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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买包子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陈元决定,死不认账,看你能奈我何。
“大人,您看我这身板,像是能吃得下十个肉包子的么?”眼珠子一转,陈元无辜说道。
这话,当场没人质疑。陈元个子不矮,但很瘦,撑死了也就三四个包子的量,要吃下十个包子,不涨破肚皮才怪。
杨光正瞪了一眼魏华朝,心道,你他娘的怎么安排的,让他在这儿胡扯,当大家都是瞎子不成!你倒是长得肥头大耳,挺个肚子比孕妇还大,十个大肉包,你给我吃下去试试。
魏华朝没想到包子铺老板这样说,赶紧提醒道:“说银子,银子的事儿!”
经过提点,老板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坨大银锭道:“对对对!银子银子!他付钱的时候,直接个了我这个崭新的大银锭,足足二十两!当时我还纳闷儿,一个穷小子怎么能这么有钱。后来去周家面粉铺买面粉,我就用的他给的银锭,结果就被发现了。周家管家说,这银锭和员外家刚被土匪打劫去的一模一样!”
崇仁乡,是中陵县出了名的穷乡镇。能在乡镇上随便拿出二十两银锭的,除了周家,还能有谁。哦对了,还有黑虎寨的土匪,他们刚劫了周家。
“所以你就一口咬定,我伙同土匪打劫了周家?”陈元扭头反问。
“对!”老板坚定不移。
“哦,行!”陈元点了点头,幽幽笑道:“按照你这个逻辑,凡是在这崇仁乡拿得出二十两银锭的人,就是打劫周家的土匪了。”
“对!”老板想都没想就作答,只盼着赶紧把自己的罪责撇清,你们官府的人该找谁去找谁去,那恐怖的牢房,我这辈子都不想去第二次。
柳宗紧张的神色有了一些缓和,嘴角微微翘起。心道,这两个人证的证言漏洞百出,凭这定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薛居正不动声色,看向杨光正几人。杨光正的脸上挂着冷冰冰的笑意,一旁的魏华朝和万天明则阴着脸,神色有些慌张。
“魏大人,如果你是主审,你该怎么判?”
薛居正终究道行要深一些,他并不急着表态,而是将难题交给了中陵县的这位父母官。
魏华朝一向对军方惟命是从,平日里全仗着他们撑腰。可如今面对薛居正,他心头很纠结。毕竟,人家是四品大员,是官家新任命的许州知州,杨光正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自己一个小小知县,敢正面硬怼么?
被知州大人发问,魏华朝不敢不答。他走上前来,擦了擦额头汗珠,张巴着嘴:“这个…这个…下官…”
场面顿时很尴尬。
杨光正鄙夷地瞪了一眼魏华朝,接过了话头:“魏知县,不是还有人证吗?”
魏华朝听罢,长舒了一口气,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啊,不还有个最重要人证没来指控吗,他娘的,差点着了薛居正的道。
一时开窍,魏华朝底气来了,然后挺直了身板道:“薛大人,待下一位证人出面,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薛居正也不啰嗦,直接令衙差带证人。
陈元皱着眉头,心头想着,如果猜得不错,这狗官说的重要人证应该就是周家管家了。
管家那厮,从自己被打,到周家被劫,再到通缉令和许州解试等等,每个环节都是直接见证者,此时作为证人上堂来,他的话,必将成为影响这次审判的X因素。因此可以说,重头戏即将正式上演。
在衙差的带领下,管家来到了公堂上。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包括陈元在内。
“周管家,你家员外中了风,在康复之前,周家事务都由你做主,所以现在你代表的是整个周家。接下来,你可要把你的所见所闻,在薛大人面前讲清楚了,要不然,对不起的可不止你家员外一人!”杨光正看到管家,开口提醒道。
在他看来,魏华朝信誓旦旦回话说安排好了,可堂上两个人压根没发挥作用不说,反倒被人抓住了漏洞,简直就是废物,不,应该是比废物还不如。周家管家是自己亲自安排的,所以你个废物给我看好了,让老子来教教你,什么才叫做安排!
杨光正的话,管家完全听懂,连连点头。接着又看了一眼陈元,眼神有些复杂。
“管家,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从来没得罪过你,当着知州薛大人的面,说话可得负责啊。”陈元的目光,扫过管家周身,然后在他的腰间停顿了半秒,便从容说道。
那里,绑着一根极为细小的红线,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是刘一邦留给自己的暗号,刘老幺在离开之前,提过。
管家不答,望向一脸严肃的薛居正,额头的汗珠密密渗出。
“公堂之上,不得胡言。你的话,关系着本州解元的清白,若敢污蔑,严惩不贷!”
薛居正目光如炬,说话间,惊堂木再度拍响,带着凛然正气。
扑通!
管家终于绷不住了,顿时跪倒在地,猛地磕头喊道:“薛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管家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宣告了审判的走向。
陈元的心,算是放下了。可杨光正几人,面色陡变!
“你有何罪,悉数道来!”薛居正趁热打铁,赶紧追问。
管家浑身战栗,根本不敢抬头,“小人坦白,全部坦白!”
“在前朝的时候,清水村的确有人偷上私学。被知县大人抓住后,当场就被砍了脑袋。我家员外因为监管不利,受了牵连,第二年被增加了三成官税。后来,县衙的大人们便时不时明察暗访,专门盯着那些曾经教过书的夫子,严查私学之事。我家员外可不敢大意,便将几个村的书籍收缴一空,以防再被增加官税。这次被县丞大人抓住的那个夫子,家里啥都没有,肯定是没办法教书的,可不知道为何,这陈解元会被县丞大人定了个偷上私学的罪名。”
这证词一出来,县丞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胡说!你又没在场,知道个屁!”县丞指着管家大骂道。管家露出苦笑,无辜道:“我是没在场,但您不还收了我家员外五十两银子不是,还说不会告诉知县大人,要不然偷上私学这么大的事儿,您也不敢就这么了了吧……”
县丞绝对没料到,这周管家竟然把自己收钱这事儿说了出来,尽管钱不多,但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人,大人,我,我没有啊!”县丞跪倒在地,苍白无力地替自己辩解。他暗中看向杨光正和魏华朝,急需寻求帮助。但二人都铁青着脸,根本没搭理。
“接着说!”薛居正目色渐明,继续追问。
“至于那银锭,也是我发现的。当时我见人拿出二十两的银子买面粉,便生了疑惑,于是告知了我家员外。员外刚被劫,正在气头上,便花了一百两银子请县丞大人抓了那包子铺老板,后来不知怎的,就有了通缉令一说,但我真不知道,为何包子铺老板会将陈解元说成是抢劫周家的土匪……”
包子铺老板愣了,这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好了只要我咬定陈元,就跟我没关系了吗,怎么又把我给扯进去了!
“大人,大人!”老板直接跪行到了薛居正面前,急切辩解道:“不是我要这么说的,是县丞大人告诉我,只要这么说,就把我放了的啊!我是冤枉的!”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万天明瘫坐在地上,两个人证说来说去,竟然把自己给弄进去了。原本还美滋滋地想着立功得赏,这下好了,收钱办事,教唆污蔑,这罪名,他哪里担得起。
“万县丞,你好大的胆子啊!”薛居正冷冷盯着万天明,大声训斥。
“是啊!好大的胆子啊!”杨光正眉目阴寒,淡淡说道,然后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个贪赃枉法的家伙给我拿下!”
薛居正没有制止,这话本该由自己来说,可有人稳不住了,就随他去吧,且看接下来,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