栏外,大公羊身上挂着彩,还丢了一头羊。
“雪狮!你昨晚守在洞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祖玛对着雪狮劈头盖脸一通骂。
“有一群乌鸦在小河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我赶走了那群乌鸦。然后我就回来,就己……”
雪狮心里纵有一万种委屈,也吐不出口。
祖玛执起神剑,腰挂弓箭再进入到那个狼穴,发现丢失的那头羊还剩半只身子,羊血流了一地。四周是血腥的寂静。
祖玛看了一眼羊的惨状后,领着雪狮不声不响退出狼穴。
“那对狼夫妇在向我们挑战,为狼羔复仇。”
晚上,盘古和祖玛在洞穴里召集玄武,夏红重新修补羊圈,开始商讨对付这对狼的对策。
“狼叼了我们的羊,雪狮咬死两只狼羔,显然这狼找上门来了。”
盘古痛彻心扉,略感欣慰的是只有两条狼。
“雪狮!是你把狼招来的?”夏红直瞪着雪狮。
“狼先咬羊的,……”雪狮想替自己申辩,确笨嘴笨舌底气不足。
“所以你就咬死狼羔?狼咬你一口,你也要把这一口咬回来?”夏红伶牙利齿,气贯长虹。
“这两只狼不管它们来自哪里?就算比雄狮还厉害,我也要处死它。不然,等它招来群狼,羊群就要遭殃了。”玄武语气坚决,誓与凶狼不共戴天。
“狼的目标不是羊圈,而是要把我们都赶走。它咬死羊圈里的羊,夺走我们的食物,我们很难熬过这个冬季。”
祖玛忧心重重,想起羊死时的惨状。
“活羊陷阱,引狼上钩!”夏红突发奇想,她一直仰慕盘古,她愿意听从盘古的意见。
“雪狮,如果你愿意舍身饲狼,一定会手到擒来。”盘古向雪狮微微一笑。
“去就去!我难道会怕两只狼?”雪狮义薄云天,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黄昏,月上柳梢头。
夏红从羊圈里牵来一条小羊崽,拉到离羊圈还有一百步远的小河边,栓在一棵云杉树下。
“羊崽,委屈你了,想叫唤,尽管叫唤,雪狮在暗中保护你,并且有吃有喝伺候你!”
“咩,咩,……”小羊两眼泪盈盈,似乎己经知道自己是活羊诱饵。
盘古和玄武在云杉树的周围大约十步的距离上挖了个狩猎陷阱。在接下来的儿个晚上,玄武执着弓箭和雪狮—整夜潜伏在河谷。盘古掩藏在树上一有风吹草动,便看得清清楚楚,小羊哀屈的嘶叫传到河的两岸,但好象什么也没发生。玄武连一根狼毛也没有见到,两狼好象从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祖玛和夏红坐在洞穴里,听着小羊的独奏曲。巨蟒躺在羊圈边满足地半眯着眼晴。祖玛不知道狼在不在附近,执着神剑来到羊圈。
“两条狼一定听见小羊的呼声,却按兵不动,难道狼已经发现这是一个陷阱?”
盘古与祖玛陷入了这种矛盾的情形,一方面要去追捕吃羊的恶狼,另一方面又饲养着一样吃狼的雪狮,却渴望着和狼和平相处。祖玛对狼,或者羊群与狼,不管这是一种什么复杂关系,她都尊重这些野生动物的选择,认为所有野生动物中狼是有血性的,狼有理由怨恨他们,因为他们杀死了狼羔。
又是一天夜里,河谷像往常一样的安静。盘古点燃了一种驱虫的迷香。因为迷香的香气浓郁,玄武就和雪狮迷迷糊糊睡着了。
那天晚上,狼竞然知道避开陷阱把小羊叼走了。
“你傻啊!这个陷阱做的太明显!光溜溜一个坑,只有一只小羊天天在那里叫唤,来抓我呀?我在这里!傻子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啊!”
夏红对玄武和盘古一通猛轰,如一江黄河水把他们一一浇得淋漓尽致。
玄武自知自己天赋愚蠢,沉默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你想怎么办?”
“把陷阱伪装一下,让陷阱看起来不像一个陷阱,不就行了,”夏红理直气壮。
“也许活羊陷阱做的太愚蠢,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陷阱!”玄武不得不再牵一条活羊,并且加宽,加长了陷阱的深度。
“玄武,你就不能换一棵树,偏要在这棵树上吊死?”夏红站在一只狼的角度,对这个陷阱很不满意。
玄武决定把陷阱设在狼穴的不远处,在狼回家的路上挖坑。
“这下可以了吗?免费把猎物送上家门!而且这里是一条狼道。”
“除非他眼瞎,不然他不会看不见这条羊崽!它不会不知道这是陷阱!”夏红看了看陷阱还是不满意,“如果我是一条狼,我也不会上当。”
“好吧,让羊误入陷阱,摔断了腿,等待恶狼来解救它?”玄武哈哈大笑,抑喻着夏红这只挑剔的“狼”。
“对!那是两只聪明的狼!”夏红一袭红孤狸皮,凌空起舞,踮起脚尖孔雀开屏一般绕玄武转了一圈。“不要低估那两条狼,它们比你还狡猾!”
“你们都自以为狼会怎么样,其实真的狼也在猜测我们。最好的办法只有卧底,谁去做卧底?”盘古望了望雪狮,又望了望玄武。
“我想做卧底,怕也不能完成任务。那狼认识我们。”玄武唉声叹气。
“玄武!我帮你把自己打扮一下,保证两只老狼不认识你。”夏红在一旁装腔作势。
玄武套上了一身狼皮和雪狮又守了一个晚上,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黎明破晓之时,他们于是又回到了一棵云杉树下睡觉。两狼再一次把握住了机会,一狼警戒,一狼叼走了小羊。
一大早,玄武灰溜溜地跟在雪狮后面,返回了凤凰城。
“羊又丢啦?”祖玛主动询问玄武。
“那两条狼可能是山神的化身,或是成了精的狼大仙。”玄武哭丧着脸。
“仙你个大头鬼!你是不是又去睡觉了?”夏红直视玄武,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丝半缕消极怠工的证据。
“那狼好像一直在看着我和雪狮,我们一闭眼,它就叼走了羊!”玄武很无奈。
“这样下去,再多的羊也不够喂狼!”夏红靠近玄武,向他质询。“是吗?玄武!”
玄武面红耳赤,纵有一百张嘴巴,也辩不过夏红。
祖玛默不作声,拿出魔笛,吹响那古老的笛谣。
“嗡哈,嘛嘛,……嗡哈,嘛嘛……”
巨蟒,猎豹,野狼相继赶到祭台。
“祖玛,盘古,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巨蟒伏在盘古的脚下。
“雪狮咬死两只狼羔,两条恶狼向我们复仇,袭击了羊圈。陷阱也设了两次都被狼逃脱。”
猎豹嗅了嗅羊圈上留下两条恶狼的气味,向盘古慷慨激昂。
“老大,你一定会让那匹狼诚服脚下。那能容许两狼在鹿台继续作乱!”
野狼竖起耳朵默不出声,小心谨慎地一步步向前跨过祭台,“那两只狼就在附近!”
“围山!”盘古仗剑向天坛叩首,“我盘古向天起誓一定找到恶狼,以绝后患!”
祖玛,和夏红,玄武,盘古,雪狮,巨蟒,猎豹,野狼如同一张大网撒在河谷,合围狼山。
雪狮每隔几分钟就停下来,倾听最轻微的声音。
“嗥,嗥,……”
突然,猎豹向一篷荆棘冲去,一声咆哮传来,盘古一眼瞥见一头狼在逃窜。显然,猎豹发现了荊刺后面的那头恶狼。
嗖!
盘古弯弓搭箭瞬间向灰狼瞄准,箭头略偏一点击中灰狼的屁股。玄武抬手又一箭击中灰狼的后腿。
“嗷!嗷!”灰狼负箭而逃,穿过一片山岗。
盘古沿着血迹一路追踪那头受伤的狼。
夏红紧执一把尖刀,担心另一头狼会发起攻击。她渐渐地挨近玄武“小子!这次,你不与狼同归欲尽,那头狼也要与你死嗑到底!”
这时,血迹几乎消失了,在忽明忽暗的夕阳下很难看清那头狼的踪迹。
盘古停了下来,仔细检查血迹消失的石块。这时,夏红快步闪开拍了拍盘古的肩膀,指着后面。盘古看到一丛低矮灌木的上方露出了两只绿莹莹的眼晴,正盯着夏红。
盘古举起日月剑掷向天空,“日月剑!剑出如虹,人剑合一,贯通狼脖!”
噔!日月剑在空中回旋了一下,如一道灵性的闪电追逐灰狼,剑身穿透了狼脖,那是一条块头很大的灰狼,从头到尾比一般的草原狼长一个头。
“中箭了!灰狼中箭了!”夏红用脚踢了一下灰狼的脑袋,“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玄武觉察到另一只灰狼逃到河对面去了。他和夏红同时听到日月剑射杀灰狼时,河水溅起的哗哗啦啦声音。
这头母狼正值壮年,毛色光滑细腻,**鼓鼓的,还在哺乳期。祖玛见了盘古略叹了口气,至少有一条狼已经死了,但不知怎么,她并没有因为战胜这头母狼而感到开心鼓舞。
“太阳神!原谅盘古杀死这条母狼!其实我只想请它离开这里!愿你的狼魂找到自己的栖息之地。”
天气越来越凉,祖玛让巨蟒,猎豹,野狼先行回巢。
晚上,祭台的周围传来大公狼的嚎声,长长的狼鸣划破了寂静的河谷。一声声的哀叫震得心颤。
“大公狼就躲在河谷,为死去的母狼祭奠。”祖玛透过洞穴的栅栏看见了一只狼影在月光下抖动。
盘古和玄武坐回炕上,端起大碗的果子酒,慢慢地品味。雪狮躺在他的身旁,看看祖玛,望望夏红,听凄凉的狼叫。一直到东方露白,大公狼才离去。
冬至,河谷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舞,傍晚的时候,祭台边己经积了齐腰深的大雪。
祖玛和盘古来到圣虚峰的角下点燃火炬,虔诚地跪在雪地哀思沉没的太阳岛并祭奠死去的灰狼,嘴里唱着歌谣。
“遥远的东方藏有一座太阳岛,
岛上,
淌着一条生命的河,
河水不停息,
带着你或者我,
一路向前流。
滚滚波涛,
永不息!
天地之间,
住着人族和兽族的祖先,
起风,弄浪,涌巨潮。
他们是一树,一草,一鲜花,或一鱼,一虾,一野兽,
我在白天,
你那边黑夜!
我站在大地张望天空的影,
呼唤你的名字,
在天空之城。
一片风来,
一阵雨住,
太阳把我们来照耀。
我寂寞又缺爱。
如果可以离开此地,
给灵魂一块栖息之地
从此不敢,
违此盟约!
无论草原,
还是山巅,
在这座世界的岛屿
我们沐浴着五彩的霞光
哪怕像死狗一样被你审判!
愿我灵魂与你共眠!”
祖玛和盘古祭祀完天地和灰狼后,又和玄武,夏红,雪狮,饱餐了一顿,之后,收拾好猎刀与弓箭,准备对栅栏外的灰狼进行还击。
“嗷……喔……,嗷……喔……”
灰狼又来了。狼之影子与夏红齐肩高,在白蒙蒙的雪地里闪着两只绿莹莹的大眼睛,像两颗寒星。
“它是一个好丈夫,身材高大又魁梧,只是可惜了。”
祖玛再看狼眼时,灰狼的眼神变得狰狞又恐怖,它不惜一死只为它所爱的母狼复仇。
“一条好漂亮的大公狼!”夏红也禁不住在心里赞叹。
“夏红你看见没有?灰狼一直盯着你细长的身子,白嫩的肌肤流了一大滩口水,一对锋利的獠牙正等待机会切断你的脖子。”玄武心里有一些发酸。他讨厌夏红子谈论灰狼外貌华丽的样子,那些外象虚无的东西还不顶一顿兔子肉来得实实在在。
“有一副美丽动人的外壳有错吗?别人有的,你没有;你有的,别人也许也没有。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你这个呆子就是看不懂。你不懂美,不懂爱,吃有那么重要吗?”夏红竭力反驳玄武,她觉得他是一块冷漠的石头。他浑身包裹着一张坚壳不会脱化,除非你敲碎它。
“别扯那些没用的美丽,今夜决战不是狼死就是我死,灰狼漂亮的外貌也顶不住我的弓箭!”
玄武咬牙切齿,他愈加痛恨那条灰狼。
子夜了,灰狼的叫声波澜壮阔,渐渐弱了下来。
“杀死它的时刻到了,玄武,打开木栅!”
盘古的内心丝丝震撼,有一些忧郁。
“今夜吃狼肉,喝狼血!”玄武猛然打开木栅栏,雪狮吼叫着冲向灰狼,玄武紧随其后。
灰狼两眼莹光闪闪,和玄武,雪狮保持着肉眼可以看见的距离,缓缓地向狼山逃跑。
“嘿!灰狼!你夜扰我祭台鬼哭狼嚎!现在知错了?想溜回狼穴!太晚了,不想死也得死。”
玄武端起弓箭,寻找下手的时机。祖玛,夏红一左一右在玄武的两侧包围灰狼。
“别伤着雪狮!准备射它!”盘古担心玄武气势汹汹的样子,会误伤雪狮。
惭惭地,
灰狼快跑几步,然后停止住等候玄武,盘古跟上它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把玄武和祖玛,盘古,雪狮诱上狼山。很快,灰狼登上了圣虚峰峰,回头看了看身后紧跟它的玄武。雪狮正气喘嘘嘘亦步亦趋跟在灰狼的身后,一块巨石瞬间砸向雪狮,雪狮来不及躲闪滚下山崖,巨石直奔后面玄武。随着玄武奋力一跃跳向一边,巨石擦着玄武的脚掌向山崖下狂奔。一股狂风扑面,夏红脚下一滑,她一头栽下山角。深谷里传来雪狮的惨叫,盘古恍然大悟,这是一条聪明,又残忍无比的灰狼。
祖玛疯了一样冲向深谷的雪狮,雪狮的脖子上汨汨地冒着血沫。它的颈椎被巨石砸断,已经断气了。
“雪狮!你刚刚还好好的,我们还来不及告别,你就离我而去!”祖玛捧着雪狮的脑袋还留有余热,雪狮那双天蓝色的眼晴还睁得很大。
灰狼正在对玄武下手。它绕着玄武一条伤腿呲牙裂嘴。
“玄武!一条腿废了!这下老实多了吧!你敢和我比力气!你有圣虚峰的巨石力气大吗?”
玄武镇定地拖着一条伤腿,“我操狼祖狼宗,老子这条腿是你害得!我还以为是天灾,原来是你这条狼祸害的!”
大灰狼紧靠一棵塔松,露出一嘴的尖牙,更进一步挑畔玄武。“你比雪狮运气好,只断了一条左腿!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
嗷呜,嗷呜,
大灰狼大吼一声,抖了一下颈部的鬃毛,一边防范玄武的偷袭一边瞧准时机给玄武致命一击。
“这是你故意的,边嗥边退是你的计谋;引诱我们凳上圣虚峰,推倒巨石砸死雪狮,你的心肠比蛇蝎还要毒辣!”
“祖玛,杀我妻子,雪狮,夺我孩子性命!与你们人族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恶毒。难道还有什么理由比这些更让一条狼悲哀吗?”
大灰狼的嚎叫透出几分凄凉,像一个鰶夫在凭吊妻儿的死亡,狼哭与漫天的乌云一样灌满了玄武的胸腔。
灰狼不等盘古,祖玛,夏红返下圣虚峰,就对玄武展开攻击。玄武扫动一条宽宽的狼皮外套,把雪花扇得纷纷扬扬,遮掩了灰狼的眼睛。
最后,灰狼一下咬住了玄武的伤腿,玄武疼得恨不能立马粉身碎骨也死死地咬着灰狼的鼻子。盘古靠近了它们,执起弓箭,又怕误伤了玄武。于是,他擦着灰狼的头皮射了一箭,就在灰狼松口要逃走时,盘古又射出一箭。灰狼被箭击中前腿,一瘸一拐地趴到一棵塔松下,发出绝命的哀哭。
祖玛跑过去,从腰间拔出青铜剑,灰狼拼死向前一跃,把祖玛扑倒在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在这时,受伤了的玄武扑过来紧紧地咬住了灰狼半只尾巴。
“嗷……喔……,谁咬我尾巴?”灰狼吃不住痛,向玄武回咬。盘古举起日月剑,寒光一闪,一道劲风狠狠地贯穿灰狼的脖子。
灰狼哀叫一声,躺下了。
夏红舔了舔唇边的泪水,深深望着倒地不起的灰狼,几朵雪花从天而落的洒在灰狼和雪狮的躯体上。
它们的灵魂仿佛承接到了死神的声音。有一只青鸟缓缓落在雪狮身旁,又一只青鸟扑闪着翅膀蹲在灰狼的额头,然后,两只青鸟带着亡者的灵魂向圣虚峰飞动。
夏红猛烈地哭泣,站在这片蛮荒的原野,想起自己这一脉凄楚的遭遇。
祖玛闭上眼睛陪夏红在蒙蒙晨露里祭奠雪狮的亡灵,嘴里喃喃自语,数不尽的哀愁与沧桑蒙著心头。
“孩子,回家吧。
外面黑了,
风任意地飘扬,
石崖,
峭壁,
寒星系立。
午夜的林荫里,
树影斑驳。
呜呜呜呜呜,……
风在奏响,
帘卷,
我,
一袭破衣衫,
纤纤十指细又长。
我,
紧紧的挨着那堵断桥。
饥饿伴我流浪。
一路上,
呤唱。
空空的皮囊,
没有了,
食粮!
远远的天堂。
我们躺在山的中央。
清冷的树上,
月光昏黄,
长长的银河忽闪忽亮,
空空朗朗的天上,
不见我的故乡。
天空之城!
伴着这朦胧的亮光,我们,
梦一样地轻狂,
歌声,
在天空飞翔,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扇动的翅膀。”
玄武心里沉甸甸的,他与夏红己多日不见,这份牵挂就越发强烈起来。
他隐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夜不能眠,甚至在每一秒、每一刻,都能察觉到夏红被一种悲痛所困扰。
于是玄武来到小河边,悄悄地站立在夏红的跟前,用溪水洗去夏红脸庞上的灰尘。他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夏红的哭泣和间断爆发的抽动声。
不知过了多久,河边笼上一层厚厚的浓雾。山间突然回荡起“嗥,嗥,……”的叫声。
“野狼!”玄武拨开迷雾,眺望远方,试图寻找狼的踪迹,可四周白茫茫一片,只闻其声,不见狼影。
夏红停止哭泣,她没有搭理玄武,只是耸动了一下肩膀,沉默又不语。她来到几百米外的一条小河沟,用雪山溪水擦了擦手掌和脚指。这一刻夏红手脚冻得直哆嗦。
碧空之下,朝阳和下弦月交相辉映,河谷一夜结霜,草地上凝出了一层浅浅的白线。
玄武摸摸夏红的面孔,不知不觉她的口唇己完全干裂,用手指舔舐一下夏红,嘴里满是血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