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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空之笼 / 不一样的夏红

不一样的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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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蟒在河谷轻轻地翕动。它扑捉到一股上升的气流,鼓动鳞片攀到一片黑云之上。
  转瞬间,巨蟒已飞出很远。它的两个龙角凝住不动,如若一柄锋利的刀锋刺入云层。满天的云霞被巨蟒的尾巴扇动得五彩缤纷,它陷入一片霞的海洋。
  眼前是湛蓝的天池,巨蟒直直地飞掠而入,湖上翻滚着一阵阵波涛,浸泡着巨蟒的脚爪,鳞片,和它整个肌肤。天池就像是这条巨蟒的一个私家浴场。它尽情的随风漂流,随心所欲地在波浪里浮来浮去。
  然后,巨蟒甩了甩鳞片上的水,离开天池,从湖畔向祭台慢慢地游动着,让身体里的污垢在天池里进行一场圣洁的洗礼。
  巨蟒爬过狭窄的石隙,山坡上沙石被巨蟒鳞片上的水沾湿了。湿湿的水痕是从天池之畔一直延伸到祭台的途中。
  黎明前,巨蟒正往圣虚峰的顶端爬动。
  天色更黑暗了一些,圣虚峰上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这条巨蟒曾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里生活过,聆听过金沙江上激荡的涛声,内心早己听惯了惊涛骇浪的声音。这时,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掠过巨蟒的肌肤。巨蟒的一颗蟒心翩翩而起,不甘心被包裹在狭小的躯体里。它向往无比高阔遥远的天空。
  而现在,巨蟒正湿哒哒滴朝着圣虚峰上祭台的方向赶着路,四只蟒爪在一爪又一爪地往前缓慢地移动,一步一叩首。它的蟒须散开着,敛在嘴角,像一把滑稽的狗尾巴草。巨蟒十分爱惜自己的蟒须,不时用嘴巴抖去胡须上的尘土,它的蟒角结实而又粗糙淤积着厚厚的尘埃。巨蟒的脊背上有许多半褐半赤的死皮在堆积。腹部的鳞片略小一点透着的银白的光。
  虹霞变得越来越闪耀,巨蟒半闭着眼睛,脖颈缩了回去,感受着太阳的热烈。
  巨蟒这样缓缓地向圣虚峰爬着。
  它努力往上爬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以致摔倒下来。巨蟒爬了好几次,仍不能攀上圣虚峰那块粗犷的岩石。
  当太阳喷射出炽烈的火焰时,巨蟒终于爬上了山顶。
  巨蟒慢慢昂起头,停顿在平坦的祭台,然后,巨蟒凝住了身上的鳞片。过一会儿,巨蟒慢慢开始甩动尾巴,抖了几下胡须,竖起脖子迎风立了起来。片刻之后,巨蟒向圣虚峰下一跃而起,象一朵云霞沿圣虚峰环绕一圈,振爪朝万里高远的天空飞了出去。
  巨蟒在飞跃的一瞬间,恍若积畜在身体内部的力量突然爆发了一般。它遵循内心的启示,向祭台朝圣,盘旋在茫茫群山之巅。
  它朝天外天飞去,越过博达格峰,离太阳越来越近。
  巨蟒在乔戈里峰上打了个滚,像一朵青色的云霞在珠穆朗玛峰上飘扬。它眯起眼睛在天空和山峰间滑翔,如一道孤形的闪电,然后又朝天外飞去。
  乔戈里峰上的积雪闪耀着宝石般的光亮。
  忽然,一大片乌云从乔戈里峰上飘来。
  巨蟒身体平伸,尾巴展动,从山上滑到山下,从树上滑到树下。它在一阵滑翔之后,盘旋在祭台。
  巨蟒己成为人族和兽族都接受的使者,穿索在凤凰城和风之角。
  凤凰城里,玄武左手拿弓,右手拉弦,只听得嘣的一声响,一支毒箭朝一群大雁直奔而去。
  “囋,囋,……”那群大雁一下子惊醒过来,高声尖叫。
  大雁们听到弓箭的弦响,这个熟悉又恐怖的声响,它们本能地扇动翅膀就拼命往高处飞翔。它眼角的余光发现又一支箭正向它飞来!
  它们奋力地鼓动两翼向天上逃窜。大雁与生俱来的本能告诉它有一张弓箭瞄准了自己。它们许多兄弟姐妹都是被这种毒箭击中,从高远的天空坠落入峡谷,不是立即摔死,就是慢慢中毒身亡。
  玄武望着那群飞远的大雁。大叫,“让你们一大早就来这里嚷嚷,这次是警告,下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两只红嘴蓝鹊飞过玄武,飞离了鹿台。它们估计自己已经飞出了弓箭的射击范围,站在河谷一株云杉树上。
  一只红嘴蓝鹊对另一只红嘴蓝鹊耳语,“这一次的离开不是真正的离开,一定要夺回巡视鹿台的权利!”
  另一只红嘴蓝鹊飞上更高的树枝暗中观察玄武,寻机突袭玄武。
  “那个拿弓箭的家伙贼眉鼠目,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
  “还有两个女孩,一个身穿雪白的狮子皮,一个裹着火红的狐狸毛,她们看上去并不凶恶,也没有拿弓箭。”
  一只红嘴蓝鹊远远打量着鹿台,它等待玄武一个人流落山谷,而且又恰好不拿弓箭时,啄瞎他的双眼。这两只红嘴蓝鹊暗下决心要替大雁报一箭之仇。
  许多天后,凤凰城的食物越来越匮乏。夏红决定驯化这只丛原狼教它如何去狩猎。
  玄武在丛原狼的脖上挂一只项圈,系上一条长长的绳索。丛原狼捧着脖子上项圈上,它一开始还觉得好玩,跑上跑下,嗷嗷的叫个不停。
  当夏红一脸素颜左手拿棍,右手执绳拽着丛原狼向河谷出发。
  “丛原狼!跟上我,今日带你去河谷认识一下羚羊和北山羊!”
  丛原狼跑了几步不干了。它不愿意脖子上挂个圈圈像一条狗一样被夏红牵着走。它开始耍赖躺在地上不肯走,哪怕挪动一步也不行。
  “我自己走!不用拉,也不能拽。”
  玄武走近夏红的身边,向夏红请求。
  “把丛原狼交给我来管教。”
  丛林狼用眼睛斜了一下玄武,照样赖在地上作沉思睡觉状。
  “想造反吗?违抗我的意志!这次你死定了。”
  玄武捧起丛林狼的脑袋对着它的额头处就吐口水,吐了丛林狼满脸的口水。他在羞辱丛林狼,把狼的自尊踩在脚下。
  “别想吓唬我!我一点也不怕你!”丛林狼前腿趴下,爪子像钉子一样陷入地下,整个身体牢牢地贴在地上。它的目光如一把剑一次又一次刺穿玄武宽厚的胸膛。
  “我让你冒犯!让你瞪我!让你小看我!”
  玄武被激怒了,他抓起项圈连头带尾拖起丛林狼一步一血迹向前拽。丛林狼拼死对抗连肚子的茸毛都擦得稀烂了。它恨这个强迫自己的匪徒。
  “你不能像狗一样使唤我!我有权保持这种姿势不变!”丛林狼大声他抗议玄武。
  玄武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决定给这只丛原狼一点颜色看看,也好让这只狼长一点记性。
  “今天!一定要改正你的坏脾气!”玄武拽紧绳,奋力地拖着丛原狼向前走。
  “我不愿意!就算死也不愿意!”狼吼叫起来,眼里射出一串桀骜不训的光。
  “别强迫它,”夏红连忙推开玄武,她深感丛原狼跟着自己受尽屈辱,活着不易。
  丛原狼摇摇晃晃地后退一步,继续趴在地上,一副抗争到底的姿态。
  “你想按照狼的心意走自己的路?”夏红捧起丛原狼的脑袋。
  丛原狼一个劲点头,闭紧眼睛准备迎接夏红一顿胖揍,或是她向它额头吐满脸的口水。
  然而,这些都没有发生。
  夏红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扔下了绳索。
  “我本想教你狩猎,给鹿台补充食物。你既然不愿我教你狩猎的方法,你自己去打猎吧,去养活自己。”
  丛原狼眨巴了几下眼睛转身离开,在草丛里窜来窜去,一会儿不见了丛原狼的影子。
  “一条白眼狼!早走早好,只恨我刚才心善没有对它扒皮吃肉。”
  玄武一时恼怒好像看见了一大盆狼肉正从眼前消失。他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望着狼消失的方向,恨不能拽回那条白眼狼。
  “爱她,就给它自由!不差这一顿狼肉。”
  夏红径自向河谷的深处走动。
  玄武快赶几步追上了夏红。
  “我也不是想吃你养的狼,只是那双狼眼太招人恨。你没有看到它那双眼睛刚才想杀死我!”
  “想杀你的不仅仅是一条狼,最近几天我总看到一对红嘴蓝鹊偷偷的跟踪你,怕是想找你报一箭之仇?”
  夏红小心翼翼的指着远处的一棵云杉树。
  “我是猎人,难道还怕猎物找猎人报仇?”
  玄武定睛望了一眼那棵云杉树,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太阳在圣虚峰上升起一片殷红似血的朝霞,祖玛就徒步攀上云海茫茫的山巅。她盘膝坐于绵绵的山岚之中。
  微风拂面,几只画眉鸟正在迎风飞翔,或悠闲地踱着步。
  祖玛在这打坐的过程中练就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无论是背朝着太陽还是脸朝着太陽,她都能一眼就发现藏在幽暗里的猎物。她的一侧竖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上面密密布布刻着人族的符号。她的心里汹涌着一种隐秘的激情,卧在石碑前,她端详那些小蝌蚪一样的笔划。
  祖玛凭着在太阳岛上每日向大长老请教神族的符号和书画,经年累月地耳濡目染。她开始解读这些碑文。
  “上古浑沌,天地玄黄,天外飞来一座山,没有草,没有树,也没有花儿的芬芳。岩石在慢慢融化。有的成为雾,有的成为霞。一个巨蛋躺在尘埃中被太阳日日炙烤。
  啾,啾,有一只太阳鸟从天外飞过,一路鸣叫,日思夜嚎却很孤单。
  一日,这只孤独的太阳鸟在这片尘埃中上发现了一个密闭的巨蛋。
  太阳鸟决定打开这个巨蛋。
  当太阳鸟用鸟喙终于啄开洞穴,里面黑漆漆的,一些黑暗中的精灵从洞穴里飞出。有时是一只蚊子,一只蜻蜓,或一条鱼,一只秃鹰,也跑出一只田鼠,一头狼,一只豹,或狮子,最后涌出了一群人族。
  太阳鸟很期待这些,总是守在洞穴边。每天都会看到新的小野兽来到这个世界。
  一些勤劳的人族在黎明时分苏醒过来,朝太陽致礼。一些邪恶的天使等到日落才开始觅食,它们在暗夜里狩猎。它们感谢世界陷入黑暗,为他们带来食物。
  雪狮刚离开祖玛还不到三天两夜,禁不住对祖玛的思念又迫不及待回到祭台。当夏红告诉雪狮祖玛正在博达格峰时,它一路上跌跌撞撞爬上山巅。
  “嗷嗷嗷嗷,……”雪狮在呼唤祖玛,它又累又饿,嘶声也很微弱。
  祖玛口头一热,雪狮熟悉的叫声温暖了她的心怀。
  祖玛快步走出洞穴,看见一头雪狮躺在祭台下,它己饿得奄奄一息快要断气了。祖玛赶紧弯腰蹲下,两手架起雪狮两条前腿一路拽回洞穴,就在祖玛抱紧它时,雪狮两眼看着祖玛,流出了两滴泪水,接着就闭上双眼。
  它小声地呢喃。
  “嗷嗷,……”
  祖玛赶快拿出一大块有些腐烂的羊肉扔给雪狮。这是盘古前几天在河谷打到的猎物。
  雪狮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它不时地发出低吼,象是在护食,又象是在感谢祖玛给它食物。
  “嗷嗷,……”
  “雪狮,你是不是又溜到峡谷里去睡觉?这么晚了还来向我道别?”祖玛打量了一下雪狮,它的鬃毛乱蓬蓬卷在一起。雪狮显然风餐露宿,没有休息好。
  “你原谅我吧,允许我留下。”雪狮的样子很落寞,声音有点寒冷。
  “你还会不会装死?然后自己溜走。”祖玛看到雪狮全身没有受伤,没有被其它野兽欺负,她心里有一丝欣慰。
  “我没有撒谎,那天我离开祭台时,头是真的很疼。不过,一会儿就好了。”雪狮一脸的天真。
  祖玛热泪盈眶,轻咬雪狮的耳朵。
  “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我答应你!”
  雪狮也学着祖玛的模样,前腿竖起,收腹挺胸盘坐在山巅之上。它己完全洞悉祖玛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所表达的含义,分享祖玛的喜怒哀乐。她们之间已经完全可以达到看一下对方的眼神就了解对方的状态,这种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一天,盘古和祖玛带着雪狮去远山牧羊。
  那里水草丰美,人烟稀少,白鹭一群群。凤凰城进入冬季食物会越来越匮乏,祖玛和夏红,玄武,盘古决定在河谷牧羊。
  当天,乌云翻滚,狂风骤雨。祖玛赶紧把羊群赶回祭台,点了点数,发觉少了一头羊。祖玛就把雪狮招呼到跟前,“我带你去远山,不是看风景,你的职责是管好每一只羊,赶跑偷羊的狼!”
  “嗷,嗷,……我一直盯着羊群,没有看到偷羊的贼!”
  雪狮看到祖玛难过,心里更加委屈,拿捏着喉咙向祖玛诉说。它突然想起在远山的坡上有一头长得与众不同的羊,一直拖着尾巴混在羊群里。它又到羊圈里仔细看那些羊,确实那条拖着大尾巴的羊不见了。
  雪狮心里受不了这种训斥之后,就独自出去寻找那条大尾巴羊,一天、二天、三天,过去了,雪狮找遍了远山,草原,小溪都不见那条拖着大尾巴的羊。终于,雪狮快要绝望了。
  夜晚,
  天上星光璀璨,把河谷洒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银光。树林里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闪烁。雪狮心里一惊,这里是自己的领地,从没有其它野兽敢在这里出没。雪狮悄悄地跟上去,在树林的另一面堵截那双绿眼睛。
  “奇怪!那条拖着大尾巴的羊!眼睛里正闪着绿色的光芒。”
  在树林的边缘有一个巨石堆,雪狮绕着巨石堆发现了一个隐藏巧妙的狼穴。雪狮嗅到了一些死羊的味道,它用前爪刨了几下松散的沙石,半只死山羊露出沙土。
  雪狮在丢失羊的那个山坡上找到一些羊的内脏和血迹。
  日出日落,祖玛盘坐在圣虚峰的山巅,观看这场万物复苏的典礼。她的心灵沉醉于这片恢宏的场景,像一个圣徒接受太阳的洗礼。这是一场巨大的神迹!
  她的心是虔诚的。血脉也是神圣的。
  盘古坐在祖玛的身边,收腹抱胸,吐呐天地之灵气。
  他们象两条鱼游进了世界。
  占满了山谷。
  又到深秋,祖玛准备采摘一些沙枣腌制起来,或者用沙枣酝酿几罐祭祀用的果子酒。
  一群山羊正在山坡上吃草,雪狮趴在一个土堆上警戒偷羊的狼。它半眯着眼睛,看了看远方的山脉。它又看了一下祖玛,才心满意足的打起瞌睡。
  天空很蓝,祖玛提着竹篮站立在一棵长得弯腰驼背的沙枣树下。
  “沙枣树啊!你虽长得憨厚,也不挺拔,却硕果累累,一点也不比其它的沙枣树差。”
  祖玛踮起脚尖,使劲地伸长指甲终于够着一根枝条上面挂满个大味美的沙枣。
  这些沙枣大小如蚕豆,也有小一些的。
  祖玛吃了一颗青色的沙枣,涩涩的略带苦味。她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嫌弃你,你也算可造之材,回去就酿果子酒。”
  雪狮百无聊赖的走到祖玛跟前,一口气嚼着两颗青色的沙枣。
  “呸!呸!一点也不好吃!”雪狮连连吐了出来。“还没有长熟!一点也不好吃!”
  祖玛把完全熟透了的沙枣放在一边用来作酱。她一边吃一边采。雪狮调皮地把玩各种各样的沙枣,青色、黄色、红里带黄、黄里透金的……一颗颗晶莹欲滴。
  未了,祖玛看了看满树的沙枣。
  “原谅我的贪婪,我恨不得都把你们带回去。”
  雪狮玩够了,又爬到一棵粗壮的白杨树上顺光远望,蔚蓝色的天和山连在一起。
  “如果可以,我想长一双翅膀,像雄鹰一样。用翅膀一下把那只偷羊贼掀翻,然后叼到半空抛下,摔死它!”
  午后,
  太阳已经移过了山岗。山野里的风有了一些凉爽。
  祖玛有一些着急,不敢再磨蹭了。她必须赶在落日前把羊赶回鹿台。
  祖玛慌乱中找到一杆长长的芦竿。她握起芦竿朝着沙枣树上最大、最密的枝头敲过去。那些沙枣就“哗啦,哗啦”坠落下来,空中落英纷纷。一些沙枣直接落到篮里,更多的沙枣滚落到篮外面。祖玛一颗一颗的拾起沙枣,装满竹篮。
  太阳还在山崖上彷徨,夜色渐渐地浓了起来。
  祖玛提着满满的一篮沙枣,雪狮赶着羊群踏着黄昏往回赶。
  他们身后是一片灰褐色的戈壁滩,不远处及脚下则是一片芦苇滩,一些鸟儿已经吃饱,在山坡飞来飞去,哼着悦耳的歌谣。一群羊刚爬到山岗,几只小羊正在近处抓紧时间啃上几口鲜嫩的草叶。雪狮正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让羊羔跑丢跑远。
  “嗥,嗥,……”
  忽然,一只狼在山岗的另一边嚎叫。
  雪狮心里一格登,心里暗猜难道偷羊贼又来了。它紧跑几步爬在一棵白杨树上定眼一看,只见一只灰白色的羊向着羊群冲过来。雪狮再仔细看这“羊”的尾巴象一把大刀拖在身后。雪狮两眼喷火,恨不得把这条与众不同的“羊”撕成两半。但雪狮并不急于马上动手。
  “近一点,等你再靠近一点,上次被你蒙混过关偷走了羊,这次休想!我要把牙齿磨的锋利一点,一下咬断你的喉管。”。
  这条拖尾巴的狼在奔到离羊群不远时看到了雪狮,它犹豫了一下放慢了脚掌,旋即停在那里,当它发现雪狮没有太大反应时又以为这头雪狮老眼昏花,看不见它。
  此时羊群早已发现这条拖尾巴狼,一阵慌乱后羊群挤成一堆。雪狮站在羊群旁边,盯着这条似羊非羊的灰狼。当灰狼靠近羊群只有几步时,雪狮突然咆哮大怒,象一道白色的闪电向灰狼迎面撞去。—
  “嗷,嗷,……”
  “嗥,嗥,……”
  雪狮与灰狼缠斗在一起,祖玛听到凄烈的撕咬声,地上腾起一大片灰尘让祖玛什么也看不清,她隐约见到雪狮的牙齿咬住狼脖的下面。灰狼则不停地翻滚跃起,竭力甩开雪狮。
  “雪狮,小心灰狼!”祖玛声嘶力竭,准备在山坡上找一件趁手的武器为雪狮助战。她不敢用剑,怕一不小心刺到雪狮。
  她找到一截芦苇杆,一手拿剑一手执杆跑到打斗现场。。
  雪狮和灰狼经过一番打斗后已经安静下来,尘埃落定。但见两兽互相咬在一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祖玛搬开雪狮的嘴巴,又拖动灰狼的大腿,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们分开。灰狼长得很结实,颈下被雪狮咬了一个血窟窿,身上还不见什么伤痕。但灰狼已经断气,它的脖子被雪狮咬住后就始终没有松开。雪狮受伤不轻,左边眼脸几乎都被揭开,颈部和四条腿上血糊糊的沾满泥土,分不清狼血和狮血。
  雪狮躺倒在山岗上,耸动一下脚爪,怒力爬起来。
  “别动!我来帮你清理伤口。”祖玛按住雪狮的额头,阻止它动作,帮雪狮清理眼脸上的创伤,从始到终没有听到雪狮哀吼一声。
  “雪狮,你下次打架记得叫上我!我去帮你削它。”猎豹在祖玛脚掌边滚来滚去,翻身跃起来,甩了甩一身泥土。它依然雄纠纠的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呼着粗气。
  “那个偷羊贼被我抓到了!”雪狮努力吐出一串完整的语句。
  “雪狮,你已做得够好!”祖玛摸了摸雪狮的耳朵后背,抓住一个草蜱子,立即就地正法。“小吸血鬼!你就算躲藏得再好也会被人发现!”
  “这点伤不算什么,”猎豹抬起壮实的雪狮大腿,秀了一下雪狮的肌肉。“雪狮血脉膨胀的,不差那么一丁点血。”
  “猎豹!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祖玛拽起猎豹的耳朵,赶走了猎豹。
  “我是在帮助雪狮,它的情感太脆弱!”猎豹很不情愿地离开现场。它没有为兽族献身的精神,但也有爱心。
  夏红去河谷送别夏。虽然她很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然而芦苇荡的鹿群更令哥哥无法忘怀。她不想看见哥哥难过的样子。哥哥是个有性格,有感情,有灵魂的鹿王。
  在河谷栈道旁,夏用山茶花编织了一个雪白的花环送给妹妹,替妹妹戴在额头。
  “夏红,没有谁能比得上你聪明,也没有谁能比得上你懒惰。你如果不想改变自己,就去找一个夫君陪伴你,为你狩猎,延续我们夏的家族。”
  “我不想出嫁!我喜欢无牵无挂的流浪。像哥哥一样!”
  “好傻的丫头!哥哥贵为鹿王,看似风光却要捍卫整个鹿群的荣耀。我为荣耀而战!”
  “我也要这样,誓为自由而死!”夏红冲哥哥扮作鬼脸。
  夏不再看妹妹,转过身用柳絮蒙住脸,一下子从山坡上冲下来对夏红直翻眼晴,吐出一根长长的大舌头。
  “我们躲猫猫玩,我扮大王,你演村姑,好吗?”
  “不行,我也要做大王!轮流作大王!”
  “天地辽阔,江湖险恶!你却不懂珍惜自己!怎样保护我们的领地?”
  “我宁愿四处漂泊,不喜与人相处,自作自受是我的挚爱。”
  “妹妹,我是大王,你听我的。我把眼睛闭上,你藏起来。我们开始躲猫猫!”
  “哥哥,我不许你称王,王的称号会把我们隔开。”
  夏红轻灵地骑上夏的肩膀,拽住夏的独角。“世界有你,己够了。”
  “夏红野丫头!丑八怪!谁遇上!谁遭殃!”
  夏故意打击夏红骄傲的小心灵,快步奔跑,钻进一道石缝,躲藏在一蓬荆刺的下面。
  “哥哥瞎说,难道我长得很丑吗?玄武说我世界上最漂亮!”
  夏红找遍了小溪,树林,还是没有找到哥哥。她想耍赖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夏有些心酸。他从荊刺里爬出来,站在妹妹的跟前,擦干她脸庞上的泪水。
  “小花猫,我回来了。”
  夏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吊住哥哥的鹿角,骑在哥哥的脖子上。
  “不许你欺负我!别人可以,你不可以。”
  “你这古灵精怪的样子,我真担心别人受不了你的坏毛病!”
  夏驮着夏红越过一条小溪,又爬上一片山冈。他抱下夏红,捏了一下夏红的脸蛋。
  “哥哥,你怎么啦?”夏红好像预感到了哥哥即将要离开,语言有些打颤。
  夏轻松的笑了一下,故作潇洒地扬了一下鹿角。
  “把眼睛闭上,我去那边芦苇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东西。”夏转身走开,闪身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他想趁妹妹一不注意时悄悄溜走。他不想把分离弄得生离死别似的,那样太凄惨了。
  “嗯,”夏红开始只是静静的闭着眼晴,偷偷地看着哥哥离去。
  后来当夏红看到哥哥的身影真的从岩石后面朝芦苇荡飞奔而去,她就在后面紧追哥哥。
  “哥哥,你不许骗我!留下我一人!你好称大王!”
  然后夏停下,远望夏红更悲伤。然后夏红又追。
  夏忽然想哭,有把妹妹带走一起去芦苇荡的念想,然而当他摸到自己的鹿角时,他知道,人鹿殊途。夏红只能属于这片河谷,将来把夏的血脉传遍河谷两岸。
  夏怕妹妹再一次挽留,不敢回头,大步向前疾奔,害怕见到妹妹伤感的面孔。
  夏红望着落日后的河谷静静发呆。
  她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宁静而短暂,这种快乐没有负担,也没有目的。
  那时他们一起四处溜达,不用担心找不到回家的路。
  即使她不能回家,也没有关系。
  夜很黑,她也不用害怕。
  夏红打量着眼前的河谷,这里熟悉又陌生,小溪里还留下一些哥哥的脚印。
  哥哥走了。一种痛彻心扉的思念包围住她,哥哥的只言片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夏红向苍穹疯狂的呼唤,“哥哥!哥哥!我想去芦苇荡!听到我的声音吗?”
  玄武悄悄坐在夏红的跟前,无语,也悲伤。
  “玄武,你来干嘛?我要一个人待会,痛痛快快地流泪。”
  夏红推了推玄武。
  “祖玛让我叫你去晚餐,哭坏了身体还不是你自己倒霉。”玄武想说一些体贴的话,但不知道怎样开口。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夏红站立起来,理了一下额头的发端。她对着玄武一阵拳打脚踢。
  玄武也不出声,直挺挺的竖着像一个沙袋只有被挨打的份。
  夏红打累了,也解气了,坐在地上揉打疼的手臂,踢痛的脚趾。
  “想哭就哭出来吧!”玄武抱起夏红向洞穴里走去。“祖玛,等你去用餐,你已经绝食两天了!别折磨自己,你要养好身子,等哥哥回来。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两只红嘴蓝鹊栖息在那棵梧桐树的高枝,当黎明第一缕霞光划过河谷,它们已经惊醒。
  一只红嘴蓝鹊向那轮火红的太陽飞动,另一只红嘴蓝鹊直到飞过河谷才折转回头,然后两只鸟一起并肩飞翔。
  “囋,囋,……”它们一路嚷嚷,大声地唱一首老掉牙的歌谣,歌声吵醒了一条还在沉睡的丛原狼。
  “红嘴蓝鹊!你们,这对丑鸟瞎作怪,你们不唱歌!会死吗!”
  丛原狼睁开了一下眼睛,感觉天色尚早,打了一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落日后,河谷慢慢寂静起来。
  丛原狼终于睡不着了。它从巨石堆后面一个废弃的洞穴里爬出来。
  一轮新月升上河谷,月光渐渐地清朗。
  “嗥,嗥,……”丛原狼对着新月吼叫几声,步伐轻盈地穿过一片树林。
  夏红裹着一袭狐狸皮翻身下床,走出洞穴,她己听见丛原狼熟悉的叫声。
  “嗥,嗥,……”夏红学着丛原狼的样子爆发出一串串吼叫。
  “嗥,嗥,”
  丛原狼立即回应了夏红,它竖起耳朵向夏红的方向倾听起来。当它确定只有夏红一个人的脚步时立即向夏红奔跑过来。
  丛原狼瞬间提速,像一发飞行的子弹把自己带到夏红跟前。
  “呜!呜!……”丛原狼双腿竖直,轻而易举地抱起夏红的脖子,得意地摇动尾巴。它见夏红没有热烈地回应,又回过头来舔着夏红的指甲。
  “丛原狼!松开脖子!松开脖子!不然我咬你嘴巴。”
  夏红受不了丛原狼这般亲热,心里有一些紧张。她担心饥渴的丛原狼把自己当成一份猎物。
  “噢,噢,我不惹你生气,脖子上套着那一个圈圈呼气困难,要狼命的。”丛原狼赶快滑下夏红的脖子,为自己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当它听到夏红急红眼了,又要咬自己嘴巴,就联想起那日的悲惨狼样。
  借着夜色的掩护,夏红和丛原狼穿越光影闪动的溪流。他们走到一片山坡时,丛原狼从前方暮然回首等待夏红,它莹莹反光的眼睛提醒了夏红。
  “刚才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漆黑的河谷里闪动。这儿荒芜人烟,不可能有火焰在树林里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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