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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情心里更有谱了,接着说:“我们几个只是行经此地,吃过饭就要动身离开的,怎能就收了徒弟?且令郎年纪尚幼,就算名份上收了,莫非真要带着他离开父亲和祖母,四处漂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拐卖人口的。”
虽是玩笑话,但村长也清楚,三个大男人,带着一个非亲非故的未成年人,还是个惹祸精,肯定不方。再冷静地想想,自己虽然对这个儿子厌烦得不行,但好歹是亲生的,这样让陌生人带了去,也不放心,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却听伍情又说:“不如我们定下个约定。”
那小子正在为不能摆脱羁縻而烦恼,听了这话,眼前突然柳暗花明起来,问:“怎个约定?”
伍情却不理他,只对村长说:“待到令郎束发之年,我们再来此地,如果那时令郎依然愿意拜师,我做主,让杜驹收了这个徒弟,好好调教,将来未必不是一个人才。”
那小子问:“几岁是‘束发之年’?”
伍情转头面对他说:“我听你说话,应该是开过蒙的,怎么连束发之年都不知道?”
那小子笑道:“兴许是老师讲到的时候我逃课了。”
伍情告诉他:“束发之年是十五岁,那时你便是成童了。虽然离成年还远,但依你现在这副样子,等到成年再调教,恐怕来不及。”
那小子忙点头:“说得对,说得对,是来不及。只是我离束发之年还有两年,这两年让我怎么过?古人说,虚度光阴可不对。”
伍情说:“知道虚度光阴不对,也算我没看错你,是个可造之材。但你想让他……”指着杜驹,“让他收你为徒,那是有条件的,条件还颇为苛刻。”
小子问:“什么条件?”心里不免有点紧张,生怕这到嘴的老师飞了。
伍情说:“这两年里,你需要先还了这些年你欠的债。”
“欠的债?”那小子转头问他爹:“我们家有欠债?”
村长忙跟伍情解释说:“欠债倒是没有。”
“有。”伍情却肯定地指着小子,“第一项,这么多年,你旁若无亲,四处惹祸,让父亲祖母担忧,这是不是你欠的债?”
那小子说:“这也是债啊?”
“怎的不是?”
那小子问:“这债怎么还?”
“至少这两年,你不许再惹祸,也就算你还了债了。如果我听说你还在惹祸,哪怕只有一次,那这个债就不算还了,我还是建议不收你这样的徒弟为好。”等着他表态。
出乎意料,那小子听了这话,反应强烈,顿足发誓说:“从今天开始,我要是还闯祸,保证都不必等到你们回来,随时让老天爷五雷轰顶,把我干掉算了……”
伍情听了却不满意,说:“不必赌咒发誓,赌咒发誓的话都听不得,你只需好好向你父亲和你将来可能要拜的师父表明你的决心就好。”
那小子领会,在他父亲跟前跪下说:“以前爱闯祸,是儿子无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让父亲担心了。我要好好听父亲的话,父亲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父亲要让我呆在家里不许出去,我把脚砍了也不出去。”
也许这是村长最幸福的一天,他含着泪把儿子扶起来,说:“那你说到做到啊。”
那小子问:“你是说把脚砍了?”
村长说:“不是这个……”
那小子说:“那就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守诺言,狗都不如。”
村长知道,儿子这回真的下了决心了,以前他是从不说这样的话的。
当那小子转向杜驹时,杜驹先喝止他:“我还不是你师父,你别给我跪。”
于是那小子没跪,对杜驹说:“徒弟等着师父回来,师父你再忙也别把收徒这事给忘了……”
“哦,好的。”杜驹没想到他是这样表态的。
伍情觉得还是蛮满意的,说:“光好好呆着别闯祸还不够?”
那小子问:“还有什么?”
“还债还债,你得把以前闯祸欠下的债还上啊。我听说你闯了祸,都是你父亲用家产给赔的,你是不是也该为家多出点力,把因你造成的损失弥补回来?”
小子忙答应:“你说得对,我以后不闯祸了,也不能在家里就这么呆着,必定帮父亲烧茶砍柴,还有打猎采果子种田插秧,我都能干。”
“这样就好,不但要帮家里头,就是村里人遇到个困难,你还要帮他们,可行?”
“行,必须得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看出来了,你比我师父还大,师父都听你的,我敢不听?”
伍情点头:“你这娃娃,有点眼力,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来收徒之前,必定先向村里打听清楚你这两年的表现后才会露面,要是村里人对你风评不好,我们也就直接打道回府,不出现了。”
“啊。”
“怎么?”
那小子说:“我保证此后不惹祸不生事,不但不惹祸不生事,还要做好事。但不管你们满不满意,到时你们不能说不出现就不出现。我如有错,你也得告诉我哪里做错了,这样即使当不了师父的徒弟但我心服。若只是不出现,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岂不是很冤枉?”
伍情笑道:“你想得倒很周全,是这么回事。那我们约定,无论收不收你,两年之后,我们都会出现。”
小子这才点头,但要求杜驹,虽然今天拜不了师,无论如何得教他两招。杜驹一向被伍情约束着不许展露真功夫,所以先要向伍情请示。伍情这回不但要求他好好教,还要把武艺尽情展露一次,这样也好让那小子有所期待。
教过武艺后,太阳已经西斜,三人辞别村长,要继续上路。村长极力挽留他们住一宿,但被伍情谢绝了,只得千恩万谢,和儿子送出五六里路方在伍情等人的劝说下驻足。
眼看着离那对父子越来越远,米褒问伍情:“你觉得这样做那小子会改过?”听他的口气,并不对陈家小子有很大的信心。
伍情说:“这小子自幼丧母,无人约束,大概又不喜欢读书,父亲又是村长,他有恃无恐,四处作乱,以至于养成习惯。但杜驹那一脚,踢得他心服,有这份心思在,我相信他会熬过去的。”
“可这毕竟是两年,一个从会走路起就捣乱的家伙,坚持两年不捣乱,还做好事?这有点玄。”
伍情却很有信心:“我们到时候走着看。”