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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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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里空气稀薄,雪狮头昏欲裂。它快赶几步找到一块平坦的岩石。它躺在岩石上,内心竞泛起一点凉爽一会睡熟了。太阳炽热地照耀着岩石丛,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这里生长。
  天际空旷又寂静。
  雪狮躺在红色的岩石上,并不感到炎热,也不感到饥饿,它想认认真真的躺一场
  晚风带来一阵清凉,雪狮的鬃毛上蒙上一层沙土。
  月亮停留在峡谷的中央。几只秃鹰在岩石上尖叫,它们嗅到雪狮有一些腐朽的味道,催促雪狮早点死去。它们紧紧地盯着雪狮身上一堆美味佳肴。
  “嘎,嘎,……”一只秃鹰靠近了雪狮,察看雪狮死了没有。
  “嗷,嗷,……”雪狮佯装一下子醒了过来,扑向那只胆大的秃鹰。它龇牙列嘴,露出凶恶的牙齿。
  嘎嘎嘎嘎嘎,这只秃鹰十分不满意猎物的表现,惊慌地飞走了。雪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理顺了脖子上的狮毛,晃动英俊的大尾巴。雪狮甩动一下脑袋,抖掉一身的沙土,它要保留一头狮子应有的威严。
  星光又一次洒满峡谷、河流、草原。
  雪狮似有一种神秘的心灵感应。一只太阳鸟飞过这片峡谷。
  那只太阳鸟沿着弯弯曲曲的雪线朝雪狮飞来。它看上去能有一只成年牦牛般大小,它披着星光。雪狮能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噢——呀—一,噢——呀——……”
  果然,那只硕大的太阳鸟把大峡谷绕了一圈,发出一串猎食的叫声就朝峡谷外飞去。
  不久,那太阳鸟又飞了回来,一声声叫唤,在雪狮的头顶盘旋。
  “可恶的家伙,一早嚷嚷个不停,还让我睡觉不?”雪狮开始诅咒这只太阳鸟,露出让猎物发抖的牙齿。它想吓唬一下这只不知好歹的太阳鸟。
  然后,雪狮又闭上眼睛,它才懒搭理这只多嘴多舌的太阳鸟。
  这只太阳鸟并不害怕它。她象一个“老妇人”在雪狮跟前叨叨不休。它想带雪狮去一个地方。
  “噢__呀__,噢__呀__……”
  太阳鸟站在一块大石上等待雪狮醒过来。
  “要死不死的报丧鸟!别嚎了!你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灾难!请你离我远一点。”
  “嘻,嘻,你这可怜的狮子,摆什么臭架子。天亮了,还躺在这里做梦!不是傻瓜,就是木瓜!”
  “要你管!不要惹我。我还有许多梦都没有做完。”
  雪狮口里十分干喝,心里也很烦燥。它幻想一股清泉就流淌在胸前,又开始想象一叶凉爽,然后一棵大树挺拔在身旁。雪狮悠闲地闭上眼睛,思绪越过峡谷,翻过高山,它站在群山之巅。它脚下那是一片连绵的树林,它漫步在林丛,看到自己的妹妹在那里嬉戏,追逐。它奔向妹妹,和她一起分享刚刚猎获到的羚羊,正当雪狮张嘴撕咬骄嫩的羚羊肉。
  那只太阳鸟不依不饶。它一直站在那里对雪狮叫唤,鸟声很着急,不象在欺骗雪狮。
  “雪狮!你哪里还有一头狮子的样子?你缩在峡谷,你害怕狩猎。你的肉体虽然活着,你的精神已经死亡。你只知道做梦,你以为一觉醒来会梦想成真?”
  “闭嘴,臭乌鸦!你是不是指望我早点死去?看上我一身的肌肉?你这只邪恶的烂鸟!”雪狮暗中积蓄力量,后腿匍匐,准备对这只太阳鸟进行闪电般的摧毁。
  “呵,呵,东方怂狮,一头会做梦的狮子。“太阳鸟对雪狮百般羞辱。
  雪狮的梦不得不中途停止,它用眼神向太阳鸟脖子投掷一把仇恨的尖刀,“丧尸鸟,你打扰我睡觉,赶走我一场好梦!这不是一个有素养的鸟应该有的行为!”
  雪狮经受不了这种急吼吼的争吵,它想跟太阳鸟去对面的峡谷也许不是什么坏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它好奇那一片未知的世界。
  雪狮跟着太阳鸟一路向前垮过祭台,涉水而行,翻过博达格峰没有再回头,一直朝山外的格孜利亚峡谷奔跑。雪狮在峡谷里追逐太阳鸟,像一片雪花融化在赤热的沙土里。
  太阳鸟诱惑着雪狮前行。它们来到一个碧水清清的小湖,雪狮象一个圣徒匍匐前行。天空金碧辉煌,湖水微波荡漾闪闪发亮,如一池碧玉反射出万道光芒。一些野兽陆陆续续来小湖饮水,几只白鹭踱来踱去。它们过着一种有信仰的生活。雪狮傻子一样呆立在湖的一边,忘记了口干,忘记了饥饿,最后,雪狮也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
  当雪狮寻找太阳鸟时,太阳鸟已经飞远了。它饮了一饱甘甜的湖水,在小湖里捉到几条哧咕鱼。
  雪狮吃饱了,喝足了,又躺在湖边的草甸上。它突然想回家,去河谷祭台接祖玛,夏红,玄武,盘古,让他们也来这里生活。它不愿独自享受一种幸福,那是对祖玛的叛变。
  它有些恨那只多嘴多舌的太阳鸟,既然把它带到这里,就应该负责送它回家。
  雪狮在湖边走来走去,它发现小湖就耸立在一堵悬崖之上,这里是与太阳最接近的陆地,后面是百丈深渊。它万念俱灰,苍桑的泪水滴在起伏的草甸上。它可能永远不能回去了,雪狮又饥又渴却也不想捕鱼饮水,躺在岩石上不嚎也不动。
  “噢_呀_,噢_呀_,……!”
  那只太阳鸟又飞回湖边,在河滩上尖叫。太阳鸟大概相信上次的经验,又在雪狮的跟前不停叫唤,让雪狮跟它去一个好奇的地方玩耍。
  太阳鸟从湖中叼起一条鱼,就在离雪狮嘴角不远的草甸大快朵颐,让雪狮嗅到鱼的腥味,听到大阳鸟对鱼开膛破肚的声响。
  雪狮忍无可忍向太阳鸟冲去,这鸟实在太可恶了。
  “嗷,嗷,……”
  太阳鸟故意瘸着一条腿,歪着身子跑几步又停下。它等雪狮咆哮大怒追近了,另一条腿立马好了,扑扇着翅膀飞远。
  白狮经受太阳鸟欲休不止的折磨,一路追赶太阳鸟,恨不能对它生吞活剥。于是,雪狮不知不觉远离了小湖,来到一片酸棘林。
  这时乌云漫漫,电闪雷鸣,四围蹦跳着一团团球形的闪电。暴雨剧烈地从头顶倾泻下来。
  雪狮心里大骇卧在沙丘里等闪电熄灭,一会雨过天晴。沙丘上或竖或斜躺着许多大型动物的残骸。它们都是被闪电击中遗尸荒野,许多动物的尸体散发着刺鼻的尸臭,那些秃鹫也不愿来这里觅食。雪狮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酸棘林,没有一个活物敢闯入这里。
  “雪狮,你怎么不饿了?”太阳鸟直勾勾望着雪狮,“这里有许多美味!遍地都是!”
  “丧尸鸟,你是不是故意引我来这里送死?”雪狮早就怀疑太阳鸟居心不良,害它差点被球形闪电烧死。
  “这里是天山之巅,西王母瑶池,你狗眼不识珠宝好吗?”太阳鸟欲说还休,指责雪狮不该诬陷她。
  “羞,羞,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东西来蒙我,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你浪费我的时间也是不道德的。”
  雪狮悄悄靠前几步,想偷袭太阳鸟。
  太阳鸟似乎心有灵犀洞察到雪狮不友好的举止,跳上一株茂密的沙棘,从嘴里吐出一条新鲜的鱼“吃鱼吗?傻瓜!你如果想吃鱼只要把手指动一下就可以了。你把这个小药丸给盘古和祖玛吃了,让他们变懒惰一点!瞧他们能干又聪明的样子,其它野兽的处境就变得相当危险。”
  “我讨厌鱼腥味,不喜欢吃鱼!”
  雪狮早已渴得唇干舌燥,它恨不能一口将鱼吞进肚去。但雪狮想到太阳鸟会再次让它出卖盘古和祖玛时,只得强压下吞咽食物的欲望。
  雪狮转身离开了太阳鸟,它不想回答太阳鸟的任何提问。对于一个加害自己朋友的家伙,它觉得太无礼。雪狮并不想强迫自己去讨好太阳鸟。
  “雪狮,你真想死在这里,也不愿委屈自己?”太阳鸟恶狠狠地嚷道。
  “这与你无关,我活给自己看。”雪狮自顾自向前走去。
  雪狮快虚脱了,天变成了红色,地变成了蓝色,连自己胸脯都快被太阳烤干了。太阳鸟的嘴巴一张一合,雪狮听不清她讲什么。
  它知道自己快死了,有一些遗憾。
  轰……隆隆,轰……隆隆,
  天地间雷电交加,峡谷下起了暴雨,一团团闪电在雪狮周边滚动。
  “噢……呀……!噢……呀……”
  太阳鸟被一团闪电击中,掉下了酸棘树,全身的羽毛被烧焦了,糊成一块干尸。
  第二天早上,雪狮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太阳鸟的尸体被水流冲下了河谷。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雪狮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太阳照耀着它的脑袋,它像一个瞎子什么不愿看。峡谷里升起一团团乌云,雷电交加。它象一个聋子什么也不想听。任阳光或雨水浇灌自己,它喜欢这里的空旷,干涸,虽然只有一蓬沙棘陪伴它。只有甘于清贫的野兽才愿意居住。
  雪狮找到了一条小溪,小溪掩藏在大峡谷的缝隙里。雪狮咀嚼着一架腐烂的尸骇,这是一头因饥渴而死去的北山羊。它用手掌揩了一下嘴,把剩下一半的猎物埋在沙土下,做了一个标记。
  “感谢太阳神指引我来到这里,给我泉水,给我食物!”雪狮向落日叩拜,这是它的信仰。它尊敬这片未知的世界。
  它躺在泥水中滚来滚去。它象一只泥鳅深埋在泥沙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它还想尝试在泥土下呼吸。它渴望身体自由,什么也不用干,什么也不要想,也不需要贮藏太多的食物。
  它想过一种有尊严的生活,哪怕孤单一点。
  盘古一路上寻找雪狮,它踏遍了河谷,刚进入这片火红的峡谷,就立刻感觉到一团烈火迎面扑来。天空的太阳炽热地燃烧,这一块块岩石如烧红的碳火放射着耀眼的光芒。只有一蓬沙棘在这里倔强地生长。
  盘古找到雪狮,大声辱骂它,把它绑在峡谷。“雪狮!我找了你三天三夜,你竞然躲在这里睡大觉?”
  盘古猛然回头,只见雪狮鬃毛直立,耳朵向着河谷耸动,眼里蒙上一层雨露。
  “嗷,嗷……嗷……”雪狮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嗥叫,慷慨激昂。如同暗黑世界里的精灵窜过漫漫峡谷。
  盘古猛烈地震颤起来!他虽然冷默却一直在观察雪狮。
  “你忘却我对你的恩情,你不会记得我为了挽救你们兄妹,在大峡谷设下陷阱守了两个晚上才逮到一只喂乳的岩羊!”
  雪狮的心像被扔到冰窟里挨冻,浑身发抖,虽是夏天却比冬天寒冷一百倍。
  “我没有忘记……,不会忘记祖玛对我的爱护。但你不能总拿这个要挟我!我遵循我内心的旨意,我不愿被你拿着鞭子强迫我去做不喜欢的事。”
  “保卫河谷是你的责任,也是你该干的事。而你跑到这里睡大觉,简直连一只蚯蚓都不如?”盘古拉动雪狮的耳朵。
  “你有你的思考,我有我的法则,我们是两类不同的种族。你无理让一方按照另一方的样子生活,你可以这样要求你自己。别把我牵进去,连太阳神也没有这样的权利。你敢说你比太阳神还要伟大吗?”雪狮晃动脑袋不愿自己的耳朵被盘古扯着,坚决甩开盘古的手掌。
  “雪狮,看来你睡觉睡出经验了,还想继续保留睡觉不被打扰的权利?那我就让你一次睡个够!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那里都不许去,只能睡觉。”
  盘古独自返回河谷。他把雪狮绑在山巅,让这头倔强的雪狮仔细反省自己。
  “一头忘恩负义的雪狮,而且还好吃懒做。”
  盘古有些心累,他如实向祖玛禀告了雪狮的下落。
  “雪狮在大峡谷睡觉,它不想回来。它还说它有理由睡在那里。”
  祖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但还是放心不下,“我们知道雪狮还活着就行。它如果不愿意回来就算我们把它绑回来,它还是会逃走的。”
  盘古信心满满地说,“雪狮暂且无法逃走!我把它锁起来了。”。
  夏红抬起脑袋,拍动盘。的肚皮,“别饿着那可怜的家伙,它虽然比别人笨,但是心底也不坏。”
  “它现在长知识了。要我们别管他,它看上去一点也不傻。”
  盘古蹭了几下夏红的脸蛋,拢起她的长发。“它比我们想象得聪明,它是装傻。”
  “你们之间打架了?”夏红也在怀疑盘古的说法。“你原来从不这样说它坏话。”
  “那倒没有!但它冲我嚎叫了。”盘古向夏红模仿雪狮的嚎声。
  “雪狮是我们朋友,它有权力自由!它可以选择去那里睡觉?”
  祖玛担心雪狮高傲的头颅受不了耻辱,它宁愿被盘古锁在山巅也不愿意屈服,眼前顿时模糊成一片……。
  雪狮决心用绝食来向盘古和祖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懒惰的家伙,用死来洗刷自己的冤屈和耻辱。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雪狮耳朵一跳,闭着眼趴在地上细听那串脚步。
  祖玛凭着一种直觉跌跌撞撞地爬上山巅,嗅到雪狮身上特有的气味。几只牛蝇肆意地仰在雪狮眼窝旁吸食新鲜的血。雪狮躺在岩石上,不叫也不动。它不驱赶牛蝇,任那些牛绳嚼肉饮血。
  那一刻,
  祖玛猛然相信活着不仅仅是吃食,还要有尊严。她决走留在山巅陪雪狮挨饿,被牛蝇吸血,直到雪狮回心转意愿意跟她回家。
  “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你。我知道你还在生盘古的气,我替他向你道歉。”
  后来祖玛才发现,只要盘古和夏红来山巅看望祖玛。他们每天都给祖玛带来消暑解渴的狼果或葡萄,然后伸头过来看雪狮,但雪狮一听到盘古声音就立刻闭紧眼睛一动不动地装死。
  “雪狮,你还在睡觉呢?又生气啦?下次你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自己随意。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道歉!”。
  盘古拍拍雪狮,它也毫无回应,一定要把反抗进行到底。
  夏红轻轻打开雪狮的眼帘,慢慢侧翻过来,雪狮随着夏红的动作,鬃毛软绵绵地撘在一边,像一摊烂泥毫无生气。
  “啊!雪狮!你眼睛里有条毒蛇!牙齿又长又尖,正在咬你的眼珠子!”
  夏红大声尖叫,一下子甩开手臂,假装被蛇咬到手指。
  雪狮两眼猛然睁开,一着急就翻身站立起来,大声地嚷嚷着。
  “毒蛇?还在我的眼睛里?夏红!快帮我捉住蛇!我不能没有眼睛,我还没有娶妻生子,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为一个瞎子!”
  祖玛心里一喜,见到雪狮斗志昂扬,“傻瓜!那么大一条蛇怎么可能藏在眼睛里?”。
  盘古和夏红默默滴交换眼神,转身离开。
  雪狮一看自己的样子,那里能找到死亡的样子。
  嘭!雪狮一声栽倒,弄翻了一块石头。它立刻埋头躺下,又死了过去。
  “雪狮,你这么快又死啦?”祖玛肚子里的怒气憋屈了半天,踢了雪狮一脚。“盘古,夏红都走远了,你别装死了。”
  雪狮无可奈何自己的计划被大家戳穿了,它只好马上醒了过来,兴冲冲地撒着一大泡尿,显然己憋了很久。
  当雪狮向祖玛回转身来,看见盘古,夏红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雪狮愣了一下,傻呵呵地展开舌头,表情有点心虚。
  盘古,夏红夸装地笑着,学着雪狮的姿势死狗一样躺在岩石,还闭起眼睛,假装快要死了,胸口一上一下大口地呼气。
  “噢,噢,噢噢噢,……”
  雪狮顿时泄气,眼泪汪汪地求助祖玛。祖玛一边追赶夏红,盘古,一边大声的责骂了一番。
  “我们不是装死,我们真的快饿死了,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雪狮,是吗?”
  雪狮甩动大尾巴,一个劲地点着脑袋,配合祖玛亮了一下空空的肚皮。
  “雪狮,山巅上牛蝇应该感谢你,没有你,它们早就饿死了。”
  雪狮不想搭话,听夏红对盘古说它英勇事迹,什么雪狮象一个傻瓜被太阳鸟骗得团团转,流落大峡谷,无脸见大家,最后投河自尽不成,又不敢跳崖。夏红还说雪狮故意躺在峡谷睡大觉,懒得出奇连牙齿也不愿动一下,等待祖玛找到它,给它食物,雪狮是一个胆小鬼。
  雪狮紧紧跟着祖玛并不理会夏红和盘古,它想请夏红闭嘴,给它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雪狮认可祖玛作狮子领头人,率领自己荣归故里。
  “我要做东方雄狮,为自己正名。”
  然后,祖玛,雪狮,盘古,夏红一起回家。
  黎明时分,雪狮侧卧在洞穴里,身子松松地蜷缩着,眼睛紧闭,嘴角挂着微笑。祖玛伸开手臂,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雪狮额头和鼻子上的鬃毛,滑过头顶,缓缓摸到背脊,最后抓起那根翘起的尾巴。她心里荡起一股浓浓的母爱,随着晨雾朦朦胧胧弥撒河谷。
  几只蟋蟀在草丛中欢叫。树梢上迷漫着一层细小的水珠,微微雨露洗去昨夜残留的痕迹。两只幼小的布谷鸟刚刚爬出窝欲振翅起飞,在一根树枝上蹒跚学步。
  曙光撩拨起祖玛内心的欲望,她振奋起精神来,她与雪狮一起迎着那轮硕大无比的太阳吼叫。
  这是一个庄严的仪式,向太阳神致敬。
  “嗷,嗷,……”
  岩石上,雪狮自由而忘情地吼叫,像一个被母亲宠坏了的孩子,任性而又淘气。雪狮与祖玛互相追逐着,又在小溪里嬉戏着。
  当陽光洒在山崖上时,盘古打了个哈欠,醒了。夏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张开一只眼睛望了一下洞穴外的河谷,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终于醒了。
  玄武脖子一伸,双腿凌空后翻跳下岩石,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环顾四周,定格在夏红的脸庞。
  “祖玛和雪狮起得真早,它们一早去河边奔跑,一声声的吼叫,好像怕别人不知道它住在这里。”
  “傻瓜,雪狮向河谷宣布这儿都是雪狮的领地,它在宣示主权!别的野兽会自动避开。”
  夏红面容红润,眼角挂着迷人的微笑。玄武仔细打量了一下夏红,夏红雪白的胸部结实又丰满,两颗殷红的珍珠或隐或显,傲然挺立着。
  “夏红,你今天真迷人。”
  夏红放松下来,舒展一下腰肢,咯咯一笑,“你这家伙今天怎么啦?思春了,竞学会称赞别的女孩了。”
  “你不喜欢别人称赞你吗?”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心赞美我呢?还是虚情假意。”
  玄武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红,目送她在自已眼帘里移动,他微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身姿骄健,双臂雄伟有力,正是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他腹部的小野兽昂首挺胸,象一头沉睡的雄狮热血奔腾。
  “我好象爱上你,从没有象今天这样喜欢你,一点也不觉得你难看!”
  “好看你个大头鬼!别打我的主意。不经我的同意,不许靠近我!”
  “被一个男孩喜欢,你应感到自豪,这是你的光荣。难道不是吗?”
  “不可以!谁知道你这头小野兽是一时心动,还是器官需要!”
  “我确定我不是想触碰你的器官,而是真心喜欢你!”
  玄武自言自语,“今天怎么感觉夏红突然变漂亮?连塌鼻子也那样好看。”
  “玄武!在说什么?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一肚子的坏水。”
  “说你长得漂亮,美丽动人!难道赞美你还需征得你的同意?还有王法没有?”
  “连瞎子都知道我长得漂亮,还需要你的赞美?我不稀罕!”
  “你古灵精怪,没人敢爱!我是君子非爱勿娶。”
  玄武转身走向林丛深处,那里有一条小河,他装了几块风干的羚羊肉准备一整天都在那钓鱼。
  “等等我!把我一个人丢下。你安的什么心?”
  夏红在后面紧紧追起玄武。“女士优先,你不能让我先走吗?”
  “不知道你到哪里?”玄武径直走过一道小溪,挖了一些蚯蚓作鱼饵,又捉到几只蚂蚱当饵料。
  “你可以向我报告你的行踪。”夏红抿嘴一笑,故意在玄武身边捣乱,把玄武装蚯蚓的石罐打翻。
  “好女不挡道,好男钓鱼郎。”玄武和夏红一起又挖了许多蚯蚓,把蚂蚱,鱼竿收拾整齐,两人重新上路。
  微风轻轻地流淌,溪水也很清澈,刚刚漫过脚趾。林萌里,小河边弥漫着玫瑰的花香。百灵鸟在树的梢头与青草叶子间舞蹈,夏红放声唱一曲歌谣。
  “我望天,一座座山,
  我埋头,
  流浪山野间,
  一条河绵延到天的那一边。
  我轻轻地,
  摇。
  鱼儿一样向前游。
  我逐着水流,梦一样自由。
  心思漫漫满山谷
  些许天晴,
  些许乌云。
  我游啊游,前方是一道道弯,
  小河悠悠尽情地流,
  我想象风一样地自在,偷偷地,
  经过你的脸庞。
  我想象你的声音,
  你的阴影,
  我向天空追寻你留下的踪迹。
  山谷里花开花又落
  草青,草又长。
  我,
  呼喊。
  那人已不在原地。
  太阳经过河谷,
  月亮落下山崖,
  一天又一天,
  你自由,
  我自在,
  黑黑的夜里,
  地上的娃娃还在睡觉。
  我,
  又失眠,
  这条河,静静地流过,
  我欲,
  追逐你的影,
  云海茫茫,草连天,
  我常想,
  回到从前。
  听你吐出每一个字,如雨,如露,
  润湿我心间。
  你一笑一颦都那样美妙,逍遥,
  每一个眼神,
  都如一道闪电划过我心间。
  我,忍住呯呯的心跳,
  我怕,
  惊动你的神思
  天地悠悠
  我,
  身穿破衣衫,
  不为褴褛,不为温暖,
  只为,
  重逢。
  因那衣上留有你的笑声,你的牙痕,
  和一滩口水。
  我,一遍又一遍,
  祈祷!
  天何苦为难,
  为难我们,
  和你道一声再见。
  你若安好,
  世间变暖。
  小河稍,夏红放声歌唱。她发现玄武的胸膛急遽地起伏。一头的棕发像中了魔似的根根竖立,夏红的歌声唤醒了玄武某种隐秘的力量。他朝河水野兽样的啸叫。玄武的叫声越来越响亮,直上云霄,宣泄对夏红的爱。
  河水隐约地翻滚,山谷涌动着阵阵云雾。夏红感觉到河里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搅动河底,她一下子还无法想透彻。
  玄武忽然提起钓杆,鱼杆己经越来越沉,拖着玄武向河中间走去。
  “夏红,快来帮我,我钓到一条大鱼!”
  玄武声嘶力竭两脚叉地,身体后仰拼命地拽住鱼杆。
  夏红赶紧过来,抱紧玄武的腰部。河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水泡,水浪轰轰地震响。一条宽宽的脊背露出水面,这是一头见所末见,闻所未闻的大鲤鱼。它的头颅差不多比牛头还大,而且在水里扭动一条大尾巴罩着夏红劈来。夏红一闪身,滑倒在河滩。
  “我断定这个大鲤鱼可以吞下一头牛,牙齿又凶又猛!”
  “不管他是河怪还是鱼妖,今天都要把他捉拿归案。”
  玄武就势把鱼杆绕在河边柳树上,柳树弯弯曲曲承受着大鲤鱼的横冲直撞。他忽上忽下紧紧拽住鱼杆,这是羚羊毛搓成的鱼线结实又耐用,紧紧崩崩。
  一直到黄昏时分,这条鱼才精疲力竭,刚刚露出鱼肚白。玄武的手心也被鱼线捏出血。刹那间,大鲤鱼又搅动尾巴一阵天旋地转,夏红冷汗淋漓,抱紧玄武手中的鱼杆。玄武又兴奋又紧张再一次撑紧鱼杆,大鲤鱼翻起眼睛死盯着玄武
  玄武心里一惊,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大鲤鱼,今天遇上我,你就认命吧。我无意害你,但你三番两次食我饵料,欺负同类,这也算你应得的惩罚。”
  “你是不是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夏红满面笑容半真半假。
  那大鲤鱼竞泪流满面,嗯嗯地抽泣起来,四面围上来了一群群小鲤鱼。它们紧挨着大鲤鱼上窜下跳,互相追逐。小河里闪烁一片片鱼儿的鳞光。
  “每到在这个季节。我聆听到祖先的吩咐。经过一条又一条河,到达这里。我们整个家族都到这里团聚,在石缝里产卵。千百年来,我们遵从这条指令。今天,我恳求你,也让我产卵!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玄武热泪盈筐,砍断了那根羚羊线。“我给你自由。“
  “你愿意恢复自由之身吗?”夏红松开了鱼杆。
  “你如果给我自由,我愿意付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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