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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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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开始泛红,河谷便出现了一幅残忍的景象。
  一群秃鹫己经嗅到这群狮子死亡的气味,早早聚集到。几中有几只率先飞到己死亡多时的雄狮周边,大快朵颐,分享这顿美味的晚餐。几只野狗也关注到这个信息,呼朋唤友正源源不断地赶过来。一场盛大的晚宴在草原上展开,夜晚的荒原开始热闹起来。
  祖玛探了探狮子的气息,确定它己死去。这是一只正在哺乳期的母狮“太阳神原谅我吧!我不该杀死孩子的母亲。”
  盘古和夏红正寻找弄丢母亲的小狮子。
  好久,祖玛听到岩石的缝隙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她弯下身爬入洞穴,手臂顺着一条缝隙伸下去。玄武砍断一根树干做成一把耙子,把耙子深入到最深的地方,触碰到两头小狮子。
  小狮子因为惊吓过度,嗷嗷大叫。
  “狮宝宝!你们不用哭叫,你虽然没有母亲,但会收获好多个干爸爸!”玄武用耙子把小狮子赶了出来,这两只小狮子身上的毛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
  那只略大的小狮子张开嘴巴又嚎又叫,另一只小一点的狮子蹲在地上,怯怯的缩成一团,眼曈里满是无辜和哀伤的眼神。
  “不用害怕,我愿意做你们的奶妈!直到你们长大!”
  祖玛抱起两头小狮子,放在膝盖上观察它们的样子。这是两头小白狮,很乖巧地挤在一起,不时地用嘴巴拱着祖玛的手掌。
  “我是干妈,这两个小狮子是我的干儿子!你们都不许欺负它。”夏红已完全被两头小狮子吸引,捏着那头略大的狮子的鼻子故意惹它生气。
  盘古决定抚养这两头雪白色的小狮,还为两头两狮子单独挖了一个洞窟,他从祖玛怀里抱过两头狮子“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既来之,则安之。”
  令祖玛惊讶的是这两头小白狮与一般狮不一样,目光温存,笨头笨脑,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盘古俨然是它们的奶爸,祖玛是它们的奶妈。
  “两只小家伙狮头狮脑的,还会扮鬼脸,给你取名雪狮。你以后一定会在狮界威名远扬!”
  夏红抱起一头大的小狮子,“也不知你是獒还是狮,你奶妈给你起名雪狮,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妹妹。”
  盘古从河谷捉来一只母岩羊,圈养在祭台,每天供给两头小雪狮奶水。一开始那头母岩羊很排斥小狮子。它不允许小狮子靠近,用脚踢它们。小狮子惊惶失措挤到一角。
  呜呜呜呜呜
  小狮子发出委屈的声音,于是夏红用一块兽皮蒙住母岩羊的眼睛,把岩羊的尿液和糞便涂抹在小狮子的全身,掩盖肉食动物的气味。母岩羊渐渐接受了两头小白狮子吃奶。
  一旦两头小狮子喜欢羊奶,就开始吮吸岩羊的**,一餐吃得很多。那头母岩羊似乎感受到母爱,不再躲闪两头小白狮子,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让小狮子一次任性地喝个够。
  几天后。这两头小白狮子己经习惯了岩羊的气味,并成为河谷的一员。岩羊也自愿充当两头小狮子的监护者,负责看管和照料两头小狮子。小狮子在天天长大,对岩羊的辱骂和脚踢也从不介意。略大的那头小雄狮虽然勇敢,但也不惹事,吃饱了待在一角咂摸着嘴巴,享受着羊奶的余味,乐不可支地闭上眼睛。略小的那一头是雌狮喜欢这里逛逛,那里晃晃。它一旦发现可疑的情况,总要蹲下身子,然后悄悄地爬过去,好像害怕别人知道他的行动。这两只小狮子大部分呆在祭台,在它们看来,这显然是一处安全的地方。
  小狮子总是想跑到祭台上去玩耍。当有陌生的动物走过就会藏起来,只要一看到祖玛立马开开心心跑出来,喵喵地叫着,用脑袋蹭着祖玛的脚祼粘着她。两头小狮子毛皮很光滑,象一匹毛毯柔软地包围着祖玛。祖玛抱起两个小家伙动情的看着它们,小狮子用头拱着祖玛的胸脯,肩膀,显然把祖玛当成了母亲。
  “小雪狮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带你去逛大峡谷。我领你去见巨蟒,和它一起捍卫我们的河谷。”
  小雪狮甩动脑袋,向一条浅浅的小河奔去。小河清澈见底,水里有许多鱼儿在游来游去。
  祖玛,夏红,玄武住在几块裸露的岩石上。祖玛喜欢把脚掌浸入河水,任鱼儿在脚趾缝里探险,看着小鱼从一个脚掌绕到另一个脚掌。夏红和狮子在水中玩耍,捧起溪水淋湿雪狮的颈脖,然后在小雪狮的身上捉拿一个又一个跳蚤。夏红一时心急连皮带肉拧住一只跳蚤,小雪狮嗷嗷嗷嗷狂叫。那只小一点的雌狮还是不敢下水,用鼻子嗅了嗅溪水就开始大口喝起来,最后还是坐在祖玛的身边。它一会就感觉到一块石头咯着屁股,又爬到祖玛的大腿上歪着头睡觉。
  玄武站在一块岩石上从高处俯视周围的林丛。他用一只蚂蚱串在一根用绵羊毛捻成的线上,蹲在河边专心地钓鱼。
  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河谷染成了一片火红,仿佛是一个神迹。河水金碧辉煌,闪闪发光。夏红,祖玛,还有两头雪狮在这火红的光芒里行走。晚风荡漾着小河。
  野狼,猎豹刚刚在林丛里睡觉,又被小雪狮的叫声吵醒。它们一前一后走到祖玛跟前,却发现玄武已经有了一些收获,嘴角不自觉的流出一些口水。
  玄武给野狼,猎豹各丢一只小鱼,它们咽下小鱼前往峡谷狩猎。
  夜晚,山里夜风习习。
  这是河谷最凉爽的一段时光。所有的植物和动物都远离白天的闷热而倍感轻松。月亮清清朗朗银盘一样悬挂在祭台的上方。
  世界一下子变得空旷又宁静。
  荒原里传来几只野狗的叫声,接着蛙鸣一片,这是狩猎者即将进场的信号。
  祖玛抱起两头雪狮来到祭台下的洞穴,她给岩羊戴上眼罩,防止岩羊伤害小雪狮。两只雪狮在岩羊的糞便上打着滚,嬉戏了一会就跪在岩羊的肚皮下吮吸奶汁。祖玛则坐在一旁看两个小家伙吃奶。岩羊把头伸到祖玛的膝盖,安静地磨动它的牙齿,咀嚼一些食物的残渣。祖玛知道岩羊己经允许雪狮的存在,也甘心给它们喂奶。
  嗥,嗥,小河边传来一阵野狼的叫声。
  嗷,嗷,又夹杂着狮子的嚎叫。开始声音离得很近,后来越来越远。
  小雪狮奋力地吸着奶,全然不顾外面狮子的叫声。它们吃饱了,喝足了以后。又开始玩耍,四脚朝天,在地上滚来滚去。
  那只大一点的雄狮总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破坏。它往往会趁祖玛不留意它的时候跃上祭台,打翻一些供品,然后迅速逃走。
  祖玛着急地召唤它时,它浑身脏兮兮滴扑到祖玛的大腿上,把口水和奶汁涂到祖玛狮子皮上。它会想出各种花样来逗祖玛开心。有一次雪狮惹祖玛生气,祖玛拧住雪狮的耳朵以示警告,雪狮就装作倒地身亡一动也不动。当祖玛大惊失色抱起雪狮,伤心地流出眼泪,烈声地抽泣时,这只雪狮就突然活了过来。
  祖玛只要一想到两只小雪狮,带给它们食物,那两只雪狮有心灵感应似的出现在她不远的前方。雪狮为了感谢祖玛带给它们食物会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脖子,一直蹭到满意为止。
  夏季到了,这是一个干旱的季节。河谷已变得越来越干燥,到处是高低不平的山丘,青草和一团团荊刺恹恹的耷拉下脑袋。只有少数稀疏的狗尾巴草在水潭边茁壮成长。一些云雀和土鼥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干燥环境,还在顽强地活动着。
  那只哺乳的岩羊由于干渴和饥饿最后含泪死去。两头小狮子饿得实在难以忍受,径自来到水潭边冲正在饮水的玄武大喊大叫,十分无礼。
  玄武定睛目注两头小狮子,十分无奈的拍打着他们的脑袋。
  “你们还没有学会怎样捕获猎物就养成了这种坏毛病,祖玛把你们宠坏了。我一定要把你的坏习惯纠正过来!”
  玄武捉到两只土鼥鼠把它嚼成肉末喂入两头小狮子的嘴中,总算填饱了小狮子的肚皮。玄武又在祭台的下方挖一方形石坑,把两头小狮子置于坑内。这石坑的高度即使那头略大的狮子憋足了劲,也刚刚能够着石坑的边沿,探头瞄一眼坑外的祭台,瞬间便又落回坑底。那头小一点的雌狮只能对着头顶的天空嚎叫。
  玄武在日落后会来喂它们食物,两小块鼠肉,或一大碗水。
  “祖玛,请允许由我来调教这两只狮子。”玄武在祭台向祖玛恳求,“我不想让它们成为一堆废物,我要让他成为一头顶天立地的雄狮。”
  “只要可以帮助到他们,为了它们以后活得更好,你还要教他们狩猎!”祖玛恋恋不舍的放下两头小狮子,“宝贝!忍耐一下吧,作为一头雄狮你要经受这些折磨。”
  “我会按时给他们吃肉,喝水。”玄武向祖玛低头致礼。
  “别饿坏这两个小家伙,它们还小,不懂河谷的规则,活着也不易。”祖玛**着两个小脑袋,把它们交给玄武,离开祭台。
  玄武从祖玛手中接过两头小狮子,转身丢入石坑。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你必须从一开始就得学会怎样应付那些猛兽的袭击。”
  两头小狮子断奶后又挨过一段饥饿的时间。玄武去了河床,他想去会一下芦苇荡的鹿王夏,向他打听治疗祖玛和夏红患下的热病。夏红和祖玛这几天不吃也不喝,脸色发白,四肢无力,不久又得了薏症。祖玛得了薏症后,夏红也似乎得了同样的毛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叫她们的名字也不答应,一天发病两次,这次己经好几天过去了,祖玛还没变回来。夏红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己给自己表演故事,有时候甚至饰演是好几个角色。
  白天的时候很正常,就是晚上,祖玛会忍不住自己和自己说话,最近开始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假装好几个人发生了一件什么事,然后自己演给自己看。玄武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还是一种习惯,去芦苇荡问夏有什么治疗的方法。
  玄武走了,没有喂它们任何食物。然后两头可怜的小狮子挤在一起,除了看见太阳和天空的白云,摸到的只有沙粒。
  面对烈日的暴晒,它们如果安静下来坑底还是比较宽广,跳不出但可以在石坑内苦思冥想,打着圈圈转尾巴。
  那头略大一点的小雄狮毛色雪白,鼻子很尖好奇又热心肠。它和它妹妹玩耍时动作甚是温和,咬它的毛或扯小雌狮的尾巴,使它不妨碍自己睡觉。有时两只小狮子一起在石坑里晃来晃去,在坑壁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痕。
  那一头小雌狮总是和哥哥抢夺一根树枝做着拔河比赛。每当一场争夺结束,得胜者抓起树枝在失败者面前走来走去。然后又挑起新一轮的争夺战,小雄狮失败了两次,假装一点也不在乎倒下睡觉。倘若这两只狮子实在闲的无聊,它们会扑倒对方,把整个身子压倒在对方的背上,将它摔倒在地。接着另一方会厉声警告,这时双方大打出手,咬破对方的鼻子或四脚朝天在地上打滚。
  天气越来越干燥,河谷像一个火炉炙烤着两头小狮子。
  它们又饿了一天,小雄狮喝了剩下不多的水。小雌狮中暑了,虚弱的厉害,趴在坑里一动也不想动。小雄狮用脑袋拱了拱妹妹,舔着妹妹的嘴巴,鼻子。它希望妹妹重新站立起来陪它玩耍。
  那头小雌狮只是睁大了眼晴,一连几次想张开嘴巴说一句安慰哥哥的话,爪子也没有力气伸出来。小雌狮已经迷糊,眼睛最后眨动一下,慢慢的失去了光彩。它饿得快虚脱了,睁开眼来石坑变成了红色,天空变成了蓝色,连哥哥都模糊变形了。它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它己感觉不到多少痛苦。小雌狮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将它收容。
  “噢呜,噢呜……,”小雪狮无助地舔着妹妹,叫声凄残。
  小雌狮只是再也不动了,突然间,她那小小的身子抽蓄了起来,然后四脚伸直,小脑袋垂了下去。
  小雌狮死了。它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闭上。
  小雪狮用手掌挠了挠妹妹,
  它偎在妹妹身旁。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妹妹睡着了。小雌狮身体一点一点变冷,变硬。
  这天夜里很凉,石坑上飘下了一丝丝雨露,月亮把祭台的周围投下淡淡的光芒,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寂静,空旷。
  饥饿一天比一天更甚地折磨着小雄狮,它在小雌狮的身边徘徊了几步,磨了磨牙齿好象厌倦了饥饿。死去的小雌狮变成一团丰盛的食物。小雄狮狮眼因为虚脱而模糊一点一点撕开小雌狮的尸体,它出于求生的本能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先从后腿的内部撕咬,因为这里的皮肤最软最薄,然后拉出肠子,在连吞带嚼这些腐肉后把雌狮肚里的内脏吞掉,用沙粒掩埋好血迹和气味。它和所有的狮子一模一样,接下去几天小雄狮用牙齿啃咬骨头上边的肉,再用粗糙的舌头像吸管一样剔下骨头里的骨髓。
  这样小雄狮又挨过了两天,除了沙粒它已经找不到可以食用的东西。它饿着肚子看了看炽热的天空,张开嘴巴大口的喘息。
  然后一个跛着腿,但是仍旧有活动能力的苍狼在石井边溜达,发现坑里有一头小雄狮。
  “嗥,嗥,……”
  苍狼对着小雄狮咆哮,用爪子探了探石井。石井有点儿深。
  小雄狮向坑壁缩了缩,己无处可逃,无奈露出狮牙的向苍狼示威。苍狼想跳下坑内抓捕小狮子,又担心自己爬不上来,犹豫了一会,只好走开。
  那头苍狼每天都在日落后来探望小狮子,看它死了没有,每次都失望而归。
  随着一日又一日的难熬,小雄狮聚集了很大的勇气,面对的苍狼的嚎叫也反响淡淡。小雄狮每当饥饿难耐就在石井上磨动爪子,石井的边沿留下一道道深痕。现在它的爪子很锋利可以一下子刺穿苍狼的皮毛。
  这天,太阳刚刚落山,苍狼又到石井的边沿偷窥小狮子。小狮子潜伏在石井一侧假装没有发现苍狼,有气无力地耷下眼皮,好象即将要死去。苍狼心里大喜把前腿放到离小狮子最近的石壁,两腿使劲伸长,再伸长一点,差不多够到小狮子的额头。小雄狮屏住呼吸后腿极其小心地蓄满力量,两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苍狼的脖子尖利的牙齿紧紧咬着它的喉管。
  “嗥,……”
  苍狼咕噜一声整个身体本能向后退缩,小雄狮牙齿凝聚所有力气拽住苍狼的颈脖直至它不再呻吟。当然!小狮子把苍狼拖到石井的一边。小狮子躺在猎物的一旁,一颗狮心久久不能平静,也没有力气享用大餐。即使它捕捉到一整只苍狼也不能让它转动一下脖子,它想用一种舒服的方式来度过今晚。小雄狮吮尽了苍狼的血,直了直脖子就近吃了一些苍狼的肉。它吃饱喝足以后嚎叫起来,叫声把另一只前来溜弯的苍狼吓得逃走了.几只秃鹫循着苍狼的尸味盘旋在石井的上空。它们都想瓜分苍狼的血肉,小狮子竖起两腿趴在井沿守着自己的猎物,不让那些秃鹫得逞。整个夜晚野狗和苍狼的嚎叫从未停止过,小狮子警惕地警告那些野兽。
  “谁也别想抢夺我的猎物!“
  隔了好几天,一只野狗爬到祭台边,发现一个石井,好奇地走到石井的边沿,盯着一块苍狼的一块大腿肉馋涎欲滴。小狮子似乎没有察觉,野狗马上停住不动,一只前腿悬在空中,小心地低下身子蹲伏下来。小狮子又紧张又兴奋,等到野狗进入有效攻击距离。它脖颈向前一伸,牙齿逮个正着。
  “哦呜!哦呜!”野狗马上觉悟过来大叫两声,但为时已晚它栽倒在石井,仰脚朝天,不断哀叫。
  雪狮用嘴和利牙直接封喉,封喉后就死咬住野狗不松口,直到野狗毙命。
  日复一日,玄武从芦苇荡回来了,喂小雪狮不大的两只土鼥鼠,看到地上的血迹和苍狼的残骸,还有野狗的头骨。
  “来吧,狮仔,你好像不饿,也长壮了,石井是你狩猎的场地。你在独自长大,将来会成为一头河谷雄狮。”
  小狮子渐渐长大。而圈养着它的石井却没有扩大。这使小雪狮的性情越发急躁,对着石井又是蹭又是踢,又推又咬,嚎叫声震动整个河谷。它目光中的温情在减少,光滑坚硬的石井被它的双爪刨出深深的石槽。
  一天,河谷才刚刚露白。玄武将小狮子带出了石井。它被玄武带到海拔五千米以上的天山雪域,这里白雪皑皑,博格达峰的积雪终年不化。等待小狮子的是更深、更宽、更滑、更湿的石井。这口石井是女娲补天之地,聚积世界之阴冷。这里除了雪豹就是雪狼,终年人迹罕至。玄武除却继续喂着它一只或两只土鼥鼠,不再像以前那样要熬它。而是任凭一群凶残饥饿的雪狼整日围着石井嚎叫,双爪搭在井沿,两眼射出阴寒、欲撕欲咬的毒光,似乎顷刻间就会将小狮子生吞活剥。起初,小雄狮孤立无援,每天生活在雪狼的恐吓之中,一会惊恐地将头深深地埋下,一会尾巴高高的竖起。
  当繁星满天,新月升起之时,雪狼绕着石井高嚎低叫久久不愿离去。小雪狮出于狮子的本能跃起、狂嚎,欲求重获新生。博格达峰的雪海十分严寒,又刮起风暴。
  冰雪则催生着小雪狮的皮毛变厚,变得坚硬,像雪狼一样毫不畏惧最冷得托木尔峰。在这高耸的汗腾格里峰的雪山中,小狮子日渐狂野而咆哮,不愿被羁绊。冷血,又残暴、小雪狮日长夜大被锻炼出最为自虐的征服欲。
  “嗷,嗷,……”
  雪狮子的嚎声在神秘的大峡谷传布。
  祖玛和夏红嚼过玄武从芦苇荡带回的灵芝草,慢慢恢复了神志。
  “这是什么猛兽?嚎声如此洪亮,想必受过太多的委屈,宁死也不曲。”
  祖玛一激灵站立起来,向博格达峰步进。
  “克孜利亚!那片红色的山涯出现了怪兽!”夏红有些惊讶,她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嚎声。
  “不是怪兽,它是我们收养的雪狮幼崽。前段时间饿死了一只,还剩一只了。”玄武有些惭愧,向祖玛道歉。
  祖玛和玄武,夏红一行来到博格达峰,雪狮再次被玄武从石井里带出。它看到了石井以外的雪山,山脊上的积雪还未获得完全的融化,这片雪峰生存的境况很是险恶。
  雪狮耸动一下脑袋,尾巴蹭了蹭祖玛,寻找关怀。
  它两腿竖立搭在祖玛的肩膀,祖玛有些吃重。她伸出双手抱起雪狮“你长大了,我快抱不动你。你要去大峡谷获得力量,博格达峰使你的个性太刚强,绝对不愿忍受任何的侮辱。”
  玄武带领雪狮进入神秘大峡谷,在一片红色的山崖下,他们遭遇一群的野狗的围攻之中。这些野狗已视雪狮为另类,以众欺寡,围着圈子步步紧逼。
  “噢呜,噢呜,……”
  玄武和雪狮唯一的出路就是杀出一条血路。
  “嗷,嗷,……”
  雪狮发出沉闷威猛的吼声,两眼闪烁险诈凶暴的目光。它愤怒地向领头的一只野狗奔跑,向它伸出去一次可以捅进石壁半寸深的利爪,抓住野狗的一条前腿,狂撕这条野狗的眼脸。雪狮并不饥饿,还没有杀死野狗的欲望。
  “哦,哦,……”这条野狗疼痛难忍一阵大喊大叫,向山崖上三只野狗呼唤,它们从侧面向雪狮包抄过来袭击它。雪狮露出异常坚利的牙齿。但它终就寡不敌众,满身被野狗撕咬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当几十条野狗将雪狮层层围住,一步一步的缩小包围圈,准备痛下杀手。
  玄武一边突出重围一边磨动火石,擦燃一团火焰,烧著一些靠近的野狗尾巴毛。野狗大乱四散逃窜。玄武喂给雪狮几块新鲜的野狗肉,引诱它捕猎成瘾,视野狗,雪狼为天敌。
  不待伤愈,雪狮再次和玄武进入大峡谷。那群野狗发现了他们,对于上一次的狮狗大战还怀恨在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场搏斗即将开始,双方互相挑衅撕咬、流血,直至那群野狗尸横峡谷,领头的野狗带着一条废腿逃入月牙谷。以后无论遇到多少野狗,只要一听到雪狮低沉的怒吼就会落荒而逃。
  祭台依然炎热。祖玛,玄武,夏红的食物一天天减少,饥饿笼罩着干燥的河谷。玄武发现一群北山羊在克孜利亚大峡谷内游荡,一头雄山羊在岩石上放哨。他对祖玛招呼了一声,带着雪狮通过一片巨型山体。红褐色的山体直插云天,在阳光照射下,犹如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雪狮集力量和勇气于一身,威风凛凛,在峡谷内追逐这群北山羊。玄武跟随雪狮误入玉女泉,看见前面泉水汩汩,就到了“玉女泉”。顺着泉水向上走去,纵然在夏天,外面烈日炎炎,里边也清凉之极。玉女泉前面两侧悬崖似乎有磁场相吸引。雪狮又向前奔跑,玄武抬头仰望头顶两侧山谷,山谷呈月牙状。天空乌云滚滚,峡谷里,雷声阵阵。前方似乎有什么猎物在吸引雪狮,雪狮向峡谷深处跑动。峡谷越来越窄,仅容一只雪狮通过。
  峡谷内顿时响起一群雄狮在咆哮,嚎声一片,地动山摇。玄武胆战心惊,进退两难,只得避入一个废弃的洞窖。
  “嗷,嗷,……”玄武发出雪狮一样的嚎声呼唤它。
  “嗷呜,嗷呜,……”
  山谷里回荡着一串串更加悚人的嚎叫。外面天朗云稀,太阳燃烧着一团烈火。玄武呼唤了一会却不见雪狮回来。
  自从玄武和雪狮进入大峡谷己好多日没有回到祭台。祖玛心里莫名不安,决定前往峡谷寻找玄武和雪狮。
  夏红不想和猎豹,野狼,巨蟒为伍,她想和祖玛一起去大峡谷。
  那一日,祖玛和夏红一进入峡谷就感到清风幽幽,谷内似有铃声传来,一团雾霭袅袅缠绕山崖滚滚向她们扑来,特别是那似有若无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
  “玄武,雪狮,你们出来!”夏红顿觉心慌,对着两侧的悬崖一通大叫。
  祖玛握紧青铜剑,吐了一口唾沫抺在额头,心里默念一阵,“妖魔鬼怪快走开,我有神剑护身,挡我去路,遮我眼晴的游魂弃子请绕路,我以神族的名义祈祷你们平安,自在,在这里得偿所愿。”
  夏红望着崖顶陡峭的山峰,仿佛有一把刀随时向她劈过来,令她七上八下,毛骨悚然。
  “我们去山坡上看看有没有玄武留下的标记,雪狮通常会在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些气味,糞便。”祖玛拉着夏红登上一块巨石。她们爬到半山腰时,天空忽然飘来一片云,于是一团团球形的闪电在峡谷内跳跃,击中她们脚下的巨石。
  “轰!隆隆,……”
  天地快要撕裂。巨石上留下一片燋痕,峡谷骤降大雨,谷底顿时流水潺潺,吼声四起。
  夏红和祖玛竟发现自己安然无事,没有擦破一点皮肤。雨水淋透了祖玛的秀发和裹胸的狮子皮。她们右侧不远处的山崖上有一块突起的岩石,为了躲过这阵雷雨,祖玛小心翼翼地挪身向那块突起的岩石靠近。说也奇怪,她从一片片很陡峭的岩石上钻到那里时,大峡谷又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夏红蹲下来无间用脚拂去巨石上的沙粒,她惊呆了,原来巨石里有一条尘封了千百年的龙,还栩栩如生。
  “祖玛,这里有条龙不知是死是活?还在对我眨眼睛?”
  祖玛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迅速移到夏红身边,仔细查看那块龙石。她越看越流泪,一时惊魂扬魄,此条巨龙像极了盘古。
  “盘古,是你吗?如果是你,请唤我三下。”祖玛**那块巨石痴情,心碎。
  “爱你,爱你,爱你!”巨石轻轻地嘶响,如歌如泣。巨石上渗出一层晶莹的泪,淋湿了祖玛的脚掌。
  祖玛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心里的潮水汹涌澎湃,思念象断线的线的珍珠,一粒粒浸入岩石。
  夏红莫名地悲伤,她扶起祖玛喉咙哽噎。
  “盘古,你如果爱他,请给她自由!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
  夜黑了。
  祖玛还在巨石上痛哭流涕。她哭累了,趴在山崖想念着从前,牵挂着相许以沫的雪狮。
  一条雪白的狮子穿过峡谷,披着满天的星光,竖立在祖玛跟前。突然间,祖玛的声带僵住了,再也发不出半点音来。当来者身上那圈刺眼的白光消失后,祖玛看清了它的容貌,竟然是雪狮。
  这不可能,祖玛想,这一定是幻觉。是因为雪狮刻骨铭心的忠诚,是因为祖玛伤心过度,所以她才会将陌生的石灰岩错看成雪狮。祖玛张大泪眼,再仔细看去,确确实实是她日思夜想的雪狮。
  她惊得目瞪口呆。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这里,找到这里?“
  祖玛不知道,对一只雪狮来说,主人的性命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她不会知道,雪狮预感到一场暴风雪马上来临,它要带祖玛离开大峡谷。
  祖玛从来不会让雪狮没有尊严地活着。它尊敬她,爱护她,没有什么诱惑可以改变雪狮。雪狮注定是孤独的,没有兄弟和姐妹。
  雪狮长啸一声,站到祖玛身旁,用尖利的牙齿和狮爪催促祖玛,夏红趴它背上。它显得十分从容镇定,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仿佛把这片峡谷的险恶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祖玛担心雪狮吃不消两人的重量,不愿骑在雪狮背上。
  峡谷越来越阴沉,西北风凄厉地旋转,大峡谷昏昏暗暗。祖玛几乎看不清自己的脚指,一场暴风雪来临了。
  雪狮急得用脑袋朝祖玛身上猛拱,用尾巴使劲顶她的背部,想把她从岩石上撵走。雪狮厉声啸叫着,提醒祖玛这儿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
  终于,祖玛和夏红跨上雪狮,雪狮将鬃毛贴在祖玛胸口,使出全部力气,猛一用力,带着祖玛和夏红从岩石上跃了下去。顶着狂风,雪狮却发疯般地扑向河谷,用嘴用爪用整个生命同这黑漆漆的峡谷进行殊死的狂奔。
  晚了,一切都晚了。暴风雪漫天飘舞,把峡谷震得嗡嗡响,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祖玛知道,
  厄运免不了的。
  嗷,嗷,雪狮在天地间穿过。它一定要将祖玛带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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