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武功之道

　　第二天清晨，龙若飞等人已经收拾好了物品整装待发。
　　看着在场的众人，龙若飞说道：“诸位，此次襄阳城中的人手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之外，其他人都会返回总舵，在这里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可以分散乔装，昼伏夜出等等方法，我相信大家都是探查情报的能手，这点小事应该不会难倒各位，你们大可以将此次当成一个试炼，前五个最先回到总舵的人有奖，最后的三人嘛自然是要受到惩罚了。”
　　“哈哈……”台下的众人听到后也是轰然笑了起来。有好事者更是向着龙若飞喊道：“堂主，若是堂主最后一个会去怎么办？我们可是不敢惩罚堂主啊。”说话的人正是刁俊。
　　龙若飞看了一眼刁俊，笑道：“若是你们能够赶在我的前面回到总舵，那便说明你们每一个人都比我厉害，那还要什么奖赏呢？”
　　刁俊大喊道：“我们可以不要奖赏，但是这最后一名的惩罚我们却是甚有兴趣！”
　　“刁俊你个憨货，你不要奖赏我们还要呢，再说堂主怎么可能会比我们还晚！”人群中有人笑着喊道。
　　“万事皆有可能，谁能最先回去现在还不一定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比堂主慢？”刁俊梗着脖子向着那人吼道。
　　见到刁俊如此模样，那人也是笑笑没再说话，在场的人都是知道，要是刁俊犯起混来没个十来人还真制不住他，而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一副瞧热闹的样子，现在和他争肯定会吃亏，遂说道：“行！您牛，您继续！”
　　看到那人认输，刁俊更是得意，仰着头看着龙若飞不说话。
　　段辛和欧阳劲松等人也在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虽然知道龙若飞并不会输，但是能看到他出丑的样子，至少欧阳劲松是很乐意的。
　　见状，龙若飞也不恼，回道：“若是我晚于众位回到总舵，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奖赏，如何！”
　　“好，哦！”顿时场下一片呼喝，各个眼中都如同泛着金光一样，恨不得马上就回到总舵等着龙若飞的奖赏。要知道龙若飞拿出来的奖赏可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东西，要么是武功心法，要么是招式秘籍，每一样都堪称空前绝后。也怪不得在场的人如此兴奋了。
　　看着场下的人，龙如飞抬手压住了众人的欢呼声，待安静后，高吼一声：“出发！”
　　“是！”所有人轰然应诺之后，便各自散去，眨眼间便只剩下龙若飞，段辛、欧阳劲松和东方靖、明城几人。
　　龙若飞看着剩下的几人，说道：“此次回程，我与段叔叔、欧阳大哥一路，众位路上小心，我们总舵再见。”
　　除去段辛与欧阳劲松之外，其他人向着龙若飞抱拳行礼之后，也都各自回屋，待乔装打扮之后便都向着总舵的方向奔去。
　　龙若飞一行人并没有即刻离开襄阳城，而是等到中午才慢慢悠悠地牵着马匹出了城门。待出了城门之后才翻身上马沿着管道向着东北方向行去。
　　三人并没有马不停蹄地赶路，三人一边看着风景一边研究着龙若飞初时所写的那三本秘籍。
　　“阿飞，别人写秘籍都只有一本，心法招式都写在一本上，你怎么写了三本呢，还有分什么经脉图，招式图和心法？还有这经脉图又是作何使用？”欧阳劲松拿着三本书翻了翻之后，向着龙若飞问道。
　　“三本很正常啊，至于为什么要把你说的一本书分成三本来写，我只能告诉你我愿意。”说完，龙若飞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听完龙若飞的解释，欧阳劲松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当下也不理龙若飞，自顾自地看起那三本秘籍来。
　　“哈哈，龙贤侄所写的三本书看似繁复，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三本书却是相辅相成，特别是那本经脉图，更是标注了每一招的内力在经脉之中的运转路线，更是让我在练功的时候少走了很多弯路，当真是事半功倍。”段辛听着两人的斗嘴却是笑了起来，为龙若飞开脱道。
　　听段辛说完话，欧阳劲松也是一脸怀疑，当下边拿出那本经脉图按照其中的标注运起了前几句心法，但是但是内力在按照“直通中天，三花汇顶”的心法将内力汇聚到头顶的时候，内力在运行到天突穴的时候便再难进一步，脸色瞬间便涨红了起来，看着像是能滴出血来。
　　段辛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赶到近前查看。龙若飞见状却是笑笑没有说话，依旧骑着马向前走着。
　　欧阳劲松并没有慌乱，在努力了几次之后便也没有继续尝试，而是将集中起来的内力又散于四肢百骸之中，片刻后脸色也就恢复正常。见状段辛也放下心来。
　　“为何会这样，我在按照心法练习的时候感觉颇为顺畅，并没有阻塞之感，而且按照此法练习更是让我的内力又上了一个层次。”段辛想了片刻依旧没有想明白此事的缘由，便转向龙若飞问道。
　　“呵呵，此事并不难解释。”龙若飞笑道，“段叔叔看看路边的那棵树上的那一片红色的叶子，您有什么想法？”
　　“那就是一片叶子啊，有什么不同的么？”段辛疑惑地说道。
　　“欧阳大哥有什么想法么？”龙若飞并未回答段辛的问话，又去问欧阳劲松。
　　“那是一片死叶子，只不过还挂在树上没有掉而已。”恢复正常的欧阳劲松看了看那片叶子说道，他也没有发现那片叶子有什么问题。
　　“在我看来那是一片能杀人的武器，不管它只是一片叶子，还是一片死了的叶子。”龙若飞老神在在地说道。
　　“那叶子能杀人？我不信。”段辛又看了看那片叶子，对着龙若飞说道。
　　“我和段叔叔一样，我也不信。”听到段辛说话，欧阳劲松也是立刻表态。
　　“呵呵，这就是我说的不同，对于同一个事物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看法，练武也是一样，每个人对于内功心法的理解也都会有所不同。”说着，龙若飞便到了那片红色叶子的树下，伸手摘下这片叶子继续说道：“所以看武功秘籍要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不能一味地按照书上所说的而不进行自己的思考。”
　　看了看叶子，龙若飞又说道：“两位其实说的都没有问题，它也却是只是一片树叶，我说它能杀人，是因为我加入了我自身的实际情况，便如这样。”
　　说着龙若飞随手一挥，那片叶子便“嗖”地一下飞了出去，钉在不远处坚硬的的树干中，有一半的叶子都没入了树干中。
　　段辛和欧阳劲松看了这一招之后，直接就傻了。回过神来之后欧阳劲松还跳下马专门跑过去看了一眼，那片叶子是真的被钉入了树中。在走回来的时候，欧阳劲松看龙若飞的样子就如同在看着一位没穿衣服的美女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一样狂热。
　　“快说，快说！后面肯定还有很多话，我知道那些才是重点。”欧阳劲松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催促着龙若飞继续往下说。
　　龙若飞也并没有停留太久，待到欧阳劲松坐稳之后，便又继续说道：“正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即便是练相同的武功，若是不进行自己的思考，那么所有的人功力几乎都是一样的，差别也只是练习时限的长短而已，若是每个人对于功法都有自己的思考，即便是军营中练习的太祖长拳也能被使得出神入化，与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比试都未必会落于下风。”
　　听得此话，段辛与欧阳劲松都觉得很有道理，心中便如同有一扇未知的门正在打开，从中窥探到了什么一样，但是细细一想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三本功法是我为段叔叔特别设计的，段叔叔当初修炼乾坤九转刀的时候，全身经脉都会用到，内力全身运转之后是的身体各个穴位都适应了段叔叔此时的内力，当汇聚于百会穴的时候便不会太过困难，在适当的修炼之后更能将经脉练得更加宽阔，能容纳更多的内力在其中运转。”
　　“而欧阳大哥平时所练的武功更注重下盘三路，中盘三路也有所涉猎，而这上盘三路则没有多少研究。”
　　听得此话，欧阳劲松也是微微点头，这些年来所练的武功更多的则是在腿上，所以轻功已经快臻至化境，江湖中鲜有能与其匹敌的，当然除了龙若飞，不仅在段辛眼中龙若飞像个妖孽，在欧阳劲松的眼里也同样是个妖孽。而欧阳劲松的拳法目前也只是初步涉猎，他修习的拳法还是当初龙若飞给他的，如今练就四五重境界便已能无往而不利。至于这上三路，铁头功、金刚牙什么的欧阳劲松却是嗤之以鼻，并不愿意粘上关系。
　　龙若飞继续说道：“所以欧阳大哥的天突穴便如同山间小溪一样，汪洋大海想要从中流过必然会被阻塞，难进半步，若是强行冲开的话，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听到此话，欧阳劲松惊得一身冷汗，刚才幸亏自己散了内力，不然还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怕。
　　“那么照此说来，欧阳贤侄便不能修炼这门武功了么？”段辛看着欧阳劲松，向龙若飞问道。
　　听得此言，欧阳劲松也是神色黯然，这门武功虽然他并不会深入地修习，但是由于能够一下控制八把飞刀觉得甚是新奇，也想按着秘籍尝试一下。
　　“当然不是，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练功要有自己的思考。”龙若飞肯定的说道：“不管是天突穴太窄，还是其他涉及到的穴位，都不会影响到练习这门武功。”龙若飞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办法。第一，先汇聚已成内力将天突穴打通，多练习几次之后再逐次增加，这样修改了三五七年便能完全打通，到时候再练习就会进展神速。”
　　“此法当然不行，我哪有那三五七年去练习这个，不行不行。”欧阳劲松否定道。
　　“当然，还有这第二种方法。”
　　“这第一种方法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么？”段辛觉得这第一种方法已经很完美了，虽然时间长些，但是若是能够练成，也是有收获的，却不知龙若飞竟然还有第二种解决的办法。
　　“这第二种办法便是修改心法，将原来的经脉走向完全改变，以适应自身的身体情况。”龙若飞看着两人，慢慢地说了出来。
　　又一次被震惊了，段辛和欧阳劲松此时的嘴里都能塞进一只大碗进去，看着龙若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一样，哪还有什么美人儿，哪还有什么搔首弄姿，就是一个疯子在那耍猴，害的欧阳劲松认真听了好半天。
　　“那些前辈写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说改就改，那可都是前辈们的毕生心血啊。”欧阳劲松突然拔高了声音说道，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之气，敢如此对待前辈们的心血，也就只有龙若飞这一人了。
　　而段辛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龙若飞，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就知道你们会有如此反应。”龙若飞也不恼，望着前方发呆了片刻，说道：“就拿这三本秘籍来说，我现在若是修改其中的一句两句心法，改变其中一条或者两条的经脉运转顺序，或者将其中的招式由上挑改为斜砍，你会觉得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这是你写的，自然知道哪里有问题，该如何修改。”欧阳劲松说道。
　　“那前人留下的难道就不会有错么？”龙若飞反问道。
　　“这……”欧阳劲松没话说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前人留下的东西究竟有没有错，不过依照练习也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大错，所以也就不在意有么有错误了。
　　“前辈们在将武功写成秘籍，流传后世的时候，是依照自己当前的理解，自身的武功成就将其记录下来，这并不能适合所有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无法得知前辈的实际武功情况而胡乱练习，就会误入歧途而导致走火入魔。”龙若飞继续解释道，“若是能够得知前辈当时修炼此功法的门路，自然不会有什么走火入魔之说。”
　　“这我却从来没想过，我即便能看出哪门武功的境界有多高深，却并不能知道当时创此功法的前辈武功究竟是何等层次。”段辛也是有若有所思的说道，听得龙若飞这惊世骇俗的言语，也让得段辛在震惊之余，也抓住了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东西。
　　“当初前辈们在写秘籍的时候，并不能知道今后会有什么样的人来修炼，所以他们也只能根据自己修炼的经历将武功大致分为几重境界，慢慢修习自然不会出现大错，但是却会耗费时日。就算日后能够修习成功，恐怕也无法达到前辈们最巅峰时的境界。”
　　“尽信书，不如无书。是不是这个道理？”沉思良久的欧阳劲松突然冒出来一句，也吓了段辛和龙若飞一跳。
　　“正是如此。所以就面前这门武功，当你修炼到无法继续的时候，便可以想想，这过不去的地方究竟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达到了目的之后又有什么效果，在想通了之后便再考虑如何能够回避掉这一道坎，找一条平坦的大道。”
　　“那你快说，该如何？”欧阳劲松一脸期待地看着龙若飞，催促道。
　　龙若飞以手扶额，满脸的无奈：“你倒是有够懒的，这种事情还要别人教你么？我给你个提示，汇聚内力于百会穴是为了让身体能更好地控制手臂，这对于段叔叔来说会使他更加灵活地控制长刀，那么你该如何？”
　　“啊！呃……我再想想。”似是抓到什么似的，欧阳劲松大喊了一声，但随即那虚无的东西又跑的无影无踪，只好再拿起书来继续研究。
　　“我有一个问题，现在特别想问问你。”刚拿起书的欧阳劲松，突然又将书放下，转过头来向着龙若飞问道。
　　“你说。”龙若飞不在在意的说道，继续向着前方行去。
　　“这么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想法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欧阳劲松眼睛直直地盯着龙若飞，问道。
　　龙若飞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勒住正在行走的马，看着欧阳劲松，问道：“你练武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有一门行走江湖的傍身之技，不然被人打了连仇都不能报，岂不是窝火死。”欧阳劲松看了一眼龙若飞，突然问道：“难道你不是？”
　　“正如你所说，江湖上几乎所有人修炼武功都是为了有一傍身之技，这就是所谓的技能。你们修炼的就是技能，而我修炼的，却是本能。”龙若飞幽幽地说道。
　　“本能？”段辛疑惑地问道，现在他已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少年了，但是也使得他更加好奇在这个少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就是本能，为了活下去的本能，不管是老虎扑食还是猴子跃林，不管是毒蛇盘身还是武功心法，只要能增加我对活着的把握，我就会将他们变成我的本能，从来都不需要刻意地想起，也永远都不会忘记。”
　　看着龙若飞信誓旦旦地说着，段辛与欧阳劲松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最终还是龙若飞打破了沉默，笑着说道：“走吧，继续上路，否则真的要给那些兄弟都发奖励了。”说完便催着马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