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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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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炸了,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地上那一滩血淋漓的玩意儿似乎是一些脏器的碎片,黏糊糊的还在滑动。这尼玛什么情况?
  “呜呃......”面前的小女孩仍旧保持着捂腹垂手的姿势,此时我却发觉她不像是一个活人了,似乎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在她吐出那一滩疑似内脏的玩意儿后,她就失去了生机一般,变得如同一具行尸一样,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所以才把我吓得炸毛。此时她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老猫在进食时那种腹腔鼓动的怪音,不过更加令人惊悚的是,似乎这声音,就是从她震动的喉咙和腹腔发出来的!
  “呜呃呃......”她发出的声音让我觉得越来越危险和诡异,一种被当做猎物盯上了的感觉让我只想马上离开。但是我坐在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双腿有些颤抖脱力,看着她生机泯然、无力耷拉着的另一只手,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行尸走肉》、《嗜血菌株》等一系列影视作品的经典桥段,我去,这次恐怕真是身临其境了。
  “喀、喀、喀......”她的脖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支撑起她的头,出现在我面前的赫然是一张双目充血、肿的离谱,被淤血肿块充斥的脸庞。若非看着她没挪动过地方,我还以为她换了个头!再看她的手臂竟然也是肿胀的、青筋暴起、红肉鼓动,她现在就是一个肿瘤构成的人型怪物,早已经失去了“人”的可能性。我可能是被吓疯了或者说人在惊险情况下最容易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潜力,没等她把话说完,我竟然有勇气抬起我的腿,一脚踹退了这个由小女孩变成的怪物。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我抽起发麻的双腿就开始往外跑。
  “呃......呜呃......呃......”我饿?饿?这个怪物的声音是那样的惊悚、凄凉,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个好好的女孩怎么就变成了怪物?不过她也太没道理了,老子救了她她竟然恩将仇报,还说好饿,还想要吃了我?我勒个去!真实版食人魔啊!
  然而,我并不敢回头看上一眼,便顶着一种屁股尿流的燥热感胡乱地逃跑着。
  “吁!吁!”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一下子奔了几百米,跑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小角落,透过昏黄的路灯,四周静的吓人,却并没有怪物的影子,应该是甩掉了它。此时此刻我的心还在往嗓子眼跳着,冷汗也不停的流动着。虽然说我是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但是怀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也没觉得多可怕多恐怖。哪想有朝一夜,竟然我撞了个满怀。虽然我的表现还算令人满意,但我也不至于神经大条到能够平静下来。除了惊恐和不知所措,再也没有其他情绪了。对于未知的东西,人类总是充满了深深的畏惧。
  拍了拍胸脯,我心想呆在这里迟早被那怪物找到,得赶紧逃出去啊!这时候约摸七八点,也不知我叫的警察来了没,来了我就有救了。不过我总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还是决定自己摸索着逃出去。
  雨停了一段时间了,刚刚逃跑也没注意,不过,雨后的天却是阴沉的可怕,漆黑的夜空上一片片火山灰似的乌云让我觉得分外的压迫。
  上帝保佑,佛祖保佑,万万让我逃出去啊,逃出去以后不管是叫我信基督也好,信真主也好,让我活着就行啊!
  我伸出头去瞄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很安全的样子,昏黄的路灯下,四周一片静谧。也许那个怪物追我追不上就去吃那个要死不活的罪犯去了,也是活该啊!犯罪分子成了受害者,兴许还是尸骨不存的那种,想想也真是讽刺。至于那怪物是什么、会怎样,我都没空去想了,只要不追我就万事大吉了。
  小心翼翼地潜行了大概好几条巷子,虽说一个人没见过着实诡异,但我也没空去理会,在生死危机面前其他一切都可以置之度外的。有这昏黄的路灯照着,至少能给我一点安全感,听说什么鬼啊之类的都是怕光线的。
  “呼!终于安全了!”感觉就像是找到安全屋的幸存者一样,在看到巷口外边的大马路车灯交替闪烁之后,我知道自己算是幸免于难了,深深的吞吐了一口气,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腐烂的木头的气味。我发誓再也不来这条破街了。
  “滴...哒...”
  什么声音?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滴在了我的额头上,绝对不会是雨滴!刚刚冷下来的汗毛刹那间全部炸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颗大石头击中了一样,呼吸困难,一阵惊恐传遍我的全身。
  跑!我的第一个念头除了恐惧就是逃跑,几步路就是大马路了,只要死命跑,一定跑的出去!
  然而我还是太年轻了,因为当时那个怪物根本不是在我的身后,而是,在我的头上,没错,那个怪物根本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跳跃,在一座座低矮的平房的阳台和雨棚间跳跃。后来仔细看过这种怪物健硕到畸形的身体我才明白,它为啥能如此反重力地进行移动。直到我被怪物从天而降扑倒在地我都还相信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就算不是唯一,也是其中之一,一部影视作品,主角是不能死的,不然剧情怎么进行下去。可是,当死亡真正迫进我的眼睫毛的时候,我想到一种绝望的可能性——也许我并不是主角。而且生活就是生活,也不会是一部戏或者一场电影。
  被怪物畸形的身体压在身下的我的感受只有一个字——“痛”啊!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痛!即使小时候做小弟弟保健手术也是打了麻药的,怪物这么一压我,我感觉我的下半身彻底废了。也许我的脊柱都被它压断了。我无法理解一个女孩变成的怪物为啥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和质量,这不科学!
  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撕裂的疼痛感告诉我本来这就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事情。我的肢体并没有破损,血却全部淤在了体内,就像是一根快要烤爆的香肠,随时都能炸出一地。这个怪物挺给力的,我在第一次撞击的巨大疼痛之后就对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所以才没有活活的疼死。好吧,也许还不如疼死,因为这个怪物在俘获它的猎物之后,就该开始进食了。
  倒在地上,我可以看见这个骑在我身上的怪物还是小女孩那么高,但是肥胖的令人作呕,青色的筋就像虫子一样在它的身上红果果的肌肉群间鼓动着,它的面部还是两颗灯泡一样红通通的眼珠子在转动着,鼻子被脸上的肌肉挤成了两个孔,还溢出着一种粘稠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它那张狰狞的鬼脸凑近了我的脸,但它是没有瞳孔这种东西的,所以也就不存在对视的情况了,那两只灯泡更像是保留了原来的器官而充当的装饰。我想要是我大难不死的话应该可以发表论文了吧,就研究这个怪物的结构啊之类,估计能红到发紫吧。在怪物的那张大嘴裂开,漏出里面那条“长舌头”之前我还是存在幻想的,我想这个怪物由女孩变的,牙口肯定不是很好,等她吃我的时候肯定是慢慢咬的,大不了舍卒保帅,少条胳膊成就一个怪物研究专家!
  那条猩红的“长舌头”估计是从它的肚子里放出来的,长到能够把我从头到脚舔上一遍。与其说是舌头,不如专业点叫做“殖器”,这个和《嗜血菌株》里面的情况很像,我严重怀疑这是不是那种被菌株感染后的病体。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也惨了,即使不被蚕食也难逃变成怪物的命运。殖器是细长的,并不同舌头一般宽扁。细长的殖器用来吸食猎物的血液最适宜不过......吸血!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的心就更冷了,如果说刚刚是绝望到心脏被关进冰箱的话,现在就是被丢到几千米深的冰窟里去了。吸血的怪物要比食肉的更可怕好不好!
  对于人类的绝望,怪物是不会同情的,它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啊,我在它眼里只不过是一只鲜活的食物罢了。
  “马勒戈壁!”就在怪物把那条殖器伸向我的脖子的时候,我知道再不拼命就彻底完蛋了。它毕竟丧失了人性,也失去了人类的智慧,它只是压制住了我的下本身,却没束缚我的双手,于是我伸出双手死命地握住了它的殖器。殖器上的倒刺就和针一样锋利,扎的我满手都是血孔。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勇敢过,还是那么说的,人在绝境中总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求生的欲望支撑着我顶着十指连心的刺痛掰扯着它的殖器,不让它扎进我吧脖颈的大动脉。
  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血哎,鲜血从我的手掌顺沿着手臂一直流到我的胳肢窝,双手渐渐开始失去知觉,。经过那么长时间的逃跑,我早就精疲力了,被怪物袭击造成的疼痛使我回光返照似的反抗了,但是现在的大量失血却让我耗尽了最后一分精力。我反抗过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呢。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脑子也不清醒了,这好像是要昏迷的意思,不知道这一闭眼我还能不能睁开,或者睁开以后我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以前听说人濒死的时候会看见一些幻象,比如郁金香形状的光影之类的,我似乎也看见了幻象,但是这个幻象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个高挑的女人的身影,她好像穿着黑色风衣,给我一种冷艳无比的感觉。濒死看见女人,我这是有多饥渴啊!我对自己都不禁多了几分鄙视。
  “咣”是刀出鞘的声音。一道深蓝色的刀光就像一抹月光一下子亮瞎了我心灵的窗户。这不是幻觉!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身上的重负消失了,那个怪物,它离开了我的身体,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食物。每个少年的内心似乎都幻象过英雄救美的情景,但是,这是美女救衰仔吧?来不及多想了,有机会就得赶快跑啊!
  我还可以抢救的!看来我还是主角啊,果然是绝处逢生,说不定这次大难不死,那个女人就回来找我,然后告诉我,其实我的某某神秘身份,然后就搞各种暧昧之类的,日漫不都这么演吗?一想到这些,我感觉自己垂死的身体都多了一分力气。
  通过身后的声音我可以猜测黑衣女正在和怪物打斗,而怪物尖锐的嘶鸣说明它处于下风。我一边想着一边艰难地向外边爬着,从来没感觉几步路是如此的遥远!
  “喂...救...我...救...”我只能发出微弱的求救声了,再不去医院我就完了,快来人救救我啊!我此时此刻趴在马路边的路灯下,身后拖着一长串血迹一直延伸到巷子口,看起来格外吓人。然而,来来往往过了好几辆车,最近的就在我手指前不足两步路的地方,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这是得有多冷血啊?
  “草,救...我啊...”我此时此刻无比愤怒,但是也没没有力气生气了,因为那可怕的晕厥感再次涌上我的太阳穴。
  “嘭”的一声,那怪物猝然摔在我的身后,一条裂痕从它的脑门一直延伸到下腹处爆开。一些脏器碎片和肠子散了一地,粘稠的不知名液体混着它深色的血液一直流淌着,直到流到我的身下,我能感觉到这些奇怪的液体正在浸染我的肌肤,就跟硫酸似的。它的殖器从肚子里掉了出来,摔在我的脑袋旁边,果然和预料的长度相当。
  “救...救...我...”这是我内心发出的呐喊,当然美女是听不见的,但是我颤颤巍巍抬起的手指她肯定能看见的。啊喂,快来救我啊,美女!
  以我这个角度看去,那个冷艳的美女站在离怪物两三步的地方,她抱着一把长长的日本刀,就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的视界使我并不能看清她,但是那种冰冷却犹如切肤之寒,令我丝毫没有获救的想法。她该不会见死不救吧?或者说,她的目标只是那个怪物......
  显然,我错了。就在我晕过去之后,我的脑细胞却没有死亡,我能感觉到某种奇怪的东西正在压迫我的大脑。我正和这个奇怪的东西做着斗争,试图将他挤出我的脑袋去。
  但是那个女人没给我机会。脖子一片冰凉,很快,强烈的缺氧感充斥了我的大脑,那种怪东西迅速地萎缩着,变成了一片死亡的漆黑,与此同时,我的脑细胞也正在大量的死亡!我缺氧了!准确说是,我被她莫名其妙的杀了!
  她杀了我!准确说是加速了我的死亡进程!无论如何,我都是愤怒而且不甘的,就算像是一只爬虫一样活着也好啊,为什么,我真想问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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